興許是隔音不錯,會場的激動與喧鬧聲傳到后臺嘉賓室時沒能產(chǎn)生類似噪音的效果。
梁錦儀聽著這些聲音,沒有說話,心里也沒有什么起伏,明明才過了幾年,她卻覺得自己早已經(jīng)遠(yuǎn)離青春這個詞了。
何茂環(huán)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整個嘉賓室只有他們?nèi)齻€,不免懷疑道:
“顧言欽,你不會讓我們就在這兒坐著?”
“嗯?!?p> 聽到身邊的回答,梁錦儀看著顧言欽。
“那我們來的意義是什么呢?”她問著,頭頂?shù)牡鯚粼诳照{(diào)冷風(fēng)的吹動下輕輕搖晃。
“等等就知道了?!?p> 至于等多久,為何要等,顧言欽都沒有透露。
不知怎的何茂的眼睛又盯上了梁錦儀掛著的那個牌子,這一次上面寫著的幾個字他終于是看清楚了。
他皺起眉頭。
“顧言欽,你到底想干什么?”
顧言欽神色自然地反問道:“什么意思?”
“顧言欽,你既不想讓別人認(rèn)出她,又讓她戴著特邀嘉賓的牌子,你確定不是在害她?”
顧言欽卻回答道:“沒有。”
他不溫不火不慌不忙的態(tài)度徹底激起了何茂的怒火,何茂一把抓住他的衣服胸口,正要拉扯,對上了他冰冷的眸。
即便是處于被動的局面,顧言欽也能保持著這樣的一份冷靜,他看著何茂,眼底的寒冷似是要凝出冰霜。
“松手。”他冷言。
“你為什么不敢說?”眉毛高高上挑著,何茂絲毫沒有松手的意思,倒是手上的力愈發(fā)多使了幾分。
“現(xiàn)在沒到時候。”
顧言欽是決意不說了。
“學(xué)長,你先放開他吧?!绷哄\儀看著顧言欽的衣服快被扯破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心疼這件可憐的T恤。
男人最直接解決問題的方法梁錦儀無法理解,眼下除了讓何茂松手她也不知如何勸說。一旦他們打起來,最無辜受累的不還是她嗎?
何茂隱忍著怒火松了手。
“顧言欽,你最好不要害她?!?p> 字詞硬生生從他的唇齒間擠了出來。
顧言欽拍了拍衣服,下巴微微抬起,修長的身影背對著梁錦儀,清冷的燈光斜射在他身上,與衣服白色相融。
“不會的。”
波瀾不驚的語調(diào)里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如同許下不可悔改的誓言。
梁錦儀低垂下眼瞼,纖長的眼睫毛輕輕顫動。
“小錦,你遲到了哦?!?p> “對對,要自罰三杯!”
“沈哥會生氣的吧?”
眾人的起哄讓梁錦儀凍紅的臉愈加羞赫,害羞地看向餐桌上熟悉的身影。沈翊站起身,如雕刻般完美的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容,細(xì)長的眼眸里漾著柔情的漣漪,他一步步朝她走來,輕輕替她拂去頭發(fā)上還有肩上的雪。
“小錦,自罰三杯!”
“她不會喝酒。”沈翊用流利的英語說著,從服務(wù)生手里接過一杯熱水遞給她,“喝杯水暖暖身子?!?p> “沈哥,你這般寵你家小錦可是在害她哦。”
“不會的?!?p> 他深情地看著她,不想挪開,也不愿挪移,仿佛多看一眼便是萬年時光。
不會的。
不會的……
顧言欽今天帶給她的感覺總會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沈翊。盡管二人的性格天差地別,但是有的時候某個瞬間顧言欽說話的語氣真的很像他。
居然又想到沈翊了。自從上次和他挑明之后,倒是她愈發(fā)喜歡胡思亂想了……梁錦儀自嘲地笑著。她居然幻想到能從顧言欽的聲音里聽出一種堅定的溫柔感。
“不會?呵?!焙蚊p蔑地瞥了他一眼。
忽然出現(xiàn)的高大陰影擋住了梁錦儀眼前的光,她抬眸,發(fā)現(xiàn)何茂站在她面前。
“錦儀,把它取下來。”
“何茂,我不會害她,你,聽不懂嗎?”顧言欽面部的線條緊繃著。
二人的目光同時落在梁錦儀的身上,她的眸光在他們之間徘徊一番后,輕聲問道:“顧言欽,給我個理由。你不愿告訴學(xué)長,那,告訴我可好?”
顧言欽緊抿著唇,眼中的冰冷竟是跳動著比烈火還要炙熱的光芒,額頭突出的青筋著伴隨著他極力克制的呼吸起伏鼓張。
下一秒,嘉賓室的門突然被敲響,顧言欽迅速恢復(fù)那副冷然的樣子,何茂也側(cè)身看向門口。
門從外推開,一個戴著工作牌的年輕女孩走了進來,她的視線在他們?nèi)碎g游走一遍后停留在梁錦儀的嘉賓牌上。
“您好,請您前去入座?!?p> “我?”梁錦儀指了指自己,“可是,顧言欽,你——”
“去吧?!鳖櫻詺J說著,未能完全調(diào)整好狀態(tài)的聲線夾帶著一絲不平穩(wěn)的氣息。他截斷她想要解釋的話。
“顧言欽你什么意思?為什么要——”何茂怒道。而他還沒說完,突然門外又闖入一人,只是一進門便看到嘉賓室的四人臉色各異。
“小徐,怎么回事?怎么嘉賓人還沒到?”
女孩有些迷茫地說道:“我……這位嘉賓女士……”
“相信我,我不會害你?!鳖櫻詺J深吸一口氣而后低聲道,“你不是想讓我告訴你嗎?那我便告訴你,我比你更想看到四年前的真相。今天的這場道歉會,校方從始至終就沒準(zhǔn)備讓你們來?!?p> 梁錦儀一愣。這一次,她真切地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除了冰冷,溫和與憤怒之外的第四種情緒——
痛苦。
盡管,只存在了一瞬間。
正猶豫之時,顧言欽俯身,在她耳邊說了句只有她能聽見的話,梁錦儀的臉色驟變,甚至是有些驚嚇的,以至于她不知不覺地便被那來請她的人帶出了嘉賓室,當(dāng)她意識到自己走出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從側(cè)臺被帶到主臺前方的座椅。
即便是坐到了嘉賓位上,在場活躍的氣氛也沒能讓她的臉色恢復(fù)。她的耳邊還殘留著顧言欽最后俯身低語的溫?zé)釟庀ⅰ?p> “再忍耐一會兒,阿錦,幫我一次?!?p> 他叫她,阿錦,聲音磁性而溫柔。
嘉賓室內(nèi)。
除開這句耳語,之前顧言欽說的話,恰能讓何茂聽清。
“顧言欽,什么叫校方從始至終沒有打算讓我們來?”
何茂問著他。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也正是如此,才讓他因為驚愣而沒有攔住那些人讓他們帶走了梁錦儀。
“等會的道歉,校方會邀請當(dāng)事人上場。”顧言欽淡淡地說著,“然而你們兩人顯然沒有收到這個消息。校方早已定好了道歉的流程,你們來或者不來,上場的當(dāng)事人都不會是你們?!?p> 顧言欽瞧了眼他的神情,緊接著說道:
“若不信,等會便知?!?p> “你為何會知曉的這么清楚?你又為何會有特邀嘉賓的牌子?還有梁錦儀,她毫不知情你就把她推了出去——”
何茂垂在身側(cè)的拳頭突然捏緊。
“你在策劃著什么,顧言欽?”
楓丶晚
明后兩天有大型考試,后天晚上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