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侯方天河有很多特權。
比如可以隨時進出皇城,可以帶著刀兵面見皇帝。
所以方天河帶著方寒走出皇城,來到京城最高檔的醉歸饗酒樓,沒有任何一個侍衛(wèi)阻止。
甚至還有侍衛(wèi)搶先跑去醉歸饗,訂了位子。
等方天河三人來到醉歸饗時,酒席早已擺上了。
“皇叔這面子可真是沒得說。之前我白天來找個位置,卻也是被擋了出去。沒想到皇叔你一來,這里就大開方便之門啊!”方寒看著滿桌酒菜,不由得大為感嘆。
方天河玩味一笑:“太子不知?這醉歸饗,是我開的!”
方寒頓時臉色僵住,腳下一滑差點趴在地板上:“呃?”
見這表情,方天河哈哈一笑:“醉歸饗是先皇賜于我,一直都由我的老仆打理,除了皇上,鮮有人知道罷了!”
想不到,日進斗金的醉歸饗,背后竟是紫衣侯,不單方寒不知,只怕皇城僅寥寥幾人知。
嘴角微微抽了抽,方寒然后搖搖頭:“皇叔和傳聞中,倒大不一樣??!”
方天河也大有深意的看他一眼:“太子和傳聞中,也大不一樣啊!”
苦笑一聲,方寒道:“我之不同,在于突然開竅。其實我一直只想當個平安太子,哪怕不坐上那九五之尊位,享得安樂太平卻也是夠了!”
“只是世間不許,身為大乾太子,有一些事,我必需要擔在身上,這是我的義務,亦是責任?!?p> 故意在方天河面前說這些話,方寒想借紫衣侯之口,把他突然轉變的原因抹過去。
不然總會有人拿他轉變做文章,時間久了,怕不真的會被人找出什么破綻來。
方天河微微一笑,似未深究:“說得不錯,你是太子,有些責任,就必需要背在身上!不過我更好奇的是,你怎么能隱藏這么多年?”
方寒自嘲一笑,解釋道:“一開始困難而已,當人人都把我當廢物后,誰會再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呢?”
點點頭,方天河親自拿起酒壺給方寒滿上一杯,兩人一飲而盡后,他才又道:“曹霸河今日……”
方寒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他想讓我死在戰(zhàn)場上,我懂。但上戰(zhàn)場本身是我意。要不是他幫忙,父皇怕不會那么容易放我出去!”
長長的哦了一聲,方天河道:“是嗎?”
哪怕不懂政治,前世看過那么多電視和小說,多少也懂一點其中門道,方寒自嘲道:“我是太子,儲君順位第一人。以前裝廢物多年,這儲君之位,我那三弟可眼饞了許久?,F(xiàn)在我突然崛起,不知多少人會在父皇耳邊搬弄是非,說我對九五之位有所覬覦吧?”
“皇家之事,九五之位,哪怕本來就是我的,父皇不傳給我,我也不能去爭,去搶。身為太子,爭了,反而會離那位置更遠!”
方天河雙眼明亮起來,就像是要重新審視方寒一般:“這么說來,你對那個位置……有興趣?”
搖搖頭,方寒聳肩:“我對那個位置沒興趣!”
他頓了一下,看著方天河笑道,“我對皇叔的位置,很有興趣!”
方天河雙眼一瞪,下一秒,笑聲如驚雷般炸開。
“我大乾有望,我大乾有望啊,哈哈哈哈哈!”
笑聲中,滿是滄桑之意,帶著驚喜之意。
“不過,我的位置可不能讓給你。而你,應該坐上那個位置!”方天河把笑聲一收,刻意壓低聲音道。
苦笑一聲,方寒知道自己的斤兩,有天知系統(tǒng),他可以成為一代強者,但要成為合格帝王,那卻是不行的:“不如,我叔侄二人一起坐上你那個位置。至于殿堂上的位置,還是讓父皇多坐幾年吧!”
方天河笑而不語,也不繼續(xù)談論這個話題。
當下,兩人推杯換盞,你來我往,一直喝到黎明時。
“半月后,大軍出征。到時候我在軍中等你。希望太子可以好好表現(xiàn)一番,讓我看看,是不是真有資格坐我的位置!”散席之時,方天河抱著酣睡的長月,目光清明如星的道。
方寒也無半分醉意,那數(shù)斤烈酒全被吸收化為真元:“皇叔且看著吧,必不負所望?!?p> 半個時辰后。
皇宮密室中。
“天河,你有何看法?”
“陛下,你覺得我應該有什么看法?”
方正與方天河相對而坐。
密室之中,再無他人。
“他,可還是我兒?”方正問出心中疑惑。
“是!元神穩(wěn)固,無外邪入侵之征。呼吸悠長,氣血旺盛,斷不是奪舍之輩!”方天河回答的鏗鏘有力,十分肯定。
方正沉默片刻,又問道:“此次南征,你打算打到何種程度?”
“陛下希望我打到什么程度?”方天河不作回答,反問。
又是一陣沉默,良久之后,卻像忘記剛才的話題,方正才道:“曹相,恐怕等不及了!”
方天河雙眼一瞇,寒光四射:“有臣在,他不敢!”
“所以他讓厲兒辦!”方正微嘆一口氣。
“若是以前,天河只會打退南妖!”
突然,方天河又回前一個話題,堅定道:“但現(xiàn)在,臣會平了南妖之巢!”
方正深吸一口氣:“我只與你六月之期,可能做到?”
“六月,足矣!”方天河無比自信。
點點頭,方正雙目微閉,不再交談,揮手讓方天河退下,但當后者走到密室門口時,又再度開口:“天河,活著回來,你們都要活著回來!”
方天河傲然一笑,身軀挺直:“當然!”
說罷,揚長而去。
剩下方正獨自坐在密室中,雙眸內精光四射,陷入沉思,良久,那華光隱去,恢復病體纏身之樣。
東宮。
方寒一夜未眠,只是打坐了幾個周天,精神就完全恢復過來。
起身活動一下手腳,他沖著門口叫道:“春花,我的早膳呢?”
片刻,沒有回應。
再叫一聲,進來的卻是個陌生侍女:“太子爺,奴婢這就給您奉上早膳!”
眉頭一皺,方寒臉色漸變,不耐道:“你是何人?春花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