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韻不是清河第一名妓,但是嗓音卻是第一。
她開始緩緩唱到。
“煢煢孑立,沆瀣一氣,踽踽獨(dú)行,醍醐灌頂?!?p> 嘖嘖,綺韻唱的不錯,但是李行周聽起來卻不是那個味。
畢竟,前世在抖音上經(jīng)歷了各個版本的他。
自然看不上7世紀(jì)的唱腔。
他本來就是做直播出身,雖然職業(yè)是吃雞,但是嗓子去不差。
一時間也是得意忘形,他看見角落上有個造型樸拙小泥爐,爐中盛放著的松炭燃燒正旺,上面裝著兩斤酒漿的瓦甌。
就伸手去抓住那個瓦甌,這時,崔安柿屁顛屁顛跑過來。
“彘哥哥,大才子,您老慢點(diǎn),小弟來給你倒酒?!?p> 那副諂媚樣,真想讓人踹他兩腳。
唐代釀出的酒漿極薄,不是用糧食,而是采摘的山果發(fā)酵壓榨而成。
從瓦甌里倒出來,淡綠色的酒漿上還飄著些沒濾凈的細(xì)小果渣,隱隱約約就如小小的螞蟻一般。
原來這就是唐詩中一再提及的“新醅綠蟻酒”了,終于親眼目睹了這唐酒實(shí)物,李行周伸手端起了泥爐上微溫的綠蟻酒。
唐朝還沒有蒸餾酒的技術(shù),只靠發(fā)酵壓榨而成的酒漿度數(shù)也就高不起來。
李行周抿嘴呷了一口,酒味清淡,還帶著縷縷酸澀,要論酒精含量不過跟后世的聽裝藍(lán)帶啤酒相似。
“可惜我不會蒸餾酒,不然靠著技術(shù),成為大唐第一首富也不差??!”
不過這酒倒正合了李行周的脾胃,后世里他是個不沾酒的人,若是遇到非喝不可的酒局時,兩杯啤酒就滿臉通紅、心跳快的要蹦出來。
這樣的酒量倒正好跟綠蟻酒相匹配,小口呷著既能借助酒意發(fā)散心緒又不至于迅速醉倒。尤其是這酒中淡淡的酸澀更是與他此刻的心情相與如一。
“不是這樣唱的。”
李行周猛喝一大口綠蟻酒,出言喝止了綺韻。
他借著酒意用21世紀(jì)的唱腔緩緩唱到。
“煢煢孑立,沆瀣一氣,踽踽獨(dú)行,醍醐灌頂?!?p> 。。。
。。。
最后唱到“鱗次櫛比,一張一翕”的時候,一手推開崔安柿,抱著瓦甌就是一大口。
一曲過后,余音繞梁。
李行周知道自己是成功了,他看了看崔赤驥、崔逾輪、崔山子、崔錚、崔婉柔、崔婉若、崔安柿、崔安逸等人一眼。
眾人表情不一,但是全都有一個共同點(diǎn),那就是震驚。
李行周知道自己成功了。
作為一個21世紀(jì)的吃雞直播,貌似在7世紀(jì)好像并不是把百無一用。
實(shí)在不行,可以在大唐開展主播業(yè)嘛。
講真的,李行周來到這個世界一直都很壓抑。
只有現(xiàn)在,好像可以放肆了一把。
他又一口喝下一大口綠蟻酒,綠蟻淡淡的灑在青布襕衫上,瓦甌中酒已將盡,李行周眼中也已是醉意朦朧。
他順手將瓦甌丟在地上,打了個飽嗝。
沖崔安柿喊道。
“酒來!”
“好勒?!?p> 崔安柿像小廝一樣轉(zhuǎn)身去找酒。
這時,身邊的崔婉若忽然露出臉來。
她借著崔安柿去找酒的機(jī)會,來到李行周的身邊,一手拿著瓦甌,一手遞給李行周一大碗滿上的綠蟻酒。
“我來為李公子滿上。”
崔婉若笑著說道。
李行周和她四目相對,忽然有股火花在閃爍。
“麻蛋,在唐代只要你有文化,美女都倒貼啊?!?p> 借著酒意,李行周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豪意。
他輕聲一笑,用手掌敲打著桌面,漫不經(jīng)心的對崔安逸問起來。
“安逸兄,我且問你,我這首《生僻字》做的可好?可過的你耳目?”
聽到李行周這么問,崔安逸頓時變的臉色漲紅。
當(dāng)著無數(shù)人的面,他不知道該回答什么,就便不再吱聲。
崔安逸開始沉默了,很顯然李行周的這首詩要比他的水平高上幾倍不止,這讓他無法反駁。
看到崔安逸吃癟的樣子,李行周高興的笑了。
他雖然有些醉了,但是還有三分清醒,雖然知道開始欺負(fù)他的是崔逾輪,但是他明白,矛頭肯定不能指向崔逾輪的。
哪怕他做出這種滿堂彩的詩,得罪崔逾輪,估計(jì)也要游回去。
于是,他將他無處發(fā)泄的壓抑瞄準(zhǔn)了崔安逸。
“我看你崔安逸的這副表情,我就爽?!?p> “哈哈哈,現(xiàn)在姑且送你一兩首詩吧!還請聽好了!”
“群賢比詩時,花魁讓人思。
忽聞犬吠聲,原是崔安逸?!?p> 李行周搖頭晃鬧的吟完,又喝了一大碗綠蟻。
眾人聞言,轟然大笑,顯然都聽懂了這意思。
有些學(xué)子還是比較有風(fēng)度,但還是捂住嘴,強(qiáng)忍著笑意。
到時崔逾輪也哄然大笑,顯然不知道,崔安逸是代他受罵。
崔安逸也聽懂了這詩中意思,李行周是在罵他是一條狗呢。
頓時,崔安逸的眼睛對著葉豪一瞪,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
“你…!”
“你竟然敢罵我?”
崔安逸是好面子之人,更何況他還有個做顧媚兒入幕之賓的夢想。
被李行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打臉。
現(xiàn)在的崔安逸恨不得立刻就將李行周大卸八塊,吃起肉,飲其血,一報(bào)心頭之恨。
“哎呦,你崔安逸還知道回話了呢?!?p> “你崔安逸光嘴說算什么本事?”
“話說還這能忍啊,但是小爺我可是忍你好久了,小爺剛才不好意思罵你,怕丟了風(fēng)度!”
“小爺不想和你吵駕,怕玷污了我的嘴巴!給你一點(diǎn)陽光你就燦爛,給你一點(diǎn)洪水你袁譚還真就泛濫!”
李行周搖搖頭晃腦的道,他顯然不想給崔安逸一點(diǎn)機(jī)會。
他從崔婉若的手里有接過了一碗酒,隨即拋了媚眼給崔婉若。
崔婉若羞澀呃低下頭了。
“有戲!”
李行周內(nèi)心一陣小激動,嘴上卻不停。
“今日詩會漫步,見一男人裝酷,嘔吐,嘔吐,低頭只想撞樹!且問那是誰?崔家安逸!”
“日照香爐生紫煙,有個傻b來會前,口水直流三千只,不知安逸死沒死。”
李行周的聲音響徹整個地方,讓四面八方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放肆!”
看著李行周的言辭有些激烈,崔山子出聲喝止,他是個死讀書的呆子,自然見不得這類有辱斯文的事情。
“哎哎,五弟且慢?!?p> 崔赤驥卻出手阻止了,一副看戲的模樣。
崔安逸聞言色變,臉色難看極了。
“你給我住嘴!”
崔安逸再次吼道。
“你……你再罵我,看我不割掉你的舌頭。”
“呦呵,這娃還生氣了啊,哈哈,我李某人還有幾首詩送您崔安逸呢,你給我聽好了?!?p> 看到崔安逸這副樣子,李行周心情大為爽快,哈哈大笑著,又喝了一口酒繼續(xù)道。
“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你崔安逸就是這么無敵!”
“你夜半無人時,自掛東南枝,來日倚窗前,此物最相思,哈哈~你去殉情去吧?”
場中眾人都是飽讀詩書之輩,哪怕在心里哄然大笑,表面卻死死的憋住。
可是眾人憋不住臉上的嘲笑。
這讓崔安逸頓覺失了臉面,仿佛戳到他的痛楚,頓時火冒三丈。
“哎,那個崔安逸啊,我李行周是在說是你啊,看你玉樹臨風(fēng),英俊瀟灑,**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想必一定是人渣中的極品,**中的**?!?p> “而且你左臉欠抽,右臉欠踹;驢見驢踢,豬見豬踩。天生就是屬黃瓜的,欠拍!”
嬸可忍,叔不可忍了~
“想找死??!”
崔安逸終于忍受不住了,一拳打向李行周。
“你要?dú)⑽?,那就得看你有那個實(shí)力沒有了?!?p> 看似崔安逸很快速度的拳頭,李行周隨意的一躲就閃開了。
這下崔安逸被李行周氣的不行。
李行周嘲諷模式開到了最大,作為一個長期在網(wǎng)上靠嘴皮子吃飯的吃雞主播,類似嘲諷的話,不知道有多少。
“回首掏,走位走位,你打不著~”
“真不好意思,讓您崔公子賤笑了?!?p> “你的實(shí)力真特么弱爆了,我告訴你,你崔安逸永遠(yuǎn)都是個小丑,你不是vip、也不是ip、你在我李行周面前,你只是個p!”
“噗嗤?!?p> 一直坐在旁邊的顧媚兒再也忍不住了,笑了出聲。
看到自己夢中女神的嘲諷,崔安逸知道自己毀了。
“噗~”~
崔安逸剛個站立不穩(wěn),又被李行周這么一氣,控制不住,在一陣氣火攻心,氣血翻涌下,噴出了一口鮮血~
“?。俊?p> 場中驚呼聲一片。
全部都不可思議的看著李行周,為之色變。
這嘴巴,是不是有點(diǎn)太狠了。
李行周幸災(zāi)樂禍的想到,這崔安逸的抗打擊力這么低。
他的酒意已經(jīng)上來了,只想著趁你病要你命。
他又喝了一碗酒,繼續(xù)拋個媚眼給崔婉若。
想到繼續(xù)罵還真說不定會接著吐血。
哼~看我這鐵齒銅牙罵不死你!
咱可是一代吃雞主播!飆的就是這傲人的口技!
這時,內(nèi)心也大為痛快的崔安柿趕忙揮起他的渡金扇,給李行周扇了扇。
上面赫然寫著“斷袖分桃”四個大字。
“您老累了,要不要罵死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再休息會兒”
崔安柿在一旁諂媚的說道。
而崔安逸被氣的搖搖欲墜,眼看就要昏厥過去。
幸虧被他身邊的張姓學(xué)子扶住,才沒有被摔倒地上。
崔安逸生氣的對他大叫道。
“你為什么要阻止我,他李行周竟然敢侮辱我,看我不殺了他的狗頭!”
那個張姓學(xué)子趕忙一按崔安逸的肩膀,口中勸阻道。
“安逸兄,你且息怒,這地方不宜動手,咱們會失了身份。”
嘴上這么說,其實(shí)張姓學(xué)子心里撇撇嘴,你現(xiàn)在連靠近別人的身都做不到,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你崔安逸這不是找羞辱嗎?
“我靠,這是血???你崔安逸差點(diǎn)濺了我一身,這難道就是血口噴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