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韻姑娘?”
獄卒有些犯嘀咕了。
他自然知道綺韻是倚香樓的頭牌。
一聽說李行周讓他去倚香樓,眼睛瞬間一亮。
“行,哥哥下值就去!不過哥哥也不要什么‘腿腳錢’了。
“你讓綺韻姑娘請我在倚香樓免單擺上一桌便是!”
獄卒也是獅子大張口。
倚香樓可是清河數一數二的青樓。
一貫錢在倚香樓還真不夠一桌上好的席面的錢。
這獄卒不要一貫錢,想去倚香樓擺一桌,倒是絕對不吃虧。
這下李行周可犯難了。
他自然不認識什么綺韻。
他只是從綺韻會唱他和衛(wèi)寒霜改編的盜將行,猜到綺韻和衛(wèi)寒霜有關系。
那一句“盜將還行?”
就是給綺韻的提示。
畢竟,李行周認為。
大熊和柿子兩個人的腦子合起來都沒有綺韻的一個好。
李行周人在屋檐下,自然沒有討價還價的本錢,當即道。
“好,便依差大哥便是!”
他只有祈禱綺韻給他這個面子,請這個獄卒吃一餐。
不然獄卒回來肯定會好好的整下他了。
等到獄卒下值,縣牢的大門怕是也要關了。
不過沒有關系。
縣牢是不允許家眷晚上前來探望犯人的。
整整一下午,李行周便在和燕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中渡過的。
李行周在牢房的破床上,一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前世今生,李行周在牢房里過夜,還是第一次。
天亮的時候,他的精神萎頓很多。
不過李行周看到燕順時,燕順睡的正香。
倒是很佩服這貨的灑脫不羈
昨天早上什么都沒吃,李行周此時也是餓得狠了。
只得拿起那碗糙米飯?zhí)铒柖亲印?p> 燕順見李行周在那咬牙切齒的對付那碗糙米飯的樣子,不由開口勸道。
“兄弟忍忍吧,孟子不是說過嘛?!?p>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嘛?!?p> “我看兄弟還是把他當做一次磨練吧,這肯定比不上倚香樓?!?p> 這次燕順勸說的話,倒還算說到點上了。
李行周笑道。
“喲!”
“燕大哥竟然還能拽幾次文啊!”
燕順也調笑道。
“嘿,不會幾句古詩詞,出去怎么勾搭小娘們探討呢?”
李行周一陣無語,這貨生的是相貌堂堂,可惜了這個好皮相。
他還是點頭回應道。
“嗯,謝謝燕大哥的點撥,這點苦小弟還是吃得的?!?p> “小弟想讓人倚香樓,是想跟外邊通下消息,倒不是非得計較這點飯食?!?p> 李行周在當主播的那些年,也是吃過不少苦頭,倒不是吃不得苦的人。
整整一個白天,既沒有人來提審李行周,也無人來探望他。
李行周在跟燕順的閑聊中,艱難的又熬過了一天。
秋天的夜很涼。
李行周本來躺在床上和衣而睡的。
后來,不得不把那床滿是黑漬的破被蓋在身上。
雖是秋干物燥的時候,但牢房內依然潮濕陰冷。
又是輾轉難眠的一夜。
李行周感覺自己的精神已經快要崩潰了。
好不容易又盼來了白天的降臨。
李行周現在很期待有人來提審他,總得讓自己知道自己的進展吧。
心里沒底的感覺太折磨人了。
好在李行周沒有在今天繼續(xù)等待、煎熬。
因為衛(wèi)寒霜挎著兩個竹籃來了。
衛(wèi)寒霜把手中的食盒遞給那個獄卒,說道。
“各位差大哥受累了,早飯還未吃吧?!?p> “請幾位差大哥嘗一下小女子的手藝?!?p> “還要勞煩差大哥行個方便,讓小女子和相公單獨說會話!”
衛(wèi)寒霜說著,又不動聲色的拉了拉那獄卒的袖子。
從袖中將一小錠銀子放入那獄卒手中。
衛(wèi)寒霜一副村姑打扮,還蒙著臉,聲音也變得粗糙。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身材也變得粗獷起來。
曾經讓李行周眼熱不己的纖纖細腰變得和水桶一樣。
顯然是為了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那獄卒掂了掂手中的銀子,露出笑容道。
“嘿嘿,謝謝高小娘子了,還記得給咱們弟兄帶酒菜?!?p> “哎呀,昨日在倚香樓吃膩了酒,今日常常小娘子的鄉(xiāng)間手藝,也是很好的?!?p> “不過兩位可不要太長時間啊,莫要讓咱們兄弟難做!”
獄卒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如果他知道在他面前的村姑,是曾經倚香樓的臺柱子之一。
恐怕就不會這么簡單的讓衛(wèi)寒霜進去了。
衛(wèi)寒霜粗聲粗氣的說道:
“差大哥放心,定不會讓各們難做的!”
獄卒給衛(wèi)寒霜指了李行周的監(jiān)牢。
她躡手躡腳的來到李行周的牢前。
衛(wèi)寒霜把手中的食盒中的菜肴一樣樣拿出來。
竹籃中裝著一些做好的菜肴和一壺酒。
李行周這兩天在牢里凈吃大牢里提供的豬食,見了這些菜肴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但他更為關心的是衛(wèi)寒霜帶來的消息,暫時還顧不得這些吃食。
李行周接過竹籃,把它放到一邊。
甚至他還沒有機會跟衛(wèi)寒霜調笑,畢竟那一聲相公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李行周急切的問衛(wèi)寒霜道。
“衛(wèi)姐姐,可曾探聽到我是被誰抓進大牢的?”
衛(wèi)寒霜滿眼關切了望著李行周。
待見到李行周沒有受到皮肉之苦,才皺眉道。
“應該是崔逾輪和崔安逸做的鬼”
“你這案子是崔幼安親自盯得,他是崔家排的上號的人物,如果不是這兩人,很難有人叫的動他。”
李行周頓時心煩意亂。
自己被崔逾輪打一頓還不夠。
多大仇多大怨,竟然非要致自己于死地。
是的,他是準備報仇。
但是,這不是還沒實施嗎?
自己剛準備去找衛(wèi)寒霜,就被崔逾輪設計給關進來了。
衛(wèi)寒霜關切的問李行周。
“彘哥兒,到底這是什么情況?”
李行周苦笑道。
“我也不知道啊,走在路上碰到個賣山楂糕的的,我準備給你買一盒的,結果無緣無故的,他就拿一塊石頭把自己腦袋砸開瓢兒了?!?p> “然后就跑出一群衙役把我抓來縣衙。崔幼安也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就逼著我認罪,然后就把我收監(jiān)了!”
衛(wèi)寒霜皺著眉頭說道。
“這么粗劣的手法他們也虧想得到?!?p> 李行周也沒什么辦法,只能問道。
“外面可還好?”
“好個鬼!”
衛(wèi)寒霜一聽李行周氣不打一處來。
見到李行周臉色不善,她由立馬補充道。
“伯父和伯父那里都還好?!?p> “我們不敢讓他們知道你在大牢的事情,他們知道了除了擔憂掛念,也幫不上什么忙。”
“嗯”
李行周滿意的點點頭。
“我讓大熊去跟他們說了,你跟幾個同窗回東武城參加個比較大的文會,因為走得太急,沒來得及跟她們說,讓他們不要掛念?!?p> “那就好!”
“那就好!”
一聽李好德和崔氏沒事,李行周就放下一口氣。
他對衛(wèi)寒霜的處置還是十分滿意的。
“問題是,你那兩個不長眼的兄弟!”
衛(wèi)寒霜嗔罵道。
“你那個叫熊延福,純粹就是沒腦子的蠢熊,一聽你被關進縣衙,那就覺得是崔逾輪搞的鬼,拿著把菜刀就要剁了崔逾輪給你償命?!?p> “呃。。??磥泶笮苁钦婕绷??!?p> 李行周心里閃過一絲暖意。
“幸虧崔安柿一把抱住了他,不然,就憑他那三腳貓的獵戶水平,能近崔逾輪的身?好說歹說,就算殺了崔逾輪也救不了在縣衙里的你。這才把大熊穩(wěn)住。”
衛(wèi)寒霜嘴里不停的吐槽道。
“唉,在這方面柿子比大熊還是強一點的。”
李行周感慨道。
“強個鬼!”
衛(wèi)寒霜一陣氣惱,嘴里不自覺的說了臟話。
“那個叫柿子的蠢貨,竟然想把獄卒都給毒了,然后把獄給劫了,把你救出去。”
“呃。。?!?p> 李行周一陣臉白,看來自己對柿子的智商也高估了。
“他們真是兩個蠢貨!”
衛(wèi)寒霜估計這兩天被柿子跟大熊磨傷了。
氣不打一處來。
“對!”
“對!”
“我這不是趕緊托人去找你嘛?!?p> “只有這個時候,你才是最靠得住的。”
李行周含情脈脈呃看著衛(wèi)寒霜。
衛(wèi)寒霜聽見李行周夸她。
頓時驕傲的不行。
高傲的抬著頭說。
“要我說,就應該等他們把你發(fā)配出去著,到時候只有兩個衙役跟你著?!?p> “那就不容易多了?”
“找個偏僻點的位子,手起刀落這不就把你救出來了?”
“要知道衙役這一來一去起碼要兩個月,到時我們不有足夠的時間來吧把伯父伯母接出來。”
“我們一起亡命天涯。?!?p> “你放心,我在。。。?!?p> 衛(wèi)寒霜喋喋不休的描述的她的安排、
“呃。。。”
李行周忽然覺得,找人告訴衛(wèi)寒霜是個錯誤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