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義正要開口宣布判決結(jié)果。
這時大堂門口圍觀眾人之中一個俊逸清新的年輕書生突然走出來。
他步履輕快的走到堂下,向宋義優(yōu)雅的作一深揖行禮,說道。
“郡守大人在上,在下崔家崔綠耳見過郡守大人。”
“此事跟在下略有些牽連,可否容在下分說幾句?”
這書生身著一襲華麗的書生長袍,手拿折扇,看起來一副儒雅的樣子。
大唐世家地位尊崇,一些族老即便見了當今武后,行禮也只是作長揖。
在大唐,官員即使在朝會上也不用全體行跪拜禮,也只是作長揖即可。
只有在官員謝恩的時候,才單獨行跪拜禮。
滿朝文武齊刷刷下跪的場面,只有大朝會才看的道。
而且那時的小朝會也是作揖,莊嚴的大朝會時才下跪。
崔綠耳是崔銓重點培養(yǎng)的子弟,身份地位自然不是一般,而又不是被告,無論如何也不用下跪跟宋義說話。
而宋義也不會在這方面和崔綠耳較真。
“哦,你又何事,但說無妨”。
宋義見崔綠耳自己出來了,心下一動。
看來,這李行周和崔綠耳關(guān)系不菲啊!
崔綠耳坦聲說道。
“郡守大人在上,實不相瞞,這王十八已經(jīng)醒了?!?p> 宋義聽了崔綠耳的話,意味深長的看著崔幼安一笑,說道:
“哦,王十八醒了?”
“來人,帶王十八!”
片刻之后,兩個衙役帶著王十八來到縣衙大堂。
“嗡”
堂上眾人連同圍觀的百姓見到王十八上堂來,頓時議論紛紛。
這王十八不是昏迷不行嗎?
怎么又來大堂了?
李行周掃視了一眼崔幼安,見崔幼安臉色鐵青,不禁心下有些暗爽。
“打臉了吧?”
“啪啪了吧?”
宋義轉(zhuǎn)頭看向王十八,開口問道。
“王十八,你渾家狀告李行周將你毆打至重傷,你可有話說?”
崔幼安冷眼看著王十八。
王十八不禁有些害怕,但隨即想到崔家來人的那些話。
心里四下打鼓,不由的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道。
“小人那渾家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她是亂說的。”
“小人的頭是自己打破的!”
王十八又轉(zhuǎn)向那有些目瞪口呆的,望著自己的李行周說道。
“李公子,對不起?!?p> 此時的李行周也咂摸出味兒來。
肯定是那崔綠耳幫的自己。
讓王十八改的口供。
盡管不知道這崔綠耳為什么要幫自己。
但無論如何現(xiàn)在自己得先把這個坎過去,于是忙高聲道。
“沒關(guān)系。”
“沒關(guān)系?!?p> 王十八的此話一處,引起大堂門口圍觀眾人的一陣喧嘩,
宋義抓起威勢十足的驚堂木使勁一拍,眾人才安靜了下來。
宋義自然是看的出來崔燁所說未必屬實,但他愛惜李行周是個人才。
正準備替李行周脫罪,聽了王十八的話,自是微微點頭,兀自沉吟。
崔幼安見此案似乎有些與自己的設(shè)想偏離,而宋義也正在沉吟,他便再也忍耐不住。
跳起來指著王十八說道。
“你這刁民,休得狡辯,前次你不是已經(jīng)承認是李行周打你的嗎?”
“如今你想翻供,哪有那么容易!”
崔幼安氣急敗壞的說道。
他本以為人證俱在,自是可以判李行周的罪,沒想到橫空冒出個崔綠耳。
他是崔家人的實權(quán)派,心里瞧不起崔綠耳這種十七八的小孩子。
宋義眉頭皺了皺,他并沒有理會崔幼安。
開口又問道王十八。
“那你為何要陷害李行周?”
王十八囁喏道。
“小人……小人受人指使!”
宋義大喝道。
“受何人指使?”
王十八偷偷看了一眼崔幼安,見他看著自己的目光滿含威脅。
又看見崔幼安的目光頻頻撇向那個帶班班頭,不由的舔了一下嘴唇。
開口說道。
“小人是……是受趙班頭指使!”
宋義冷冷的看了一眼趙班頭,開口問道。
“王十八所說屬實嗎?”
趙班頭“噗通”一下跪倒。
“回大令,確實是小人指使王十八的!”
剛才崔幼安向自己使眼色,他自然十會意。
就算王十八不說是他指使,他也得背這個鍋。
只要崔幼安還在,他遲早有翻身的機會。
他現(xiàn)在痛快承認是他指使,雖然處罰可能重些。
但是只要是幫了崔幼安,只要清河還姓崔。
崔幼安日后也不能袖手傍觀不管他,所以他按照崔幼安的示意,痛快的承認了。
宋義肅聲問道。
“你為何要指使王十八誣陷李行周?”
“小人看他不順眼,是以想整治他!”
趙班頭捏生生的說道。
李行周在旁看著,一直未說話,他自然看出趙班頭并非陷害自己的幕后主使,明顯崔逾輪是在丟卒保車。
至于趙班頭的理由也夠蹩腳,看我不順眼?
你就整我!你以為你是誰?。?p> 不過李行周顯然不打算點破,他不想再橫生枝節(jié),先脫身要緊。
再說,他可不指望能搞倒崔幼安。
宋義自然也明白什么意思,他也沒打算繼續(xù)追問下,打了狗就落了主人的臉面,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宋義沉聲道。
“趙龍,你身為衙役班頭,卻知法犯法、誣陷他人,國法難容,本官依律革去你班頭職務(wù),仗責五十大棍!”
“王十八,你受人指使,行誣陷之事,但念你能及時悔過,說出實情,本官判你仗責二十!”
宋義又將目光轉(zhuǎn)向站在那瑟瑟不安的王十六,說道。
“你受他人指使,誣陷他人,罪不容赦,本官判你監(jiān)禁兩年,以儆效尤!”
最后剩下縣里的仵作宋慈和醫(yī)館的大夫。
宋義看了他們一眼,先朝著宋慈開口道。
“宋慈,你身為縣里仵作,真的連王十八是他傷還是自傷,都查驗錯了?”
宋慈跪倒在地,連聲道。
“是小人學藝不精,甘愿受罰!”
宋慈眉頭一挑。
“是學藝不精,還是受他人指使故意說成是他傷?”
“小人不曾受人指使,實是學藝不精!”
宋慈急忙回答道。
宋義在向宋慈問話的時候,一直心平氣和的。
這時聽了宋慈的辯解,突然一拍驚堂木,厲聲喝道。
“大膽狂徒,還不從實招來,當本官是好糊弄的嗎?”
“來人,大刑伺候!”
宋慈一看宋義的這個架勢,知道不招怕是要吃大苦頭了,當先連忙道。
“大人不要動刑,小人愿意招!愿意招,!
“是趙班頭讓小人這么做的!”
宋義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他威勢十足的道。
“宋慈,你身為行人,卻作假證,罪加一等,本官今日革去你行人差事,判你兩年監(jiān)禁!”
宋慈這時候,哪里還敢多說,當下唯唯認罪。
判完了宋慈,最后宋義轉(zhuǎn)向醫(yī)館的大夫道。
“你對李行周的傷勢估計實在偏差太大,實在難堪為醫(yī)館醫(yī)官?!?p> “本官除了你醫(yī)官的身份,回家好好學下醫(yī)術(shù)吧!”
宋義對宋慈是擺夠了威風,對大夫倒沒有再窮追猛打。
門口聽審的眾人又是一陣搔動。
聽到有些搔動,宋義眉毛皺了皺。
堂下站班衙役的班頭見了,手中水火棍猛地一頓地,大喝一聲。
“都肅靜,聽郡守大人斷案。”
眾人的搔動一下停了,宋義贊許的看了一眼那個班頭。
宋義朗聲道。
“此案如今本官業(yè)已分辨明了?!?p> “李行周毆打王十八一案,純碎子虛烏有?!?p> “既然事實清楚,那本官就判決他無罪?!?p> “就這樣吧!”
“退堂?!?p> 宋義一套組合拳打完,眾人齊聲稱是。
只有崔幼安黑著臉沒有作聲。
他心里怨恨宋義,可又不敢明說,只能怪自己沒有把李行周大人的罪證砸實。
這下子跟崔逾輪不好交代了。
雖然他是崔家的實權(quán)派,可是跟崔逾輪這種老祖宗身前的紅人可是比不了。
宋義看了崔幼安一眼,問道。
“崔縣尉可有意見?”
崔幼安臉色有些難看,澀聲道。
“大人人判罰公道,下官沒有意見!”
“如此,那就退堂吧!”
在眾衙役齊整的堂威“威武”聲中,宋義退堂自去了。
留下滿心喜悅的衛(wèi)寒霜等人圍著李行周問這問那。
“謝過綠耳公子?!?p> 李行周自然知道是誰救得他,當下第一件事就是感謝崔綠耳。
“無礙,無礙?!?p> “我純碎是欣賞李公子的學問,那首生僻字,在下也是喜愛的很?!?p> 崔綠耳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李行周總覺得他長得像誰?
像崔安柿?像崔婉柔?
唉,反正他們崔家人多,有兩三個長得相似的也說不準。
拜謝了崔綠耳后。
“彘哥兒,彘哥兒?!?p> 崔安柿猛地摟著李行周問道。
“你幾天在縣獄里過得可還開心?!?p> “有沒有被同監(jiān)的犯人給。。?!?p> 說完,崔安柿風騷的把他的渡金扇一揮。
上面赫然寫著“分桃斷袖”四個字。
其實,在李行周入獄后,崔安柿來往的也很頻繁,他現(xiàn)在只是調(diào)笑李行周兩句。
李行周微笑的大喊。、
“大熊!”
后面的熊延?;亓艘宦暋昂美?!”
然后猛然的一把抱起崔安柿。
兩人一陣瘋鬧。
沒了這些個電燈泡。
李行周和衛(wèi)寒霜終于可以好好相處了下。
“衛(wèi)姐姐”
李行周看著衛(wèi)寒霜略微清瘦的樣子,心疼的說到。
“你辛苦了!”
衛(wèi)寒霜心里一陣暖意,但是,她卻學著崔安柿的話,說道。
你幾天在縣獄里過得可還開心。”
“有沒有被同監(jiān)的犯人給。。?!?p> “呃”
李行周一陣尷尬。
“好嗨喲!”
他嘴里忽然吐出這句話。
“啥?”
衛(wèi)寒霜一時沒有明白過來。
“感覺自己已經(jīng)到達了巔峰!”
李行周唱到。
“什么?”
衛(wèi)寒霜更加莫名其秒了。
“感覺自己已經(jīng)到達了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