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長嘆,畢池喘著粗氣,睜開眼睛,目光略顯呆滯,盯著洞道頂土坯泥包,泥包破裂,一道道裂痕就像被敲碎的熟雞蛋皮,一條條幼蛇破殼而出,露出一個個小腦袋,蛇頭上的紅眸靈動,左看右瞧,好像對新的世界充滿了好奇,最后幼蛇們把目光投向畢池,張開蛇口,吐著信子,紛紛跳出泥包,沖向畢池,驟然間畢池感覺眼前一片灰白,耳邊傳來一種奇妙的聲音……
“畢池?畢池!”上官菲兒的聲音。
“池子,池子!”司馬剛的聲音。
“畢池,畢池!”張本善的聲音。
“小池,起床了,已經(jīng)八點了,再不起床上學(xué)要吃飯了哦!”媽媽的聲音,畢池從上幼兒園,小學(xué),中學(xué)都是走讀生,每天早晨媽媽都會這樣喊他起床。
“我在睡會兒……我不想去上學(xué)。”畢池翻身,扯扯被子,繼續(xù)睡覺。
“小池,這是你弟弟,他叫畢塘……”畢池十五歲那年,五歲的畢塘被父母領(lǐng)回家。
“黑子,叫聲哥!”十五歲的畢池平日里對小畢塘就很喜歡,也知道最近和他相依為命奶奶去世,父母離家多年杳無音訊,至于黑子這個名字也因為畢塘從小就長的黑。
“哥……”畢塘怯生生的喊了一聲哥。
“好黑子,和哥住一間房!”畢池臥室房間是一個上下兩層的木床,平日里畢池睡在下鋪,上鋪一直是空的,畢竟他是獨生子,不過他一直希望自己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
“畢池,畢池……”又是上官菲兒的聲音,畢池意識逐漸恢復(fù),視野內(nèi)也恢復(fù)了顏色,眼前是一個個腦袋,上官菲兒,張本善,司馬剛:“我在哪里?”
“池子,你小子終于醒了,嚇死老子了知道不?”司馬剛咧著嘴,看著睜開眼的畢池:“你被巴蛇咬了口,還好毒性不大,已經(jīng)給你注射了血清!”
“活著最重要,活著就好!”張本善見畢池醒來,一個勁說著活著最重要,活著就好,這里所有人都劫后余生,對生命有了更深的認識。
“我們走出洞道了?”畢池看著自己周邊的環(huán)境,自己躺在一塊平坦的石頭上,周圍是四十平米左右的斷崖平臺,與無數(shù)條洞道鏈接。
“我們已經(jīng)五路可走了,除非順著鐵索爬過去,也許還有一線生機!”上官菲兒看著畢池被司馬剛扶起來對他說道:“先吃點野果吧,我們吃過了,味道很不錯!”
司馬剛從口袋掏出一把紅色猶如枸杞,大如野棗,內(nèi)里多汁的野果子,放在畢池手上說:“我們走出洞道,來到這里就看到這里竟然生長著植物,這紅果子就是從這些植物上采下來的,味道不錯哦!”
畢池拿了一粒紅果子送進口中,入口即化,果汁甘甜,清香,本來干裂的嘴唇和干澀生疼的咽喉竟然有一股暖流,隨即把手中的紅果統(tǒng)統(tǒng)塞進口中,不用咀嚼,果子在口中化為果汁,隨著吞咽進入身體,就像有一股暖流流至全身,通體舒服,饑餓感消失,很是神奇……
畢池看向司馬剛所說的植物,那是一片依崖而生很像枸杞樹的植物,紅色的枝蔓,枝蔓生有荊刺,葉片時小指甲大小橢圓形,與枝蔓渾然一色,畢池所吃那種形如枸杞,大如野棗的紅色漿果就密密麻麻生長其中猶如一顆顆紅色寶石,而且有些枝蔓之上還開著黃色小花,未知的飛蟲徘徊花間……
畢池他們所處的斷崖平臺只是這里其中一部分,另外可見同樣的鏈接洞道的斷崖還有三處,一般大小,呈半圓形,彼此間隔約三十幾米,斷裂處是深不見底,一片漆黑,卻又裊裊水汽升騰,四處斷崖中間位置各有一座鐵索橋通向足有百米遠處由石柱支撐的百平米平臺,石柱之上有龍盤繞其上,龍首各異,似龍九子托起背上巨大平臺,平臺之上是一道石墻,石墻之上赫然有四扇古青銅門,由于距離較遠且有蒸汽騰騰,更是難以辨別古青銅門楣上的文字……
“你們看,是瓜子他們!”冷不冷突然對著最邊緣的斷崖平臺說了一句,隨即舉起槍就要射擊。
瓜子他們一個個相互攙扶,從洞道走出來,一個個身體虛弱,看得出他們在洞道也是九死一生,能走出來也并不容易,而且他們似乎減員嚴重,瓜子團隊還剩下三人,而背叛張本善的也只剩下叛徒甲一人和叛徒乙兩人,總共五人……
走出來,一個個倒在地上,其中瓜子團隊一人幾乎用盡全部力氣,沖向灌木從,伸手去抓樹上的果子,完全不顧被荊刺刺穿手掌,抓著果子就往嘴里塞:“能吃……能吃……”
冷不冷扣動了扳機,他恨這群人,如果不是他們利用誘獸香刺激鐘乳石內(nèi)的蟲渠,他們也不會失去好兄弟周大成,不會九死一生,子彈射入正在吃果子那人身體,他似乎并沒有感覺到疼痛,依然伸手摘著果子,混著鮮血往嘴里塞……
“他怎么打不死?”冷不冷停止射擊,看著被子彈穿透身體的人似乎沒有任何疼痛,哪怕滿身的傷痕,血從彈孔往外流著。
“你們看那人的傷口竟然愈合了……看他的眼睛……”張本善看著滿嘴淌血的那人看向他們這邊,瞳孔泛著綠光,上下一對獠牙突出。
“我就不信打不死他……”冷不冷繼續(xù)開槍,卻見那人突然像野獸一般四腳落地,身體呈弓形,不斷后退,后退,然后突然發(fā)力,沖刺,一躍而起,迎著子彈,越過深淵,咬住冷不冷手上槍管,如果不是冷不冷即使松手,估計會跟著機槍被人形怪物丟下深淵……
畢池幾人紛紛舉槍,對著已經(jīng)異變成人面,獸身,虎爪,蛇尾的怪物正對著他們虎視眈眈,露著獠牙的嘴發(fā)出狗護食的呼呼聲,綠色眼眸死盯著冷不冷……
密集射擊,目標只有一個,這是求生欲望驅(qū)使,不去考慮任何其他因素,就連這個從未來過槍的畢池也毫不猶豫扣動扳機,結(jié)果是怪物絲毫不畏懼,穿梭與槍林彈雨之間,虎爪鋒利,落在冷不冷肩頭,穿透性極強,怪物身體一個翻身,蛇尾竟然生出一個如勾倒刺,刺入冷不冷股上脊椎……
“他娘的……”司馬剛舉著槍托,沖到冷不冷身邊,狠狠砸向怪物的頭顱。
冷不冷已經(jīng)痛到雙膝跪地,汗流浹背,那種貫穿的痛,讓他幾乎失去力氣,不過冷不冷卻也是一個漢子,憑借刺穿身體時短暫疼痛后的麻痹,抽出靴筒中匕首,就在司馬剛用槍托打飛怪物時,一手扯住怪物的一腳,用力拉回,匕首刺入怪物的咽喉……
平臺的對面,瓜子幾人幾乎并沒有對同伴異變感到驚訝,更絲毫沒有插手的意思,他們小心翼翼吃著果子,恢復(fù)體力同時竟然坐山觀虎斗,看著怪物被冷不冷用匕首刺穿咽喉,虎爪變成手,抓住冷不冷的手,鋒利牙齒直接咬斷冷不冷手臂……
“保護好宗主,活著離開這里!”冷不冷用盡力氣留下最后一句話,用力抓著怪物,和他一起跳下深淵……
“小冷……”上官菲兒看著冷不冷和怪物同歸于盡,跳入深淵,已經(jīng)淚流滿面,痛不欲生,已經(jīng)死了兩個兄弟,讓她痛心疾首,卻又無能為力。
“小冷……你大爺?shù)?,我要殺了你們!”司馬剛站在斷崖邊,舉起槍,朝著對面瓜子眾人射擊,他恨不得自己能生出一對翅膀,飛過深淵,親手殺死瓜子他們?yōu)槔洳焕鋱蟪稹?p> “爸,小冷死了!”球波身體瑟瑟,站在球叔身邊,他雖然不是第一次跟隨父親探索秘境,卻也是第一次遇到好好一個人變成怪物,就是槍都打不死,哪怕已經(jīng)打成了篩子……
“我看到了,不怕……”球叔輕聲說了句,緊握著拳頭看了眼兒子說:“站好了,抖啥抖?”
“爸,小冷他死了……我們會不會都要死在這里?”球波聲音顫抖,眼睛盯著冷不冷跳下深淵的地方,緩緩的目光投向?qū)γ?,瓜子他們在司馬剛開槍時已經(jīng)躲到平臺盡頭,司馬剛射擊范圍之外,他看到他們的臉上露出的笑,詭異的笑容……
“屁話,我們都會死,有啥怕的,你小子給我記住我們都可以死,不過要死的有價值,要為小姐去死,這是我們使命!”球叔恨鐵不成鋼的打了兒子一下:“你小子記住沒有?”
“知道,我不死小姐就會活著!”球波唯唯諾諾的說著,他從小就知道他們球家在秘宗職責(zé)就是保護秘宗宗主,也就是他們的大小姐上官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