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古文閻淼聽得耳熟,仔細(xì)回想了一下是在藍(lán)礦星時伯勞送給他的那些備份文件中的某一頁,他正好看過,覺得有趣便記了下來。
“……你可曾聽過這段經(jīng)文?”正在回憶那一頁上的其他內(nèi)容,怪樹突然問道,將閻淼的思緒打斷。
“見到過,你背出來的那一段話講的是一種傳說中的名為帝休的神木……等等,你該不會是想說,你就是帝休木?”閻淼說著說著就驚了,伯勞說那《山海經(jīng)》不過是前人杜撰,大多數(shù)信不得,不過閻淼可不那樣認(rèn)為。
自從先前遇到了奢比尸這三個曾經(jīng)在山海經(jīng)中出現(xiàn)過的字眼,他便覺得山海經(jīng)中記載并不一定全都是杜撰。
而今天眼前這株怪樹境直接背誦出其中一段內(nèi)容來說明自己的身份,這就讓他比較興奮了。
“帝休神木天下僅有一株,而那一株卻在……那個時候被折斷,做成某個人的沉眠之所……后來,那剩下的樹樁子上生長出來幾顆新芽,我便是其中之一,你稱呼我為帝休實際上也沒錯?!?p> “帝休……原來你僅僅是一株幼苗,竟然這么大……”閻淼驚奇之下問道:“你說那帝休神木的樹樁上生長出來幾株新芽,那到底是幾株,還有,其他的芽兒哪兒去了?你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暗質(zhì)之中?”
“這……”怪樹帝休稍稍遲疑,覺得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能量場稍稍減弱,便下意識地挪了挪身子,說道|:
“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雖然我是一株新芽,但是卻是一株生長了數(shù)萬年的新芽,這么長時間才長到這么大,已經(jīng)是非常小的了……”
“還有比你更大的?”閻淼驚訝道。
“這是自然,帝休神木的樹樁上一共生長出十顆新芽,其中有三顆在生長過程中由于過于弱小,被其他七個分而食之,很快便枯萎了……但是由于某種限制,這種神木只能存活一株,因此剩下的七顆芽整天斗來斗去,都想將對方吞噬,從而占據(jù)整個樹樁……
但我們都沒有想到,帝休神木雖然被砍斷了,但是它的精神猶在,在我們斗得如火如荼的時候?qū)⑽覀內(nèi)框?qū)逐,從此散落各界,進(jìn)入不同的時空中——至于為何會落入這個宇宙碎片里并被一團(tuán)暗質(zhì)包裹,這就純屬意外了。
至于其他的六個怎么樣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我混的還是比較慘的,因此現(xiàn)在只長到這么大……”
“原來如此,原來蘇晴前輩說的那些各個族群之間關(guān)于寶樹的傳說都是你們在搞鬼,不過話說回來,你們的果實真的那么神奇嗎?”閻淼有點好奇,眼睛在帝休幼苗的尾巴上看了幾眼,并沒有看到什么黑色的果實。
“……果實……要說是果實的話,那也沒錯,不過實際上,哪怕是我們這剩下的七棵幼苗中發(fā)育最好的那一個,現(xiàn)在也無法結(jié)出真正的果實——我知道你說的那些人,他們吃的,不過是我暗質(zhì)中包含的一些簡單規(guī)則處理過后的物質(zhì),對于這個宇宙碎片中的生靈來說,確實是一種超級大補(bǔ)的神物。至于為什么會變成果實的樣子……這個我沒法跟你解釋……”
“原來如此,”閻淼點頭,追問道:“那么這種物質(zhì)你隨時都能制造出來嗎?”
“很遺憾,并不能,”帝休幼苗說道:“和你們這些生靈一樣,我們神木也是有自己的發(fā)育階段的,而且每個階段對于各自生長環(huán)境的理解也是不同,這點倒是不要緊,關(guān)鍵是我們排出……結(jié)出你所說的‘果實’也是要消耗大量能量的,否則,為何在你們的傳說中,寶樹的果實一經(jīng)采摘或者脫落就會立刻枯萎,那實際上是脫力了……”
“原……原來如此,”閻淼大約體會到了怪樹帝休想要表達(dá)的意思,臉色不由得怪異起來,最終決定還是不要把這個真相告知他們。
“那我們現(xiàn)在就出去吧——不過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肯定是不行的,你有沒有辦法變得更加……便攜一點?”閻淼起身,將帝休幼苗重新挎在肩膀上,邊走邊說道。
“便攜?”帝休一怔,笑道:“這是自然,不過這里壓制太大,等我們出去之后我便可展示給你看。”
“嗯,好的?!遍愴当阒苯訉⒆约喊徇\到了第一百層。
這里,第五均和蘇晴已經(jīng)離開,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想來應(yīng)當(dāng)是有要事處理,比如那三族的鎮(zhèn)族之寶等等。
因此,閻淼立刻就將帝休幼苗的一部分封印解開,讓它可以自由活動與運轉(zhuǎn)能量。
“請伸出你比較方便的一只手來,對,就這樣,普通地甚至就可以,不需要做其他的事情?!钡坌葜笇?dǎo)閻淼做好準(zhǔn)備,而后它的獨眼中竟然冒出一層黑色的火焰來。
這火焰周圍,第一百層的能量場竟然都在緩慢地退卻,閻淼也因此感覺到它周圍的溫度在直線下降,他的手掌上也開始結(jié)出一層薄薄的冰霜。
隨后,閻淼便看到那一層黑色的火焰蔓延到了帝休幼苗的全身,它那已經(jīng)恢復(fù)到原先十分之一大小的軀體竟然在這種火焰包裹之中迅速縮小,并且地面上也逐漸落下一片片被燒焦的殘渣。
閻淼一驚,問道:“你這是在做什么?為何要點燃你自己?”
“放心,這不過是一種普通的壓縮方式,并非是點燃自己,它可以將自己全身的能量盡可能地壓縮,最后形成一道印記依附在你的手臂上,等需要時再釋放而出——這就是你想要的便攜方法。”
“……還能這樣,真是長見識了?!遍愴迭c頭稱是,隨即問道:“有什么事情我能幫到你?”
“這個……確實有,”帝休幼苗想了想,說道:“我需要一點奢比尸蟲的本體物質(zhì)。”
“這……”閻淼皺眉,道:“帝休,不是我不想給你,而是我真的取不出來——雖然我得到身體時時刻刻都在緩慢地吸收它的能量,但我壓根無法干預(yù)這個過程?!?p> “嗯?竟有這樣的事……”帝休很明顯沒有料到,于是換了個條件,道:“那本體物質(zhì)所提煉出來的能量也是可以的,我要用來構(gòu)建一個框架,以便更輕松地依附在您的手臂上?!?p> “這個簡單,”閻淼說著,隨手往胃部一按,一個蠶豆大小的能量團(tuán)便被抽取出來,推向帝休那邊。
得到這一點能量之后,帝休身上的黑色火焰突然就描上了一層白邊,他的身體以更快的速度縮小下去,僅僅三個呼吸,便達(dá)到了之前被封印時的大小。
但閻淼能感覺到,這具軀體雖然縮小了,但是其中蘊含的能量缺失一點都不曾減少,甚至還更加強(qiáng)大。
“嘶——”正想的出神,閻淼便覺得伸出去的左臂上傳來一陣輕微的極寒氣息,讓他幾乎僵在那里,不過好在這股氣息來得快去得快,否則他還真的擔(dān)心自己被凍在這里。
一抬眼,這里只剩下了閻淼一個人,也只有地上的大量木炭一樣的殘渣在證明著帝休幼苗曾經(jīng)在這里待過,而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化作一幅圖騰,烙印在閻淼的左臂上。
從肩頭道小臂三分之二處,閻淼的左臂上纏繞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黑色怪蛇。
它僅有一只獨眼,身上沒有鱗片,反而是一條條根須,在本應(yīng)是尾巴尖的地方卻生長著樹冠一樣的東西。
“真是神奇,這可能是來這里最大的收獲了之一了。”閻淼想著,將擼起的袖子放下來,開始往紀(jì)念碑的第一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