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數(shù)百米長的巨劍轟然墜地,在這個滿是有機氣體的星球上,聲音迅速傳播開來,震撼人心。
隨后,終極獸變回了它原本的樣子,頂天立地,一動不動,體表輝光暗淡,雙目無神。
第五均還是那么丁點,站在終極獸的腦袋上,身上的衣物破碎,只余下雙手還有些完整的皮膚,其他地方簡直都不像個人了。
他輕輕揮動雙手,之間一雙藍色的流光從終極獸的頭腦中激射而出,而后覆蓋在他的雙手上,一層藍光將第五均覆蓋,他的體表傷勢在以很快的速度愈合、恢復。
至于衣物,似乎并非是普通的物質(zhì),也有一塊塊碎片從四周飛來,重新接續(xù)在那些殘缺的部位。
“兩敗俱傷?不好意思,我比你想的要稍微強上那么一點?!钡谖寰⑽⒁恍ΓS即飛身而起,腳下的終極獸身體前傾,緩緩倒地,將厚重的冰層砸出一個大坑,殘余的能量輻射讓這里的有機物質(zhì)在之后的很長時間都無法結冰,始終保持著液態(tài)。
閻淼和楊坤從遠處跑來,第五均也正好在此時落地,三人看著那龐大如山的、正在緩慢化作光粒子消失的終極獸尸體,久久一言不發(fā)。
“唉……”第五均突然嘆息,也不知為何。
“第五前輩,你將這頭巨獸殺死,為何唉聲嘆息?”楊坤不能理解,第五均對此沒有解釋,閻淼見狀,說道:
“或許,并沒有徹底殺死它,而僅僅是將這具身體殺死了,這頭巨獸,還活著?!?p> 聞言,楊坤驚訝,很明顯,閻淼還沒來得及將這些怪獸的來源與特性告訴他。第五均微微點頭,道:
“是啊,八百萬年,我也記不清到底轉世了多少次,我的力量和某些東西就在這樣的轉世之中逐步喪失,現(xiàn)在連殺一頭終極獸都這么費勁……”
兩人聞言大驚,對視一眼,很默契地沒有多說話。
“走吧,去看看,他也該醒了?!钡谖寰D身走向冰臺處,只見那里的結界已經(jīng)消失,所有的符文也全部不見了,只余下在冰臺上雕刻著的始祖命紋還在散發(fā)著微弱的能量波動,不過看樣子應該也堅持不了多久——畢竟臺子是冰的,沒有了第五均的庇護,它很快就會升華。
將第五仁從冰臺上搬運下來,第五均隨手將冰臺擊碎,讓閻淼和楊坤幫忙把他抬到穿梭機上重新安置在休眠倉里,第五均這才解除了閻淼的術法,等待著第五仁的蘇醒——為了不再浪費時間,他們一邊航行一邊等待。
好在他們并沒有等待太長時間。再接近藍礦星所在的恒星系時,第五仁終于有了醒轉的跡象,通過第五均的手段,閻淼看到第五仁頭部的窮山尸族符文已經(jīng)消失了大半,,殘余的部分應該也已經(jīng)失去了作用——這也是第五仁能“蘇醒”的主要原因。
“你醒了?感覺如何?”第五均打開休眠倉的蓋子,如是問道,。
“還好,只是身子還有些僵硬?!钡谖寰瓷先シ浅@碇堑卣f道:“多謝了,若不是你……你們,我可能就在那里死掉了。”
第五均輕輕搖頭,說道:“自家兄弟,謝什么——不過有一點我很好奇,憑你的本事,是怎么被那些渣滓抓住,還被搞得這么慘?”
第五仁聞言身子一抖,很明顯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他輕聲嘆息,將自己的經(jīng)歷與眾人道出。
第五仁是一個閑不住的自閉人,他并不想要在自己鎮(zhèn)守的星域里無聊地呆下去,于是就在周邊星域四處流浪,去看看一些奇妙的事物。
但是他很快就遇上了更加奇妙的東西。大約在一百多年前,他游歷到一個星圖上沒有的小星系里,在這里,他感覺到了一種奇怪的生命氣息——有點像亡靈生物,但是又比亡靈生命低了那么一線,為了搞清楚這種奇怪的生命形式,他展開自己的領域,小心地靠近這種奇怪生命氣息最為濃烈的一顆行星上。
在這里,他所看到的東西令其震驚,同時也回想起了很長時間以來在他們這個小團體中永久生效的一條命令:尋找窮山尸族的總部,一旦有任何人有關于它們的線索,一定要共享出來,萬萬不可單獨前往。
然而第五仁對自己的本事非常自信,他認為,在現(xiàn)在這個宇宙中,論戰(zhàn)力他雖然不怎么強,但若是談到逃命與隱匿之術,他第五仁當?shù)昧说谝?,那是完全沒問題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第五仁便想著進入窮山尸族現(xiàn)在的核心區(qū),想要看看它們究竟是如何從一具具冰冷的干尸重新獲得生命,并且發(fā)展出強大的符文技術的。
所以說沒本事就不要作死——有本事也不行,因為總有一種你不知道的存在比你的本事要大得多。
第五仁悄無聲息地接近窮山尸現(xiàn)在的“圣地”,也就是擁有能讓它們復活的力量的唯一一顆行星時,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蹤早就暴露在窮山尸一族的首腦眼中。
——在他踏入這個恒星系邊緣的時候,窮山尸的族人布置在空間中的符文便已經(jīng)被觸動,但是由于不知道來者究竟是誰,以及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窮山尸族不敢輕舉妄動——要說它們復活之后,好像沒有了被滅族之前的那種兇殘——萬一人家是路過的,你要一下上去把人家給端了,良心上說不過去——也不知道它們有沒有這東西就是了。
不過,當?shù)谖迦蔬M入行星大氣層時,這里的符文陣列就已經(jīng)完全識別出了他的身份——這件事讓窮山尸一族上下舉族歡騰。
多少年了,那些人一直在隱匿自己的行蹤,并且不斷獵殺窮山尸族人,讓它們損失頗重,但是己方的戰(zhàn)果卻一直很低迷,數(shù)千年都難以發(fā)現(xiàn)一個“那些人”。如今,終于有一個“那些人”出現(xiàn)了,并且還是主動送上門來,那可真是太棒了。
——實際上,窮山尸族人并不知道第五均這類人的真實身份,只是沿用了他們那些零碎的記憶中保留下來的“那些人”這個稱呼罷了。
當下,窮山尸首領便命令眾族人不得輕舉妄動,等這個憨憨進入族中腹地的時候,再一舉將之拿下,然后讓他嘗一嘗窮山尸這么多年來的研究成果。
然后第五仁就被抓住了——但在被抓住之前,他也確實看到了藏在這顆星球里的,能夠讓窮山尸一族復活的那種力量的來源,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將消息發(fā)出去,便被蜂擁而至的窮山尸族人淹沒——確切地說,是被海量的禁錮符文淹沒。
要說當時的場景,那就像是一個人站在臺風帶來的巨浪下邊,跑又跑不掉,躲又沒處躲,他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禁錮、捆綁,并且送上一座奇怪的祭壇。
當時還保存著完整理智的第五仁依舊在觀察四周,他發(fā)現(xiàn),這座祭壇并非是出自窮山尸族人之手——它們雖然發(fā)展出了強大的符文技術,但是祭壇上所銘刻的東西,比它們的符文層次高了不知多少級——但奇怪的是,窮山尸族卻是知道這種符文的激活方法——甚至第五仁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符文技術根本不是這些傻帽獨自發(fā)展出來的,而是他們在模仿這座祭壇上的神秘符文,但由于智商原因,他們的符文技術也就止步于此了。
將猜測都記錄在腦子里,第五仁這才開始著手破解這些符文,但是,太遲了,他在這座祭壇上嘗盡了生來最為殘酷的刑罰與折磨。
他的體表被刺上了一整套的符文,這套符文讓他的命紋全部失效,修行的基礎被完全壓制,后面的幾大秘境也因此受到牽連,僅僅能夠動用十分之一的力量。
但這時候,他還沒有放棄,動用了自己的全部智慧來破解符文——但是很快,他最引以為傲的運算能力也被封印。
他的頭部被銘刻上了一種據(jù)說是它們最新“研發(fā)”出來的符文,讓他失去了感知,僅保留著基礎的意識,隨后的事情,他雖然能看到,但是卻做不出任何的反應。
他的雙眼被完整地挖出,那首腦將自己梅干一樣的腐朽眼球生生地塞進第五仁的眼眶里,而后將第五仁的眼睛移植到自己的眼眶中;
它還將第五仁的某些臟器替換掉,將傷口周圍封上一層產(chǎn)自這顆星球的金屬,用于防止傷口腐爛與愈合。
就這樣,第五仁在窮山尸老巢呆了一百多年,直到十幾年前,他才憑借著一百多年來的積累破解掉了禁錮符文,但是他的理智也在這時候用盡了,只能憑借本能沖出了窮山尸的封鎖,最后在銀河系中心暫時安了家。
再后來的事情,便是第五均等人來訪,把他帶到這里來了。
“呵呵,窮山尸,”第五均冷笑,隨手捏了一個符文而后掐滅,道:“他們的末日,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