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昭在地上摸爬滾打了一番,撐著倒地的竹凳站了起來,而后低著頭,朝著自己的臀部和大腿部左右的看了看,還一邊拍打著兩處的衣物,應是想要看看自己是否有被摔傷,順便將衣物上沾著的灰塵拍掉,然后又整理了一下衣衫,確保自己的形象還在。當馮昭整理完衣衫后,而林殊見馮昭這般,卻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道:“明遠兄一襲黑衣,卻還在乎著那細小塵埃沾身啊?”
馮昭聞之,兩肩攤平,一邊低下頭反復的“欣賞”著自己身體,一邊十分驕傲的說道:“道清兄莫怪,明遠雖黑衣一身,但也由不得那塵埃細物玷污,正如美玉無瑕是也?!?p> 林殊直接補刀道:“明遠兄啊,美玉無瑕,倒不如瑕不掩瑜,這人那有那般的完美啊?!?p> 林殊知道,自從馮延巳斬首后,馮昭雖被封為枉命侯,世人皆嘆之其氣運之好,卻不曾知道,馮昭是及其討厭這個身份的,曾經(jīng)他也以馮延巳為驕傲,每當和朋友聊起,都會夸暫馮延巳對南唐江山的付出,而最后,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父親,卻因犯下滔天罪行,而被午門斬首。此番天地之差,其中痛苦,可能就只有馮昭自己知道,那侯爵的滿面榮光,在馮昭看來就是瑕疵。方才林殊見馮昭說美玉無瑕的時候,便已經(jīng)看到了那驕傲的神情之中透露出來的一絲哀傷,所以林殊才會說道瑕不掩瑜。
馮昭聽后,略微的思索了片刻,拱手道:“道清兄說的也是,玉石再好,總得有些瑕疵來凸現(xiàn)的,瑕不掩瑜,瑕不掩瑜,好的很呢。”
林殊再為馮昭添了些茶,然后伸手請馮昭飲之,說道:“明遠兄還是先坐下飲了這茶吧,再稍過些,便要涼了?!?p> 馮昭自然知曉林殊意思,于是扶起方才摔倒弄翻的凳子,坐在上面,捧著茶杯聞了聞茶香,一飲而盡道:“道清兄所言極是,此時茶溫而不涼,香氣凝了些,喝下去倒是更為醇厚了。”而后,馮昭又再自斟自飲了杯,說道:“對了,道清兄上次說教我泡茶的,不知可否蹭今日的便,給我說說這茶泡的溫涼?”
林殊大笑道:“明遠兄還記得呢。”說罷,林殊便將茶壺拿了起來,為馮昭斟了些茶,說道:“茶葉本就是些嫩葉,雖在成為茶葉之前經(jīng)過一些處理,但并沒有損壞其本質(zhì),如果用的水溫太高的話,茶葉就會被燙的變黃,這樣泡出來的茶葉就不是綠色,而變成黃褐色,這是極其影響了茶葉的口感。水的溫度也不能太低,這樣的話茶葉就泡不開,泡不出味道來。”
林殊認真的將著,而馮昭也極其認真的聽著,帶待林殊講完,馮昭才皺著眉頭,瞪著眼睛,有些失望的說道:“道清兄,這就完了?”
林殊一本正經(jīng)說道:“嗯,完了?!?p> 馮昭見林殊這般正經(jīng)的說道,眼睛瞪得更大了些,然后情緒有些激動的說道:“道清兄煮茶技藝可謂一絕,明遠多次想學,都被道清兄拒絕,此日好不容易你開了口,便只講水的溫度?!?p> 林殊見馮昭如此,攤開了雙手,聳了聳肩,儼然一副無可奈何的姿勢。
隨后林殊再次坐得筆直,換了一副正經(jīng)的表情,說道:“明遠兄,這茶水好壞,溫良很重要哦。”
馮昭見林殊用嚴肅點表情,說著這般俏皮的話,心里更是堵得慌,隨后嘟著嘴,有些委屈的說道:“道清兄不必這樣吧,我可是等了好久的,你忍心這樣對我?”
林殊身子朝后斜靠了些,然后伸出雙手努力的揮著,說道:“唉唉唉!明遠兄,你我都是鐵直的男人,切莫這般,切莫這般?!?p> 馮昭見林殊那樣說,臉唰的一下,便從脖子根紅到了臉上,馮昭意思到了自己的變化,于是拿起扇子遮住自己的臉,而頭也稍稍的朝著與林殊相對的方向側(cè)去。其實哪有林殊說的那種意思,在馮昭看來,這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特有的交流方式罷了,但無故被林殊說成了那樣,心里還是有些嬌羞。
馮昭本就生的英俊,皮膚白嫩,那臉紅得本就明顯,再加上一襲黑衣,相對比之下,就算有扇子,也并沒有遮得住。林殊見此,更是得寸進尺,一邊去撩弄馮昭遮面對扇子,一邊說道:“喲,明遠兄這般嬌羞,倒活脫脫的似個俊俏的姑娘呢?!?p> 馮昭此時哪還有理,硬是不讓林殊將遮面的扇子拉下來,而在和林殊的扇子之爭中,也難免的力氣過大,以致那黑衣交領處都有些松懈,潔白且結(jié)實的胸肌的是若隱若現(xiàn)。馮昭此時也并未注意到這些,只想著如何去辯解林殊方才說的話,但又不知道從何處說起,慌亂之中便說道:“道清兄勿要胡說,明遠乃鐵直的男人,怎會有那斷袖龍陽之癖?!?p> 林殊聞之偷笑說道:“明遠兄,林某何曾說過你好那些,只是單純的覺得明遠兄肌膚貌美,若是個姑娘,倒不知要迷倒多少英雄好漢呢?!?p> 馮昭本身力氣便不如自小習武的林殊,一來二去,遮羞的扇子依舊被林殊給奪了去,此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胸口已是露了出來,于是趕緊的整理著,但是不知為何,仿佛這衣服也是有意要和馮昭過不去一般,平日里只需片刻的事情,此時也久久未能整理的好。馮昭也因此顯得十分的尷尬,而林卻在一旁,用一只手將腦袋撐在竹桌上,一臉“色相”的看著馮昭系衣服。而馮昭匆忙之中抬頭看了一眼林殊,反而動作更亂了些,加上焦急的心情,馮昭已是流了些汗。馮昭直個的叫林殊不要看了。而林殊卻說道:“明遠兄,你我皆是男人,看了軀體也就看了,林某不會對你有什么想法的?!?p> 馮昭一聽,更是急了。
林殊伸出另一只手,上下浮動,神情夸張的說道:“明遠兄慢慢來,不必著急,不必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