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於回來了。
小玉對單雅說她得率領(lǐng)府里眾人在門口迎接。
所以還沒睡醒,隨便洗漱了一下的單雅就被小玉拽到了門口,她身后已經(jīng)站滿了人。
她忍不住回頭望了望,上次攝政王過來她太緊張都來得及看看這些男人。
怎么說呢,長得都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
有幾個熟面孔,見過兩面的岑修,和上次晚上來看她的兩個男人,還有就是第一天她睡醒嚇到她的那個人。
此刻那個男人懷抱寶劍,一身紅裝,鮮衣怒馬,頗有少俠風范,看見鳳舞兒看她,居然挑釁一笑。
單雅心想這貌似是個狠角色?。?p> 噠噠噠——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
單雅順著聲音望去,一群騎著馬的人奔馳而來。
“吁——”
領(lǐng)頭的那個先下了馬,動作流暢,看來是很熟練。
他看上去是十七八歲,鳳舞兒的個頭只到他的胸膛。
他解開披風,隨手扔給了身旁的一個隨從。
宇文於和鳳舞兒沒什么感情,可以說是各玩各的,她明著玩,他暗著玩。
誰也不拘著誰。
兩日前這府里的人到太史府里來報,鳳舞兒落了水,頭還磕著失憶了。
失憶了?他不清楚什么叫失憶,直接把失憶等同于失心瘋了。
可是,他現(xiàn)時看向鳳舞兒,不像是失心瘋啊。
得了失心瘋的不應該瘋瘋癲癲、披頭散發(fā)嘛。為什么鳳舞兒卻穿得整整齊齊、端端正正地站著?
她的服飾和發(fā)飾比平日樸素不少,不施粉黛。
宇文於試探地問,“府里人說你失憶了?要不要緊?”
單雅下意識地搖搖頭,可覺得失憶也算是個大事應該挺要緊的吧,又點了點頭。
這就讓宇文於有點摸不著頭。這算有事沒事?。克涯抗馔断蛐∮?。
小玉說話,“姑爺,我們小姐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什么都記不得了?!?p> 宇文於皺眉,“連我都記不得了?”
小玉苦笑著點了點頭。
宇文於父子都是皇帝的親信,平日里他從鳳舞兒嘴里或是陪鳳舞兒回攝政王府里都得到了不少關(guān)于攝政王的事情,現(xiàn)在鳳舞兒失憶了他該怎么獲取情報??!
真是頭疼!
他看向笑得疏離客套的鳳舞兒,不太死心的問。“當真半點都不記得了?”
單雅自然是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宇文於還是覺得有詐,莫不是攝政王發(fā)現(xiàn)自己在調(diào)查他,特意設(shè)了這個局來誆他?鳳舞兒是個沒腦子的,正好可以試探一番。
鳳舞兒平日里最討厭別人碰臟她東西,這種從心底里會產(chǎn)生的厭惡不可能發(fā)生轉(zhuǎn)變。
宇文於上前兩步,正好踩中了鳳舞兒的裙角,他低頭一看,連忙推開?!拔鑳?,我不是故意的,踩臟了你的裙子。”
他不動聲色地注視著鳳舞兒的神色舉動。她只是微微一笑,蹲下身撣了撣泥塵。
“不礙事,不礙事?!?p> 這回宇文於是完全確認鳳舞兒是真失憶了,裝也裝不了這么像的啊,煞有其事的。
迎接完宇文於回府,單雅趕緊回房睡個回籠覺,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了,小玉說墨冀和戚郝兩人也回來了。
用單雅的邏輯來推就是宇文於是大夫人,墨冀和戚郝都是側(cè)室,而那些侍夫就是妾室。
側(cè)室的話,她就不用去敲鑼打鼓地迎接了,兩個伺候墨冀和戚郝的貼身奴才來她這兒稟告了一聲,讓她知道了便罷了。
十多天以來,相安無事。
小玉說今兒個是李府嫡長女的生辰,單雅必須去,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已經(jīng)是鳳舞兒了,以后要以她身份四處走動的事情多著呢。
既然推不開,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吃了十多天的藥和適度的節(jié)食,單雅瘦了約有五六斤的樣子,平日里穿得衣裳都有些許的寬松了。
“小玉,我這衣裳都有些不合身了,等我們赴宴回來裁置些新衣吧?!?p> “好啊,小姐說什么奴婢照辦就是?!?p> 單雅打了個響指,滿臉雀躍,她早就想把鳳舞兒那些艷麗得晃眼的衣裳換掉了。
化好妝,小玉把銅鏡放在鳳舞兒面前,“小姐,你看。”
單雅本是敷衍地抬抬頭,可看見銅鏡里的自己驚得眼睛放大了一倍,眼珠差點掉下來。
這是什么妝??!畫的跟個日本藝妓似的,臉白得跟刷了一層白油漆似的,嘴唇紅得像吸血鬼一樣,就差把她牙齒涂黑了。
還有頭上,能插發(fā)簪的地方都被插滿了,金光閃閃,差點閃瞎她的鈦合金狗眼,她就說她頭上怎么這么重!
單雅憤恨地扯掉她頭上的東西,“給我洗掉!”
鳳舞兒的咬牙切齒讓小玉有點委屈,一邊給鳳舞兒洗掉面妝,一邊嘀咕?!靶〗悖饺张揪褪沁@樣給你裝扮的啊。”
單雅扶額,天?。∶看味歼@樣打扮!鳳舞兒不是把自己當做被人取樂的笑柄了嘛!
洗完妝后,單雅只給自己抹了點唇脂,把一根白玉蘭花簪子簪入發(fā)髻,花蕊是用紅寶石嵌的,給素淡的臉添了點顏色。
“這樣就夠了。”
“也太素了吧?!?p> 單雅搖搖手指,“今日又不是我的生辰,我又何必要顯眼呢?”
舞蹈老師說了,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最是耐看!
拿好禮品,單雅和小玉一同出了房門,打算上馬車前往李府。
可正要出府時,單雅看見走廊處有一個青衣男子望著她這個方向,可一對視那人的目光就收了回去。
單雅問,“小玉,這是誰?”
小玉一看,立馬回道?!斑@是李瑢軒少爺,李太傅的四公子,是妾室所生。半年前進了府里,到現(xiàn)在都沒回過李府呢。”
半年都沒回家了啊。
“你讓他同我們一同去吧,也好讓他看看他爹娘?!?p> “是?!?p> 小玉去和李瑢軒說話,單雅看見李瑢軒先是震驚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鳳舞兒,跟著小玉一同過來了。
鳳舞兒從不帶侍夫一起出門,要么就是和宇文於一起要么就是和墨冀一起,所以李瑢軒聽見鳳舞兒要帶他一起去,真的是讓他大吃一驚。
單雅本想讓李瑢軒和她一同坐馬車,可是李瑢軒說。
“尊卑有別,我走著便行,多謝小姐?!?p> 單雅心想確實是,越過了尊卑之界,別人定會對李瑢軒有閑話。
“也好?!彼@進了馬車里,搖搖晃晃的,顛的她直想吐。
嗚嗚,好像有輛舒舒服服的轎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