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槊蟒記之金蛟破海

第二百五十五章 滄浪涸滅

槊蟒記之金蛟破海 泓燒鴨 4182 2021-04-12 08:37:40

  金黃色烈焰化作的鳳鳥、仿佛隱約間還發(fā)出了銳嘯聲般,伴隨著絕對的威壓,當著根本動彈不得的異獸五虎將之面,撲沖了過去!

  五異獸們根本無從躲閃,唯有當面接下了這一招…

  轟!

  頓時,只見一輪金色焰火襲過之后,身板脆弱的雙頭蛇與千足蟲被當場烤干、變成了兩條黑色的長蟲!從臺沿掉落下了牢底的水面去…

  而直走猩全身的木鎧、則被瞬間炸成粉碎,身上許多毛發(fā)也被燒禿、現(xiàn)出燒傷痕跡來…唯有體型高大、皮硬甲厚的帝王鱷與尖角兕能安然無恙的擋下,然而,卻也有所內(nèi)傷…

  五虎將,此時僅剩三只!

  在異獸們受到灼傷的同時,在驅(qū)發(fā)著馭獸術(shù)的秦蕙、以及正用內(nèi)功輔助著她的安雅兩位姑娘,也同時受到了牽連:只見安雅是突然被崩飛開去,同樣掉落下去,秦蕙更是“噗!——”一口鮮血暴吐而出,兩眼瞬間布滿了血絲!

  已經(jīng)死去的雙頭蛇與千足蟲已沒有再將之救起的時機與必要了,而被崩飛的安雅,這時則是被從數(shù)丈之外御劍飛趕而來的曹先索、在半空中及時接住,抱上來回到了懸臺上…

  她的大內(nèi)金劍已同樣來不及救,撲通一聲、掉進了水中。

  盡管她受的傷并不重,但此時情況,她失去了劍,秦蕙的馭獸術(shù)又被一招破功,只能艱難地拔出劍來、撐拄在地,支撐著自己身子不要倒下。

  兩位姑娘,皆已無法作戰(zhàn)了。

  而先前,正準備從后方夾擊何婉霄的王伊寧,卻是在還未碰到她時,便被那招‘鳳舞九天’帶來的強大威壓與炙氣所震到,倒飛開去的同時,兩臂的青鱗上也浮現(xiàn)了一片片灼傷痕跡…

  恰又在那時,墻側(cè)凹坑中的老漢躍出坑來,拔出了王伊寧插在門臺下邊的烏桿金鋒槊,翻進門去,似要打算追上并攔住已經(jīng)沖過去的武浩——

  為拖住他,王伊寧這才放棄了夾擊何婉霄,而又轉(zhuǎn)回頭去、一躍跳進了門內(nèi)。

  在金火化作的鳳鳥消失之時,王伊寧已經(jīng)沖進了門內(nèi),在狹窄的通道中,繼續(xù)用兩臂撲動利爪、與那老漢交戰(zhàn)了起來:

  砰砰砰…

  由于二人皆知、在狹窄空間內(nèi),再使用大槊這等兵器只有是劣勢,所以不僅老漢一進來便將之棄用、拋之于地,王伊寧在追上來后也沒有將之撿起,二人進行的只有拳法、步伐、身法上的拼搏。

  期間,王伊寧還曾成功將老漢手間的衣物撕開,卻還見他是有備而來:居然早就戴了一對閃著銀光的護具,整個腕部都可以抵擋王伊寧毒爪的進攻!

  加之他的拳法又迅猛異常、兩人打得不相上下,導(dǎo)致是這間通道內(nèi)的對戰(zhàn),是又更陷入了膠著狀態(tài)…

  ……

  在一招破解馭獸術(shù)、從五獸中得以殺死兩只,還使得兩名對手失去作戰(zhàn)能力的這等優(yōu)勢下,何婉霄沒有浪費大好機會,當即是乘著火焰、凌空追來,落下到了曹先索、安雅、秦蕙、帝王鱷、直走猩、尖角兕所位處的第四座懸臺上;

  曹先索見狀,為保護二位姑娘,遂站起身,走來到了最前方,手持上河劍、與何婉霄再度正面對峙。

  二人面對著面,手中各執(zhí)著裹挾水火的長劍,冷漠相顧。

  “曹先索,我雖不知為何,但你變?nèi)趿?。?p>  何婉霄冷嗤了聲罷、提劍指向曹先索道,“除非你拿出真正的本事來,否則你應(yīng)該知道的,下一招…你可就擋不住了。別忘了,我們現(xiàn)在是敵人,我是要殺你,你可不能到了這時…對我放水吧?再者,那也是對我的侮辱?!?p>  “我怎會侮辱你呢?婉霄…”

  曹先索嗤笑著搖頭以應(yīng),“是我變?nèi)?,我沒有放水。這是小王…替我除去黑翳玿所種虱蠱的代價,我給了三成功力給他…”

  “是嗎!”

  何婉霄嗤笑一聲、揮開了劍說道,“那可就怪不得我了!下一招你就要死,你…做好準備了嗎?”

  “你要殺我…就來吧?!?p>  曹先索眼神堅定、言語間依舊毫無懼色,“我今日說過,能死在你劍下,我也無憾了?!?p>  “你…”

  何婉霄緊攥著手中的南麟劍,氣息竟開始有些震顫、甚至稍顯紊亂起來。

  她能感受得到,這與今日她剛回到王府、向王爺稟告情況,從王爺處得知曹先索不會被蠱殺時、所油然而生的心緒,是同一種詭異的感覺…

  在此緊要關(guān)頭,她竟也開始迷?!?p>  自己到底想不想殺這家伙,又是否該殺?

  而在兩位前輩持劍對峙、彼此無言的這一片尷尬而沉靜的氣氛當中,躲在三異獸后方的安雅與秦蕙則是全然不敢動彈。安雅喂秦蕙吃下了一枚云白仙果,勉強為她恢復(fù)了一些經(jīng)脈間的內(nèi)傷后,二位姑娘只有躲在高大的尖角兕身后,靜觀其變…

  然而這時,曹先索卻是從何婉霄躊躇的動作與閃避的眼神當中、看出了她的猶豫不決,隨即先提劍而起、直指向她道:

  “…婉霄?!?p>  曹先索微笑道,“我身上的蠱去了,可你身上的還并沒有。你還是莫要猶豫,趕緊動手了吧。”

  “你!”

  何婉霄一聽驚呼,“你什么意思,你這是故意想來尋死嗎?!”

  “是,那又如何呢?”

  曹先索搖搖頭道,“我雖知已說不動你,我們今夜必刀兵相見,可我卻也不想…你會因不肯殺我,而反被黑翳玿所殺,落得與周藍一個下場。我們立場雖已不同,可我還是會一直支持你的…”

  越是如此說,何婉霄便越是難以下手,甚至連內(nèi)力都開始收斂…

  這一幕,同樣是被曹先索看在了眼里…

  他能想得到,若是今夜自己不死,以致讓那黑翳玿察覺出,婉霄在殺自己時心生了遲疑、與周藍一樣露出了破綻,那么,多半會與那周藍…也是一個下場!

  既如此,自己就必須主動向婉霄的劍鋒上撞了!

  而即便如此,一切也確如呂千鈞所說,曹先索心中已經(jīng)做好了覺悟,死在婉霄的劍下,他是心甘情愿的了:

  “來吧!”

  遂是,便見曹先索神態(tài)故作猙獰狀,厲聲咆哮罷,為逼婉霄出手、一揮劍間,頓時也釋放出了自己僅剩的全部內(nèi)力來——

  “玄武現(xiàn)世!”

  九把水花幻化而成的飛劍瞬間顯現(xiàn)在他背后,隨著他一道,俯沖向婉霄而去!

  而面前不遠的何婉霄見狀,一時也再不剩任何機會來猶豫,小曹這樣的招數(shù)、自己要硬接下也是死路一條,那么,唯有對他出手…

  一切如他所說,眼下,只能殺了他了。

  既然今日早就言過無數(shù)回,要將他這‘趨炎附勢的狗’殺死,可真到了要動手的時候,為何自己卻會如此猶豫呢?

  “曹先索,這是你逼我的,這是你逼我的!”

  “不!是我自己想殺你,是我…”

  “不、不…”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隨即,只見何婉霄兩眼一睜、一閉,瞬間,她全身余下的全部力量、盡皆匯聚到了手中鋒利的五尺南麟劍上,雄渾深厚的炙烈之氣、化作金色的烈焰在劍鋒周圍騰繞,銳利的劍氣,連周圍的光影也盡皆扭曲…

  “龍舞…赤炎!”

  下一刻,便見何婉霄厲喝一聲的同時,利劍一揮而下:

  隨即在她身后,只聞哄地一聲、冒出了九條金黃色烈焰形成的龍,每條皆有四丈來長、一尺余粗,伴隨著南麟劍尖所激射而出的炙烈劍氣一道,朝著迎面向她撲來的九道水浪飛劍,互相抵抗接觸起來——

  轟!

  頓時,伴隨著水浪與火龍、這兩道最銳利的劍氣的交接,使得懸臺上是一聲巨響過后、炸散開來一大團潮濕而滾燙的霧氣,瞬間彌漫并填充到整間石室前后而去…

  這一交碰之巨勢,甚至震得整間地下水牢都輕微晃動起來,就連通道內(nèi)尚在鏖戰(zhàn)的王伊寧與老漢、都不約而同停下了動作,同時轉(zhuǎn)頭朝這邊看來:

  頃刻間,煙霧彌漫,石磚滾落,石室內(nèi)是狼藉一片…

  ……

  鏘!

  何婉霄自己在施放出這招后、都不得不被崩得倒飛開去,迅速揮出劍去、插拄在地,卸去沖擊之力,緩緩撐住了身子。此時,只見她扶著胸口,連喘粗氣,喉中嗆血、由嘴角流出,適才所有鼓蕩出來的雄渾氣息盡皆消失,此刻她全身的氣息,已不及初始現(xiàn)身時的十之一二了。

  然而,隨著煙霧緩緩散去,何婉霄抬起頭來,看清了臺上中央的情景——

  此刻的這一幕,讓她看在了眼里,卻是瞬間令她驚愕無比!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何婉霄眼中,露出了驚恐的眼神。

  看到眼前的一幕時,除去莫名其妙的驚恐外,在她心中更多的、還是難以置信,時不時又看向手中的南麟劍,然而,事情的真相與結(jié)果、似乎一切都已經(jīng)十分明顯了:

  懸臺中央,曹先索雙手持著上河劍、插拄在地,單膝而跪。

  上身的衣物與護甲被焚燒殆盡,原本精壯的肌肉此時只剩一片血腥的漆黑,燒焦的須發(fā)已經(jīng)卷起,同全身上下的燒傷痕跡一道、發(fā)出著濃郁的黑煙…而在這些密密麻麻的燒痕之中,滾熱的血液在不停地流出,很快已經(jīng)淌滿了一地,甚至就連流出來的血,都在發(fā)出著燒焦的聲響、白煙與氣味…

  曹先索已垂下了頭,滿臉的燒痕已不堪入目、甚至到了令人再辨別不出他的相貌的程度。

  唯獨還能依稀辨認出來的,只余他那本如星光般鋒利、此刻卻也已黯淡了的兩眼,甚至眼眶中,也在不停地溢出鮮血來…

  上河劍上原先縈繞的波濤、光影與劍氣,此刻全都消散殆盡。

  兩顆云白仙果滾落出去,從臺沿掉下,飛過數(shù)十丈后,撲通一聲、落入水中。

  曹先索全身上下的氣息,都在逐漸消散而去…

  通道口處的王伊寧,三異獸身后的安雅與秦蕙,此時已完全看得怔住了。

  “小曹…小曹!”

  只剩一成功力的何婉霄、最先從震驚中反應(yīng)了過來,當即松開手中的南麟劍,匆忙沖上了前去——

  就在曹先索也同時松開了上河劍、身軀搖搖欲墜,即將倒下之際…

  啪地一聲,他倒在了及時趕到的婉霄的懷中。

  “呃…婉霄…”

  氣息已無比孱弱的曹先索睜著眼,盡最大的氣力要抬起手來,然而,在‘龍舞赤炎’所帶來的內(nèi)力重傷以及外部的全身燒傷之下,極致的痛楚已使得他幾乎全身麻痹,根本再難使出一絲氣力來…

  就連何婉霄抓住他的手、拉到自己面前,讓他得以撫摸自己的臉頰,他卻也已感知不到了。

  只不過,此刻即便是只能稍微模糊的看見,曹先索卻也露出了微笑來…

  “我不是…說過…了嗎,死在你劍下,我也無憾了呀…”

  “你…這是什么…表情呀?”

  “都說了…多少…遍了,婉…霄,我不會…騙你的,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

  “咳…咳…”

  望著婉霄復(fù)雜無比的神情,彌留之際的曹先索,忍住了內(nèi)外迸裂、七竅溢血、全身燒傷、傷重不治的巨大痛苦,亦仍要在婉霄面前,講出這番話來,與他平時所說的,還是如出一轍。

  然而,何婉霄卻是突然哽咽,在錯愕之中,不知該說些什么…

  而在前后兩端的三名少年,一時間心中更是只余震驚。即便趁此時機,讓那老漢撿起大槊、沿通道沖向了中間監(jiān)牢那邊去,就站在他旁邊的王伊寧卻也無暇顧及,只難以置信的看著數(shù)十丈外的那一幕…

  “如今…我總算是做到了…咳咳…”

  “盡管你…還是…看不上我,可這輩子…我還是…只追隨了…你一人,直到…咳咳…最后,我也沒有…放棄…”

  曹先索用最后的力氣,向婉霄呢喃著自己的‘遺言’。

  此時,沒有任何人上前去打擾他們。

  “婉霄…你能堅持…你也是對的,是我…叛變了…我不該…這樣做的…”

  “但是…我不后悔…”

  “我只是遺憾…今天去那…沒能…說動你,但是…好在…我…貫徹了…我的信念,這最后時刻,你看…我也…得償所愿了…”

  “婉霄,我們…下輩子…再見吧…”

  終于,曹先索的瞳孔,開始緩緩放大…

  他的五感以及腦海意識,也隨之逐漸模糊了…

  何婉霄松開手,曹先索的手隨即無力地垂落了下去,此時,停留在她懷里的,已是一副開始變得冰涼、僵直、焦硬住的軀體,其中的心跳與脈搏、也逐漸停了下來…

  曹先索,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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