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槊蟒記之金蛟破海

第二百七十四章 秦蕙離隊

槊蟒記之金蛟破海 泓燒鴨 4088 2021-05-11 06:24:54

  “…好吧。”

  秦蕙低著頭,語氣緊張的開口道,“王伊寧,你覺得…‘何婉霄’前輩,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她?”

  王伊寧疑惑道,“怎么又講起她了?秦蕙,你到底…”

  “哎呀,你就別問那么多啦…”

  秦蕙當即打斷道,“吶,你就當我有些心事、晚上睡不著,想找你出來聊聊天,行了吧?反正現(xiàn)在咱們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你用不著再這樣時刻警戒著啦…呢,你坐下來、坐下來…”

  王伊寧看著秦蕙,始終覺得有些不對勁。

  月光朗照,夜風沁涼。

  溪流靜涌,蟬蟲鳴響。

  周圍一切這些既平靜又嘈雜的微妙氣氛,讓正在與王伊寧對視著的秦蕙,無時無刻不感到愈發(fā)緊張,甚至很快,兩頰都開始浮現(xiàn)了紅暈。

  看著師姐的反應(yīng),頓時,王伊寧似乎也明白了什么,隨即原地坐了下來。

  然他卻是一點也不感到緊張,只有平靜的繼續(xù)看著師姐。

  “何前輩…”

  在細思一陣后、便見王伊寧開口答道,“就我所對她的了解來看,當今江湖,論武功,她是當世一絕,屈指可數(shù)的女高手,更是位列‘陰陽八龍杰’的唯一女子;”

  “論美貌,兩位武林高手都曾苦苦追求她,甚至因她斷臂、為她而死的都有;”

  “論忠義,早年行俠成名之義舉,后來至死為四王爺效力,亦值得稱贊;”

  “論心志,她對自己一直追求著的師父、也始終不曾變心,為他終生未嫁…總之,是位可敬的前輩,但就是…”

  秦蕙疑惑:“但是什么?”

  “就是她…太癡心于呂前輩了。”

  王伊寧輕嗤一聲應(yīng)道,“這種癡,或許也與她頑固、高傲的性情有關(guān)吧,呵,在我看來,就像練功時的‘走火入魔’一樣。呂前輩也是看準了她這一點,才與我設(shè)下這一計的?!?p>  “若不是她實在過于癡心…如此簡單的計策,應(yīng)該自己早看出來了才對?!?p>  王伊寧說罷,細思片刻,又輕嘆了聲、搖搖頭說道,“只是沒想到…她這一被激,竟能如此激動…原以為她只是會罷手而已,沒想到她居然會先幫四王爺逃走、又再自行了斷…”

  “唉——”

  秦蕙聽到這、遂也長嘆了一聲后,抬起頭來、看向了天上明月去。

  過片刻后,她便轉(zhuǎn)看向王伊寧、繼續(xù)說道:

  “昨天早上…何前輩自盡,不禁讓我想起了水牢之戰(zhàn)那晚,曹前輩沖向她去、逼得她出招殺死自己時,似乎是懷著一樣的必死之心的?!?p>  “在‘造下殺孽’后,呂前輩的反應(yīng),又與何前輩是如出一轍的,這難道…是巧合嗎?”

  “連著兩次…親眼見證這樣夸張的場面,實在很令我內(nèi)心震動?!?p>  秦蕙嘆道,“王伊寧,你還記得,曹前輩死后,何前輩向你所問起的那些話嗎?”

  王伊寧眉頭深蹙:“…記得?!?p>  “是嗎?可是那時,你并沒有回答她?!?p>  秦蕙繼續(xù)道,“如果…我現(xiàn)在來問你一遍,你…能回答我嗎?”

  看著師姐的臉,王伊寧陷入了猶豫。

  ……

  “…不能。”

  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神情凝重的應(yīng)道。

  “為什么?”

  秦蕙疑惑問道。

  “…不知道,很奇怪,我也說不上來。”

  王伊寧應(yīng)罷,又站了起來、轉(zhuǎn)過了身去繼續(xù)道,“我以為…這樣的事,不論如何,都不該是我現(xiàn)在要操心的。畢竟…這幾日下來,我們經(jīng)歷得太多了,現(xiàn)在還私自羈押有所謂‘剿匪’之功的三公子及其管家,還要去見他父皇…這很可能,是觸犯王朝刑律的?!?p>  “而且…還不止如此?!?p>  “除此之外,我們與四王爺之間,還有一個殺師之仇,一個殺父之仇…更別說阿梅,她還有雁月堡存續(xù)之大計的重任在肩…”

  “所以誰還能有心思,去想那些事呢?”

  “所以…秦小姐,并非是我王伊寧故意要時刻警戒?!?p>  王伊寧轉(zhuǎn)回了身來,“而是…只要那黑翳玿仍存活在世,我就很難再展出笑顏。這些事若得不到解決,我心中…也將時刻留有愧疚,甚至可能…寢食難安!”

  “…是嗎?原來如此…”

  秦蕙聽到這,終是神情逐漸黯淡了下來,臉上帶著一副愁郁、糾結(jié)之色,緩緩低下了頭去…

  “是的?!?p>  王伊寧堅定答道,“正因見證了何前輩他們幾位的故事,我們才必須要更加明白:不能為這樣的事陷入癡迷、以致盲目。否則,不僅幾時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更可能還會落得…比他們還要悲慘的下場?!?p>  “好了,你不必說了,我明白了。”

  秦蕙站起了身來、平靜的應(yīng)道,“我們…回去吧。”

  “…嗯?!?p>  見到秦蕙的反應(yīng),王伊寧也終于舒了一口氣。

  對于這個問題,他還是沒有正面回答。面對師姐的連番追問,他始終選擇了用這些事作為理由、來搪塞過去。

  或是不想面對,亦或是不知如何該怎樣面對…

  涼涼夜色下,風聲再度刮響,不知何時,月亮竟被飄來的濃云遮蔽在了后邊,只有細微的幾道光透下…

  王伊寧與秦蕙,二人一前一后、一言不發(fā),就這樣步行回了驛站去。

  ……

  翌日,二月初三,早晨卯時許。

  頂樓,王伊寧房中,只見他正蓋著棉被、安穩(wěn)睡著之際,忽地:

  叩叩叩——

  門外忽然傳來了比昨夜急切且響亮許多的連連敲門聲,登時便將王伊寧給驚醒了,直瞪著那金色的豎曈…

  武浩更是驚得跳了一下,連忙從床上彈坐而起。

  “伊寧!阿浩!”

  門外喊叫的是安姐姐的聲音,仿佛她情緒十分激動?!斑馈敝灰娢浜粕炝藗€大懶腰,“唔…”王伊寧也連連眨著眼、呼著小哈欠,二人都掀開了被子,邊逐漸恢復清醒,邊走向了房門去。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

  然而這時,不止是安姐姐,居然連其余的呂大哥、達哥、阿梅、張大哥一共五人,這時都聚集在了門外!

  眾人的神情與眉目間,這時都透露了他們焦急無比的情緒。

  見到這一幕,王伊寧似乎已預見到了什么。

  “安姐姐…”

  王伊寧眉頭才微蹙著,話未問出,眼光便先瞥見了在安姐姐手中攥緊著的、一張已經(jīng)折皺了的紙條,瞬間,便確信了心中所想?!扒剞熃恪桓娑鴦e了,對吧?”

  此話一出,門外的五人頓皆同時大驚:

  “你、你怎知道的?”

  “伊寧,你…”

  看著大家的反應(yīng),王伊寧只是搖了搖頭、便轉(zhuǎn)回了身去,正當安雅要把那封信收起時,則見是武浩走上去、拿過信件,閱讀了起來…

  “嘁!”

  片刻,飛快看完了秦蕙的留書后,武浩便將之還給了安姐姐,輕嗤了一聲、便也如同伊寧一般轉(zhuǎn)回了身去,“這一情況…連我都早已預料到了!伊寧如此聰慧,又怎能想象不到呢?呵呵?!?p>  “???”

  這番話,倒是引得眾人都訝異了,包括伊寧在內(nèi)、此時都一同看向了阿浩去:

  “阿浩,你…”

  王伊寧疑問著、還以為他知道些什么,“你…預料到什么了?”

  明明那晚水牢南室里,何婉霄向他質(zhì)問出的話,只有他、秦蕙以及安姐姐三人知道而已,阿浩當時早已闖去中室,怎會知曉?

  而更別說昨晚沉眠入夢、睡得香甜的他了,更不可能知道秦蕙來找過自己…

  “伊寧,難道你沒想到嗎?”

  武浩卻是也同樣驚訝了起來,還以為自己與伊寧想到了一塊去。

  在見到伊寧搖頭否認、而周圍大家又都保持著疑惑的神情之后,武浩隨即走出了房門來,靠到了門外回廊的欄桿邊、看向眾人笑道:“好吧,好吧!那我就解釋解釋,我想這點應(yīng)該很簡單才對…大家也許忽略了,伊寧可能都忽略了,但是,我可一直記得。”

  “記得什么?”

  王伊寧疑問道。

  “伊寧,別急,容我慢慢道來?!?p>  武浩收起了笑容、平靜的解釋了起來說道,“首先,大家可要記得,這秦蕙是和周兄一起,從封城被韓老家主‘強行’帶回來的;她的理由,是去到周府時得知了師父的死訊,韓老家主怕他們二人有危險,就一并帶了回來。所以切莫忘記,咱們這幾日的作戰(zhàn),她從一開始就不是‘自愿’卷進來的。”

  “這幾日,我們一直與四王爺對抗,或許對我們這些‘平民百姓’來說是不打緊的。在道義與生命面前,京城的官爵對我們而言根本就不重要…但是,也就是其次,大家也要記得,秦蕙,她與伊寧、阿梅一樣,是來自世家大族的?!?p>  聽到這,王伊寧眉頭不禁微蹙。

  “阿梅為了守護韓家、為父報仇,必當要站出來;”

  “而伊寧義薄云天,更是不怕連累到族人、也一定要伸張正義,與黑翳玿抗爭到底。然而那秦蕙…可能就不一樣了?!?p>  武浩邊解釋著、邊咧嘴嗤笑了起來,“去年三月在宮城,已有其兄秦瑝干擾庭審、栽贓伊寧,受到了處罰為先例。如今,作為親妹的她,怎還能趁著自由身之時,再次出來惹事、給秦家招來禍患呢?”

  “之前一直不方便,終于到昨天,逃出流州了,所有的八龍杰兵器都交給呂前輩了,我們已完全脫險…”

  “于是,她便找準機會,及時抽身事外了!”

  武浩自信的笑說道,“這樣,等到我們羈押有功在身的三公子及其管家、出現(xiàn)在京城時,不論將要發(fā)生什么,她就都能完全將關(guān)系撇清,也就不會連累到秦家了。哼,這等情況,早在她來到荒塔村的第一天、我便料到了!”

  “啊,這…”

  “呃…”

  眾人聽罷武浩的這番分析,頓皆無言、陷入沉思。既覺得他說的似有幾分道理,又覺得哪里有些怪異…

  而此時,人群當中、唯一知道真相的王伊寧,卻是深思片刻后,給出了一個違心的回應(yīng):

  “或許…確如阿浩所說吧?!?p>  王伊寧望向眾人說道,“不過…大家也不要怪罪師姐,畢竟…她就和我、還有阿梅是一樣的,若不是生在這樣的大家族,就絕無可能有今天。若她只是個鄉(xiāng)村姑娘,要拜周師父為師,恐怕連流州都還未走到,半路上就已先餓死、或是遭劫遇害了?!?p>  “更別說…若無任何背景、也無任何友軍,還敢與四王爺對抗的話,那怕是早就死了不知幾遍了…”

  “周師父于她而言,說到底,只是個拜師不到兩年,見面都沒有幾次的外門師父而已?!?p>  “但她背后的秦家,隼陽門,那是養(yǎng)育她十余年長大,教會了她所有的、足以自保的基礎(chǔ)武功的地方。那里的千千萬萬人,都與她有著或近或遠的血緣關(guān)系,都是她的親人。在秦正武前輩在世時,她更是活得可說就如一位小‘公主’般富庶滋潤…”

  王伊寧解釋道,“所以,為周師父而背叛、連累秦家,這才是怎么說也說不過去的事。就連我當初…都猶豫了許久,唉,更別說她了?!?p>  “這,說得也是…”

  “是啊…”

  眾人聽罷這番伊寧的解釋,才終于是撥云見日、茅塞頓開…

  然而,在場卻是只有王伊寧自己明白…這樣的說辭,無非只是為了將昨夜發(fā)生之事,徹底的向大家隱瞞過去而已。

  可盡管如此,但他同時卻又覺得,阿浩說的話、或許也有幾分像樣。

  然而,人終究是已經(jīng)離開。

  不論她離開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此時都已不再重要,而想要知曉,也只有下次再見到她時、才有機會一問了。

  “好了!既本不是同路人,就不必強求同道走了。”

  在深呼吸了一道后,王伊寧看著眾伙伴、朗聲說道,“你們這一大早的過來…正好也把我們吵醒了,既然這樣,那就順便吃個早飯上路了吧!總之這一趟,是吉是兇,不論如何,還是得到了京城才能知道,走吧!”

  “嗯!”

  “好!”

  周圍的眾少年頓時也紛紛響應(yīng)了伊寧,遂都不再顧慮秦蕙之事了;

  遂是,只見在王伊寧的帶領(lǐng)下,七位少年一同走下樓去,到剛剛開張不久的驛站大堂去點菜、吃早飯去了…

  赴京面圣,迎候裁決,這才是對他們而言…當前更為重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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