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彬悶笑一聲,道:“質(zhì)疑?為何要質(zhì)疑?你道你不是,那便不是了。更何況,你是與不是,亦與我毫不相干,我何必去質(zhì)疑?”
杜彥真頓時有些窘迫,他思忖道,也是啊,我與他不過萍水相逢,他對我的事根本不在意,我跟他解釋那么多做甚呢?現(xiàn)下倒顯得我自作多情了。杜彥真赧然一笑,道:“恩公所言甚是,那我就不打擾恩公了,有緣再會吧?!?p> 韓彬微笑著點了點頭,而后兩人便分道揚鑣了。
是日陽光普照,空中祥云朵朵。清風拂過,送來淡淡花香。
杜彥真向西走去,在大街小巷中左顧右盼地穿行,他忽然拍了拍大腿,心中叫道,誒,還沒問恩公名字呢!他隨即又嘆了一口氣,思量著,也罷,他顯然也沒將此事放心上,不過匆匆過客,將來也不會有任何交集了。
突然,從前方傳來了一陣吵嚷聲,舉目望去,正有一大群人將前方大街圍得水泄不通,似乎在看甚熱鬧。
杜彥真抵不住好奇,便也奔過去一探究竟。他鉆入人群,艱難地穿過幾層人墻,擠在了前頭。
眼前,是幾個兇神惡煞的手上握著粗大木棍的彪形大漢在訓斥一位跌坐在地上的女子。他們口中叫道:“依我看,應該立刻將她打死。”“不錯,誰讓她到我們鎮(zhèn)上來。”“對,打死她,別讓她把病傳染給我們了。”看客當中,也有不少附和的:“該死,打死她?!?p> 那女子穿著粗布衣衫,頭發(fā)有些凌亂,面容憔悴,儼然一副歷了幾番波折的模樣。她瘦削的臉上起了些紅疹,有幾處破損滲液,又有幾處出血了。然有些出血處,似乎又與紅疹無關,而是被打的,乍看還真有些駭人。再往下看,她手上也長了些紅疹。
女子懷中抱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那孩子穿一件打了好幾個補丁的裋褐,稚嫩的臉臟兮兮的,卻仍遮掩不住那清秀的眉目。他正眼淚汪汪地抬頭望著那幾個壯漢,嘴里喃喃說道:“不要打我媽媽?!?p> 此情此景,讓杜彥真猛地想起了他母親與他自己,惻隱之心頓生。
正于此時,其中一個壯漢突然上前一步,舉起手中木棒,便要往女子頭上砸下去。
人群中有人不動聲色地捻了個決,手指一揮,那粗大的木棒驟然粉碎,灑落一地。
壯漢心中一驚,而后又一怒,搶過身旁另一個壯漢的棍子,又要往下砸??蛇@木棍卻像是遇到了一股相反的力,仍未碰著那女子的頭,便忽地倒轉過來砸在了壯漢的頭上。
壯漢“啊”的大叫一聲,木棒掉落在地。他伸手摸了摸額,濕漉漉的,竟流出了血來。
眾人皆看得瞠目結舌。壯漢怒不可遏,他叫道:“誰搗的鬼?是誰在此處使用妖法?”
杜彥真忽然故作震驚地喊道:“是啊,是誰施的法呀?太可怕了!”而后又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態(tài),道:“哦,難道是天上神仙曉得這是冤假錯案,遂施法救下這名女子?若真如此,我道兄臺,你暫且稍安勿躁,收起木棍,趕緊離開,切莫逆天而行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