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覺悟,才明白過來,剛才那個被水淋透的女子竟是墨兒,這劉雨曦定是將她欺負了一番,他望著那道人影奔跑離去,再看地上的鐲子已碎成兩截,心中竟生出一種痛不欲生想死的感覺,額角的傷便不覺得是痛了。
他捧起那碎了的兩截玉鐲,李軒啊李軒,自作孽不可活,你若負了她,這輩子要遭天打雷劈的啊。
他心中一陣自責,但面前又不能讓劉雨曦看出半點事情,只好忍住淚水將那玉鐲順手一丟,扔進了旁邊那條細長的河流中,只聽得‘咕咚’一聲作響,他臉上的憂傷也瞬間化作了片晴朗的微笑,對向劉雨曦。
“李郎,你額頭受傷了?!眲⒂觋啬贸隼C帕給他輕輕擦拭了下血痕。
“謝小姐關(guān)系,我沒事。”
他陪同劉雨曦緩慢走起:“這兒風大,我們回府吧。”
誰知劉雨曦看著他竟問出一句:“李郎,你不心痛?”
李軒篤的身子一定,又微微笑道:“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又怎會心痛?!?p> “過去了,那是最好?!眲⒂觋赜终f道:“過幾日就要進行科舉考試,你可準備好了?”
“謝小姐關(guān)心,我已準備的差不多……”
……
自古男兒多瀟灑,自古女子多苦悶。
去你的至死不渝,去你的大海龜,去你的二貨君子……
青墨被潑了一身冷水后氣憤難平,也沒什么心情吃麻鴨了,跑去河邊清洗了一番后坐在廊道上往水中丟石子,將一波水光瀲滟的平靜河面打的是飛花亂濺,成群結(jié)隊游玩的白鴨們紛紛被嚇的驚飛逃跑。
突然,她想起些什么,盯著河底看了小會,腦海里泛起一些記憶,再看看周圍這地方似曾來過,連理樹,碑文……再一想,那次穿越,好像就是這里。那棵連理樹背后還刻著李軒和她的名字,那樹旁還有塊碑文,用紅漆寫了許多小字。
天哪,這冥冥之中果然是注定好的,不然又豈會如此巧合,想到這,她一陣欣喜若狂。
見四下無人,那河面上幾只船也離得偏遠,于是起了一個念頭,往那水中看去,說不定往那一跳就能回去,但是……萬一行不通固然要賠上這條性命,而且還會被世人嘲笑一世。
想到這,她又多了些顧慮,當初父親將她救起,哭的老淚縱橫,那叫一個傷心,如今她還要走這條路,豈不是太對不起他老人家,反過來她又想想自己原先那個家里的人又何嘗不傷心難過……
思來想去,干脆就不想了。
但人面對死亡往往需要足夠的勇氣,她下定了決心后終于選擇“噗通……”一聲從廊道里直接就跳了下去。
……
“快來人啊,有人落水了……快來人啊……”
“大家快救人……”
“快快……”
“這河道有鬼嗎?這都第二個跳河的了……”
“回家要勸說下孩子們不能靠近這兒,說不定真是河鬼作祟……”
“阿米托?!S幽莻€可憐的孩子吧……”
青墨混混沌沌的在水中沉了下去,耳邊是亂七八糟眾人的說話聲,還有婦人的祈福聲……
“再見了,這片混蛋的世界?!?p> ……
她閉目沉入水中,只覺得身子越來越沉重,但卻在一片水聲中猛然又驚醒過來,并且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她慢慢睜開眼睛,眼前一身月白錦袍溫潤如玉的男子,完美的輪廓,高挺的鼻梁,紅唇皓齒,一雙眸子如星辰般閃耀,手中還輕輕搖著那把百花圖折扇。
他?
她扶起半個身子,看到身后被船槳劃開的層層碧波,身下是硬實的船板,皺起了繡眉看他,眼里充滿了怨怒。
“誰讓你救我的!”
云極以為聽錯了話,他正河上泛舟,喝著清茶吃著糕點好悠閑,當船靠近這片河岸的時候卻得知某女掉水里的事,叫人立即入水施救,不曾想被打撈起來后發(fā)現(xiàn)某女是某女,驚的他無語。還以為某女醒來后會感激涕零一番,不曾想竟問出了這話,做好事反而是做了壞事。
他琢磨著此女,第一次,她上錯他的轎子,第二次,扒屋頂上看人家約會,第三次竟是要自尋短見?真是奇葩……
“姑娘做事果然與別的女子不同,令在下佩服?!?p> 青墨從船板上爬起,全身濕的像只落水猴子,頭上還留著幾根綠綠的水草藤,她沒好心情的說道:“本姑娘做事有本姑娘的道理,反而是你每次都要參于一下?!?p> 青墨抓狂:我想回去,我想回去,我真的想回去,蒼天啊……
云極覺得好笑,緩緩走近她,再一步她的鼻梁就要碰上他那張絕美無雙的下顎,青墨被迫向后退了半步,再退就要退到水里去了。
而他偏偏又傾身靠近她,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侃侃然道:“這落水的美人更是好看得。”說著他修長的手指慢慢伸向她的臉頰。
“你想干什么……”
青墨驚訝的瞪大眼睛,這個人不會是要光天化日之下對她做什么吧?
船夫在前面輕輕地劃著船槳,四周是水,離岸又遠,船尾只有他們二人,這是不是有點不安全……
可是,這個人的靠近,青墨有種心神飄忽的感覺,整個人像被勾了魂似得有些不由自主,她的眼神全然忘我的停留在眼前這張絕美的臉上,皮膚比女子的光滑細膩,薄薄的唇瓣,高挺的鼻梁,燦若星河的鳳眸……
她真想去用手去摸一摸……
就在她想入非非,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她的臉頰瞬間,青墨的手一把抓住了云極的手腕,癡癡愣愣了一會兒,云極的身子又向前傾了傾。
按理來說千金貴女吃穿不愁,若說是所愛之人背叛想不開要跳河,可那日又見她臉上未有半點傷心之意,他反而有些不明白了,這女子究竟在胡思亂想些什么呢?
云極想從她的眸子里看出些什么來,但她的眸子清澈,如同一波碧水,里面卻是什么也沒有。
突然,一陣冷風吹過,她渾身打了個哆嗦,突然‘阿嚏’一聲打出來。
云極急忙撤開手向后退去,青墨本就被云極的美貌勾得七魂還剩兩魂暈暈乎乎的,等她打完噴嚏后一個沒站穩(wěn)腳跟,身子就向著船外翻了出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