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輕微的腳步聲,此時在韋天揚(yáng)耳朵里,仿佛電閃雷鳴一樣。
韋天揚(yáng)兩只手臂上,是青色的光環(huán)繚繞,光環(huán)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如同鎖鏈。他腳踝上,則是被土黃光環(huán)鎖著。
這兩種鎖,是林家專門去大城池花重金,請一位煉器師打造的。手上這個叫天旋鎖,腳上這個叫地坤鎖。天旋鎖有束縛武脈的作用,武脈被束縛,玄力無法使出。地坤鎖則有禁錮肉身力量的能力,作用更不必說。
簡單而言,現(xiàn)在的韋天揚(yáng),可謂手無縛雞之力,任人宰割。
隨著腳步聲的靠近,林田龍身影出現(xiàn)在牢房門口。他背負(fù)雙手,目光陰沉冷傲。
地牢中的氣味實在難聞,一進(jìn)門,林田龍就不得不以手掩鼻。
“真是委屈你了,天揚(yáng)兄。”林田龍上下打量一番對手,淡淡地說,但內(nèi)在里,透著難以抑制的得意。
畢竟三大家族,如今只剩下兩大家族,至于柳家,也遲早要步上韋家的后塵。
清樺城,即將成為他們林家囊中之物。想到這些,林田龍內(nèi)心就有一絲自豪。林家祖宗沒做成的大業(yè),他完成了,必將在族譜上,給后代留下濃墨重彩的光輝一筆。
不過,這一筆還差一點就完成了,那就是挖出黑銀鏟柄,至少是線索。
沒有黑銀鏟柄,血狼幫那一關(guān)是無論如何也過不去的。韋莫已死,唯有從韋天揚(yáng)這里撬開嘴。林田龍不信,韋莫有黑銀鏟柄這么貴重的寶貝,韋天揚(yáng)會不知道?
“天揚(yáng)兄?呵呵,林大族長,您這一聲我韋天揚(yáng)可擔(dān)待不起?!表f天揚(yáng)冷笑道。
林田龍撇撇嘴,點了點頭,步下臺階,來到距離韋天揚(yáng)一丈遠(yuǎn)處站定。
旁邊是一只火盆,盆里有燒紅的烙鐵。再旁邊,是寒刺鋼鞭,鞭身布滿尖鉤倒刺,刺上有些暗紅色的印痕,不用問也知那是陳年血肉。一層落一層,已經(jīng)剝除不掉了。
令有七七八八一些刑拘,無不是血腥殘忍之物。對比韋天揚(yáng)身上那些傷痕,大略也就可以理解了。
“好,我尊重你的意見。韋天揚(yáng),那么請你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們韋家是怎么得到黑銀鏟柄的,又把那寶貝放哪里了?”林田龍似笑非笑地問,“我勸你先考慮清楚,再來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不敢保證你們韋家大院里那些孩子們,能活過明天?!?p> 這話自然是騙韋天揚(yáng)的,此時的韋家,哪還有活口?
韋天揚(yáng)眼神一焦,眉頭緊鎖,急不可待道:“林田龍你不要太過分,黑銀鏟柄別說我韋家沒有,就算有,也不是那些普通子弟能知道的。你不要枉害無辜性命……”
噗!
受傷過重,情緒過激,韋天揚(yáng)話未說完,居然噴出一口鮮血來。血化作劍雨,噴出老遠(yuǎn)。
林田龍一臉嫌棄地撇撇嘴,閃開幾步。他隨手抄起熱騰騰紅艷艷的烙鐵,吹了幾口氣,淡淡道:“既然你不愿說實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
武脈之中,玄力汩汩涌動,飛速地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玄力沖刷著韋莫的四肢百骸,肉身和玄力互相浸潤,一點一點變的越發(fā)強(qiáng)壯。
冥冥之中,韋莫似乎聽到肌肉纖維在不斷增粗、拉長,強(qiáng)大的力量在奔騰,帶起周圍一片塵土飛揚(yáng)。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韋莫一直在突破狀態(tài)。小蟒乖巧地盤在他左手手腕上,動也不動。不像活物,更像是一只琥珀色的玉鐲。
另一邊,則是一顆一人多高的碩大蟒頭。幻巖祖蟒伸了個腦袋在韋莫跟前,靜悄悄地等待著。
這家伙可沒有小蟒那么安靜沉著,它眼睛一會兒睜一會兒閉,不時還要甩一下尾巴,遠(yuǎn)處便會轟隆一聲響,地動山搖。
它是故意的,在給韋莫提醒:“嘿小子,你已經(jīng)大半天沒喂我們吃東西了!”
故意弄出動靜,故意拿蛇信掃到韋莫的腳尖,各種不留神,卻絲毫不能阻礙韋莫突破的心。
一顆晶潤的玄丹正緩慢凝成,幾乎破脈而出。韋莫額頭上沁出一片細(xì)密汗珠,渾身皮膚都在變紅,很快就仿佛一塊燒紅的火炭。
終于,在幻巖祖蟒不耐煩的等待中,在韋莫一路的努力下,那顆玄丹破脈而出。
圓潤晶亮的第六顆玄丹,像是中秋圓月,繞著武脈盤桓幾圈,最后乖乖呆在其他五顆玄丹旁邊。六顆玄丹眾星拱月一般,拱衛(wèi)著武脈。
玄丹破脈而出的剎那,一道強(qiáng)風(fēng)呼嘯而出,打著旋兒將韋莫包繞起來。那一刻,韋莫感受著一階六重的強(qiáng)大玄力,比之五重,玄力強(qiáng)度至少是兩倍。
這一次突破和成長,讓韋莫對武修之道,也有了更深的領(lǐng)悟。但這速度太快了吧?距離他上一次突破,才剛剛過去一個多月。
一階五重到六重,可不是數(shù)目字變化那么簡單。雖然同為一階,但是五重之后的修煉,就像是登山,越往上越累,時間持續(xù)的也就越久。韋家許多子弟,修煉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到現(xiàn)在還在四重徘徊呢。
韋莫滿足地嘆口氣,睜開眼來,伸個懶腰。
“嘶~”幾乎是他談起的同時,耳畔傳來一道悠長的吐信聲。
這聲音來自幻巖祖蟒,聽起來好像也是在嘆息,似乎在說你終于搞定了。
韋莫禁不住笑道:“久等了?!?p> 轟隆!
幻巖祖蟒拍著尾巴,似乎在懶洋洋冷冰冰地說:“你知道就好,還不快給我喂食?!?p> 韋莫拍拍巴掌,從地上爬起來,坐了不知多久,屁股都酸麻了。他正要活動活動筋骨,忽然幻巖祖蟒伸過腦袋,橫在他身前,攔住了他。
韋莫哭笑不得:“你也等一等啊,我休息片刻?!闭f罷,他伸手摸了摸幻巖祖蟒的腦袋。
他手伸過去的時候,手腕上的小蟒仿佛有所察覺,騰一下昂起腦袋,嘶嘶地吐著信子,感受到了危機(jī)。
它是覺得,韋莫太大膽了,居然敢摸這老家伙的腦袋。
幻巖祖蟒被摸到的時候,身體完全僵硬,接著通體冰冷,眼神也是冰冷的。
它緩緩地轉(zhuǎn)過頭,正對韋莫,氣氛瞬間變的無比詭異。
尊嚴(yán),被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