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樓笛風(fēng)剛讓管家稟報她來造訪不久,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出來,沒想到,連沐王府的王爺也親自出來迎接,倒是讓樓笛風(fēng)有些不好意思了。
“有失遠迎,丞相莫要怪罪才是?!便搴Q滓簧淼嗌7?,袖口的花紋是用金線縫制的,但領(lǐng)口的做工卻是蘇繡的工藝,一件小小的常服便要經(jīng)過多人加工方可制成,沐王府的尊貴當(dāng)真不是一般的貴族能享有的。
“哪里哪里,是我不請自來唐突了才是?!睒堑扬L(fēng)連忙回禮。
“正好,京城第一公子正在府中做客,丞相可愿意一起?”說這話的是福晉蘇瑾,她身著一身綠色蓮白水袖裙,頭戴幾個嵌寶石的翠玉簪子,清水出芙蓉,明明應(yīng)該是快四十的年紀(jì)了,仍活脫脫地像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
進了庭院,院內(nèi)芳草鑲邊,廊腰縵回,檐牙高琢,各抱地勢,鉤心斗角,其氣勢典雅自不必多說。
而樓笛風(fēng)最先看到的人,是涼亭中的男子。
衣袂飄飄,白衣勝雪。
一男子正舉著一盞九龍白玉杯,細細品嘗著杯中的西湖龍井,他時而回味著唇齒留香,時而撫看杯上的碎紋,舉止之間高貴如神祗,如天山雪蓮,透著一股淡漠疏遠的寒,只可遠觀,而不可觸碰。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樓笛風(fēng)回頭對著沐王爺笑道:“早聽說第一公子的名頭,傳聞他性情冷漠,極少能與人接近,沒想到今日就在王爺府中,王爺?shù)娜嗣}可真是廣啊,今兒個也算是我沾了王爺?shù)墓??!?p> 徐策笙性情孤冷,高傲如他,很少人能引起他的注意,但現(xiàn)在看到那個人,他笑了。
趙國宰相,一個女子?
精明如他,一眼便看穿了她的真實身份。
多么有趣又刺激的事情,如此大膽的女子,他還從未曾見過。
一桌人聚在涼亭當(dāng)中,能說上話的也只有沐海炎,王妃蘇瑾以及樓笛風(fēng)。
新晉丞相登門造訪沐王府,不管出于什么樣的目的,沐海炎以禮相待總是百利而無一害。
反倒是徐策笙孤僻地喝著酒,融不進這氣氛,卻是沒人敢說他什么。
真是好大的架子,這樣自在讓樓笛風(fēng)羨慕不已,人人都上趕著巴結(jié),這位主還不給好臉色,反而巴結(jié)得越厲害了。
還未等酒過三巡,徐策笙徑直就要離去,樓笛風(fēng)也借故告辭,她現(xiàn)在對這個“第一公子”更有興趣。
走出沐王府門口兩步遠,樓笛風(fēng)就巴巴地跟上去了,對著徐策笙道:“兄弟,不如去四海酒樓再殺一圈?”
徐策笙的眼角浮現(xiàn)出了點點笑意,面上卻不動聲色,若不是他知道她是女兒身,這樣的虎勁兒還真沒人懷疑她是個女人。
“丞相做邀,徐某哪有不去之理?!闭f著,真跟樓笛風(fēng)去了四方酒樓。
包廂里,樓笛風(fēng)親自斟酒,這才笑呵呵道:“不知徐兄是哪里人?”
“沒有定所,只是在趙國暫住一段時間罷了?!?p> “徐兄一向孤傲,沒想到也肯與朝廷之人結(jié)交情,看來我這新上任的丞相真該好好選選自己的位置了?!睒堑扬L(fēng)嘿嘿笑道,端起一杯酒先干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