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引坐在那兒,頭也不抬的說:“坐吧?!?p> 度九華雖說有些遲疑,但也沒轍,就將就著,把酒放在桌面上,坐了下來,特意挨得道引近點兒。
說來也是,這平常的對頭,如今的冤家,怎么能夠坐在一塊呢?還吃酒吃菜。度九華感到十分尷尬,到也不好說什么,反倒是那個‘白胡子’國師說話了,他說道:“別拘謹啊,度九華”
度九華看了看眼前這個發(fā)須皆白的狐妖國師,心里更是一陣嘀咕,這……到底要干嘛?
道引知道度九華的心思說道:“你很不明白吧。我來告訴你怎么一回事?!?p> 原來這個國師,他的確是個狐妖,但卻是個好狐妖,為的也是幫助人界與妖界之間和平相處。只是最近的狐妖一族聽說了天道有變的消息,有人會取代天庭,建立新的封神榜,再挑選三百七十一人,重組天宮。狐族就想做些事情來幫忙,但是狐妖的長老——‘白胡子’決定不幫天庭,反倒是幫那個人,天界輕而易舉發(fā)現(xiàn)了狐族的端倪,于是支持狐妖的另一派篡位成功,狐族長老‘白胡子’的真身從此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他的分身,就是度九華眼前的‘白胡子’國師。
之所以‘白胡子’國師讓度九華把自己弄出朝廷,一方面是因為他知道了那個人來到凡間了,自己想要幫助他成長,而另一方面狐妖篡位的那一派也扶持了自己的人間國師——林浮城
于是‘白胡子’國師為防止自己遭遇不測,而選擇歸隱山林,并且也希望度九華能夠幫助自己,幫助那個人成就大業(yè),就讓度九華對付自己,好讓度九華建功升官,直至權(quán)傾朝野,抗衡現(xiàn)任國師——林浮城
話已至此,度九華明白了,原來自己一直被人家利用,為的是天界的紛爭。可是眼下也無轍,道引對自己有恩,但是幫助別人反抗天庭,這是度九華這個凡人不敢想象的。
道引看出度九華面露難色,知道他的想法,于是便說道:“你別擔心,你要做的不是反抗天上,而是幫助天上?!?p> 道引這句話讓度九華更不明白了。
“為什么?你們鋪墊這么久,又是狐族被篡位,又是拉攏我對抗現(xiàn)任國師林浮城,怎么現(xiàn)在又讓我?guī)椭焱??”度九華有點激動,因為一下子接受不了這么多信息。
白胡子國師笑道:“你別沖動。我們的意思是你幫助天庭,但不是全都幫?!?p> 度九華聽完想了想,點了點頭,心想“這可能是讓我從中作梗吧。這狐貍……”
“不過我們需要的不全是你,而是你的兒子——度顧卿?!钡酪f道。
這下子可觸碰了度九華的底線,對自己怎么利用都可以,對抗國師,對抗圣上,甚至如今對抗天庭,可是要自己的兒子也牽涉其中,這可是要了度九華的命。
度九華臉色鐵青,道引說道:“人間無香火,神佛皆滅,所以這就是為什么需要人界來參與其中,人界雖小但卻是天庭的支柱,整個凡間都參與了,你兒子也是個凡人,他是跑不了的。更何況他老子選擇了反抗天庭?!闭f完,道引還看了看度九華。
度九華看著道引,道引依舊面無表情的夾著菜,度九華一瞬間感覺這里的一切都陌生了,多的是冰冷的現(xiàn)實。
“那如果失敗了,我兒子會怎樣?”度九華問道。
“這得看天意?!卑缀訃鴰熣f道。
度九華到底是個不平凡的人,定了定心神,押了一口酒說道:“既然已經(jīng)踏了進來,就沒有回去的路了。你們想讓我父子倆怎么辦?”
道引說道:“讓你兒子,隨著一個叫扶苓的人一同去找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度九華問道。
白胡子和道引互相看了一眼說道:“新封神榜?!?p> 度九華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這放在以前他是萬萬不信甚至可以說啼笑皆非,但是如今這神人和狐妖就在眼前,反倒是覺得吃驚不已。
“你等到我徒弟紀云找到你的時候,就是你兒子度顧卿出發(fā)之時,到時候我徒弟紀云還得仰仗度顧卿保護呢?!钡酪龡l斯理的說道。
度九華匆匆吃了兩口就拜別了,但是度九華是什么人,一個人精,他也有自己的算盤。
度九華將一切緣由告訴給了一旁的紀云和度顧卿,度顧卿和紀云聽的目瞪口呆,原來是讓自己反抗天庭?
度顧卿倒是沒什么,紀云心里卻很不是滋味,因為師傅一直說“你是一個大英雄,一個匡扶正義之人”,現(xiàn)如今竟反抗天庭,惹得天下動蕩不安,到底是聽師傅的,還是怎么樣?紀云想了想決定先不露聲色,靜觀其變。
度顧卿倒是心里暗暗佩服道引師父:“他難道連花姐教我法術(shù)都算出來了?”
眾人算是各自了解了自己的任務,扶苓和道一趁著天色未晚就被神都道觀的人送了回來,一進門就感覺這院子里冷清的不正常,就提防著(自打知道了道一的重要性以后,一有風吹草動扶苓就準備拼命。)
這時媯畫迎了出來說道:“扶苓,你回來了?吃過飯了么”
“吃過了”扶苓說道。便拜別媯畫,帶著道一回房。
度九華,度顧卿和紀云也不知多晚回來的,也碰見了媯畫,互相道了禮,就各自回房,一時間這度府里沒有人睡得著,今天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第二天扶苓吃過飯就要和眾人道別,因為時間緊,任務重,壓力大,以至于扶苓臉上略顯憔悴,其他人看出了扶苓臉色不對說道“怎么了扶苓,這么快就走?”
扶苓說道,“我有要務在身,不能多耽擱。”說罷轉(zhuǎn)身就要帶道一走。
一邊的度九華站了起來說道:“扶苓上仙”
扶苓一愣:“他怎么知道我是神仙?”又看向紀云,紀云一臉得意的看向扶苓。扶苓便明白了,心說:我待會用癡呆咒吧。
度九華又說道:“扶苓上仙,其實我也有玉帝的密令。”
此話一出,不光扶苓,其他人也都震驚了,一旁的度九華將一個檀木盒子拿出來,里面竟真有一個閃著金光的錦帛,扶苓拿起來仔細檢查一遍,果真是玉帝手諭,與自己的無二。上書道:“念在道途長遠,任務險重,特派人間使者:紀云,度顧卿兩人隨同前往?!?p> 扶苓眉頭緊皺,心說這玉帝的詔書怎么七零八散的,現(xiàn)在就有了三份,但是這手諭就是在這面前擺著。不論怎樣,有人陪著也是好事,只是這些都是男子……
一旁的月藍凝見狀便說道:“我也去吧”
扶苓看了看月藍凝心說:“這妖竟不怕玉帝的手諭,想必是個心善的好妖,也罷”
眾人準備行囊,準備中午就出發(fā)。
紀云對月藍凝也是感興趣,因為月藍凝身上妖力全無,卻仍舊能維持人形,而且度府一家對其挺客氣,就問了問度顧卿,度顧卿將認識月藍凝的經(jīng)過告訴了紀云,但沒有說花姐的那部分。
一行人等準備出發(fā),度家給準備了兩輛馬車,將大大小小的東西往車上搬,度顧卿和紀云一直勸度九華度老爺子別再裝東西了,夠了夠了,之類的,又給了他們不少銀子,都被扶苓放在乾坤袋里,其實扶苓昨天從國師那里就得了不少東西,扶苓一行人正準備出發(fā),只聽一人喊到:“等我一下!”
眾人回頭一瞧,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公主殿下——媯畫。
“媯畫,你來做什么”度顧卿喊道。
“我也可以去”媯畫說道。
“公主殿下,這不是兒戲,山高險阻,您的身子骨金貴,是受不住的。”度九華勸道。
“我是公主,我的話就是命令。”媯畫說完看了一眼四周的人,的確此時此刻誰也奈何不了媯畫。
沒辦法只得讓其上了馬車,眾人一起揮鞭遠去,留下度九華在度府門口久久駐足,他們是走了,可度九華還得留在這里不能松懈,因為國師林浮城,不是省油的燈。
國師那邊也在準備些什么,林浮城坐在庭院里,仰望蒼天,手中玩弄著杯盞,這時一個身影竄了出來,只見一個人,身著金色鎖子甲,青絲柔滑隨風飄蕩,手指如同青蔥一般,一手握著身上的寶劍,單膝著地跪拜道:“國師大人,找我何事?”
“賢弟”林浮城站起來,攙扶道:“林瞻賢弟啊,我不是說過了么,私下里見我,不必行此大禮”
林瞻笑道:“還是謹慎一點的好?!?p> “你這當庭衛(wèi)都當初毛病來了,什么事都是謹慎的不行,是好事還是壞事呢?”林浮城問道。
“好事壞事,依情況而定,符合自己利益的就是好事,不符合,就是壞事。”林瞻說道。
“嗯,好,有自己的見解就行?!绷指〕沁f給林瞻一杯茶。
“不知兄長叫我來此,有何貴干?”林瞻問道,將茶放回桌面。
“他們已經(jīng)來了?!绷指〕钦f道。
“那我即刻出發(fā),跟隨他們?!绷终罢f道。
“記住”林浮城攔了一下:“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出手,也別輕易現(xiàn)身。而且他們可能還有高人相助?!?p> “知道了?!闭f罷林瞻就消失于眼前。
林浮城看著道觀門口,不禁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說道:“我這雖然沒資格下棋,可我有條件悔你的棋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