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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玉龍傳

第六十四回 幾次傳位許滕繼任 千年飛逝玉龍壽終

三界玉龍傳 木筆君 15419 2025-01-31 08:07:56

  等到烜也回到靈界后,滕圣君站定了,道:“烜,既然你也回來了,予也該宣布一件事情了。為了靈界的和平,予與劉卿決定將瓅封印在極地寒冰湖內(nèi),由楊澤浩所化的洹龍鎮(zhèn)守。為了陰陽平衡,玓則是要被封印在地獄巖漿湖內(nèi),由烜你來鎮(zhèn)守?!?p>  聽到這話,烜不高興了,鬧了起來,激動地大喊大叫:“憑什么?!我倆可都是有功之臣!”

  滕圣君立刻使用瞳術(shù),玓也向肖烜傳音:“烜,他是極陰予是極陽,陰陽相和方可維持靈界安穩(wěn)?!?p>  玓又用力量去抑制肖烜激動的情緒,她這才安靜下來,服從分配。

  可雖然滕圣君宣判了玓、瓅需要被封印,但是玓卻被準許緩刑一個星期,因為他在凡間有功。這讓烜很是高興,馱著玓到處游走。

  “先去看看劉青山吧。”玓徑直開口道。

  “這么多年再沒見過他,也該去看看了?!毙@禁不住嘆一聲,“不知道要在哪里見他?”

  “北邊的那座山,”玓略頓了頓,“就是劉青山……”

  肖烜聽聞,不禁落下淚來:“劉青山……”

  在山前停下,玓望山輕語:“劉青山,予回來了,予帶著舍弟回來了……”山上風吹樹搖,似在向他招手。

  二人又略呆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沒走出多遠,肖烜就在極地寒冰湖邊上遇見了已是洹龍的楊澤浩,她激動地大叫:“澤浩,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里遇見,不過,姎之前總覺得你會是蛇族的一員呢!”

  洹面不改色,道:“首先,在這里,你應當稱呼我為洹,其次,我化蛇與否,與你無關(guān),再次,我有鎮(zhèn)守封印的任務要完成,巡視的工作暫由狟代理,你不應該打擾我。”

  “行行行,姎走姎走,你忙你忙?!睙@略有些無奈地離開了。

  “烜,轉(zhuǎn)彎,”,烜頭上的玓突然發(fā)話了,“去看看玉?!?p>  烜問道:“玉的壽命比龍長多了,應該不會有什么大的變動,為什么非去不可呢?”

  “你說的沒錯,玉的壽命是比龍長,但是,并不是每一塊,予就因為你折壽,此外,就算長命,也總有去世的一天,新洹龍的事情就是如此?!鲍Z解釋著。

  “我們龍可與你們玉不一樣,我們可不是雌雄同體,所以楊澤浩跟之前的洹并不一樣,只是偏巧以他的名字命名罷了——欸,現(xiàn)在往哪走?”烜道。

  “探知劉明瀚的位置,”玓默默地傳音,“去他那兒。”

  “你坐穩(wěn)了,姎要加速了!”烜話畢,一個猛沖,又是幾個神龍擺尾,離劉明瀚愈發(fā)近了。

  片刻過后,玓因擔心烜會沖撞了滕圣君傳音讓她略減減速,烜又慢了下來,漸漸可見不遠處滕圣君的身影。

  到了滕圣君身邊,烜發(fā)現(xiàn)了一塊玉,正欲搭訕,他卻開口了:“你好,烜,我是張叒,現(xiàn)在是瑜?!?p>  烜激動不已,跟瑜開始了長時間的交談,而滕圣君則跟玓交流起來:“玓,你說你對他的感應,就這些嗎?”

  “不,他還是予的下一任?!?p>  “???那……你說要寫的紀念之前的詩,動筆了嗎?”滕圣君很驚訝。

  “還沒有,但是予會盡快動筆的?!?p>  滕圣君看著玓,微微一笑:“那予也要為你寫一首,到時候跟你的以及李銳的一起做個玉之詩集,就放到玉明書院里?!?p>  “多謝,定當珍存?!?p>  “予的下一任是……”滕圣君怕被封印之后再問不方便,提前問道。

  “李銳?!?p>  “記得幫姎跟小玨帶個好!再會!”交談結(jié)束,雙方辭別,烜馱著玓奔向了靈界的深處。

  “烜,你是去找胡弋礬他們的吧,他就在那邊?!憋w著飛著,一條迎面而來的龍說道。

  烜不禁發(fā)問:“請問你是?”

  那龍又飛得近些:“桓,李智?!?p>  “是你!你怎么也在這里!”烜叫著,猛地一甩頭,上面的玓疏于防備,便落下來,被桓接住了。

  桓將玓放回到烜的頭上:“你可要小心,可別再把他打碎了,到時候再下凡去追?!?p>  烜訕訕地笑了:“抱歉啊,那姎先去找弋礬了?!?p>  沒過多久,烜載著玓來到了靈河畔。

  望著河畔的三生石,玓問道:“烜,你可還記得之前你同予二人在這里的誓言嗎?”

  “記得,當然記得!三生三世永不分離,怎么會忘……”烜說著,有些激動,畢竟她已經(jīng)是經(jīng)歷了一次輪回了。

  “烜……”玓見烜激動,沉吟片刻道,“予……咱們會一直在一起的?!?p>  烜笑了一聲:“那肯定會呀!還是先去看看蝴蝶君他們吧!”話畢便再度動身了。

  過了靈河沒飛多遠,選就看見一朵茉莉花,上面還停著一只蝴蝶,烜一下就認出來那是王大花跟胡弋礬,立刻打了招呼:“誒呦,你個大胖蝴蝶,今天又吃了幾斤花了?”

  “我現(xiàn)在哪有那么胖,哪吃得了那幾斤花。”胡弋礬笑了一聲,“而且就算我想吃,花也沒有那么多給我吃呀?!?p>  “你要是想吃還是有點的,”花隨風搖了搖身子,“對了,烜,你要不要來點?”

  “不了!不了!”烜搖了搖腦袋,“姎幾百年前就戒了花了,太甜!”

  “那你要不要再嘗嘗苦的?”胡弋礬開著玩笑。

  見到如今的花蝴蝶,肖烜想到之前他那臃腫肥胖的樣子,禁不住想要笑出聲??墒撬植桓倚Γ伦约阂徊恍⌒木桶讶缃裆硇螊尚〉乃o吹走。他飛到自己的鼻尖上時更是大氣不敢出,生怕就在一呼一吸之間他已經(jīng)被卷到九霄云外去了。

  “玓,你們先聊著,姎去吃點靈果,有點餓了。”烜說著,放下玓,徑自飛向不遠處的果樹去了。

  “嗯,真好吃,玓,你要不要來一口,喔,你不吃的??上О。@么好吃的果子,你這輩子是吃不到了!”過了一會兒,烜叼著一個咬了一半的靈果飛了回來,話畢,就將靈果送進口中,隨后就一仰脖咽了下去。

  “予是吃過的?!鲍Z突然發(fā)話了,“此前予被瓅打傷,丟回靈界,因為當時予還是人的形態(tài),所以就吃到了靈果,味道確實不錯?!?p>  就在此時,胡弋礬開口了:“烜,給我講講你們龍王的選舉和飲食習性吧!”

  “我們的龍王不是選出來的,是固定的,就是望天吼,一任龍王年邁的時候就會有新的望天吼誕生,這倒有些像玉了。”烜道,“至于飲食習性嘛,就像你們吃花,我們什么都吃,有果子,也有別的。”

  “不,我們蝴蝶長成了就不吃植物了?!焙\說著飛到了烜的鼻尖上。

  烜疑惑了:“不吃?那吃什么?蜜?”

  “對。然后我們蝴蝶不像你們,沒有王,都墨守成規(guī)?!焙\道,“此外,咱當時的不少同伴都來了,你就在這附近轉(zhuǎn)轉(zhuǎn),會見到的?!?p>  “對了,要不要姎給你點尿?”烜忽然搖了搖尾巴。

  胡弋礬略飛高了些:“免了,你還是留著給需要它的靈生吧!我又不想變成龍。”

  “算了吧,我看這龍口也夠多了?!鲍Z聽聞,在烜頭上苦笑一聲。

  烜又向前飛了一陣,忽聽見盤在石頭上的一條蛇在喚她。停下來低頭一瞧,雖是生面孔,卻也是認了出來:“喲,這不是子明嘛!”

  金乾吐了吐蛇信:“我現(xiàn)在是蛇王,卡。”

  “誒呦!怪不得!我還說呢,怎么幾日不見就長這么長了?對了,你是看不見的吧?怎么就?”

  “那么你化蛇的時候就完全看不見了嗎?”卡話音未落,忽聽得一個尖利的聲音:“肖烜,過來找你的子民來了?”烜定睛看時,只見一只精瘦的小猴子從樹上躍了下來。

  卡輕輕扭過頭去:“你猜猴子的肉會不會很美味?”

  誰知他又向后一躍,舞蹈起來:“嘿嘿!咬不著!咬不著!”一眾人見狀,皆是笑了起來。

  “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就一直這副樣子?!笨ㄐ闹邪迪耄皠e不是天下的猴兒盡皆如此?!?p>  誰知烜卻湊到了鄭正跟前:“卡不吃你,姎可是吃的哦。”

  鄭正嚇了一跳,一下跳到了后面:“肖烜,你可千萬別吃我啊,我這么瘦,還不夠你塞牙縫呢!”

  “姎可不吃,”肖烜又湊了上去嗅了嗅,“你這么臭,幾天沒洗澡了?”

  鄭正見肖烜如此,生怕她張開大口一下就將自己吞了下去,連忙伸手去擋。卻不想他伸手太急,一下子捅進了烜的鼻孔里。烜一時只覺得鼻孔里癢得很,猛地一個噴嚏打了出來。鄭正被噴出去好遠,玓也從烜的頭上被掀飛了出去??ń幼~Z放回到烜的頭上:“正子,你看看你干的好事,這要是把神玉再給摔碎了,你去追?。俊?p>  鄭正揉著屁股從地上爬了起來:“可真夠疼啊——怎么算我摔的?”

  玓在烜頭上笑出了聲:“難不成是予自己摔的?”

  “那可真是個大新聞:神玉自殺啦!”烜叫了起來,一眾人皆是笑了起來。

  與卡二人別過,烜又向前飛,忽見靈河支流的一處淺灘附近有一只雛雁正在振翅,烜不禁叫道:“喲,送信的來了!誒?子都,怎么獨你在此?”話音未落,烜便先停了下來。

  王子都停在了烜的面前:“倒也無妨。封印的事情我聽說了……”

  “陰陽相合,靈界方可安寧?!鲍Z很平靜。

  “如果有需要,我會為你們傳信的。我們也同鹔鷞他們有聯(lián)系?!蓖踝佣驾p輕抖抖翅膀。

  “等你長大點吧!”

  又同王子都略攀談幾句,烜就要再度離開??墒谦Z卻忽然轉(zhuǎn)過身向淺灘上一望。

  “怎么?你跟那幫禿頂?shù)倪€有交情?”

  玓并沒有說什么,只是靜靜地望著。良久,才對烜開了口:“走吧……”

  剛飛出去不遠,烜又看見了胡弋礬,此時他正在一朵桂花上。肖烜自然清楚那是肖瑤,正要去寒暄,見胡弋礬飛了過來:“她讓我來帶好,她說希望來生能夠跟你做親姐妹?!毙@很想近前同她多交談幾句,就飛得近了些,可是多看了她幾眼,還是要離開了。

  誰知肖烜剛走不遠,忽聽后面肖瑤一聲:“先生!”

  聽聞此語,玓回過身去。烜也是停了下來,輕輕回過身去,對著她輕輕點了點頭。隨后二人皆是回過身去,再度啟程。

  玓在烜頭上,玓禁不住在心中暗自慨嘆:“弋礬……”

  “等等,”烜忽然開了口,“都看見肖瑤了,肖然在哪里?姎也去見見!”

  玓不禁低下了頭:“如是他已經(jīng)……”

  “肖然……”

  “高同仁!可是你?”又飛了一段,遠遠看見一株梅樹,烜立即沖了過去。

  “烜,玓,好久不見?!备咄恃杆倥c烜玓攀談起來。

  “他怎么這么久了還待在靈界?”辭別高同仁,烜不禁問道。

  玓緩緩傳音:“他的時間不多了,他比較可憐……”

  該見的故人都見過了,烜載著玓來到了地獄巖漿湖。望著滾滾的湖水,烜不禁道:“玓,這就是你即將要被封印到的湖了……”

  “啊……是的……不過有你伴著予……應該也會相安無事的吧……”玓異常的平靜。

  “會的,姎一定會不離左右的?!睙@應著,繼而問道,“欸,我們以后是直接去冥界吧?”

  玓輕聲回答:“是啊?!?p>  “那姎即使是在地獄在冥界也要伴著你!”烜很堅定。

  “好啊……”

  在地獄巖漿湖邊說過話,玓本欲直接離開,誰知烜忽然開了口:“看看夢伊吧,她也等你好多年了?!?p>  聽到烜這么說,玓感到十分的意外,他原本以為烜會很排斥王夢伊,甚至是遷怒于他當年的“另尋新歡”,故此他并不打算當著烜的面提起王夢伊。沒想到如今烜先提起此事,而且也不見怒色,玓也不再遮掩,也說當去看看她。

  在地獄巖漿湖旁不太遠,烜見到了身為靈草的王夢伊,玓當時就喚了一聲:“夢伊,予回來了?!?p>  “玓……”王夢伊也是喚了一聲。

  烜看著王夢伊:“只可惜這一世你倆沒那福分?!?p>  “你們是相愛的,整個靈界都在祝福你們?!蓖鯄粢量戳丝此?,“而我,不過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罷了?!?p>  “不,夢伊,予對你也是……”玓十分的激動。

  “你等了他這么多年,姎也知道你們感情很深。以后吧,說不定有機會咱們還能做朋友呢!”烜格外反常,絲毫不像她自己的樣子,“如果能做成夫妻,那就一定會做成夫妻,無論幾世輪回?!?p>  玓看了看烜,很驚異她能說出這種話來。

  王夢伊盡量使自己不是很激動:“其實,能夠見到你平安歸來,我也就滿足了?!?p>  “夢伊,予終究還是負了你……”玓在心中暗想。望著面前的王夢伊,陳玓一時又是落下淚來。

  別過王夢伊,在烜頭上,玓禁不住發(fā)問:“烜,你這次怎么——”

  “很奇怪是吧?”烜搖著尾巴,“其實這事也怪姎,姎想一想也想通了?!?p>  “對不起。”

  “人總會犯一些錯誤,而且姎也知道,她愛上你了?!?p>  “那——”

  肖烜轉(zhuǎn)了個彎:“姎知道,她救過你的命。而且你不也給過她那么多眼淚?要不她一株草怎么可能活這么多年?”

  “烜……”

  “而且不是都說過了嘛,姎相信你?!?p>  “予也是。”玓脈脈深情地看著身下的烜。

  “當然咱倆感情更深!”烜禁不住叫了起來。

  玓一時有些感慨萬千:“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應該投生到王家的……”

  “姎在肖家不一樣待得挺好?”烜笑著,“哦對,姎本來是誰家的?”

  “你生父姓孫?!?p>  “姓孫的真不是東西。對了,梁天忠在哪?”

  “在靈河?!?p>  “那太好了,姎早就想去水里耍一耍了!對了,你可得坐穩(wěn)了!”肖烜說著就是一陣猛沖,向靈河直沖過去。

  在靈河岸邊,梁天忠探出水面:“烜,玓,你們來了?!?p>  玓輕語:“方便水下一敘嗎?”

  “方便的,你們隨我來吧!”梁天忠隨后就縮回水里。

  烜將玓向上一拋,隨后用嘴接住,含在了口中。

  玓禁不住問道:“你這是做什么?”

  “這不是怕你掉水里面再撈不回來了嘛!”肖烜一躍就進入了靈河中,濺起了許多水花。

  “掉到水里,不是還有我嘛!”梁天忠甩了甩尾巴。

  深入靈河水下,烜復張開嘴,讓玓在梁天忠的幫助下回到了自己的頭上:“這水下美景,你也該瞧瞧?!?p>  “想不到這靈河水下竟別有一番景致?!?p>  “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多著呢!”烜激動地搖著尾巴,“自打那次之后姎就沒再下過水,沒想到現(xiàn)在魚族都這么繁榮了?!?p>  “天行有常,靈界是不會有任何一個物種遭受滅種之災的?!鲍Z十分的平靜。

  “進到了靈界之后,我也感覺世間美好,希望外面也能這樣好?!绷禾熘医蛔「锌?。

  玓緩緩開口:“其實恬淡的生活才是好的,可是外面并不可能就這樣恬淡。”

  “姎也有不是,害你那么早就殉職了?!?p>  “靈界這么好,早來幾年也挺好的?!?p>  “那你帶路,多轉(zhuǎn)幾圈!”

  從靈河里出來,烜抖著身上的水,激動地笑著:“你這回也算洗了一回澡了!”

  玓沉吟片刻,吟出一副對子來:“不求梳洗風作理,無需沐浴雨為淋。”

  肖烜笑著接上一句:“橫批:逍遙神玉!”

  “想不到,你也學會了不少文化?!?p>  “那可不!姎是什么龍!”

  “是予的龍?!?p>  七天很快過去,玓最終要被封印了。不過由于玓事先叫烜別太激動,烜就異常得平靜,靜靜地看著玓被結(jié)界保護著沉入湖底,巖漿湖中也沒有一點波瀾。自己最后也潛進去,由玄黃之力保護著,默默地守著玓。

  四百多年一晃就過去了,靈界一片安寧,眼見著滕圣君與李炟的任期快要結(jié)束,他們商議著也該去請李銳出來了。

  “請我?為什么?”小天庭李銳居所舊址內(nèi),靠著一堵墻,李銳看看滕圣君,冷冷地道。李銳此時的容色,就像一場暴雪之后的天晴,看似暖和了些,其實卻更加的寒冷。自肖烜離開之后,他就筑起一個小結(jié)界待在這里,也沒有再笑過。

  沒等滕圣君開口,李炟先發(fā)話了:“李銳,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們也快卸任了。根據(jù)玓的預言,我們的下一任就是你。希望你能夠出來?!?p>  “我是守護者?”李銳慢慢直起身,“烜也還在吧?”滕圣君沒想到李銳真的這么多年都尊守了當時的諾言,一直沒有離開小天庭,一時也是感慨萬千。李炟只是祭出軒轅劍:“你再試試看?”

  李銳沒想到自己很輕松地就將軒轅劍舞了起來。想了想他之前的諾言,想了想最后一次與肖烜會面時的樣子,思前想后,道:“我現(xiàn)在就可以去,我覺得我確實是與那里有緣。”

  “可能你們確實是有緣吧……”

  傳位的日子最終還是到了,先賢祠前,已經(jīng)化名劉龍的李銳靜靜地注視著那副楹聯(lián),想象著前幾任守護者的辛勞。突然,滕圣君一拍他的肩膀:“劉龍,一進門有三口棺材,犬子是你下一任的下一任,再往里面予就不做介紹了,你自去查閱靈志,游覽諸亭,予便不進入了?!彪ゾ挳吘碗x開了,等李銳回過頭來,他早已不見了蹤影?;叵胫鴦倓傋詈笠淮谓欣顬貝矍洌钿J萬分的難受。

  在靈志之中,李銳看見了前守護者留下的文字:

  靈界者,賢能續(xù)命之所也,然并無人。靈之地,狀若太極圖,東西而分,皆靜謐之地也。靈之北有山聱岈,怪石棱棱,嵯岈交互,壯若五岳。山有幽嶰,潺湲而下者,靈河也。靈河者,水流淙淙而尤為甘冽也,分靈界者二。河中蘋荇遍布,有魚可千許頭,行之潑潑。岸有杜衡薜荔等,郁郁芊芊,各舒蘭芳。復三生石,然異于冥之石,并無神力。麀?并行,鳩鳶齊飛,靈生之翛然者,悉如外也。魚眼二湖,為地獄巖漿湖,極地寒冰湖。巖漿湖者,巖漿其中,翻滾騰涌,風發(fā)發(fā)而火烈烈;寒冰湖者,以寒力而流丁丁,水清清以冰冽冽。其周皆蓀薠等環(huán)合,并鳥飛翙翙。余數(shù)大觀,守護者可自覽其處。然需謹記,必以靈生為至親,莫棄職,此為守護者之要務也。

  同樣他看到了白琦嵐死后做了靈鹿,其余當年的故友也皆是靈生。

  李銳為劉明瀚與劉卿分別寫好對聯(lián)“生死不顧堅毅者,忠義兩全圣明君。宵旰憂勞不辭苦,勵精圖治怎懼辛?!?,從先賢祠里出來,就發(fā)覺靈界有異動,他知道,李炟與滕圣君已經(jīng)辭世,而他并不覺得太哀傷,畢竟每一任守護者到最后都是要辭世的。走近地獄巖漿湖一看,湖水波濤洶涌。他向下探知,與玓取得了聯(lián)系。玓傳過來一首詩:

  一朝明瀚逝,萬載友情傳。

  天降傷心淚,山生痛悼泉。

  金烏啼血落,玄兔散魂寒。

  雖玉無情欲,因君泣涕漣。

  李銳清楚玓與滕圣君的友誼,也不好多說些什么,只留下了一句“節(jié)哀”。經(jīng)過探知,他得知了剛剛發(fā)生的事情。

  滕圣君即將卸任,最后一次來到了巖漿湖邊,看了看滾滾的湖水。玓很是激動,傳音叫住了他。

  “玓,予要卸任了……”滕圣君的聲音很輕,但又顯得很重。

  “圣君!”玓非常地不舍,“予……能不能……”

  “守護者有繼任的那一天就有卸任的那一天,歷來都是這樣。”滕圣君不緊不慢地說著,“下一任守護者是劉龍……”誰知道滕圣君剛說到這里玓就止不住痛哭起來。滕圣君并不清楚他是想起來了劉青山,繼續(xù)說著:“你的壽命那么長,一任又一任守護者會在你的壽命期間辭世……”

  滕圣君才說道這里,又被玓打斷了:“圣君,予能不能最后再看你一眼……”

  “好吧,但是,你只能待在封印里?!彪ゾf著,蹲下身去,將自己的影像傳了下去。

  “圣君!”雖然玓叫著,滕圣君還是要破空離開。

  誰知烜忽然躍了出來:“哥!”

  “賢妹。”滕圣君回過身來笑了笑,最終還是轉(zhuǎn)身破空離去了。

  李銳只覺得他二人的情誼異常深厚,也再說不出什么來,就按慣例去往冥界。

  可是李銳所不知道的是,在滕圣君離開后,玓又想起來了他第一次見到滕圣君的時候。

  遠遠地注視著那個在與人談笑的身影,他暗暗發(fā)誓:“我要讓他永遠這般快樂。”想著自己日后食言,玓又一次淚如泉涌。

  在湖下,肖烜又不禁想起李炟來。滿朝文武,他應該是最早同自己相識的,她也一直笑呵呵地叫著“李少一橫”,哪怕回到了靈界也不例外。她不知道李炟有怎樣的過往,但是她知道,李炟是一位優(yōu)秀的守護者。雖然李炟對“李少一橫”這個綽號一直沒有說過什么,但是她同李炟的關(guān)系也確實不比同滕圣君那般??墒羌幢闳绱?,面對李炟的卸任,肖烜依然十分難過。她多想在剛才沖出去,在最后再叫上一聲“李少一橫”,可是她沒有,她就這樣讓李炟孤獨地離開了。

  “如果有來生,希望少一橫能夠不再孤獨吧……”肖烜心說。

  “在下劉龍,見過蘇云金?!币姷教K云金就在忘川河邊站著,李銳抱拳欠身,但是見到蘇云金郁郁寡歡,便問,“出什么事了,怎么剛繼任就這般不快?”

  “劉明瀚走了。”蘇云金顯得非常痛苦。

  李銳并不詫異,一如既往地冰冷:“你應該是知道的,退任的守護者,都是要自盡的,沒什么好傷心的?!?p>  “可是……”蘇云金哽咽了,“他是站在奈何橋上,翻身跳入忘川河,投水自盡的……他當時還向我微微一笑,揚了揚手……”

  “有什么說法嗎?”李銳有些疑惑了。

  蘇云金指著身旁的冥河:“這條河,貫穿冥界,各處統(tǒng)一的叫法是冥河,無論哪一段,都是十分兇險的。咱們這一段叫忘川河,里面有恨多餓鬼,遇到落水者就會去嚙噬他們,無論修為高低都會痛苦地死去,然后不能盡快轉(zhuǎn)世?!甭牭竭@里,李銳也沉默了。

  “蘇云金,冥界的先賢祠真的是什么也沒有嗎?”良久,李銳的一句話,打破了平靜。

  蘇云金道:“不如我?guī)闳タ纯窗?!”話畢便走向了先賢祠,李銳也是趕忙跟了上去。

  “也好,帶我去看看李昱?!?p>  “看他做什么?”

  “既是本家,也該去看看?!?p>  “我們這邊的魂魄太多,因為怕鬼魂傷及先賢祠,所以先賢祠就健在外圍,由結(jié)界保護著?!碧K云金正說著,已經(jīng)走到了結(jié)界的外圍,就邁了進去。

  冥界的先賢祠與靈界的先賢祠一比起來主色調(diào)就顯得有些昏暗了。進入到先賢祠,可以看見大片大片的彼岸花。等到蘇云金在冥志上記錄好滕圣君逝世的事情后,向李銳介紹著:“原本這里是空空蕩蕩的,還有許多游魂,只是由每一任守護者為上一任修建一個亭子罷了。只是任仁覺得太空,就在這里種植了一些彼岸花,建起了結(jié)界?!?p>  “我們的亭子跟你們的也差不多,最開始也是挺空的。但是因為靈志中記載的是五樓十閣,而事實上并沒有,劉青山覺得并不好,就又修繕了一下,現(xiàn)在也算是較為雅致了?!?p>  在先賢祠里,李銳也是看到了諸位先守護者的亭子與其上的對聯(lián):“一日得道終生守,百載真心三世存。”“前有古人建功業(yè),今為賢君傳毅魂?!薄扒谟谕跽?,苦過賢臣?!薄坝纻魅f世守護義,長存千載先賢仁?!薄皠诳喙Ω哒l得似,忍辱負重史無前?!薄安回撉叭酥?,更著今士賢?!?p>  行至任仁亭處,蘇云金忽然嘆息道:“先守護者李昱,往往會到這里來,倚柱沉思。如今他去了,這亭柱也冰冷了許多?!?p>  李銳聽聞,也少不得一番感慨:“他又何嘗沒有自己的苦衷呢?又有哪位守護者沒有自己的苦衷呢?”

  在李昱亭里李銳向李昱碑抱拳:“見過先守護者李昱?!彼?,李昱在任期間,前期自是受了不少苦,可是他卻沒有一句怨言,這屬實是應當被敬重。“如果……咱們也能成為故交吧……”

  看著自己剛建起來的兩座亭子,蘇云金又想起來李昱離開前對他說的話:“蘇云金,你會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守護者的。”隨后賀斯特也把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記住,你不叫尸煞,你是蘇云金?!?p>  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為什么自己之前要遭受那樣的苦,為什么魊與骷髏鬼以前會那個樣子看向他,明白了什么是責任,明白了自己是誰。

  走出了先賢祠,李銳突然發(fā)問:“他們兩人的空間呢?總不至于就隨著他們也消逝了?”

  “我倒是正要說這件事呢!”蘇云金開口道,“他們卸任之前將兩個空間都交給了我,吩咐我要傳遞下去?!闭f著,他還伸出雙手,給李銳將兩個空間打了開來,讓他看到兩個空間裂縫:“只不過我一個人掌管兩個空間屬實是有些力不從心,你之前不是接手過意念冢嘛,還請你幫忙接管一下。”李銳輕輕點了點頭,隨后就伸出了左手。“不過你卸任之前可要還給我啊?!碧K云金話畢才開始傳遞。

  傳遞結(jié)束之后,收回左手,李銳道,“話說我也該回去了,且先告辭?!?p>  “慢走不送?!?p>  回到了靈界,李銳正式去看了地獄巖漿湖:“烜,我來了。”

  烜從湖內(nèi)一躍出來:“喲,李大美女來了?想不到你竟然還做了守護者!”

  “我現(xiàn)在叫劉龍,你的那個龍?!崩钿J笑著摸了摸烜的頭。

  “哦,那現(xiàn)在得改叫劉大美女咯?”

  “你要是覺得你是大美女,你就可以這么叫嘍!”李銳微微笑笑,顯出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

  烜十分激動地甩了甩頭:“姎當然得是大美女??!難不成你想說姎是個丑八怪?”

  李銳笑笑,并沒有說什么,只是看了看湖下的玓。

  玓在湖下見如此,自知李銳早已發(fā)現(xiàn)自己控制過他,向李銳傳音:“抱歉?!?p>  “我不怪你?!崩钿J隨后就離開了。他知道,作為守護者,有一些是他必須要經(jīng)歷的。

  等到蘇云金的任期也只剩下不多了,他到先賢祠中,復蘇了體內(nèi)有冥種的李明澤與肖模。而李銳,則復蘇了劉炑與劉學成,簡單地講明了守護者的職權(quán)。隨后,李明澤和肖模就被帶到靈界接受李銳的指導,進行修煉,準備多年后的接任。

  “劉先生!”見了李銳,肖摸先行了一禮。她萬萬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李銳會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守護者,而且是自己的上一任。她希望。自己也能夠同樣的優(yōu)秀。

  李明澤一時也是感慨萬千,他至今仍清楚地記得一家人以前的點點滴滴,記得李銳在自己的成人禮上給自己取的字“恩知”。他從未想過自己會以現(xiàn)在這個身份站在李銳面前,也從未想過自己的父親會以這種方式永遠地離去。守護者,這個曾經(jīng)聽來高深莫測的稱呼,如今就要落到自己的頭上了。昔日自己總看見李炟等人沖鋒陷陣,如今的自己又能否像昔日的他們一樣?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好久……

  “雖然你們離繼任還有好一段時間,可是也千萬不能怠慢?!崩钿J如是道,“但是呢,劉炑,你應該放緩一下,你看看,你修煉過猛,頭發(fā)都已經(jīng)雪白了?!?p>  聽聞此語,已經(jīng)靜坐閉關(guān)十數(shù)月的劉炑從地上站將起來。他看了看李銳,卻什么也沒有說。劉學成看看劉炑,他知道,自己的弟弟,一直都沒有變。

  光陰荏苒,終于就在一天,蘇云金找到了肖模與李明澤。

  “我的任期到啦……”站在李明澤與肖模的面前,蘇云金一聲感慨,“或許,冥界對于你們而言,還是非常陌生的。不過,你們會慢慢熟悉的?!?p>  “蘇先生,”李明澤發(fā)問,“這冥界守護者,究竟是一個怎樣的職務呢?”

  “嗯……怎么說呢……”蘇云金輕輕捋捋他蓄起來的胡須,“就有點像你們當時的協(xié)會會長……責任也挺重的……你們好好干吧……來,我把守護者的力量還有兩個空間傳給你們?!彪p手分別放在李明澤與肖模的肩上,一股力量分為兩撥被傳了過去。隨后,兩個空間也被交到了他們的手中。最后,他解下鳴鴻刀,遞了過去。

  “好啦,該帶你們?nèi)ハ荣t祠了。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先賢祠里都有答案?!比穗S后啟程。

  走在去先賢祠的路上,蘇云金突然開口:“其實……唉!我在任期里,唯有一事,并未完成。還希望你們能夠替我了了此事……”

  “是什么事情?”

  “許蒙……”

  “許大哥?”

  “當年……”蘇云金向他們講了千年前的事情,隨后又交給他們一封信讓他們轉(zhuǎn)交許蒙。

  “那你為什么不自己復蘇他呢?”

  “唉!”蘇云金輕輕搖搖頭,“好了,到了,你們進去吧……”幾人慢慢走進了結(jié)界。

  那受結(jié)界所保護的先賢祠在昏暗的冥界里,一如既往地仿若是發(fā)著光。大門徐徐打開,似乎是為了迎接冥界的新的守護者。走了進去,二人一同轉(zhuǎn)過身,靜靜地看著大門徐徐關(guān)上,看著蘇云金面帶微笑的面容慢慢消失在門后。

  再轉(zhuǎn)過身,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閣樓,上有匾書:“冥志閣”。走進去一瞧,先是看見一口棺材。里面躺著的,正是許蒙。再一瞧,就是一本張著的半立在臺子上的大書,上面寫著兩個大字:“冥志”。將手放到臺子上的印記處,就可以探知到冥界的過往,以及歷任守護者的留言。

  等二人將先賢祠盡數(shù)看過一遍,為蘇云金建好亭子寫好對聯(lián):“鬼兵在手非尸煞,善念存心為云金”再出去時,哪里還見蘇云金的身影?二人自知蘇云金是自盡了。雖然早有預料,可還是禁不住落下了淚來。

  靈界內(nèi),為劉龍寫過對聯(lián):“清雅帝王真君子,若冰賢君好韻儀”劉炑跟劉學成也是一聲太息:“唉!這劉龍亭,就是先賢祠里最后一個為守護者建造的亭子了……”可是劉炑的眸中卻已是噙滿了淚花,不是因為劉龍亭,而是因為靈志之中李昱托滕圣君所留下的小炑親啟的幾句話:“小炑,父去也。愿及炑之繼任時,恪盡職守,一如明瀚等先賢。父雖已逝,常伴炑身?!?p>  同樣的,劉學成也收到了來自王玉玨的留言:“學成,如果有來生……”回想起他們以前的種種,劉學成直接是落下淚來。

  從先賢祠中走出來后,劉學成徑直去往玉的棲息地。一眾玉見了他來,在玉王瑯的帶領(lǐng)下前來向他行禮。劉學成輕輕蹲到地上,撫了撫瑯,想著玨早已辭世,當時就落下淚來。

  轉(zhuǎn)為跪到地上,劉學成哽咽道:“玨,謝謝你。如果有來生,我也……”

  對于李銳的過世,烜多少有些難過,淚眼婆娑,自語道:“姎也知道那時……可是過去這么多年,又怎么會沒有感情……姎也清楚他任期一到就會結(jié)束生命,可是……”

  玓也是勘探道:“烜,他也沒有食言?!?p>  繼任后的李明澤與肖模第一時間來到地獄巖漿湖邊看望烜?!盁@?!崩蠲鳚蓡玖艘宦暎鳛槭刈o者,他只能這樣喚著她。烜見他們來了,從湖水中探出頭來。

  肖模什么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地望著自己的母親。而李明澤則淚眼婆娑道:“烜……這些年……”

  烜同他們說了幾句話就又沉入湖底。可是他二人倒沒有急著轉(zhuǎn)身破空而去,只是靜靜地望著湖水:“玓?!?p>  “見過二位守護者?!鲍Z在湖下輕語,見他二人還未離開,又開了口,“其實,守護者想要結(jié)婚,也不是不合規(guī)矩。”二人這才破空離去。

  又過了四百多年,滕飛與許蒙的復蘇也開始了。

  許蒙的意念空間里,李明澤的靈魂正試圖為他做靈魂的牽引以幫助他復蘇。但是他看見的,卻是許成!“李明澤”不敢怠慢,趕忙沖過去與許成搏斗起來,但是由于這是在意念空間里,“李明澤”也放不開手腳,生怕破壞了許蒙的意念,所以遲遲無法戰(zhàn)勝許成。趁著被許成擊飛的瞬間,他迅速展開探知,驚訝地發(fā)現(xiàn)許成屬土,而他則在一直不斷地抽取許蒙的火屬性力量為自己補充能量!再度被許成擊飛落地的瞬間,他本以為自己會停留在意念之崖的上面,卻不想越滑越遠,就要墜入崖底。就在此時,“許蒙”的手伸了過來,將正欲墜崖的“李明澤”給拉了上來。

  “謝謝,不過,你怎么會在這里?”“李明澤”問道。

  “許蒙”道:“我當時并沒有陷入死亡,蘇叔叔只是暫時性的剝離了我的靈魂對肉體的控制權(quán)。但是當時我爹爹很快就進來了,想要跟我爭奪控制權(quán)。他當時修為很強,我差點就墜崖了,好不容易爬上來,就一直藏匿在這里,等待著蘇叔叔將我復蘇。對了,蘇叔叔呢?怎么沒有來?”

  “先不說這個,咱們先得聯(lián)手戰(zhàn)勝許成。”“李明澤”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許蒙”,這讓“許蒙”感到有些不妙。但是“許蒙”略加思索,迅速回話:“李明澤,既然我爹爹的力量是源自我,那你快速攻擊我的玄源,斷了他的力量來源。”

  “是要在外面攻擊嗎?你不會有事吧?”“李明澤”一邊問,一邊讓外面的肖模停止傳遞能量。

  “許蒙”斬釘截鐵:“來不及了,就在這里,要快!”

  眼見著許成漸漸走近,“李明澤”看了一眼“許蒙”,一拳擊出,“許蒙”立刻慘叫一聲痛苦地跪倒在地上,“李明澤”趕忙問道:“你沒事吧?”沒想到“許蒙”毫不理會,立刻吼道:“還不行,再來!”“李明澤”沒有辦法,只好再出一拳,“許蒙”在倒地不起的同時命令“李明澤”立刻攻擊許成,許成被趕出了許蒙的意念。許成逃出去之后,肖模立刻去追,許成慌不擇路,最終跌入了冥河里,片刻就消失在了河水中。回到先賢祠,肖模與剛剛還魂的李明澤詳細地向許蒙講述了他休眠后發(fā)生的種種事情,在最后,肖模拿出了許蒙的生母留給他的信。許蒙先是一驚,隨后拆了開來。

  看過信,又看了看信上面殘余的些許金屬性力量,許蒙微微一笑,將信重新折起來收進信封。隨后將信平放在左手手掌上,右手輕輕一拂,將信收了起來。他很清楚,自己的母親,根本就不識字。隨后,許蒙開始想象當時的場景。

  “你們快放開我!你們要干什么!”自己的生母常欣就這樣被兩個小惡魔帶到了魔幻境。

  那兩個小惡魔趕忙向轉(zhuǎn)椅上的李智行禮:“大人,瞧,我們給您抓來一個美色?!?p>  “滾!”李智轉(zhuǎn)過椅子,厲聲喝道,“誰讓你們亂抓人了?”

  “可是……大人……”

  “滾!”見李智暴怒,那兩人最終還是倉惶而逃。

  李智站起身,一步破空到了常欣面前:“別害怕,他們不懂事,我叫李智?!?p>  “我叫常欣……謝謝你……”常欣說著,斗膽掀開了李智頭上的連衣帽,“李智,你可真是好看……”

  “謝謝?!?p>  打那以后,常欣不打算離開了,李智也不打算讓常欣離開了,二人日日交歡,直至常欣受孕,她這才離開了魔幻境。

  “你被綁架那么久,怎么還給我弄了個野種出來!還認不認我這個丈夫了!”回到小天庭,許成見到常欣,怒不可遏。

  “他可不是野種,李智人挺好的……”常欣道,“再怎么說,他也是個生命啊?”

  許成略有些無奈:“行行行,依你。”

  把已經(jīng)被淚水打濕的信折起來收好,許蒙發(fā)問:“我生父現(xiàn)在在哪?我能不能去見見他?還有,滕飛呢,我能去見他嗎?”

  “等你成為了守護者,你自然可以去見你的生父,至于滕飛,你過兩天就可以跟他一起修煉了?!崩蠲鳚纱鸬?。

  肖摸忽然問道:“誒對了,許蒙,你這些年來不無聊嗎?”

  “也想了許多事情,還好?!痹S蒙答道。

  肖模不假思索:“說來聽聽吧!”

  “火是不同的嗎?”許蒙開始了他的陳述。

  肖模屬火,自然熟悉火,張口就答:“當然了!”而李明澤則有些怯生生地答道:“啊……或許吧……”

  “那么你們覺得,是什么讓火變得不同呢?”

  “嗯……火焰?”

  “又是什么使火焰不同呢?”

  “還原焰吧……”

  “不,并不是。”

  “那是什么?”

  許蒙伸出兩只手的食指,分別放出紅色、藍色的火焰:“木柴燃燒的火焰和酒精燃燒的火焰能一樣嗎?”

  “哦,是可燃物?!?p>  “所以啊,很多時候我們要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p>  肖模、李明澤二人不禁暗想:“不愧是許蒙大哥。”

  “難得你有這樣的感悟。”劉學成忽然破空過來,“玓有事找你,劉炑已經(jīng)帶著滕飛先去了?!?p>  三人一聽,料想這一定是要緊的事情。許蒙隨后就隨劉學成破空離去了。

  滕飛接任后,照例去了先賢祠。在先賢祠里,他看見了先守護者劉明瀚留下來的文字:“兒,父去矣。兒見此時父已卸任,然莫悲。謹記,莫棄職,父且靜觀而伴兒左右也?!笨匆婐B(yǎng)育自己多年的父親所留下來的這番話,當時他就忍個不住,跪到地上痛哭了起來:“爹……”

  忽地,他仿佛是感到劉明瀚出現(xiàn)了,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喚他的新名字。于是他放下了悲傷,抬起頭來看了看湛藍的天空,隨后站將起來,鄭重做誓:“先守護者劉明瀚,后輩劉翊翮,定謹遵君言!”

  給劉學成與劉炑寫過對聯(lián):“重任在肩嘗盡苦,勤勉存心終得甜。善惡兩分深明義,忠孝并存總為賢”從先賢祠里走了出來,他直接來到了冥界,微微抱拳:“在下劉翊翮,見過冥界守護者許蒙?!?p>  許蒙也是抱拳行禮:“見過劉翊翮?!彼俗匀皇窍胂嗾J,但繼任之初還有許多事情,所以就只是盯著對方看了好久,最終也沒有再做什么??呻w還是在心中暗道:“哥,咱們終于可以并肩作戰(zhàn)了?!?p>  通過許蒙的話語,滕飛了解到,劉明瀚其實在卸任之前也是托賀斯特在冥志上留下了自己的話語的。這讓二人深感悲傷,卻又不能悲傷。

  許蒙看了看滕飛:“劉翊翮,能否帶我去劉明瀚亭走一走?”

  “自然可以,”滕飛點點頭,“不過我覺得在此之前你還有一處地方要去。”

  “什么地方?”

  “過一會兒你來靈界,烜會帶你去的?!?p>  隨后,他就去找烜了,因為他知道,烜一定能帶著許蒙找到他自己的生父。

  烜從地獄巖漿湖里跳出來:“干嘛呢,侄子,打擾姎休息了?!彪w一把伸出手揪住烜的舌頭:“首先,你應該叫我劉翊翮,其次,我是守護者,你無權(quán)跟我叫囂,最后,你若是再敢這般,我非把你的舌頭給薅下來不可?!彼f完,松開烜的舌頭,靜靜蒸掉左手上的唾液。

  誰知烜突然撒起嬌來,用腦袋在滕飛的胸前蹭了蹭:“劉翊翮,人家天天在下面待著也怪無聊的嘛……就不能體諒體諒人家……”

  滕飛微微笑了笑,撫了撫烜的腦袋:“別鬧了,許蒙可就要來了。”

  烜本欲再說些什么,看見許蒙趕到,趕欠身行禮:“小龍見過許蒙。”

  “帶我去找我父親吧。”許蒙像昔日的李銳一樣冰冷。

  烜立刻飛到他的身邊俯下身去:“許蒙請,小龍這就載您去見令尊?!?p>  許蒙聞言,微微一笑:“怎么?靈界里還有這樣的規(guī)矩?”

  烜不禁低下了頭:“是姎有些激動了,姎這就給你帶路?!?p>  “桓!桓!你看看誰來了?”還沒到目的地,烜就叫了起來。

  桓聞聲立刻飛了過來,見到剛落到地上的許蒙,立刻飛過來纏住他:“兒子,咱們終于相見了……”

  許蒙也很激動:“爹爹……只可惜……我沒有見過你在世時的樣子,也不曾聽到你的聲音……”

  “你是見過的,”桓落著淚,“當初你被妖姬騙到魔幻境,我有去看過你。另外,你休眠后,我也去看過你,跟你聊過天,但愿你還記得?!?p>  “自然記得,怎會忘了爹爹?”

  聽聞此言,洹高興起來:“兒子你站好,我來為你度一口龍氣,保你平安?!?p>  就在準備回去的時候,許蒙忽然給了烜一團力量:“這是肖模與李明澤讓我給你的語音?!?p>  聽罷語音,烜禁不住低下了頭,低聲嗚咽起來。

  “先回去吧!”許蒙伸出手去輕輕撫了撫烜的龍頭。

  在二位守護者的注視下重新進圖湖底,烜對玓哽咽道:“他們都是好孩子……”

  “同樣的,你也是個好母親?!鲍Z看了看烜。

  過了些時候,烜禁不住發(fā)問:“玓,你說許蒙都做了守護者了,那么肖灑呢?怎么好像就銷聲匿跡了似的。”

  “你在這里待的時間長了,外面的事情自然不大知道?!标惈Z輕語,“玨駕崩之后,瑯做了玉王。”

  “誒,他們的壽命……”

  “咱們非同一般,壽命就長,因而屢屢折壽,普通的玉與龍皆不是十分長壽的?!?p>  沒想到許蒙一直沒有離開,只是立在湖邊,靜靜地注意著湖里的一切。良久,他向湖內(nèi)傳音:“玓。”

  玓在湖內(nèi),也明白許蒙的意思,只是傳音回去:“見過守護者許蒙。”

  許蒙又立了一回,方轉(zhuǎn)身破空離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烜與玓的四千年誕辰就到了。烜望著玓,含情脈脈:“玓,如果有來世……”

  “如果有來世,予一定會跟你長長久久地在一起?!鲍Z搶先一步說道。

  “不,”誰知烜打斷了他,“再有下一世你跟夢伊在一起吧,你對她有所虧欠。這次你們老陳家人丁興旺,下一次就生個女兒吧,姎這次生的女兒,來世生兒子好了。再下一世咱們再在一起,無論貴賤,甚至是無論性別。”

  “嗯,要生生世世永不分離——無論性別?”陳玓沉吟了片刻?!暗鋵?,予還是希望下一世能夠跟你在一起,至于她,以后有機會吧……”

  “如果有機會,換姎做男人,姎來保護你?!?p>  玓在心中暗想:“還是予來保護你吧——也希望再有下一世你能夠跟楊澤浩在一起。”

  “那不重要?!?p>  最后,奄奄一息的烜含著即將過世的玓,一聲龍嘯,沖出湖外,與玓共同僵在湖邊。滕飛聞聲趕來,望著湖邊已經(jīng)有些枯萎的靈植,心中暗想:“他的壽命本應有一萬年,但是只可惜玓被打碎了,又跨族相戀,故此折壽,烜也因打碎玓和跨族相戀由八千折壽到四千,實在是值得惋惜?!彪S后望著地獄巖漿湖道:“龍池躍龍龍已飛,龍德先天天不違?!?p>  “池開天漢分黃道,龍向天門入紫微?!变‰S后趕來,望著自己在人間喜歡的人,道,“唉!瓅也徹底辭世了?!彪w一瞧,雖然洹在極力克制,可是淚水還是在不住地往下淌。此時,一道金光閃過,新任神玉——瑜繼位了。

  因為烜與玓與眾不同,滕飛特別要求暫時先不叫他們服下孟婆湯,隨后又去先賢祠建了一座“玉龍閣”,其中筑了一座塑像,雕著烜與玓,并又破例刻了一座碑,上書一首詩:

  玉龍

  玉龍千載神靈愛,一日湖空日日缺。

  玉乃子都清雅至,龍為木蘭銳意絕。

  渚邊藥芷芬芳逝,湖裔木筆生機削。

  猶憶往昔凡界使,百年逐弟世間杰。

  走出先賢祠的時候,滕飛就聽見洹的一聲聲悲鳴。滕飛走得近了,便聽見洹哭喊著:“烜……我也知道你在人間有李銳在這里有玓……可是我,我喜歡你啊……萬人叢中一握手,使我衣袖三年香……只緣感君一日顧,使我思君朝與暮……春風十里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你剛回來的時候我對你可能是有點冰冷,但是我對你的感情又怎么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也許是老天爺?shù)陌才?,咱們就這樣錯過了……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現(xiàn)在你走了,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就在這時,峘與狟兩條龍飛了過來:“劉翊翮?!?p>  滕飛轉(zhuǎn)過身:“你是……新峘,繼續(xù)工作。你們現(xiàn)在是同時的了……至于你嘛……”新的峘龍聽到分配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滕飛說到這里,洹突然開口了:“劉翊翮……我知道這有點無理……但是請允許你讓我陪陪她……”

  “那這樣吧,”滕飛繼續(xù)說道,“你先繼續(xù)工作,等他緩過來了,你們再交個班就是了?!?p>  “劉翊翮……謝謝您的照顧……我一定會盡快復工的……”

  “不用了,你也年邁了,就在這里陪著她吧!”

  滕飛忽然感覺還未有新的宿主的玓身上出現(xiàn)了一道細微的裂痕,發(fā)出了一聲脆響。一陣微風吹過,湖面沒有任何波瀾,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瓅一到冥界,還沒等到喝孟婆湯,見了玓與許蒙,義憤填膺,立刻沖了過去,想要擊傷他們,烜一見,立刻沖了過去擋住了攻擊,然后一記神龍擺尾將他擊入冥河之中。

  醫(yī)好了剛剛的傷,烜凝望著玓:“玓,冥界陰冷,姎來陪著你?!?p>  靈界的先賢祠內(nèi),劉翊翮太息著,品讀著劉明瀚生前所留下來的玉龍詩。品讀完畢,他默默地合上了那一本玉之詩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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