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珊買通了獄警將木琳帶進單人間,那是間狹窄又陰暗的房間,只有高高的窗戶聳在頭頂,卻怎么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曹珊隔著門板,清了清嗓子,道:“木琳,是嗎?”
木琳循著聲源望去,卻并未回答。
“我是來跟你商量剩下一千萬的去處?!?p> 木琳動了動身子,道:“我要見我爸?!?p> “以你處境不足以跟我討價還價?!?p> “是嗎?那你還來找我干嘛?”木琳反問。
“當然是通知你剩下的一千萬到不了帳了,你父親的公司很快就會面臨破產,巨額的違約金他賠不起,當然就要坐牢,你們父女很快就要在牢里相見了?!辈苌赫f著突然哈哈笑了起來,細長的聲線回蕩在陰森的走廊,令人毛骨悚然。
木琳的內心起了波瀾,道:“你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想要剩下的一千萬,拿你的股份來換?!?p> 曹珊從門板的縫隙遞進去一封黃皮紙袋,里面是一份股份轉讓協(xié)議。
“我怎么相信你?”
“你別無選擇。”曹珊下了最后通牒。
“不,我有的選,你先把我弄出去,凡事兒好商量?!?p> “沐然娛樂最多還能撐一個月,一個月后我再來找你?!?p> 隨著高跟鞋漸行漸遠的聲音,木琳逐漸直起身子,借著微弱的白光,將這份股份轉讓合同看個仔細。
她擔心爸爸和公司,更擔心自己沒了底牌,顧珺雖然惡毒,但腦子不靈光,可眼下這位著實讓她覺得棘手。
曹珊走出這條幽暗的長廊,重新回到車里,她渾身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就像那天她蹲在校外的巷子里一樣,渾身發(fā)麻。
她母親吳詩的艷照轉載在各大網絡,掀起一陣驚濤駭浪,她給以往交好的朋友打電話,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聽到的都是嘟嘟嘟的忙音。
她在巷子里蹲了整整一下午,腿早已失去知覺,路過一位醉酒男,竟然還問她,多少錢一晚?
這是她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她回家時,已接近深夜。
父親書房的燈一直亮著,母親則是不見蹤影,她推開父親的房門,父親依舊和藹道:“怎么了這是?”
曹平臉上沒有絲毫的悲傷,好似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他看著曹珊蒼白的臉道:“快回去睡吧,爸爸明天還有重要的會要開?!?p> 多么平常的語氣,她卻受到了巨大的沖擊,僵直著身子,任由曹平將她推出門外。
第二天曹平就召開了記者發(fā)布會,他聲情并茂演繹著一個為妻子痛心的好丈夫形象。
“我也沒想到我的妻子會發(fā)生這種事,我們每天幾乎都黏在一起......”
“這件事的持續(xù)發(fā)酵讓我和我的妻子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希望大家不要深挖,就這樣到此為止,至于離婚手續(xù)正在準備中,希望大家不要過多的關注這件事情?!?p> 曹平深鞠一躬,露出痛苦的表情,媒體記者們的相機“咔咔”閃個不停,將曹平的每一幀表情都刻在相機里。
曹珊在沙發(fā)上,收看著電視里父親的精彩表演,耳畔是嗡嗡的回音。
這件事情的熱度一直居高不下,網上評論也是一邊倒,有要求吳詩凈身出戶的,也有瘋狂辱罵的,更有甚者將吳詩的艷照去掉馬賽克,到處叫賣的。
曹平蹭著好男人形象的熱度大力推出公司新一季的產品,并且大膽嘗試自己代言,省去了一大筆代言費不說,還獲得了更大的收益。
但吳詩也不是省油的燈,又怎會任人欺凌,她找人爆出了曹平這些年所有的小三。
網上又一次掀起軒然大波,墻頭草一樣的鍵盤俠紛紛轉戰(zhàn)場地,回過去罵曹平,并且直言他代言的產品有嚴重的質量問題。
于是曹珊就把自己關在家里,一遍遍看著網絡上父母互撕的名場面。
她在網上找到一個偵探事務所,繳了三萬的注冊金,進到了一個聊天頁面。
“您好,請問您有什么需求嗎?”
“你能幫我查一個人嗎?”
“可以的,不過您要提供一些信息,我們會根據(jù)難易程度擬定價格,再予以執(zhí)行。”
“就是第一個爆吳詩艷門照的博主?!?p> “好的,請稍等。”
“這邊預計金額為二十萬元人民幣,定金需付一半,如果沒有什么問題的話請轉賬至卡號為1526698556666648的賬戶里?!?p> “你真的可以嗎?”
“童叟無欺噢,客官?!?p> 曹珊咬了咬牙,轉了十萬,聊天框也很快回復,道:“已收到您的定金,三天后,您就會收到這位博主的全部信息?!?p> 然后不等曹珊回復,頁面便自動關閉,過后就再也打不開了,再搜索,已是斷網狀態(tài)。
曹珊突然有種被騙的既視感,心里空落落的,她把家里的燈全部按滅,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客廳發(fā)呆。
“咔噠”門鎖響了。
曹珊還沒回頭,就聽見一陣女人的嚶嚀,曹平抱著個美嬌娘,迫不及待......
“啪”燈亮了。
曹平嚇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懷里的美嬌娘也彈到了一旁,兩人驚悚地瞧著沙發(fā)上巍然不動地曹珊,地獄般一分鐘地靜止,曹平先開了口,對美嬌娘道:“你先回去吧。”
她剛要走,誰知曹珊“忽地”一下跳起來,捉住她的手腕就往廚房拽。
“珊珊,你干什么?”
“快停下。”
田雪瑩害怕地尖叫著,卻怎么也甩不開這姑娘的手,她絕望地大聲呼叫,求救似的看著曹平,曹平半抱著田雪瑩的腰,努力將她拉直安全地帶。
曹珊依舊沒松手,田雪瑩卻被扯的嗷嗷直叫。
她抄起菜刀,曹平猛地將田雪瑩朝后一拉,曹珊手上的刀便抖了下來,準確無誤砍在田雪瑩的臂彎上。
田雪瑩疼的大哭起來,曹平抱起她就往車庫里去。
曹珊留在原地,看著地上一大灘的鮮血,突然“咯咯”笑了起來。
田雪瑩和無權無勢的鄭怡不一樣,鄭怡一個人生活在外地,失蹤一個月都沒有人報案,田雪瑩在帝江算得上是名媛,雖不是權勢了得,但也是說上話的。
這次田雪瑩受了這么大委屈,可不能就這么了了。
曹平本來就因為和吳詩的事情焦頭爛額,現(xiàn)在曹珊又出了這種事兒,他思及此,勃然變色,母女倆一個個給他找不痛快,那就一起破罐破摔吧。
他任由田雪瑩的父母將曹珊送往了監(jiān)獄,曹珊被抓進去的時候還豪橫的要命,幾天的特殊關照就要走了她所有的勇氣與傲嬌。
她被按在盛滿污水的水桶里,被鞭子抽得皮開肉綻,每天只給餿飯餿菜,她在牢里發(fā)了高燒,獄警立刻叫醫(yī)生,她好了之后又繼續(xù)折磨她。
她受不了了,只能跪地求饒,求著獄警大發(fā)慈悲放過她,她沒有籌碼,就用自己的身體來做交換。
她的主動讓獄警甚是受用,接下來的幾天她都沒有再收到餿飯餿菜,沁污水的懲罰也沒有了。
獄警隔三岔五就來她的牢房,剛開始還算正常,后來獄警變得越來越變態(tài),開始用鞭子抽她,用硬邦邦的皮鞋踩在她的臉上,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
曹珊從一開始的抗拒到最后的欣然接受,她好像喜歡上這個獄警了。
這樣的關系大概持續(xù)了三個月,曹珊每天都坐在四面都是墻的牢房里,她在等,等他的到來,至少這樣她就不是一個人。
可是直到某一天后,她再也沒有見過這個獄警,他好像從她生命當中消失了一樣,再也無跡可尋。
曹平此時也想起自己還有個女兒,托關系將她從牢里撈了出來。
“我...懷孕了?!辈苌鹤谶@個陌生又熟悉的沙發(fā)上,麻木的敘述著。
曹平瞥了一眼她的肚子,面無表情,他知道田家的手段,但他覺得那是她自作孽。
“打掉吧,等養(yǎng)好了身子,我再幫你介紹一門親事,就嫁人吧。”
曹平說完這句話便闔上門,出去了。
曹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迅速的跑回了臥室,鎖死門窗,悄悄打開抽屜,她松了口氣,她的手機,還在。
她沖上電,開機,立刻彈出了一條信息,是爆出母親艷門照的博主信息,不過她現(xiàn)在已經沒興趣知道博主的信息了。
她給那條信息留言,希望他再幫忙找一個人。
沒過一會兒,她又收到了另一條信息,因為你的逾期支付,我們扣除了你銀行卡全部余額,并且拉黑您的信息,拒不接待。
她再發(fā)信息過去,不管語氣如何誠懇,對方都沒有再回復。
但她還是決定將孩子生下來,此事遭到了曹平的絕對反對,最后她以命相邀,曹平別無他法,將她送去了ZJ市修養(yǎng)。
她不斷地打聽那位獄警的下落,卻都杳無音訊。
直到田雪瑩以三個月的身運嫁進曹家時,她才幡然醒悟,她不能這么一直抱著幻想活下去,她要有錢和勢力才能站穩(wěn)腳跟。
她生下孩子后不足一月,便將其送養(yǎng)了去了鄉(xiāng)下的一戶人家,自己則改頭換面,重新回了曹家。
曹平為她謀得婚事雖為商業(yè)聯(lián)姻,但對家卻是帝江的最具權勢的顧家。
她做足了準備,迎接這門婚事,想象著自己以后權勢滔天的美滿日子,可見面的男人相貌平平無奇,因得成績不好,早早便安排進公司實習,曹珊看著坐在對面的一副大鵝狀的顧識倒足了胃口。
但她也不敢拂了顧家和父親的面子,只得硬著頭皮將這頓飯進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