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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之園

第三章 夢醒

噩夢之園 愛傳火的猛男 2705 2019-04-05 01:40:16

  “我們來收盤子,過來靠著籠子蹲下,就像送飯時你做的那樣?!?p>  張南和李北進入了夏桀的房間,李北走向籠子側(cè)入口,張南徑直走向夏桀。

  此時的夏桀正坐在紙屏風(fēng)后的馬桶上,這里是他現(xiàn)在唯一能有隱私的地方,脆薄的紙墻可以圍住他的下身,卻遮不住他的臉,所以已經(jīng)走到了籠子跟前的張南,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夏桀臉上的表情。

  “請...等一等,我馬上...就好...”

  馬桶上的他秀眉緊蹙,表情凝重,說出這句話,讓他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不過他又開始重新蓄力,一抹紅霞漸漸爬上了他光潔的脖頸。

  張南和李北倒是挺有耐心,真的就在一旁等著,看來夏桀給他們留下的印象不錯。

  夏桀用右手捂住嘴,拖著下巴,似乎這個動作能再給他多一點力量,幾分鐘后,他的臉幾乎紅成一個熟透了的蘋果,又過了幾分鐘,終于,伴著一陣馬桶里傳來的沖水聲,夏桀提著褲子,顫顫巍巍的走向張南。

  在張南的許可下,夏桀早已脫下了那身拘束衣,此時他身上穿的是精神病院提供的白色的短袖和同款長褲,顯得輕便了許多。

  只是他的腳步看起來依舊浮虛,似乎隨時準備跌倒,那條拖拽著的粗重鐵鏈,讓他不得不走得再慢些。

  “抱歉...腸胃不怎么好,”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

  “這里的伙食太好,一時有點不適應(yīng),要知道在罪犯精神病院里,我可沒機會吃到這么豐盛的飯,除非是去食堂里...”

  只見夏桀摸了摸鼻頭,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笑,臉上還殘留著沒有完全褪下去的紅暈,有點可愛。

  張南對著他點頭笑了笑。

  只是無論是張南還是李北,誰都有沒有注意到,在夏桀摸向鼻頭的左手食指與中指間,一根細長的塑料絲段,被他穩(wěn)穩(wěn)地夾在那里。

  夏桀剛被關(guān)在精神病院那段時間,曾經(jīng)有一名記者借給過夏桀一支圓珠筆,但是忘了要回去。

  夏桀將圓珠筆掰斷,留下筆芯上堅硬的金屬頭,其余部分則隨著馬桶一起沖掉,這個細短而堅硬的小玩意,成為了夏桀第一次出逃時用的工具。

  之后夏桀主動回到了那里,但遭到了特殊監(jiān)禁,第一次真正意義上了解到,金屬探測器到底有多靈敏。

  無論是衣服上的縫隙、腳下鞋底、嘴巴還是哪里,林琳戴著指套的靈巧手指,總能找到它們,然后伸進去將它們?nèi)〕鰜怼?p>  這件事也給夏桀了一些教訓(xùn),不要把金屬部件藏在身上。

  那根被林琳收走的金屬細絲,是夏桀的最后一根存貨,來自于專家讓他填寫的調(diào)查問卷。

  夏桀知道在這些人踏入自己的監(jiān)舍之前,林琳一定會給他們提到一些注意事項。只是這些人見到自己后的反應(yīng)出奇的一致,不屑,還有質(zhì)疑。

  即使他們沒說,也能從語氣和表情里看出來。

  自己的形象確實太無害了,他們應(yīng)該是只把林琳的那些說法,當(dāng)做精神病院用來推卸曾經(jīng)放跑自己這件事的責(zé)任而找的借口,那幫上了年紀的家伙永遠相信自己得出的答案。

  那些被刻意強調(diào)過的注意事項自然也被他們拋在了腦后。

  此時此刻,罪犯精神病院關(guān)押夏桀的那個監(jiān)舍里,將床與墻面固定的一個螺栓下,有一個墊片。

  它仍被夏桀留在那間屋子里,只是不在它原本的位置上,而是在床板間的夾縫里。

  一段時間里,夏桀松掉了螺栓,將墊片取下,并把它斷成兩截,磨尖邊緣,尖到足以切割下一段壓膜證件邊緣處的透明塑膜。

  如果陳舒楠可以再仔細的觀察下夏桀還給她的證件,就會發(fā)現(xiàn)她學(xué)生證的左右兩側(cè),似乎有些不太對稱。

  可能是蹲著不舒服,夏桀這次選擇坐在了地上。

  他依舊背對著張南,弓著腰,將雙手從欄桿直直地伸出,手指自然彎曲,略微握拳。

  “謝謝你們等我?!?p>  張南開始蹲下為夏桀戴上手銬。

  緊接著,夏桀聽到了來自側(cè)面,籠子被打開的聲音。

  只見李北徑直走向床邊,彎腰去撿放在地上的餐盤。

  這間籠子并不小,有床,有馬桶,馬桶四周還貼心的圍了一圈紙屏風(fēng),但卻少一個吃飯的小桌,和一個凳子。

  不難想象夏桀吃飯時只能端著盤子,或把盤子放在地上,他當(dāng)時應(yīng)該是坐在小床上,或坐在地上,嗯,希望不是坐在馬桶上,李北這么想著。

  張南將夏桀手上的手銬緊了緊,站起了身,望向籠內(nèi)的李北,等待他趕緊將餐盤拿出來,鎖好籠子,他們即將和下一班換崗。

  只是,一道人影忽然出現(xiàn)在了張南面前,是夏桀。

  他的眼睛里透著嗜血的紅芒,不復(fù)之前那般文靜秀氣的模樣,咧開的嘴里可以看見潔白小巧的虎牙,在此刻張南的眼里,卻猶如惡狼捕食獵物時露出的猙獰獸齒。

  瞳孔放大,心跳加快。

  夏桀仿佛可以嗅到張南靠近自己時身上散發(fā)出的味道,可以聽到他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的聲音,可以看見他的恐懼。

  啊...太久了,自己已經(jīng)快忘了...

  張南迅速彎腰,手伸向腰間,卻發(fā)現(xiàn)他的電棍不知道什么時候已被夏桀摸走。

  該死,要拉開距離。

  張南慌忙后撤,腳踝猛地傳來勒縛感,這讓他意識到左腳被手銬銬住,另一端應(yīng)該是銬在了籠子底部的某截欄桿上。

  張南失去重心,下意識的用右手抓住籠子,但這個動作把他的身體重新拉向了籠內(nèi)的夏桀。

  緊接著,張南看到了一根隔著籠子伸向自己的電棍。

  “啊...”

  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張南昏倒在地。

  聽到張南的聲音,李北趕忙扭頭,但一道鬼魅般的黑影已經(jīng)貼向了他,他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yīng)。

  “十萬伏特!!!”

  這是李北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之后便應(yīng)聲倒下,昏了過去。

  夏桀朝著張南暈倒的方向走了走,蹲下,用絲段撬開腳鐐,他眼中的紅芒漸漸消散,恢復(fù)透亮的紫色,小腿不住地顫抖,一滴滴汗水,順著他的指尖流下。

  此刻,夏桀的臉上已全是病態(tài)的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呵呵?!?p>  待呼吸逐漸平穩(wěn),夏桀從張南和李北身上一共搜到兩把電棍,幾副手銬,一串鑰匙,和一把防身用小刀。

  囚室前的值班室內(nèi),夏桀盡可能的打開了所有抽屜,還找到兩把手槍。

  張南和李北只是昏了過去,夏桀將他們手繞過籠子的欄桿,背身銬住,正如他們之前讓自己做的那般。

  夏桀悠悠的坐回了籠內(nèi)的床上,兩手上分別拿著從兩人身上摸來的電棍。

  “這個有點猛啊,就因為是警用的?”

  夏桀認真打量了一下這兩根細長手電筒模樣的東西,打開電擊開關(guān),頂端觸頭和金屬放電條間跳動起藍色的電弧。

  “難得用的這么趁手,以后你就是皮卡丘了...”

  他又看向了左手的。

  “...你就叫雷丘?!?p>  一樓的大廳里有八個警衛(wèi),是警衛(wèi)最多的一層,另外還有兩名同樣從亞楠最高監(jiān)獄調(diào)來的看守,即將去三層接張南和李北的班。

  各個位置都報告平安無事,只是隊長仍然有些不安,三層的換班時間快到了,張南和李北的對講機卻在此刻卻沒了動靜,打給三層的電話也同樣沒有人接聽。

  “出事了!”

  樓上忽然傳來了一陣槍響,肯定了隊長的想法,大廳里本來有些散漫的氣氛被瞬間打破。

  樓外依舊圍著不少不死心的記者,聽到槍響后更加亂作一團,隊長不得不再調(diào)幾名隊員去門口,盯住某些不要命的。

  “電話打不通,樓上有情況,一組和我走,通知各層的加強戒備,守住所有的電梯和樓梯口,一只蒼蠅也不能給我放跑...”

  值班室和關(guān)押夏桀的房間隔著一條走廊。

  “張南和李北進入了關(guān)押夏桀的房間,十五分鐘后,夏桀進入對面的值班室,接著重新回到關(guān)押他的房間,然后傳來槍響,不排除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人員傷亡,救護車正在趕來的路上...”

  監(jiān)控室里那幫人都是吃屎長大的嗎,非要等到出事了才能傳來消息?隊長聽著耳機里的聲音,不由地在心里罵著。

  他給六名警員打了個手勢,兩名手持防爆盾的警員率先破開了值班室的房門,向左右探去,確認無異常,撤出。

  另四名持槍警員俯身,貼著值班室對面關(guān)押夏桀房間的墻壁。

  兩名警員再次破門,催淚彈投擲,四名警員涌入,向四周探去,待煙霧散盡時,隊長進入了關(guān)押夏桀的房間。

  門側(cè),李北倒在地上,臉上是血。

  對面,房屋中間的黑色鐵籠上,掛著張南。

  張楠被面朝外地掛在了籠子外側(cè),四肢被手銬牢牢地銬在籠子的欄桿上,扯成一個‘大’字,并不是懸空,腳還能碰到地上,他的腿受傷了,血透著褲子滲了出來。

  他并沒有死,而且很清醒,只是面色有些蒼白,看到破門而入的警察,讓張南顯得更是激動,只是他嘴里被緊緊地塞著一只黑色棉襪子,隊長只能聽見他嘟囔不清的嗚咽聲。

  眾警員沒有輕舉妄動,逐漸向籠子包圍過去。

  他們的目光沒在李北和張南身上做過多停留,更多的,是落在了張南的身后,那一道白色的人影。

  夏桀。

  他定定的坐在地上。

  夏桀低著頭,像在思索,手上還拿著轉(zhuǎn)輪手槍,靜靜地靠在床沿,即使是一眾警察們的動作,也沒能讓他慌亂。

  看著一眾警察慢慢地向籠子靠近,張南奮力地扭動著身體,腿上的傷口似乎因為這些動作而被重新撕裂,血順著他的小腿,流到了地上。

  眾警衛(wèi)已舉槍圍住了籠子,對著張南的身后的夏桀,以防止他隨時暴起傷人。

  “剛才趴在那里的是夏桀?!?p>  一名警衛(wèi)進入籠內(nèi),確認籠中的人不是夏桀,而是穿著拘束服的李北。

  他仍然處于昏迷狀態(tài),手上的轉(zhuǎn)輪手槍沒有卡穩(wěn),隨著警察的撥弄滑落到了地上。

  隊長迅速拿起了對講機,厲聲道:“一層注意,一層注意,夏桀身著警服,從現(xiàn)在起,不要讓任何人踏出大廳一步...”

  此刻,一樓的大廳里,夏桀擦干凈擦臉上的血,瞇著傾瀉出紅芒的眼睛,待纏繞在小腿上的黑氣散去,自然地走出大廳的門。

  之前的那陣槍聲,讓樓外聚集了更多的記者,其中些好事者的起哄甚至讓場面有些失控。

  亞楠的天,似乎黑的格外的早。

  夜色已如潮水,淹沒了所有,化作欲望的牢籠,白天里喪失的本性,都可在夜里尋覓。

  此時此刻,頂著夜色,借著星光,夏桀已推開了圍觀的眾人,擠出了一條路,向前走去。

  只是沒過多久,僅僅走過一個路口,夏桀的背后就傳來陣陣警笛的鳴呼聲。

  一輛,兩輛,三輛...

  白色的警車將夏桀圍住,明亮的車燈照向了夏桀的臉,讓夏桀忍不住抬起了手,這光,有些刺眼。

  “真夠快的?!毕蔫钹?p>  車上下來了全副武裝的警衛(wèi),他們黑壓壓的槍口則一起對準了夏桀。

  “舉起手來,不要有多余的動作。”這是隊長舉著麥在喊話。

  “夏桀...”

  有些耳熟的聲音,讓夏桀情不自禁地扭過了頭。

  “啊,晚上好,林琳?!?p>  黑暗中走出來的林琳,給了夏桀一種忽然驚艷的感覺。

  她沒戴平時會戴的那副黑框眼鏡,依舊冷著臉,卻扎起了頭發(fā),少有的露出了那副稱得上美艷的面龐。

  就是這樣,還有的眉宇間的一縷傲氣,更是給了她一種別樣的魅力,這種氣質(zhì)往往最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望。

  “你是逃不掉的。”

  林琳本該回到醫(yī)院里,但是選擇盯著這里,她就知道,夏桀一定能搞出事,果然不出她所料。

  在隊長的示意下,幾名警衛(wèi)已經(jīng)讓出一條能讓林琳通過的道路。林琳有這個資格,當(dāng)然,他們槍口依然對準著夏桀。

  “是嗎?”

  夏桀將手摸向腰間,

  “請停止你的危險動作...如果你不想我們開槍的話?!?p>  這是隊長的聲音。

  “不用緊張。”

  夏桀舉著右手,緩緩蹲下,用左手將腰間的兩根電棍慢慢放在了地上,還有一把手槍,放在了兩電棍的中間,然后悠悠起身。

  “左邊那根是皮卡丘,右邊的是雷丘,留給你了,算是離別的紀念品?!?p>  夏桀的聲音依舊那般平穩(wěn),沒有一絲慌亂,他就這么看著林琳,仿佛是又一次離開監(jiān)舍,最后出現(xiàn)在她的辦公室里。

  “你已經(jīng)被包圍了?!?p>  林琳的語氣不快。

  “你什么時候能看清自己的處境?”

  “看不清的人...真的是我嗎?”

  夏桀緩步走向林琳。

  “明明是院長,卻一天天多做著那些小雜兵都不愿干的活,親力親為,大家都不服你,覺得你是靠關(guān)系,就因為你是個漂亮女人,我早說了,你應(yīng)該表現(xiàn)的更傲慢些?!?p>  “不許動。”

  還是隊長的聲音,幾個紅點已經(jīng)瞄準了夏桀的腦門。

  “看到的越多,就越容易被愚弄,因為一開始,這就不是真正的看,你我眼中的世界,不一樣...”

  夏桀一邊說著,一邊繼續(xù)向林琳靠近,他抬起手,似乎是想摸下林琳的臉。

  下一刻。

  槍響,破空。

  子彈穿過了夏桀的身體,

  卻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一絲痕跡。

  林琳捂著嘴巴,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

  夏桀的身體漸漸開始變得模糊,從腳底開始,崩壞,化作一粒粒晶瑩剔透的沙,被月光吹散。

  在林琳的眼里,夏桀紫色的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著刺目的紅光,只是,這一切,忽然化作了晶瑩的碎屑。

  人群中,驚呼聲,閃光燈。

  隊長頭痛的捂著腦袋。

  “我他娘的不是在做夢吧?”

  ………………………………

  靈魂。

  如果真的是靈魂。

  夏桀能感覺到它被狠狠地從身體里抓走,像踩空了一般下墜,拼了命的掙扎著,最終,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昏暗的客廳里,黑色的沙發(fā)上,一道人影。

  惺忪睡眼,淚光點點。

  人影從沙發(fā)上坐起,拿起了面前茶幾上的杯子,將杯里的水一飲而盡。

  緩步,

  走到鏡子前。

  鏡子里,有一雙紫色的眼睛,眼睛的主人,是夏桀。

  兩個月來,夏桀一直被夢困擾著,無比真實的夢,無法忘記的夢,無法逃離的夢,宛如另一個新的世界。

  夢中的時間和現(xiàn)實并不同步,會更快一點,兩個月的時間,夏桀在夢里的經(jīng)歷卻有了半年。

  每當(dāng)夜晚降臨,夏桀閉上眼睛,便會被拖入那里,無法拒絕。

  夏桀試著不睡覺,試著晚上不睡白天睡,試著睡覺不眨眼,試著睡覺時左右兩個眼睛換著眨。

  但都失敗了...

  早上,

  夏桀會自然醒來。

  夢里的一切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等待著自己下次的到來。

  每次醒來,夏桀仍然擁有著夢中世界的清晰記憶。

  自己經(jīng)常會注意到,夢里世界存在著很多不合實際的邏輯,脫離現(xiàn)實的設(shè)定。但是在夢中,自己不會去質(zhì)疑,而是一直在接受著,認同著,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dāng)然。

  朝客廳的窗外看去,

  是夜,已深。

  天未亮,

  自己卻醒了。

  那聲音沒有騙自己,

  這場夢,應(yīng)該結(jié)束了。

  只是,夏桀看著面前鏡子中的自己,

  “這一切真的是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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