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烏,阿烏?……非洲?”大山深處,一個原始溶洞里隱隱傳來嘀咕之聲。
該聲音時而冷靜,時而癲狂,像是溶洞里住著一個得了狂病的野獸。
真實世界。
苗三坐在一個鐘乳石上,埋頭仔細翻閱著一張紙質(zhì)世界地圖,對于一個修士來說,此動作看起來極為笨拙。
和紀少瑜不一樣的是,他只有紙質(zhì)地圖可翻。
“非洲……非洲……”嘴里念念有詞。
上次和陳豐臺一戰(zhàn)之后,苗三數(shù)十日都躲藏在這個離胡源鎮(zhèn)不遠處的原始溶洞中,一邊恢復靈力一邊警惕著夢師聯(lián)盟有可能的追查。
確定陳豐臺等人確實沒有追上來之后,反復思量之下,在幾天前的一個夜里潛行出去,到最近的小鎮(zhèn)小店“買”了一份世界地圖。
苗三來自此真實世界影射的原生夢境,地圖上的標識完全能看懂。
苗三身上沒有錢,也不會用錢。
小店老板運氣不好,看見有人拿了店子里的東西居然不給錢就走,當場把苗三給攔截了下來,爭執(zhí)不下還準備報警,就這樣,一家三口被苗三順手殺了。
“這個世界真小啊?!泵缛p手張著地圖,站在洞口看了看天:“可惜不能御空飛行?!?p> “靈氣竟如此稀薄,御空飛行太耗費法力了,而且還容易引起注意。”苗三像一個獵人,在觀察著獵物:
“神識……神識居然也受到很大的阻力,唔……只能放出百米左右,那天追殺我的修士,他們強大的幻術究竟是靠什么支撐的?”
他想起陳豐臺手中的巨大石柱,即使是夢境修士中強者的他,現(xiàn)在也仍然心有余悸。
那些修士,身上沒有靈力,仿佛是另一種力量在支撐著他們作戰(zhàn)。
經(jīng)過數(shù)十日的調(diào)息,苗三的法力也僅僅才恢復了三成左右,修為越高,對天地靈氣的需求量也就越大。
苗三是一位化神期修士,面對這個靈氣稀薄的陌生世界,他的靈力最多只有一戰(zhàn)之力,一場斗法下來,差不多需要恢復半年。
“這具肉體,不高不低,居然恰好是化神期修為,赫赫,這樣看來,我說不定還是在那個人另一個夢里啊。”
又看了看地圖,不敢走海路,苗三的目光在世界地圖非洲東北面的陸地位置上定了一定。
忽然下定了決心,一個閃身之下,用凡人奔跑的姿態(tài),朝著一個方向快速遠去了。
……
蓬萊島,夢師聯(lián)盟。
岸邊,一個穿著夜行衣的女子拖著一個體型巨大的黑毛妖狼在沙灘上,往海邊狼狽奔走。
黑毛妖狼渾身血跡,四肢無力的垂在身旁,似乎已經(jīng)沒有了行動能力。
夜行衣女子嘴里雖然喋喋不休的在咒罵,卻好似并沒有放棄身旁之人的打算。
嘴里不斷咒罵的夜行衣女子和重傷的黑毛妖狼,正是剛剛從夢師聯(lián)盟中逃獄出來的鐘離眉和元羅二人。
“王八蛋,像個孩子一樣!”鐘離眉便跑邊罵,有些氣喘吁吁:
“做事從來沒有計劃!想著…呵呼…一出是一出,一會兒要殺我……呵呼……一會兒又要救我?!?p> 在禁閉房里,元羅在說出“我?guī)闾幼摺焙蟮哪且豢獭?p> 兩人根本沒有最終達成一致,而且元羅甚至什么情況都沒有調(diào)查,直接拉著鐘離眉就殺了出來,還走的正路。
還沒有緩過神來的鐘離眉一臉茫然的就跟了出來。
畢竟是女人,元羅這種不由分說,霸王硬上的個性不管想來有多么幼稚,但就是有一股子莫名的,屬于男人的吸引力。
于是,鐘離眉就大腦一片空白地隨著元羅殺到了一樓。
結(jié)果陳豐臺,蒙長歌和陸婆婆正好聚在塔樓一樓大廳喝茶,看著殺將出來的鐘離眉和元羅,先是一怔,隨即立刻奮力阻攔。
元羅和鐘離眉,作為估計歷史上越獄最快暴露的兩人,只得應戰(zhàn)。
這時,鐘離眉才覺無語,逃跑居然走的正路,怎么辦?硬上唄。
本來夢師聯(lián)盟的這五個人實力就相當,在人數(shù)劣勢下,元羅被打成了重傷,但憑借自己皮實的肉身,還是護著鐘離眉逃到了岸邊。
“真不知道元帥腦子怎么想的,呵呼……讓你這種腦子的人參與聯(lián)盟大事!”鐘離眉聲音越來越大,無語得閉上了眼睛,罵道。
但不知為何,又有甜蜜的一抹淺笑轉(zhuǎn)瞬即逝。
下一刻,鐘離眉的眼睛猛然睜開,卻是在渾身一發(fā)力,反手一甩,將昏迷的元羅拋進了淵海里。
接著自己縱身一躍,也果斷跳了進去,同時展開了水遁的夢境能力,和元羅二人消失在了茫茫深海。
……
幾個呼吸之后,岸邊出現(xiàn)了三個急射而來的人影。
“看樣子入海了,以鐘離妹子的夢境能力,我們怕是追丟了?!标愗S臺就地逛了一圈,面露凝重。
蒙長歌大怒:“他們竟然真的會聯(lián)合起來越獄,之前不是死對頭嗎?”
其實讓蒙長歌最沒有想到的是,他本來在夢師聯(lián)盟總部大樓的各處都拜托陸婆婆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就是怕鐘離眉再次逃走。
結(jié)果元羅和鐘離眉逃獄直接走正門,直接不把他們放在眼里,直接殺出去。
有這樣直接逃獄的嗎?
陳豐臺:“或許是鐘離妹子承諾了元羅關于復活夢術的隱秘,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p> 陸婆婆拄著拐杖:“呵呵呵,真是一對苦命鴛鴦哩?!?p> 蒙長歌搖了搖頭:“啐!什么苦命鴛鴦!我看是母子之情!豐臺所說的什么達成協(xié)議之事我不相信,鐘離眉是個聰明女人,哪兒有這么魯莽?今日之事,想必是元羅小子頭腦一發(fā)熱,又胡亂自作主張了!”
蒙長歌突然一頓,臉色一凝,望著陸婆婆說道:“陸無如,我看你是有意放水吧?不然以你的夢境能力,他們怎么可能跑的掉!”
陸婆婆笑道,瞇著眼睛,岔開了話頭子:“呵呵呵,失傳的復活夢術重新現(xiàn)世,天下估計馬上又要不太平了,我們就別湊熱鬧了?!?p> 蒙長歌臉色陰了下來。
陳豐臺:“可是我們占盡了先機,是元羅率先發(fā)現(xiàn)了鐘離眉的弟弟被復活的事實,才找到了阿烏這個突破口。”
陸婆婆:“現(xiàn)在誰不知道夢師聯(lián)盟就是紙糊的招牌,世人都說我們就是一群夢境守門人的守門人而已,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哩?”
“就我們五個人,想摻和這么大的事件,恐怕連陪襯都當不上,不如靜觀其變,還是等元帥回來主持大局吧,你們看看……”
“自從元帥仙游,夢師聯(lián)盟現(xiàn)在是個什么樣子哩,豐臺去抓捕紀少瑜,回來怎么說的?除了他那幾個親兵之外,有幾個夢師拼了命在配合行動?”
蓬萊島周邊海域風平浪靜,整個海岸只聽見陸婆婆一個人的聲音:
“天下大事就讓年輕人去折騰吧,各有各的造化,復活夢術啊,說不定就是個圈套哩,你們看鐘離眉的弟弟,不是沒有真正蘇醒嗎?”
陳豐臺:“不管是不是圈套,而是我們手里唯一的牌也丟了,我們現(xiàn)在的情況是兩眼一抹黑,失去了所有的線索?!?p> 陸婆婆:“丟了就丟了,還想打仗么?我就不陪你們玩兒了,你們就是被欲望迷惑了心智,長歌真人,連你一大把年紀,也沉不住氣了哩。”
說罷“咳咳”兩聲,不再言語。
蒙長歌黑著一張臉,倒不是聽進了勸說,而是深知如果沒有陸婆婆協(xié)力,自己和陳豐臺兩人實在有些力薄,做不得什么事,冷哼了一聲,便轉(zhuǎn)身離去。
陸婆婆這才收起手中事先藏起來的夢境絲線,松了一口氣。
……
很快,紀少瑜大戰(zhàn)夢師聯(lián)盟最強戰(zhàn)力而不落下風,而且元羅和鐘離眉雙雙叛逃夢師聯(lián)盟的消息,就傳遍的整個世界。
“老七,你什么意思?我自己都沒有那個實力,怎么可能教了那個小子這么厲害的夢術?”在一間有些俗氣裝潢的密室里,一個“祖先牌位”搖蕩著敲著木板,發(fā)出“噠噠噠”的聲音,似在氣急敗壞:“在我看來啊,那就不是紀少瑜,是其他某個神秘的世外高人,是……是紀少瑜的好朋友。”
密室中間站著一個精瘦老人,穿著得體的中山裝,背著雙手,看起來像個青年一樣筆直而立。
這位被稱作“老七”的精瘦老人,看其相貌氣質(zhì),正是之前在魚塘悠閑釣魚的輪回社的社長。
能被三爺叫做“老七”的,正是紀少瑜的爺爺,本名莊了然。
“我現(xiàn)在也被搞糊涂了,之前傳來消息說夢師聯(lián)盟要去抓捕紀少瑜,我聽你的,說要歷練歷練他,就沒管,你看看現(xiàn)在,冒出個世外高人,紀少瑜也生死不明了。”莊了然擺了擺手。
牌位:“咦?阿烏女娃子不是跟我說紀少瑜的夢境守門人蚩盤,已經(jīng)被她搞定成自己人了么?紀少瑜出了事,阿烏應該知曉才對啊?!?p> 莊了然一臉狐疑道:“本來我也覺得蚩盤在,還比較放心,蚩盤手中那個阿烏留下來的極品夢器,料想幫助紀少瑜逃命綽綽有余了,但這哪兒是逃命,他可是殺了一堆人,還殺了一個夢師……還有,阿烏去非洲了,你不知道?”
牌位跳了起來道:“???去非洲?嗯……該不是還惦記著給我續(xù)命的事情吧,嘿嘿,兩個孝順孫子啊?!?p> 莊了然眼皮一沉道:“紀少瑜是我的孫子?!?p> 牌位怒道:“少來,你就沒管過!“又平靜下來:“嘖嘖,看來這兩口子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們這些老輩子啊。”
莊了然:“還有一件怪事,得到消息后,我立刻派人去尋紀少瑜,據(jù)報,紀少瑜就在幾天前殺了一個三口之家,老百姓,只為了拿一份地圖。”
牌位:“那就不可能是我的孫子紀少瑜,有人偷天換日,我的孫子不會濫殺無辜?!?p> 莊了然:“不安分的小子啊,還真不像我,像你,哼!像你就死得早?!?p> 牌位:“哈哈哈,就是,紀少瑜的爹其實是我的兒子,而不是你的,這個你要去問問陸無意?!?p> 說罷露出得意的姿勢,卻見莊了然并沒有惱怒,像往常一樣跟自己斗嘴。
只見莊了然依舊沉浸在剛才那一番話中,低頭沉吟起來,忽然說道:“老三,你說,紀少瑜會不會三年前那次事情之后就已經(jīng)死了?”
莊了然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這就解釋了阿烏為什么一定要去非洲?!?p> “會不會是阿烏為了復活紀少瑜要去非洲尋找其他辦法?”
“不行,我得去核實一下,親自去一趟非洲,老三,你好好休息,別腦子里盡想些奇怪的東西,耗費夢境能量,就還能多活個幾年?!?p> 牌位也停止了搖蕩,語氣有些消沉:“我活了三百余年,頭次見有你這樣咒孫子的,但是你的推理有漏洞,時間也對不上,因為后來紀少瑜還帶著阿烏來孝敬過我,嘖嘖,當時小伙子神采奕奕的,還說準備要孩子……”
莊了然打斷道:“對啊,要孩子的人會突然遠行?”
牌位默了默:“罷了,恐怕是得去一趟,你把那個神叨叨的……他帶上吧,如果你說的那個世外高人真的存在,那就是來者不善,阿烏很危險?!?
黃粱人間
啊呼,終于碼完了,今天一直驅(qū)車在盤山公路上,實在勞累,沒有時間碼字,但終于到了一個仙境一般的地方,吃了飯后,已經(jīng)九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