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鋒站起身,對薛伶說道:“把他帶進(jìn)去治傷,記住,未經(jīng)過我的允許,不能讓他離開拔刀山莊?!?p> 薛伶漲紅的臉立刻緩和下來,扶著司空行云乖乖回房間去了。
而后,薛青鋒又命手下處理了小和尚的尸體,將采花雙賊和黃先覺、孟通交給段云河三人帶去了官府。
眾位江湖名人漸漸離開了拔刀山莊,紛紛議論著薛青鋒為何留下了傅蕓萱和柳生斷絕兩人。
接近黃昏的時(shí)候,又下起了大雪。
薛青鋒將傅蕓萱和柳生斷絕安頓好,帶著方白羽回到自己房間。
房里很干凈,有不少的名畫和古琴,奇珍異寶應(yīng)有盡有,唯獨(dú)卻沒有刀。
方白羽一直很疑惑,為何薛青鋒會留下傅蕓萱二人,放任沈臨風(fēng)逃走也不去抓。
可是他沒問,他對于自己分析的結(jié)果本來是沒錯(cuò)的,但是總認(rèn)為那里出了問題。
“小方,明天下山之后,將柳生斷絕送去天牢?!?p> 見方白羽來回轉(zhuǎn)悠,薛青鋒有些頭昏眼花。
“那傅蕓萱呢?”
方白羽皺著眉頭,還在思考著問題。
薛青鋒避開問題,說道:“你知不知道為什么柳生斷絕和藏鋒樓的人還有很奇妙的關(guān)系?”
方白羽沉思良久,才搖了搖頭。
薛青鋒道:“給藏鋒樓那群人下達(dá)命令的人,就是柳生斷絕要找的人。那人的目的,就是殺掉柳生斷絕,否則,他不現(xiàn)身,誰也找不到他?!?p> 方白羽張大嘴,說道:“你要我殺了柳生斷絕?”
薛青鋒道:“不必你去殺他,他一樣死路一條。所以這件事已經(jīng)解決?!?p> “不!”方白羽說道:“還有沈臨風(fēng)的事情沒有解決。還有…還有傅蕓萱。”
說完方白羽看向薛青鋒,薛青鋒不肯放走傅蕓萱,一定另有隱情。
薛青鋒笑了笑,說道:“你這孩子疑心太重了,殊不知,這期間的事情本就與傅蕓萱是無關(guān)的。”
方白羽就像是被五雷轟頂般,已是呆的如同木雕。
“想不到,出錯(cuò)的地方竟然在這里?!?p> 方白羽坐了下來,低下頭不斷反思。
“整件事情里,傅蕓萱是最無辜的,據(jù)你所說,沈臨風(fēng)本打算讓柳生斷絕趕在你的前面截你的路,實(shí)則,柳生斷絕只實(shí)行了沈臨風(fēng)一半的意思,還有一半是自作主張讓傅蕓萱昏倒,利用傅蕓萱而自己滅了黑鳳寨?!?p> “他所為何故?難道這樣能找到人?”
“事實(shí)證明,柳生斷絕此舉沒什么作用。若說真的有用,可能就是以此抓傅蕓萱的弱點(diǎn),讓傅蕓萱被自己控制,從而要挾沈臨風(fēng)為自己辦事找人?!?p> “沈臨風(fēng)早就見過傅蕓萱,并知道柳生斷絕會這樣做,所以傅蕓萱想要借機(jī)殺掉柳生斷絕。只是,既然如此,黑鳳寨的人為何還是被殺了?”
“因?yàn)楦凳|萱打不過柳生斷絕。不過,柳生斷絕也怕傅蕓萱?!?p> “他怕的不是傅蕓萱,而是沈臨風(fēng)?!?p> “不錯(cuò),他想來殺我則是因?yàn)槭虑楸徊鸫?,他知道死罪難逃,索性再使一計(jì),先來殺了我?!?p> “可他明知道殺不了你,即使殺了你也沒有任何作用的。反而還會有更多麻煩。”
“并非如此,他不論殺不殺得了我都是一件好事。他殺了我就能造成拔刀山莊混亂,從而真正遁逃。他殺不了我反而有了日后壯大的資本。”
“資本?什么資本?”
“這資本當(dāng)然就是他與薛青鋒斗過,靠著賣薛青鋒的秘密都能收買無數(shù)的人心?!?p> “原來如此?!?p> 火爐里的火燒的更旺,房里逐漸變得暖和起來。
突然,方白羽猛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急道:“糟了!”
薛青鋒不急不慢,問道:“什么糟了?”
方白羽凝視著薛青鋒,語氣忽然加強(qiáng):“你不該把傅蕓萱和柳生斷絕放在一塊的。”
說罷方白羽就要出去,薛青鋒卻按著方白羽的肩膀坐了下來。
他的力氣很大,方白羽只覺得肩上被沉重的東西所壓,不得不坐在椅子上。
薛青鋒也緩緩坐下,說道:“報(bào)仇雖不是一件好事,不過,若是我拔刀山莊的人也被柳生斷絕害死,我是不是也該用柳生斷絕的尸體來做祭品呢?”
方白羽只覺一團(tuán)火在心里,想要爆發(fā)卻只能強(qiáng)壓下去。
江湖上的事和江湖上的人都是一樣的,一樣的不可捉摸。
方白羽安靜下來,靜思良久后才認(rèn)同薛青鋒所說。
殺人償命,本就是天經(jīng)地義的。
“對了,司空行云他…”
本想開口詢問司空行云的傷勢,但話到了嘴邊卻是又停住。
薛青鋒緩緩說道:“你放心,他的傷勢總還不至于要他的命。”
方白羽點(diǎn)頭,眼里有了倦意。
薛青鋒抬起頭,說道:“司空行云這段時(shí)間就留在我這里,我還有事情問他。至于你,明日便帶著柳生斷絕的尸體交給沈臨風(fēng),并捎給他一句話?!?p> 方白羽淡淡說道:“什么話?”
薛青鋒的眼里冒出殺氣,道:“告訴他,讓他好自為之,否則…”
說到這兒,薛青鋒手里握著的杯子瞬間被攥成粉碎!
言畢,薛青鋒一步步走到門邊,輕聲道:“早些睡吧?!?p> 薛青鋒的話就像是命令,只是這命令大概是世上最溫柔的命令。
他畢竟還是方華的朋友,對待方白羽當(dāng)然如同對待自己的女兒一樣。
等到薛青鋒出門,才不過一盞茶的時(shí)間,另一間屋子里就傳來了打斗聲。
方白羽聽得出來,這是有十多個(gè)人在對付一個(gè)人!
刀聲如樂曲般傳來,如一首激烈的樂曲震動(dòng)著方白羽的耳膜。
激烈的刀聲似乎在驕傲的宣揚(yáng)著,告訴著世人,這就是拔刀山莊。
方白羽躺在床上的時(shí)候,耳邊的聲音還是絡(luò)繹不絕,仿佛永遠(yuǎn)不會停止。
但他只能閉上眼睛。
這里是拔刀山莊,每個(gè)人都是刀的朋友,如若有人背叛自己的刀,注定死在自己的刀下。
千刀萬剮的滋味,柳生斷絕終是如愿以償。
他的嘴角帶著笑意,眼里卻帶著憤怒,他的身上全是刀痕,這些刀痕與他送給別人的刀痕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傅蕓萱沒用他的血下酒,只因她滿臉都是鮮血,她的眼珠都已被血絲染紅。
夜晚很長,風(fēng)雪加劇。
這一夜是方白羽最難熬的一夜,他不斷的睡著,又不斷的被噩夢驚醒。
也不知沉睡多少次,傅蕓萱站在床邊叫醒了方白羽。
方白羽醒來的時(shí)候,就像過了一個(gè)世紀(jì)。
因?yàn)樗姷揭患豢伤甲h的事,傅蕓萱居然穿的像個(gè)大家閨秀一樣給方白羽端來了銀耳羹。
她的臉縱然還是帶著逼人的氣勢,她的眼里卻多了一絲隱約的柔情。
百步殘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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