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是真的嗎?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zhuǎn)瞬即逝一眨眼間就到了清明節(jié)。
這天,天空中飄著毛毛細雨,霧氣騰騰,水天相接,若隱若現(xiàn),到處都呈現(xiàn)出了一副朦朦朧朧的的景象,一陣陣微風(fēng)拂面而來,帶著絲絲的的涼意。
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這惡劣的天氣就像人們的此時此刻的心情一般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里注定變得異常沉重。
一早,司馬瑤就去了棺材鋪里買了一些祭祀用的東西,她一手打著傘,一手提著藍子,冒著毛毛細雨,邁著緩慢的步子,一臉沉重走過昔日繁華熱鬧而今日卻倍感冷清的街道,只身來到了初春的郊外,朝著朝廷替自己父母新建的墳?zāi)苟ァ?p> 忠臣得以沉冤昭雪,理應(yīng)風(fēng)光大葬!尤其是心里還帶著對她的那份愧疚之意,司馬如的墓葬是格外的恢宏氣派。
當然了這都得令于身為皇帝的葉淳楓了,他親自吩咐下去的事,歐陽澈著重監(jiān)督,這手下的人自然而然不敢怠慢,這不,緊趕快趕在清明節(jié)即將來臨之際,及時為大將軍及其家人遷了墓地,那是一個四面朝陽、鳥語花香的風(fēng)水寶地。
自從新墓修造好了以后,司馬瑤不一定時都會來到墓地坐一會兒,和父母說說心里話,心境在不知不覺間已然發(fā)生了變化。
她不在像以前一樣把自己逼近死胡同里,不在整日郁郁寡歡的,而是變得寧靜而又淡然。
她學(xué)會了喜怒不形于色,學(xué)會了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努力的嘗試著去忘記有關(guān)于他的一切……只是,每當夜深人靜,萬賴俱寂的時,她的腦中依然會浮現(xiàn)出那個人的音容笑貌,那個自己曾深深的愛過的男人,但心中似乎沒有那么痛了,有的只是難以言喻的苦澀。
司馬瑤來到墓碑前,她將手中的籃子放在了地上,將里面冥幣一類祭祀用的取出放在墓碑前了便緩緩的跪在地面。
那蒼白著一張小臉依然美麗,只是少了些許靈氣,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墓碑,只是不知從何時起,眸里早已泛著星星點點的光芒。
“爹,娘,瑤兒今天來看你們了,你們在那邊可還好?你們可知道瑤兒無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們,想念……”司馬瑤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撫摸著碑上的名字字,口中絮絮叨叨的說道。
“時間過得可真快了,不知不覺間,瑤兒已經(jīng)和你們分離了七年了,七年里,瑤兒,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你們……”司馬瑤又繼續(xù)說道。
“七年里,瑤兒,嘗遍了酸甜苦辣的滋味,看透了人世間所有的冷暖。所幸,那些艱苦難熬的日子,瑤兒都一一挺過來了……”司馬瑤說著說著還是沒忍住,眼淚簌簌的從猩紅的眼眶滾落了下來,她越說越動容,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嘴,嚶嚶的哭了起來。
時間改變了很多的事情,唯一改變不了的就是父母對自己的愛,哪些快樂的時光,哪些幸福的記憶都將成為永恒,永遠的定格在了許多年前……而七年前的那一天則成了她這一輩子的夢魘,這一輩子永遠也無法忘記的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是哭累了,司馬瑤伸手抹了兩把臉上的淚水,朝著面前的墓碑磕了三個頭,深情注視了一會兒,便拖著自己疲憊的身子緩慢離開了墓地。
司馬瑤前腳剛走,歐陽澈后腳就出現(xiàn)了,只見他身著一襲黑衣,邁著矯健的步子,帶著一身的濕氣徐徐的朝著墓碑這邊的方向走了過來。
歐陽澈來到了墳地周圍,把該打掃的地方都細細的打掃了一遍,等轉(zhuǎn)到墓碑前時一眼便看見了祭祀用的一些東西,看樣子應(yīng)該是剛放下不久的,他定了定神,隨即邁開了腳下的步子,四處奔走走著,張望著,由于周圍被一片大霧所籠罩,一切都朦朦朧朧的,連個鬼影都看不到,更別提是什么人了。
一無所獲他再次回到了墓碑前,右手擒著下巴,整個人不禁陷入了思索:這些日子以來,他不時會到墓地這里來探望探望(替司馬瑤表孝心)只要他一來,便會看見墓碑前放著諸如此類新鮮的祭品,到底是何人?會有如此耐心,一如既往不辭勞苦的來祭拜?
是誰?到底是誰?是曾經(jīng)感念大將軍的人?還是說……
歐陽澈一邊走著一邊思索著,他小心翼翼的圍著墓地的周遭走了一圈,試圖能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可是很遺憾,來人什么都沒有遺留下。
他再次回到了墓碑前,神情矚目,緊蹙著眉頭,思緒飄出了老遠老遠,無一例外,他又想起了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縈,無法釋懷的女孩,他真的很想她,想她的一顰一笑,想和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雖然,她的心從來都不屬于自己,但是,只要每天能看到她,他就覺得心滿意足。
可是,老天卻如此的殘忍,就連他這樣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愿望,都要去剝奪。她走了,永遠消失在了自己的生命中。
雖然,親眼目睹,但是,他還是不能接受,他潛意識里一直覺得她還活著,還活在這個世界被人遺忘的某個角落……
他甚至覺得這位會定期來祭拜的“神秘人”就是她,直覺如此,別問他為什么!
空中的毛毛細雨紛紛揚揚的灑落了下來,落在了歐陽澈的頭上,形成了一傘形的層晶瑩剔透的白霜;落在了臉上,形成了一條順著輪廓往下流淌的小河;落在了身上,潤濕了他的衣服,也渾然沒有知覺。
他迎風(fēng)而立,猶如雕塑般一動不動的站在墓碑前。
一個戴著斗笠的老翁,挑著木柴,路過此地時,停頓了一會兒,滿臉慈祥的對著歐陽澈說道:“公子,下雨了,祭拜完了就早點回去吧,別淋著雨了,凍壞了身體,可就不值當了!”
“哎,真是搞不懂現(xiàn)在年輕人,怎么都這樣奇怪!那姑娘是,這位公子亦是……”老翁見歐陽澈沒有任何反應(yīng),無奈的搖了搖頭,便重新挑起柴火,一邊往前走,一邊自言自語道。
什么,姑娘?歐陽澈就像突然間想起了什么似的,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后轉(zhuǎn)過身子,快速的朝不遠處的老翁跑了過去。
“老伯,你說姑娘?是有姑娘來祭拜嗎?那她長什么樣子……”歐陽澈擋在了老翁的面前,眼里滿是憧憬和期待的說著。
“公子!”老翁放下了肩上的柴火,嘴里大喝一聲,這人一下子提出了這么多疑問,到底讓他先回答哪個好呢!
“是啊,那姑娘每隔幾天就會過來一趟,從不間斷,簡直孝感天地,要是司馬一家被滿門抄斬了,老夫真的懷疑就是他的女兒……”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歐陽澈的雙眼冒著精光“說,老伯,你繼續(xù)往下說!”
“她呀,是老夫見過的最漂亮的。姑娘了,簡直猶如天女下凡似的周身都縈繞著一股仙氣!只不過啊……”老翁打了打盹。
“這就對了!”歐陽澈雙手放在一起拍了拍,直差點沒有脫口叫好了。
連外人都這么說,這說明了什么?說明了什么?說明他以前的猜測根本就沒有錯!
“我說!老伯,你,能不能一次性說完!”歐陽澈就像突然間想起了什么似的,不耐煩的催促道。
“你急什么?老夫從來就沒有看見你這么著急的人!”老翁無力的翻了他一記白眼,清了清嗓子又繼續(xù)道:“那姑娘啊,美則美矣,只是那雙清澈而又明亮的眸子之中似有太多的悲傷和無奈。哎……”老翁嘆了一口氣,不等歐陽澈回話,便挑起地上柴火走了。
是她?難道真的是她?普天之下,除了她,還會有誰會那么在意大將軍夫婦,隔三岔五的來祭拜昵?歐陽澈后退了兩步,閉上雙眼,屏聲靜氣,任大腦飛速的運轉(zhuǎn),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到底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如果她真的還活在這個世界上,那當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想起葉淳楓貌似和他說過,那個人,也就是進宮來的大夫是她的師父,既然,司馬瑤會醫(yī)術(shù),那她的師父自然是技高一籌……
歐陽澈又回想起司馬瑤之前對自己說的那些話,許是,她對他失望到了極點,才會做出離開的決定吧!
如果真是這樣,她的離開就很蹊蹺了,他們師徒兩人極有可能使了什么障眼法,蒙蔽眾人的眼睛,讓大家誤以她真的死了,然后,再當著大家的面,出了皇宮,永絕后患!
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歐陽澈拍了拍自己的頭,整個人激動的熱淚盈眶,顯然他為自己的這一重大發(fā)現(xiàn)高興不已。
有了這樣大膽的猜測,那下一步就是要證實了,為今之計就是要先打聽到那個人也就是她師父的下落,如此,一切便水落石出了。
倘若,她真的還活在這個世界上,那他歐陽澈定不會將她拱手讓人!他已經(jīng)錯過了一次,不想在錯第二次了,這一次,哪怕要傾其所有,他也要照顧她一生一世,他要讓她永遠開心幸福。歐陽澈抬頭望了望天空,暗暗得在心里發(fā)誓道。
天空中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不過,這一點也不影響歐陽澈的心情,他臉上噙著笑意,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