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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劍帥

第三九章 變態(tài)

大劍帥 云虛闕 3133 2019-03-24 16:00:00

  儷娘一時會錯了意,雙腮微微一紅,避開了宇文不棄的目光,帶著嗔意低聲道:“你們男人只要灌上幾口黃湯,就不想好事情!”

  宇文不棄像是沒有聽清楚,怔了怔道:“你說什么?”

  儷娘這才知道宇文不棄是在出神發(fā)呆,不想好事情的,原來是她自己,當下,臉不禁又紅了一下,連忙站起身來道:“沒有什么,下面還等著我去招呼,你一個人先在這里歇息吧!”

  宇文不棄定了定神,點頭道:“好,你下去之后,順便叫人去找岳總鏢頭來一趟,我有話跟他說。”

  儷娘已經(jīng)走到房門口,宇文不棄忽然又喊住她,說道:“等下,我還忘了問你一件事?!?p>  儷娘轉(zhuǎn)過身來道:“什么事?”

  宇文不棄道:“今天下面場子里,有沒有發(fā)現(xiàn)形跡可疑的生面孔?”

  儷娘搖頭道:“沒有?!?p>  宇文不棄道:“一個也沒有?”

  儷娘有點不高興道:“你既然不信我一雙眼睛,為什么不自己下去看看?”

  宇文不棄笑笑道:“我不過...”

  儷娘輕輕哼了一聲道:“不過被艷釵閣那些花姑娘們迷昏了頭而已?”說著,頭也不回,氣鼓鼓地,轉(zhuǎn)身下樓而去。

  不一會兒,開碑羅漢手岳不凡來了。武威鏢局的前任總鏢頭,這幾天看上去似乎瘦了不少。龍八太爺手底下的人,宇文不棄只對岳總鏢頭特別客氣。

  因為他第一眼便看出他是個直腸子的血性漢子,龍八太爺也許并不真正喜歡這種人,但事實上龍八太爺手底下如果人人都像岳不凡,龍八太爺也許根本就不會演變成今天這種局面。

  像開碑羅漢手岳不凡這種人,如果一定要說有什么缺點,那便是這種人只知感恩圖報,只知江湖義氣重于一切,而經(jīng)常都不會遇上一個好主人。

  宇文不棄請總鏢頭坐下,先寒暄了幾句,才輕描淡寫地問道:“今天后面的情形怎么樣?莫友乾那廝對黑心老貓的行蹤有沒有吐露口風?”

  岳不凡雙眉緊皺,搖了搖頭道:“沒有,這小子一股勁地在拖時間,也不曉得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p>  宇文不棄笑道:“是不是還像前幾天那樣難伺候?”

  宇文不棄這一問好像觸動了岳不凡什么心事一般,開碑羅漢手微微一愣,忽然瞪著宇文不棄道:“對了,有一件怪事,我正想向總管請教?!?p>  宇文不棄道:“哦?什么怪事?”

  岳不凡道:“莫友乾昨天晚上,還滿神氣的,要酒要萊,吵個不休,不意到了今天早上,竟像突然變了另一個人似的,躺在墻角暗處,不動也不說話,酒菜送過去,他連望也不望一眼?!?p>  宇文不棄道:“是不是生了?。俊?p>  岳不凡搖了搖頭,說道:“不像生病的樣子?!?p>  宇文不棄道:“問他話也不開口?”

  岳不凡道:“是的,無論你說什么,他也不理?!?p>  宇文不棄也覺得有點奇怪道:“怎么會這樣呢?”

  岳不凡攤手苦笑道:“誰知道?要曉得是什么原因,我也不會提出來向總管請教了?!?p>  宇文不棄仰臉望著天花板,陷入深思。這雖然是個小問題,但卻是個耐人尋思的問題。短短一夜之間,無錢能使磨推鬼的態(tài)度為什么會有這種重大的轉(zhuǎn)變?

  這種轉(zhuǎn)變,意味著什么?是不是昨夜發(fā)生了什么事?還是莫友乾預感將要有事發(fā)生?

  岳不凡搓搓手心,又道:“這件事還望總管伸伸手,早點逼莫友乾作個交代,要如果再這樣耗下去,我跟唐師父他們實在吃不消了。”

  其實,岳不凡就是不說,宇文不棄也已經(jīng)想到這個問題了。他當初主張將莫友乾囚禁起來,目的原是想叫鬼影子卓玥吃吃苦頭,而并非有意跟岳不凡和四名鏢師為難。但是,事情演變的結(jié)果,他要整卓玥的目的固然達到了,不料,岳不凡跟四名鏢師竟也陪著受盡了活罪。

  如今,四名鏢師分兩班輪守,一天之中除了吃飯睡覺,幾乎沒有一絲自由活動的空閑,而岳總鏢頭肩負如意坊里里外外的安全總責,本來就已經(jīng)夠忙碌的,現(xiàn)在再加上這么一副沉重的擔子,自然更是苦不堪言。

  宇文不棄想到這里,實在覺得過意不去,連忙點頭道:“好的,就在這一二天之內(nèi),我一定放下別的事情,先設(shè)法擺平這小子就是了?!?p>  岳不凡雙眉頓告舒展,正待要說什么時,一個叫蔡猴子的伙計,忽然躡足掀簾而入。

  宇文不棄抬頭道:“誰叫你上來的?”

  蔡猴子道:“儷娘?!?p>  宇文不棄道:“什么事?”

  蔡猴子走上一步,彎腰低聲道:“儷娘要小人來向總管傳句話。”

  宇文不棄道:“哦?”

  蔡猴子壓著嗓門道:“她說,您希望見到的人,剛剛來了一個!”

  宇文不棄眼中微微一亮,道:“人在哪里?”

  蔡猴子道:“徐師父的六號牌九臺上。”

  宇文不棄頭一點道:“好,知道了,你下去吧!”

  徐師父就是嘴巴能藏四顆骰子的徐結(jié)巴。上次,灰太浪到如意坊來,坐上的就是六號臺子,如今又是這張六號臺子,難道歷史重演,來的又是一號破浪?

  六號臺子上今天客人不多。這也許是儷娘很快地便發(fā)覺來人身份有問題的主要原因。來人,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

  這老頭子的一副相貌,實在令人很難恭維。三角臉,八字眉,一張嘴巴雖然尖得像在吹火點煙,仍然露出了上面兩顆黃黃的大門牙。他身上穿的是一套老藍布褂褲,布料新的像是第一次上身。

  一個十足的鄉(xiāng)巴佬。這老頭真是個鄉(xiāng)巴佬嗎?如果這老頭真是個鄉(xiāng)巴佬,儷娘就不會吩咐蔡猴子悄悄上樓傳話了。原來,這老頭人雖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手上卻托著一粗如兒臂的亮銅旱煙筒。

  誰也不難一眼看出,這根旱煙筒,除了可以吸煙,還是一件兵器。藍衣老頭坐在莊家對面,坐的正是上次灰太浪坐的那個老位置。他押的注子,也是只押天門。

  唯一不同的,今天這個藍衣老頭,一點也沒有為莊家?guī)砝_。因為這老頭下的注子很小。上次,灰太浪一出手就是五兩黃金,而這老頭,一注只押十個大錢。像這樣雞毛蒜皮大的注子,徐結(jié)巴當然不會放在眼里。

  宇文不棄站在簾后,看了很久,這時忽然轉(zhuǎn)向岳不凡道:“岳總鏢頭過去有沒有見過這老家伙?”

  岳不凡搖搖頭道:“沒有,像這種長相的人,連聽都沒有聽說過?!?p>  宇文不棄皺眉,沉吟不語。

  岳不凡道:“總管是不是也認為這老家伙有問題?”

  宇文不棄點點頭。

  岳不凡道:“總管從哪一點看出這老家伙有問題?”

  宇文不棄一雙眉頭不禁又皺了起來。這實在是個很不容易回答的問題。因為直到目前為止,這藍衣老頭除了那根旱煙筒叫人看了有點刺眼之外,始終規(guī)規(guī)矩矩的沒有鬧事,而且也不像要鬧事的樣子。

  如果說這老頭有問題,問題在哪里呢?

  宇文不棄又朝樓下注視了一會,忽然扭頭問道:“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

  岳不凡道:“剛剛起更不久。”

  宇文不棄道:“現(xiàn)在后面沒有輪班的是哪兩位師父?!?p>  岳不凡道:“唐師父和游師父?!?p>  宇文不棄思索了片刻道:“你去請他們到前面來,要他們多辛苦點,暗中留意著下面這個老家伙,以防發(fā)生意外?!?p>  岳不凡點點頭,便要離去。

  宇文不棄又道:“你順便向四位師父轉(zhuǎn)達一下,這個月一律發(fā)他們雙餉。另外唐、游兩位師父等會來了之后,吩咐他們只須穩(wěn)住場子就行,不論發(fā)生何種爭執(zhí),均由儷娘出面調(diào)停,沒有得到我的許可,任何人,都不準輕易出手?!?p>  岳不凡應了一聲是,轉(zhuǎn)身走了。岳總鏢頭一走,宇文不棄立即伸腰打了個呵欠,唇角同時泛起一絲笑意。

  就像他剛做了一件很得意的事。他有什么值得得意的呢?值得得意的人,應該是:宋老不死這個老家伙。

  艷釵閣的白桃,多少達官富賈,獻盡了殷勤,都不見得就能贏得美人芳心。這老家伙垂暮之年,論身份不過是個木匠,居然不費一文,夜夜美人在抱,試問怎不使人羨煞?

  二更鼓過,萬籟俱靜。小樓上一燈熒熒,隔著絳色紗帳,正靜靜地照著一對像蛇一般扭纏在一起的胴體。一場肉搏之戰(zhàn),是剛剛開始,還是已經(jīng)鳴金收兵了呢?

  很明顯的,他已經(jīng)壓過了!一絲丑惡的微笑,浮在這老家伙的嘴角,他撐著雙臂,低頭俯視著身底下像已倦極睡去的白桃,神情中流露出一種無比滿足和滿意之色。因為,正如他所預期的,白桃永遠也不會再醒過來了。

  這是第八個,被他以這種方式,殺死的女人。這也是他第八次在女人身上獲得最高度的刺激和滿足。他并不擔心犯下這件罪案的后果。因為,他這種罕有的變態(tài)行為,在很多人心目中,已經(jīng)不是一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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