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隨著進攻號角的響起,早已準備多時的唐軍大聲吶喊著,像洪水一般發(fā)起了沖鋒,突破護城河之后,他們緊接著要面對的就是五道壕溝。
對于壕溝,唐軍并不陌生,以前為了對抗中原王朝的騎兵,他們就挖過不少,只要把木板鋪上去,就可以度過,不過這次的壕溝,似乎有點特殊!
一般的壕溝都是把土運走,或者是平均的堆在兩邊,但李景裕設(shè)計的這五道壕溝,挖掘出來的泥土并沒有全部堆在一側(cè),而是在壕溝中分散開來,變成一座座小土堆,而且還高低起伏不平。
雖然看起來有些怪怪的,但唐軍也沒特別在意,再奇怪的壕溝也不過就是一道壕溝,難道它還能吃人不成,用木板沖過去就是。
但是等他們沖到近前時才發(fā)現(xiàn),根本沒想的那么簡單!
沖在前面的唐軍士兵剛爬上土堆,就遭到定北軍弓箭手的狙殺,剛爬上土堆的他們渾身上下空門大開,一點防御力都沒有,立刻成了定北軍的活靶子,而更郁悶的是,眼前的壕溝高低起伏不平的,他們要想沖過去,就必須爬在同樣高低不平的木板上,道路不平,重心就不穩(wěn),許多唐軍士兵就這樣哀嚎著,一腳踏空掉進了壕溝里,而那里同樣有著無數(shù)倒立的木刺等著他們……
“弓箭手,準備,放!”第一道壁壘上,隨著林仁肇的一聲號令,箭雨傾盆而下,正好落在那些正在翻越壕溝的唐軍士兵身上,一時間人仰馬翻,死傷無數(shù)。
“弓箭手壓上去!”看到前鋒部隊被區(qū)區(qū)幾道壕溝給阻擋住了,惱羞成怒的燕敬權(quán)立刻下令,命弓箭手向前推進,為前面的部隊提供掩護。
一時間,戰(zhàn)場上你來我往,形成了弓箭手之間的較量,而在這場不公平的較量中,站在壁壘上的定北軍無疑占了大便宜。
俗話說:站得高,射得遠。從壁壘上射下去的箭簇,在重力的作用下,威力極大,而可憐的唐軍士兵卻要努力抬頭向上射箭,不但威力大減,而且射程上也被克制得死死的,片刻之間就死傷慘重。
進攻如此的不順利,主要是因為唐軍的準備不足,唐軍過去的戰(zhàn)斗主要都發(fā)生在南方,戰(zhàn)斗也是以水戰(zhàn)為主,這就導(dǎo)致了唐軍的陸戰(zhàn)經(jīng)驗不足,連攻城的器械都沒有準備好。加之徐州城又不同于南方的城池,徐州一直以來都是北方的軍事重鎮(zhèn),是抵御南方軍隊入侵的橋頭堡,歷任節(jié)度使都致力于加強徐州的城防,徐州的城防力量可謂是極其強大,再加上這一次李景裕提前準備充分了,又有地勢的便宜,自然大占上風(fēng)了。
“第一隊人馬傷亡太重了,立刻退下修整,救治傷員……”
“第二隊人馬繼續(xù)進攻,今天一定要打破壁壘……”
“第三隊人馬做好準備,剩下的就交給你門了……”
徐州城外,激戰(zhàn)仍在繼續(xù),唐軍將士反復(fù)沖殺,前后投入了近五萬人馬,還是無法攻克對方的第一道壁壘,反而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壕溝內(nèi)更是尸體堆積,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相反,定北軍卻是士氣高昂,他們準備的很充分,箭簇、滾木、巨石塊……大量囤積,又占據(jù)了地利,再上李景裕指揮得當,士兵的傷亡極其微小,戰(zhàn)果卻很輝煌,短短的半天時間,倒下的敵軍就超過了萬人!
從旭日東升一直戰(zhàn)到日落黃昏,唐軍一共發(fā)起了十六次沖鋒,每次都是慘敗收場,戰(zhàn)死的士兵高達一萬以上,受傷者不計其數(shù),光是將校一級的軍官,就折損了十位。俗話說得好,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唐軍這下可以說是元氣大傷了!
“嗚嗚!……”
巨大的傷亡,讓燕敬權(quán)清醒了一些,終于下達了退兵的命令,蒼涼的號角聲中,唐軍將士如潮水般退去……
看到唐軍退去,城頭上頓時響起一片歡呼聲,而作為全軍統(tǒng)帥的李景裕此刻卻一臉平淡的站在那里,把眼前的一切都看成是理所應(yīng)當?shù)摹?p> 如今他就是將士們的主心骨,所以必須站在最顯眼的地方,讓每一個士兵都能看到,這對穩(wěn)定軍心很有重要。
后世的高粱河之戰(zhàn),本來已經(jīng)勝券在握的宋軍突然大敗,就是因為宋太宗趙光義拋下了仍然在浴血奮戰(zhàn)的士兵們單騎逃命,以至于宋軍軍心動搖,全軍崩潰,數(shù)十萬宋軍被遼軍分割包圍,各自為戰(zhàn),死傷慘重!
“各部將士聽令,人不卸甲,馬不離鞍,千萬不可大意,加派人手巡邏,以防敵軍夜襲,只要熬過這一個月,我們就贏了!”
首戰(zhàn)獲勝,李景裕并沒有得意忘形,自己更是以身作則,就在城頭上過夜,與麾下將士同甘共苦,激勵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