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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戚援朝人還沒有走進灶房,就已經在西廂小道上,聞到一股刺激辛辣味,不用猜都能聞出來,是濃烈的姜湯味!
肯定是他頭兒已經聽到他和娘的對話,先一步煮好的!頭兒那悠遠聽力,他向來是只有羨慕的份兒!
然、他踏入灶房,居然沒見著謝戎軍的身影——
“咦、人呢!”戚援朝愣然,只見灶臺上已經擺著盛好的一碗枯黃色的姜湯外,哪還有人影在!
“呯呯~”
正當他疑惑時,院子處傳來一陣猛烈地拍打院門聲響,伴著一道熟悉的女聲怒喝:
“張英子、張英子,老娘知道你在家,快滾出來開門!別以為躲在家里,這事就能揭過去,不給個說法,這事絕對沒完,張英子、快滾出來給老娘開門!”
隨著一聲尖刺的女聲,還有不斷拍著木門而傳來的“呯呯”響。
“戚秀蕎,你出來,別以為躲在屋里就能逃避事實,你快出給我家秀蓮道歉!有你這樣當妹妹的嘛,居然嚇地堂姐掉進水塘里!”
“張英子、戚秀蕎,你們母女滾出來,躲著就能解決問題了?都給老娘滾出來說清楚!”
站在灶房里,戚援朝都能聽清楚院門外,正是他五嬸那道大嗓門聲,居然還敢倒打一耙、混淆視聽!
再想到對方蠻橫不講理又不得門而入,偏巧灶房里又沒有頭兒人在,莫非?!
果然,戚援朝一沖到院子中,就看到謝戎軍正用他那修長結實的大長腿,單腳抵壓在院大門其上——
卻是,謝戎軍比戚援朝更早聽到戚家大院門外,傳來一陣匆匆奔騰疾來的沉重腳步聲。
光聽那凌亂不齊的步伐聲,他就能斷定來人不少于七、八人!
知道那掉水的小姑娘目前還正在昏迷當中,被其母親妹妹照顧著洗澡,若是被人這般闖進來鬧出什么事件來,可不就是失了女子的名譽?!
謝戎軍瞇著深邃的眸瞳,弇斂了眸中那道精光。同時,隔著一段走道,他也聽到援朝媽吩咐的話。
便快速將已經出味好久的姜湯盛到海碗里,直接連鍋都不洗,又快速加了不少涼水進大鍋,添足柴火,確定火源不會有任何危險,他才跨出廚房正門。
正好,在院門要被門外的潑婦即將踢破時,他一腳及時抵住,這才讓門外的人無法破門而入!
外門,李翠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辦法破了老宅的院門,心里那個氣??!
只她平時就少務農,手腳力氣真不能跟村里能干的老娘們相比!氣惱不過,她朝著身邊的丈夫嚷嚷道:
“嘶,這該死的老木門,太厚了,北哥,你來!”
“翠花,你省省勁兒,這老宅門是你能踢的嗎?!”戚衛(wèi)北不滿意的瞪了眼如同潑婦般地妻子,不快地揮開她要捏住的手掌,朝著身后的戚老大戚宏光、生產一隊隊長梁高照倆人急忙抱歉說道:
“大哥、梁大哥,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p> 梁高照擺擺手,沒有瞧見他身后兒子梁更生凝重神色,而是朝著他理解地回道:
“戚老五,娘們短見,不怪你。這事不管發(fā)生在哪個當娘身上,都會焦急毛躁~”
他家那老娘們就不是個省心的,所以見到李翠花的動作他也沒有見怪,畢竟村里老娘們基本都是這么粗糙直接。
何況,現(xiàn)在掉進水里的可是戚老五家的大閨女,怪不得人家當娘的心急。
單是瞧著戚衛(wèi)北他是在公社供銷社主任的份上,他對戚老五就只有客氣的份兒。如今他瞧著,李翠花目的,明顯是打著他家兒子梁更生的主意!
對于這點,他倒是樂于見成——
相對于戚老四家的大閨女,不過是在隔壁大隊當個知青調到民辦學校當老師,一個月還不到二十塊工錢。
還不如戚老五家的大閨女呢,好歹人家在公社紡織廠已經是生產骨干,一個月拿著三十余塊的工錢,父母都是在單位上,哪里沒比戚老四家的大閨女差了?
戚援朝當戍再是出色,便是成首長了,那他也只能管著他部隊里的一畝三分地,哪有戚老五的實在!好賴,他手里缺票短錢時,還能與戚老五私底里商討一下,看看怎么以物換物!
“梁大哥說的是!都是婦人短見,再怎么心急,也不能失了禮數才對!何況,不光我家大妮子掉進水里,我聽說老四家的蕎妮子也是掉進水里,老四家的肯定是在照顧著那孩子,這才會讓梁大哥和大哥在門口瞎等著?!?p> 聽到這里,戚援朝黑臉已經發(fā)沉目光凌厲,拳頭更是攥實,倏地見到身邊頭兒,兀自主動收回他抵在門中線的大長腿——
戚援朝大喜,當即上前突兀打開大院門,一眼就對上戚衛(wèi)北這個小叔,和他身后的倆長輩,高聲嚴肅冷笑:
“小叔說地對,是我家怠慢梁隊長和大伯。
不過,我家大妹無端端掉進蓮魚塘里受了這一遭災,還真多虧戚秀蓮她為禍不淺了!至于小嬸對我大妹的污蔑,你要是說不出個明白是非來,可別怪我戚援朝不敬長輩,當場翻臉!”
突然看到戚援朝這張嚴厲黑臉,李翠花被唬了一大跳,沒想明白怎么不年不節(jié)的,這戚老四家長子怎么就回鄉(xiāng)探親了?!
但她也不是被恫嚇大的,因而只在面上驚了一下后,大聲反駁:“戚援朝,你別以為大聲就能嚇唬到我,當場情況你搞清楚了嗎?你少在家,不了解你大妹子她稟性——”
戚援朝驟然用力狠踢了一下腳邊的大院門,發(fā)出極響亮地一聲大“呯”,瞬間打斷了李翠花顛倒黑白的胡扯,反而盯著落在最后的戚秀蓮盤問:
“閉嘴!你再瞎咧咧,侄子我就不客氣了!還有,你可知道蕎蕎她之所以會去蓮魚塘邊,正是你那好閨女使了姜妮子來傳話嗎?若不是戚秀蓮,蕎蕎怎么會去蓮魚塘!”
這可是有人證的,只要一喚來姜佳欣來對證,瞬間就能知道事實真相!
戚秀蓮早在被戚援朝如同毒蛇盯著時,已經微懼的垂下頭縮在梁更生身后,露出膽怯的作態(tài)。也因此,她垂首埋下地驚恐面容,并無任何人能窺見。
李翠花被戚援朝嚴峻的神色一詰問,瞬間老臉兒掛不住地后退一步,腦子也回想之前在家里發(fā)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