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邊正是魚肚白,常樂已經(jīng)醒了,無比清醒,躺在床上望著房梁出神,直到林千在屋外輕輕叩了叩門:“殿下,該起了了?!?p> 常樂應聲而起,用青鹽漱了口方才清醒一些,可能是前些日子太過期待,現(xiàn)在常樂十分恍惚。
坐上蒸汽車,車子一聲長鳴才把常樂縹緲的意識拉回來,方覺高興,便不自覺的勾了勾嘴角。
林千看著常樂像是樂壞了,也沒有多說幾句話。此番過后,林千已經(jīng)徹底放下心里的執(zhí)念了,管他將來仙澤的皇后是哪位,反正他此生只忠于一人。
這一路上常樂都沒有多說話,興許是被樂昏了頭,只是一直望著北邊出神。
到了燕城,又趕了一會兒路,穿過先前的小路和一片野草,方才到了軍營。此番也沒有通報永安,所以永安也沒出來,常樂以為是正常的,卻想不到走近軍營一看,帳子里哀聲一片,擔子上一個接一個的傷兵昏迷不醒,死傷大片,老軍醫(yī)都慌的手忙腳亂了。
常樂見此,愣了愣便馬上沖進了將軍帳,林千登時被嚇著了,跟進去一看,永安躺在塌上,全身纏的白花花的,還有殷紅從里邊滲出來,要不是在將軍帳,哪里會知道這是平日里威風的大將軍。
常樂眼眶立馬就紅了,生生把濕意逼回去,一步一步至塌前。
永安醒著,本來想咧嘴笑一下,可惜臉上的口子被扯的生疼,一副笑臉硬生生被扯成了半哭不笑的樣子。
常樂心疼,還是嘆了口氣:“你還笑的出來?”
永安艱難的張張嘴:“你來了我就開心?!?p> “折子上來一封一封都是勝仗,我還真以為你有多輕松呢?!背窊u了搖頭,“現(xiàn)在這樣,我都懷疑那是你提前寫好的,到時間了就給我送一封呢。”畢竟這樣根本下不了床也動不了筆。
“勝就是勝,無論勝的多難也是勝。”永安勉強笑笑,“所以并不是欺君?!?p> “想來怕是情況比蠻族那邊好不了多少?!背访碱^都擰在一起了,一邊是戰(zhàn)事,一邊是心疼。
“還行,蕩平了北蠻十部,還有六部,遲早會平的?!庇腊驳溃靶U族只是北邊的第一道坎,若想徹底平定整個北疆,日后怕是還有更艱難的仗要打?!?p> “區(qū)區(qū)蠻族都打成這樣,何況后邊已經(jīng)是國的地兒呢。”常樂道。
“不安分的就那幾個,打完了就沒事了?!庇腊脖緛硐肫鹕恚魏伪还闪唆兆?,動彈不得。
常樂見永安想起身,連忙給按了回去,雖然不按也起不來:“唉,都這樣了還動?怎么弄的?傷的這么嚴重?!?p> “一個不留神,給炮轟到了。”永安語氣還是很輕快,“不是什么大事,沒有這么嚴重,只是看起來嚇人,都是些皮外傷,幾日便好了。別人可不會等你傷好才來打你,所以沒什么大不了的,矯情不得......”
常樂微微嘆一口氣,俯下身子,把永安剩下的話賭了回去,極為柔情的一陣纏綿過后,常樂才道:“太倔不好??茨銈蛇@樣也算勝,那蠻族那邊也要十天半個月休養(yǎng)生息才會出兵了,你還是好好養(yǎng)病吧?!?p> 永安心情極好,應了一聲。
常樂說完便出了帳子,林千連忙跟了出去,自始至終一句話也沒說,習慣就好,習慣就好。說起來,已經(jīng)沒人注意到圣上了,也是很凄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