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將一切打點完畢,蕭銳這才發(fā)覺,除此之外,自己再沒有什么事可做了。兩手空空,上可握天,下可握地,卻又實實在在覺得自己孤身飄零沒有可依憑的故鄉(xiāng)。
玉顏公主半日不曾說話,直到此時,感覺蕭銳心神迷惘,這才開口道:“殿下,要不要回商陽或梁州去,你雖然已留了信簡于董先生、費將軍,可終是行走匆忙,不是只一封書信便可斷絕的了的!”
蕭銳笑道:“我何嘗不是這樣想,公主殿下放心,信中我雖將一切說的明白,可也有言異日還是要回轉(zhuǎn)商陽一趟。
到時還要領(lǐng)著大伙去投奔我八哥,不如此,只怕費將軍不能領(lǐng)命。而且當(dāng)日我曾允諾庫夏族人要照顧好他們一族,我若不去,終是放不下心!”
“那,殿下有何打算?”
“沒有啊!我只是想趁機出來散散心,這多年來我日夜都有親衛(wèi)們伴身左右,雖然熱鬧,有時卻有拘束,氣悶的很。
這一回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我自然是出來透一透氣,順便再熟悉一下中原風(fēng)土,好擇一處異日隱居的良址。說到底,這里終算是我的故土,我還對這里很有些依戀的呢!”
說到這里,蕭銳話風(fēng)一轉(zhuǎn),嘻笑道:“公主不用為我擔(dān)心,這一路上有公主與兩位美人陪伴身邊,蕭銳是絕不會寂寞與無聊的,倒是公主殿下您,蕭銳很擔(dān)心您受不了這野外的風(fēng)寒呢!”
玉瓶兒至今還沒有回返菱鏡中,此刻聽了蕭銳這一句話,忽地接口道:“即然你知道公主受不了路上辛苦,那還不快早些歸返。
即然早遲都是要挨一刀的,縮頭是一刀,伸頭也是一刀,怎么不快意些,早去早了,也顯的男子氣概,如今卻又要在這中原到處瞎逛。不過是沒膽量,無顏回去見你那些手下罷了!”
“呵呵,你說的也對,我確是不敢。說到不敢,我倒想和你商量一下你今后有什么打算。玉瓶你本是鸞妃那邊的人。
雖然你沒有說過,可我也不想再把你交回給鸞妃。說罷,你有什么打算,或有什么更好的安身所在,我一定把你送去!”
“不用了,要是早有心,我日前便會在聚龍山顯身,要你去破那蓮花印了!”
“這是什么意思?”蕭銳不解道。
玉瓶兒咬了咬唇,猶豫片刻,終是開了口道:“算了,我還是對你說了吧,聚龍山山腹中本來藏的就是戰(zhàn)神界神主異日修道的骨殖,若能得之,可得上天入地的神通。我若是得了,便可重返色界天,那還用得著你再去尋什么安身的地方!”
“哦?還有這個緣故,照這么說來,我們還該再去一趟聚龍山了!”蕭銳一面說話,一面皺起了眉頭。
“得了吧!武當(dāng)山四位長老此刻已恨你入骨,要是被他們發(fā)覺你竟又想去偷百年前祖師封印的邪骨,不把你碎尸萬段才怪。到時又要連累我陪著你一同淪落到武當(dāng)派下,那可真的從此以后再沒有見天的一日了!”
“哦!呵呵,看不出來,你還會這么替我著想!”蕭銳故意說這番話,卻不想玉瓶兒當(dāng)真臉上一紅,如此反應(yīng),倒讓蕭銳自感說錯了話,不敢再多調(diào)侃了。
“那我們該去哪里才好呢!真的要回商陽嗎?我又有些不愿意呢!”蕭銳嘆息道?!霸俨蝗贿@樣吧!你們兩位都出了主意,丹娘也是我們四人中的一份子,我也該聽聽她的意見,這才公平啊!”
玉瓶兒與公主見蕭銳說出這樣的話,不禁一個含笑,一個嗔怒,二人都知道蕭銳有意拖延,眼見少年人執(zhí)意想多待在戶外一些時日。
二女也只得聽之任之,到底蕭銳平日里從沒有可以真正做主的機會,他也確實該得到一點這樣的補償。
四川,綿陽。
蕭銳一行四人在丹娘隨手一指,往了西北方向行去,不知不覺已來到了川中綿陽地界。
玉顏公主對現(xiàn)在的行程并沒有什么抱怨,究其原因,可能是綿陽離峨嵋山不遠,在修道人心目中,峨嵋派總是一道逾躍不過的高峰,任是哪一位修道人家都為此默默向往。
至于玉顏公主則只是想著峨嵋派中的經(jīng)藏,可就是只有這一個理由,也足夠惹得她興奮的待在綿陽三日,不肯再往北上。
而蕭銳則也為自己此行有些擔(dān)憂,再往西行,越是蠻荒,已是梁州鎮(zhèn)南王管顧不到的地方。
雖然自己現(xiàn)在已可算是脫身梁州,可六年多來在鎮(zhèn)南王手下辛苦打拼,早已讓蕭銳骨子里認(rèn)為自己是梁州的一份子。
如果現(xiàn)下是自己一人獨行上路,蕭銳自然沒有顧忌,可是身邊還有玉顏公主,則不能不讓他分外的小心,即使是公主的修行遠在自己之上。
丹娘倒是沒有什么意見,她倒是對現(xiàn)在每日里走馬觀花式的四處游玩很滿意,何況每到一處地方,蕭銳便張羅著她與公主四處尋覓美食。
少年人喜熱鬧,年輕王子腰里有多的是金銀,自然一路上好吃好喝好照應(yīng),雖說丹娘是天生的自來瘦,怎么吃也是不胖,可十幾日的山吃海喝下來,少女的氣色與肌膚卻是一日比一日好。
丹娘本就生的一副驚世駭俗的美,就是與玉顏公主相較也只是不逞多讓,加上蕭銳年少英俊,三人一路走到哪里,都為當(dāng)?shù)匕傩照J(rèn)作是仙子下凡,總要圍上里外三層窺望。
只是后來發(fā)現(xiàn)其中一位美貌少女美是美的不得了,可吃起飯來卻是毫無一絲仙氣,直比殺豬宰牛的屠夫也好不了多少。
咬起骨頭來吱吱有聲,劃起飯來嘖嘖作響,一但上了美味佳肴,必是搶到自己身前,連撥帶咽幾口就全下了肚。
害的蕭銳與公主常常要同樣的飯食點上幾輪,這才能吃到嘴,過后再看丹娘臉上,衣領(lǐng)處全是油漬污跡,狼狽異常。
偏是她生的美秀,一身上下也是畫上仙子霓裳一般的穿戴,當(dāng)時合著眼看去,實在是讓圍觀者瞠目結(jié)舌,不堪入目,敢情美人也有這樣的舉止!
好在蕭銳從來不在意這些,甚至于還格外的有些嬌慣丹娘,凡是她想要的,都不推辭,一律滿足。
而丹娘因練了庫夏與《積冤錄》兩處都是兇神惡煞的本領(lǐng),加上體質(zhì)與常人有異,一頓飯吃下來,竟有十多位男子的飯量,常常吃的餐桌上的杯碗碟盆似山一樣的高。
眼見著丹娘一人把那許多油膩異常的菜肴填鴨似的一滴不省都給塞進肚子里,圍觀食客紛紛喉嚨里長毛,心口里一陣填堵,有喉嚨淺的當(dāng)場就給吐了出來。
一時間食客們跑了有一多半,其中還有好些是趁亂不給飯錢的,只嚇的酒館掌柜送瘟神一樣的罷不得蕭銳三人早些走人。
云非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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