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自修習(xí)《積冤錄》后,為自身異稟,于積尸氣一道上的修為尤其驚人,當(dāng)下見了滿身戾氣、陰冷的陰兵,并不覺得有一絲一毫的惡心與不適。
當(dāng)下盯著那陰兵良久,忽地伸出一只玉掌,竟排起積尸氣功夫收裹起陰兵的魂魄來。她心無旁驁,練功時又是下了死力的拼命錘煉,一身功力此時已是直追莫妍。
真要相較便是疾云也要讓她半籌,小小一個陰兵,在她掌下,不過眨眼功夫便已收籠至尺許大小。那兵士也似知自己要大難臨頭,拼命掙扎,可又哪里掙得脫分毫。
正在丹娘得意之際,卻見一旁玉瓶兒一把將她手臂按落,罵道:“傻丫頭,你再有本事能取得了多少陰煞氣,你又是不是幽間神魔,至今還是個肉體凡胎,就算你是天賦異稟,能力也是有限。
至多取得十余人尸氣便告終竭,而這葫蘆里的陰兵足有三千,你取了十人不過九牛一毛,并還要使自己真氣錯亂,不花上數(shù)年功夫不能平復(fù)自如運用,劃得來嗎?”
看著丹娘一雙疑惑的大眼睛,玉瓶兒知道自己實在是在對牛彈琴,浪費口水,臉上一苦,只得平白直告道:“以你這樣的修煉法子是不成的!需當(dāng)這樣!”
說話間,只見玉瓶兒周身猛的精光一綻,渾身好似鋪了霜雪,陰冷至不可思議。
丹娘極精擅此道,知道玉瓶兒使動的是與積尸氣相類的功夫,但卻是內(nèi)功外用,不是用來吸納陰氣,而是轉(zhuǎn)爾用作改變自身體氣,其中精微細致處不必深究。
但經(jīng)玉瓶兒這一番運用,氣理已和那陰兵幾乎一模一樣。那先時還在一旁掙扎的陰兵,見玉瓶兒體氣如此劇變,登時親近了過來,只當(dāng)玉瓶兒與自己是同伴一般。
丹娘好動,見玉瓶兒這般施法,自己當(dāng)時也仿效了起來,果然她于此稟賦過人,轉(zhuǎn)眼間功夫雖不能玉瓶兒那樣功深,可也一樣學(xué)的有模有樣。陰兵也不再懼怕她了。
只是至此丹娘還不知道如此運用,到底有何法力。
可隨著玉瓶兒又從葫蘆內(nèi)放出十余位陰兵,當(dāng)時指動鬼兵們轉(zhuǎn)南不敢往北,丹娘才有些領(lǐng)悟了過來。
然而丹娘自以為得計之際,又見玉瓶兒掌放毫光,映射在眾陰兵身上,轉(zhuǎn)眼眾鬼便已聚攏在一處,霍然間幻化成一支巨鬼,威風(fēng)凜凜,足有四五丈高下,夜下看去周身鬼火縈繞,煞是威猛有力。
而后那巨鬼又在玉瓶兒操縱下成就了猛獸、兇禽的各樣形態(tài),變幻莫測,威力無窮,丹娘看在眼里如作戲法一樣津津有味,兩眼一瞬也不瞬。當(dāng)下自己也想依樣行法,倒出豆子施展。
可這些都是極精深的魔法,豈是丹娘如今這點功力能夠做到的??杉幢闳绱?,丹娘卻并不氣餒,仍舊一遍又一遍的重復(fù)演煉著,一刻鐘的功夫過后,終于被她將兩位陰兵融為一體,也算是小有成就。
玉瓶兒則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確信丹娘確是渾金璞玉,只要細加琢摩,不日便可成大器。
見意思甚好,玉瓶兒不僅起了私心,一時拉過丹娘衣袖便想和她說一說日后借如意紅霞的事情。
不想她這里還沒張口,身后卻忽然傳來一道玉音:“你二人到了這個時辰還不睡,卻在這里切磋法術(shù),真是好用功啊!”
玉瓶兒聞聲就是一顫,只為來人是她最害怕的玉顏公主,而丹娘也是滿臉的驚異,沒想到公主輕功絕頂高強,到了自己身后咫尺自己卻一無所察。
玉瓶兒知道自己和丹娘在這護國神獸頭頂上大展陰魔法術(shù),無論于情于理都是十分膽大妄為的舉動,此刻玉顏公主駕到,雖是她向來狂妄,可也做好了領(lǐng)授責(zé)罰的準(zhǔn)備。
可讓她完全想不到的是,玉顏公主在見到二人聚練陰兵的法術(shù)后,卻是產(chǎn)生了十足的興趣,不禁驚聲道:“這該是極上乘正宗的煉魔御鬼的法術(shù)吧?
王子殿下以前說過玉瓶兒你是色界天仙子,沒想到確是真的,這樣的術(shù)法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當(dāng)直微妙神通無比!”
為玉顏公主撞破自己,玉瓶兒正在心驚,可轉(zhuǎn)眼間又見對方意思甚好,當(dāng)時眉頭一展,連忙道:“原來公主殿下對這些法術(shù)也有興趣,若是不介意就由玉瓶向殿下再演示一遍可好?”
她這一番話說的十足大膽,本來也只做了萬一之想,未料到公主就是應(yīng)聲就道:“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想不到我竟可以見識到這樣精深的魔法?!?p> 說著又看了一眼丹娘,面露笑容道:“說來倒是要謝謝丹娘你呢,不然我可沒有這樣一段機緣呢!”
她這里話說的輕松,反倒讓玉瓶兒有些害怕起來,玉顏公主的天真無邪至一塵不染,在玉瓶兒眼里簡直就是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十足恐怖。
接下來的又一刻鐘,再一次驗證了玉瓶兒的心上的恐懼,果然玉顏公主天資超群,盡管丹娘稟賦過人,卻也遠遠不及她。
只一會兒功夫,便可將十余位陰兵聚煉為魔獸、巨兵,運動法術(shù)之從容,應(yīng)變這靈巧,兼著舉一反三的智慧,幾乎是玉瓶兒就口道些什么,玉顏公主便能轉(zhuǎn)眼做到些什么。
如此驚人的潛質(zhì)只能玉瓶兒佩服的五體投體,可對方又是一派天真的輕松自若,卻又令玉瓶兒一陣心寒。
待玉顏公主運轉(zhuǎn)法術(shù)逐漸精熟,佳人這才稍稍收斂了一些心頭興奮,猛然間想起一事,驚聲道:“哎呀!我倒忘了今日是奉神祈福的日子!
我們在這里大煉神魔被吳廉大夫他們看到的話,一定要大發(fā)脾氣的,還是趕緊收拾起來的好!”
說著,也不待玉瓶兒答話,長袖便是一舞,轉(zhuǎn)眼便將空中渾身綻放碧光的陰獸拂散,重新化為綠豆,如墜流星一樣魚貫落回玉瓶兒腰間紫金葫蘆口內(nèi),竟這一手便看的玉瓶兒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公主這面將陰兵收起,玉瓶兒才想起,祈福的吉夜里,怎么只見公主一人而不見蕭銳的蹤跡,當(dāng)時不禁問起。
玉顏公主卻是笑答道:“王子殿下這連日來軍務(wù)、世務(wù)均極繁忙,再加上我玉榴國婚慶儀式又是繁瑣的厲害,先時好容易守到上半夜,因?qū)嵲谔^辛苦。
我已勸他先在神殿下養(yǎng)靜休息了。如今才剛過一個時辰,想來還在睡夢中呢!”
“呵呵,公主殿下離開神殿,蕭銳豈敢入睡!”笑聲中,蕭銳也已落上了石獸首,只是眼前這三位佳人的組合實在有些古怪,讓少年人好一陣想不過來。
蕭銳的出現(xiàn)讓玉瓶兒大松了一口氣,可卻也讓丹娘有些不悅,轉(zhuǎn)眼間便拉起了玉瓶兒的臂膀躲在其身后,倒不是丹娘害怕蕭銳,而是不樂見他,只在玉瓶兒身后對著少年呲牙弩嘴,一味的想趕他走。
蕭銳見前后不過半日功夫,丹娘卻與玉瓶兒混熟了,越發(fā)的奇怪,可看著兩人體外綻放的邪光,轉(zhuǎn)眼也就釋然,論理這二人確實容易親近。
“是不是我來的不巧,打擾了各位?”為丹娘厭惡自己,蕭銳自己給自己找了臺階。
“可不是這樣?我們正在演練把戲,你這一來,自然就沒興致了!”玉瓶兒搶白道,她身后的丹娘則很滿意玉瓶兒這一番舉動,也在同一時刻將頭猛點,弩著一陣嗤哼。
“那真不好意思,我只好先行告退,不騷攏你們了!”蕭銳只得道。
可玉瓶兒并未就此放過他,嬌嗔道:“怎么才剛說你一句便急著要走,真是小氣,還男子漢大丈夫呢?”
被玉瓶兒這一鬧,蕭銳哭笑不得,雖然他有的是伎倆對付玉瓶兒,無奈玉顏公主就在身旁,自己實在不能施展,只好站在一旁忍耐。
好在玉顏公主似已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尷尬,此刻已輕移蓮步走向自己,蕭銳見狀暗暗松了一口氣??扇f沒想到,公主走近蕭銳身前,卻說了一句叫在場三人都目瞪口呆的話。
“王子殿下,你是不是挺喜歡玉瓶還有丹娘兩位姑娘?”
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蕭銳與其說是愣住,不如說是嚇住,好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公主說的不錯,丹娘和玉瓶兒都是一般的絕代佳人,雖然有些玩皮卻又各有各的個性,這樣的女子誰不喜歡,就如莫妍首領(lǐng)還有疾云也是一樣!”
“不是這樣的喜歡,疾云還有莫妍首領(lǐng),你或是一樣有些喜歡,可丹娘與玉瓶兒你卻又是另一番的樂于親近,兩者不一樣的!王子殿下,玉顏擅于聽人心聲,你該是知道的,現(xiàn)下您心跳的好快,是不是玉顏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若換了尋常女子,蕭銳真的很想拉過對方的耳朵大聲對她說“是!”,可眼前卻是毫無嫉防心理的玉顏公主,蕭銳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自己不慎傷到了對方,令公主傷心難過,竟結(jié)巴了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玉瓶兒從來沒見過蕭銳落到如此窘境,當(dāng)時起了壞心腸,忍不住一陣嬌笑,更添蕭銳的難堪,丹娘雖不曉得發(fā)生了什么事,可是能讓蕭銳難堪的事,她是一點也不愿錯過的。
當(dāng)時也是綻起笑臉,幸而她不能發(fā)聲,不然兩位國色天香的佳人恥笑自己,當(dāng)真羞也得把蕭銳羞死了!
云非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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