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虎兵失去戰(zhàn)力,蕭銳便命手下人略略替其醫(yī)治,后又使李虎將這些傷兵用大車推在自己行營外,以為效法。
而李虎與爬山虎都是機靈奸詐之輩,知道這次得罪了白虎兵,說不定轉眼功夫二王子蕭銑就要來報復。
當下安排龍騎衛(wèi)營地時,故意將姜沖、秦小養(yǎng)、洪戈一般重將的帳篷都堆在了營口,就怕稍時應便不及,自己人吃虧。
各將領自然知道兩人主意,可以蕭銑的兇殘與本領,除此三四人,實在沒有人有勇氣力抗,未想爬山虎這里才剛幫著搭帳篷,蕭銳便已傳令,要將自己王帳擺放在營口。
爬山虎與李虎見此大喜,雖然表面上捶著胸脯直說不可以,太危險,可手底下卻是一點也沒有放慢。眨眼功夫,蕭銳營帳已是落地而起。
等李虎率人剛剛將蕭銳大帳安置好后,卻聽見城中喊殺之聲再起,他與爬山虎早防備二王子蕭銑前來報復,當時嚇了個半死,忙張了眼睛往外打量,不想卻是遠處尚余城行宮火起,哭嚎聲驚天動地,并沒見蕭銑大軍殺來。
李虎貪財成性,自然知道行宮方向發(fā)生了些什么事,事實上除蕭銳一部外,另外三位世子早已派了手下往禁宮中搜探,除了趁機劫掠,更重要的是要擒下羌王石黑龍,立下此次西征頭等大功。
而蕭銳對這些毫無興趣,只想盡早抽離這場戰(zhàn)爭,至于搶占軍功這樣的事,當然是留給自己兄長們的好!
消息很快傳來,盡管諸位世子踏平了整座行宮一磚一瓦,可卻終究沒有發(fā)現西羌王的一點蹤跡,倒是在宮中搜出數十具女子尸首。
事后得知盡是羌王的嬪妃與公主,為了破城之后受辱,石黑龍親手殺了她們。聽到這樣的惡噩,蕭銳又是一陣痛心疾首,深恨自己率眾參加了這么一場惡戰(zhàn)。
可李虎一直深為擔憂的事兒,還是發(fā)生了,待到月下時分,二王子蕭銑竟真的率了大軍,明火執(zhí)仗闖入蕭銳行營,每一位白虎兵都是殺氣騰騰,眼看著一場火拼就要發(fā)生。
蕭銳不意二哥真的會為了手下不肖士兵與自己翻臉,可想著白日里發(fā)生的一切,少年人也沒什么好再猶豫的,當時領了姜沖諸將披甲迎了上前。
他知道蕭銑一動起手來就是雷霆威力,事前已囑咐姜沖、洪戈一旦真的打了起來,手下一定不能容情,寧可重手傷了白虎團也不能讓自家兄弟兵吃虧。
未想蕭銑到了蕭銳營中并不只是為了報得先前傷人一事,而是率眾往了難民營中探索,一路上又劫掠了不少財物,并還擄起了婦女。
因莫妍正率女兵照顧一干難女們,當時就與如虎狼一樣的白虎兵打了起來。洪戈心系本族婦人,當時龍騎衛(wèi)已分了一多半參與了爭斗,一時間場面越打越大,已漸漸出現了傷亡。
蕭銳見局勢已難以收拾,心道擒賊先擒王,只想找到二哥蕭銑再說,不料蕭銑此刻全不顧戰(zhàn)況,自己正率了手下羅炎在難民營中亂闖亂撞。
見此情景,蕭銳一個轉念便猜到了二哥到底要尋找些什么,如按平常他并不會阻攔,只想對方早早離去。
可如今蕭銑正闖在受莫妍女兵們照顧的女人營里,想起當日掩城一戰(zhàn),十哥蕭鉞手下人一班禽獸不如,傷天害理的勾當。
少年人雙目精赤,打定主意,無論承受再大的損失,今天也絕不能再讓當日一幕重演。
但聽一聲驚吼,一道寒光直沖了為首的二王子蕭銑打到,卻不想被蕭銑事先發(fā)覺,理都未理,只抽臂將右拳一擺,便有一道白虹驚渡正打落蕭銳彈指射來的靈丸。
蕭銳知道若以力取,自己遠遠不及二哥,可他這數年來也是內外兼修,又自得了《積怨錄》光明僧心印指點,功夫已漸成一格。
當下見一指攔不下蕭銑,瞬時右手一放一疊便見又是五道星丸拂,只是這一回或快或慢,有后發(fā)先至,有螺旋飛投,且俱是激打蕭銑身上各處要穴。
認穴之準,眼法手技配合之妙,將個一手彈指功夫端地是使的出神入化,就是向來嚴厲的云先生當日見了,也得撫首叫好。
果然蕭銑一時不察,出手稍慢了一線,被蕭銳一枚靈丸擦過自己肘彎處而過,當時酸痛難忍,半條臂膀都抬不起來,這才將他激怒,回首怒視兄弟道:“蕭銳,不要阻我!再有動作,我今日定踏平你這行營!”
今日的慘戰(zhàn),讓向來人前活潑,擅于趨避的蕭銳也沒了耐心,見蕭銑當面與自己叫陣,血氣一涌。
登時高聲道:“這些西羌人過去是我們大梁的敵人,可如今卻是小弟的俘虜,就是二哥您也無權處置。
今日二哥即然是想來教訓小弟,自不甘我這些手下和這班俘虜的事。真要教訓還請二哥移駕到營外,就由小弟一人親身拜領就是!”
說著手臂一揮,做了一個請字。
誰都沒有想到蕭銳竟會主動相邀與二王子蕭銑決斗,也許是當日的戰(zhàn)斗太過慘烈,令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可白虎兵們卻是人人大喜過望。
在他們的眼里,自己主人自是天下無敵的第一勇士,而向來已巧謀計算屢建奇功的十三王子蕭銳當然不會是自己主公的對手。
就連姜沖與莫妍在聽到蕭銳約戰(zhàn)后,也是急的滿頭是汗,誰都不會懷疑蕭銑的殘忍與勇猛,誰也不會懷疑,只要一有機會,蕭銑絕對會趁機除去蕭銳這一未來的大患。
可誰也沒有能力阻止這一場惡斗的開始,姜沖等人只能向天禱告,平日里看似頑笑不羈而又深藏不漏的小王爺,真的有隱藏起足夠的實力與二王子蕭銑周旋。
但即便是最穩(wěn)重的姜沖此刻也只在期望蕭銳能堅持的越久越好,等蕭銑力疲戰(zhàn)斗力減弱后,自己便是拼死也要將二人分開。
而事實也正如所有人預料的一樣,決斗后不久,蕭銳便已處下風,他與二哥蕭銑的功夫正好一剛一柔兩個極端。
雖都是近身肉搏,可一人是周身骨節(jié)勁爆,只挨的一指便要傷筋斷骨,另一人則是化身如同絹帛一樣虛浮柔軟,仍是對方拳勢怎么強硬,總有趨讓之處,偶一彈指皆是敵人要害,一樣不可小視。
但蕭銑的剛已是到了極剛境界,而蕭銳的柔卻沒修到十足,雖然一羽輕鴻,可總有一絲一毫借力之處,以蕭銑的真力,便只這一點輕浮的重量也可給予制命的打擊。
時間一久,蕭銳已在二哥狂風暴雨的拳風下鼻息漸粗,拳掌靈動也失去了好些。
在一陣龍騎衛(wèi)的驚呼聲中,蕭銳左肩終于挨著了二哥蕭銑一記拳風,只聽得一陣骨頭脆響,少年半邊臂膀已是塌了下來。接下來,換而代之的則是白虎兵們震天也似的喝彩驚叫聲。
可更驚人的一幕又出現了,只見被一拳打斷半截臂膀的蕭銳趁著蕭銑一拳砸落,右胸空虛之際,晃動肩膀,肩胛一錯,一個崩震,竟將剛剛得手的蕭銑震出三丈開外。
隨著少年白影一閃,如影隨行欺了上去,一個弓足踏頂,運右膝盡全身之力打穿蕭銑左掌布放,再度打中蕭銑右肩,頓時蕭銑半邊肩膀也癱了下來,二人居然斗了個平分秋色,均折了一臂。
蕭銑也為這突如其來的異舉震驚不已,可他天性悍勇,戰(zhàn)場上征戰(zhàn),傷痕累累最是常事,如今斷了一條臂膀根本未放在心上,而他卻可確信。
蕭銳一定沒有身負重傷與敵爭斗的經驗,雖同樣的折了一條臂膀,可蕭銑卻自認為是占足了便宜!
“哼!你身上這武當派不男不女,陰柔的功夫,少了一臂分不得陰陽二氣,我看你怎么施展全身本事!受死吧!”
暴喝聲中,蕭銑如一頭負傷的豹子躥了上來,一身真力貫聚于左臂,竟將半邊身體都燎成一片寒冰色。
一拳下來直重比山岳,就是遠在外間觀戰(zhàn)的兵士們,也覺得在蕭銑的一拳下,大地居然也隨顫抖,似也怕了這位力敵千軍的少年王子一般。
眼見的蕭銑重拳砸下,不想蕭銳卻是仰身相后一倒,當時背脊落地,左足足尖牽引,右足隨之附上,竟似平日里的左右手一樣,一般的劃了個圈子將蕭銑這一拳卸走。
同時再見少年人右臂一拳打在當地,整個人形亦如箭一樣的躥了出去,彈腿弓膝,一腳踢向蕭銑咽喉要害。
人的腳力本勝拳力十倍,何況又是蕭銳這樣的少年高手,縱是蕭銑神力驚人也是抵擋不住,雖舉臂布擋,可又一次被蕭銳一腳震出三丈開外。
再等二王子掙扎著復又沖了過來,卻見自己十三弟已是氣定神閑的倨立在當地。
一面左足虛點向前踏了一步,一面力沉后腰,將全身氣勁貫注右足,瞬時間蕭銳一身衣履無風自動,渾身上下如罩了一層瑩光,隱隱然神威不可侵犯,全一派柔極而剛的內家功夫。
“二哥不知道,我這點功夫,倒不拘用手還是用腳,倒讓二哥為小弟擔憂了!何況……。”
說話間,少年猛地將全身氣勁一放,只聽得蕭銳周身上下一陣驚爆,整副人形竟也似在頃刻間高大了許多,針尖也似的殺氣,如泛濫的洪水一樣源源不絕涌出,直刺得就近觀戰(zhàn)的兵士們幾不能睜開雙眼!
“何況蕭銳除了這一身以柔克剛的功夫外,也不是不能舉剛力的!”
云非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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