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潔的蓮花臺隨風(fēng)舞動,臺上立著一位懶洋洋的男子,長發(fā)銀眸,赤裸著半身,胸前與手臂間纏滿了紅瓔絡(luò)玉珊瑚,寶光深湛,華光清冷,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一個一塵不染的世界。
男子彈了彈指,頓時空中綻起數(shù)朵金蓮,隨即又散落成無數(shù)花瓣,直墜落至腳下蓮花臺上。一個睜目,精光暴漲,如兩道流電橫空直撲遠(yuǎn)處正抱定了陷天云神砂的弧光老人。
“弧光,一千年的地火還沒將你這猴頭燒化,反而把你這副老骨頭錘打的越發(fā)結(jié)實了!”
老人聞聲弩了弩嘴,可到底沒有開口。
“哼,當(dāng)日要不是重樓多事為你求情,我也不會留你到今天,如今我已經(jīng)來了,識趣的話就快將陷天云還回來,不然,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弧光哈哈一笑,道:“幾年不見你這只毒狼,倒真的與當(dāng)年氣象不同了,還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只蓮臺,呵呵,還不知道是從哪個落難菩薩手里搶來的吧?
至于這些砂子,哈,我即有本事弄到手,你這做主人的想要回去,也得瞧瞧你有什么本事把它奪回去吧!”
食日狼微微一笑道:“你是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會介意動手奪去東西的!”說著指尖一個點去,一朵金蓮生出,飛速轉(zhuǎn)動,如一面風(fēng)車樣向了弧光急速撞來。
弧光見狀,忙也伸出五指舉起先天太乙金精劍氣,欲將金蓮?fù)凶 ?p> 哪知劍光與金蓮只一接觸,老人老臉即時掙和血一樣的紅,腳下劃動連退了五尺,直到將胸口一口濁氣吐出,才運太乙劍氣將金蓮?fù)凶?,二人功力上下立判?p> 蕭銳早知道食日狼法力廣大,可也沒有料到竟然強橫到如此地步,眼見弧光只被對方一指加身便是迭價的不住倒退。
心里正在驚憂之際,忽聽得對面食日狼道:“你們兩個小東西也不要閑著,即然有膽子到我的酬神殿來取東西,也少不得受我一番考教!”
說著,伸手指上臂上一顆紅瓔珞,彈指飛出即時便成磨盤一樣的大小的巨石向來蕭銳與蕭萑兩人襲來。
見來勢兇猛,蕭銳也沒想正面與之較量,當(dāng)下忙捉了蕭萑手臂欲待閃了開去。
未料隨著紅瓔珞的推動,身前數(shù)十丈方圓內(nèi)的空氣竟也被瓔珞一同推動,排山蹈海一樣,無一處不是力量,蕭銳縱是想抽身飛逃,腳下又哪里能邁得動。
食日狼看出二人尷尬,當(dāng)時為了戲弄兩人,并不急于將紅瓔珞撞落,反而伸指一屈令瓔珞一點一點的壓向二人,如此一來蕭銳雖然死的慢了一些,可身外的壓力卻是越來越重。
只聽得二人渾身骨骼吱吱作響,胸腹同時凹陷,不但連一口真氣都不能提起,再多一些力道,蕭銳猜想連心肝五臟都得被壓的吐了出來。
到此時蕭萑只得舉起轟雷重劍橫在身前,一個背靠使出渾身力道竟將空中紅瓔珞阻在了當(dāng)空。
食日狼見狀,不禁有些驚訝道:“好些年都沒有見過女力士了,還是這么漂亮的一位,真是少見!”說著,又自胸前摘下一枚玉珊瑚,隨手一拋,便幻化成一座巨峰向兩人轟隆一聲砸來。
蕭萑見了眉頭一皺,自己為抵擋紅瓔已經(jīng)施出了全力,此刻再又多一座大山,自己怎么能對付得了。
誰知就在這危急的當(dāng)兒,忽見蕭銳將她手臂一拉,急聲道:“這么做不是辦法,和他比力氣,就是再多百十個你我也一樣是輸!”
出其不意之下蕭萑被蕭銳一把拉過,身外的紅瓔巨石加諸的巨力也隨之如海水一樣的襲來。蕭萑不知蕭銳有何打算,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可蕭銳卻在一記清嘯聲中,身形渙散,化為一縷清風(fēng)。
只見清風(fēng)中隱約有一位少年朦朧身影,當(dāng)下一個撲跌將紅瓔珞纏住,過后又在閃電之間把從天而降的巨峰兜起,一個翻滾騰躍,登蕭銳恢復(fù)人形時,掌中已分別多了一兩粒寶石。
“你是弧光這猴子的徒子徒孫嗎?這種翻跟斗的戲法只有他才會變?”食日狼面帶微笑與蕭銳道,可從其眉眼間多少仍可以看出他的驚訝。
蕭銳同樣報以微笑,道:“圣君明鑒,雖然說不出十分地道,可多少與弧光老前輩有些淵緣?!?p> “那就不怪了,只是你也該知道的,你現(xiàn)在的功力比起弧光來說不足其千百分之一,與我作對,只能是死路一條,我看你還很年輕,不覺得太可惜了嗎?”
“圣君說笑了,這里已經(jīng)不是人間界,到了這里的我本就已不算是活人。至于現(xiàn)在的我當(dāng)然不能與弧光老前輩相比,但我也并沒有癡心妄想能夠和圣君向比較!”
“哪你是為了什么?”食日狼禁不住有些驚奇道。他是五祖身份,擅知過去未來,略一用心渡算,便已有了結(jié)果。
不禁笑道:“怎么?原來是為了這個女孩嗎?”說著便待取指指向蕭萑,可讓食日狼驚訝的時,不知什么時候蕭萑的身影竟已不見了!等食日狼身后有警時,蕭萑轟雷劍已距離自己赤裸的背脊不過數(shù)尺。
“錚!”的一聲金鳴,食日狼掌放奇光硬架了蕭萑一劍,結(jié)果自然是蕭萑如一片被寒風(fēng)撕扯的落葉一般飛蕩在空中。
可讓食日狼沒有料到的是自己迎接轟雷劍的手掌雖然完好無損,可一團黑氣卻如墨跡一樣沾在掌中,任自己連運了兩次真氣也沒有消散。
顯而易見,蕭萑這一口重劍怨氣極重已不知有多少性命喪在這口劍下。食日狼皺了皺眉,雙目一個圓睜,但見掌心里泛起一片寒光,等光華掩落,墨跡已被自己收化入體內(nèi)。
與此同時,蕭銳也搶身化了一道長虹向著蕭萑摔倒的地點飛去,食日狼并沒有阻止,他知道蕭萑剛才受了多重的傷,那絕不是常人能夠抵授的了的,他甚至聽到了蕭萑被摔飛出去時渾身骨頭掙斷發(fā)出的脆暴聲。
可事實讓他又一次吃了一驚,當(dāng)蕭銳將受了重傷的蕭萑抱在懷里時,少年人重又幻化成一縷清風(fēng)將少女擁在云煙下。
但見煙霧中有兩點玉光激蕩,只不過彈指功夫,蕭萑原本已散亂的呼吸立時被收制平穩(wěn),即而又變了沉著有力,竟在轉(zhuǎn)眼間恢復(fù)了大半。
“咦?”食日狼稱了一聲疑,當(dāng)下仔細(xì)向了蕭銳二人望去,就見蕭銳周身一團烏光與蕭萑身外碧甲綠光正纏在了一處,往來攪動,每一次激蕩蕭萑精神便跟著旺盛一分。
“原來我倒忘了你二人身上還穿了兩件獸神甲!”
食日狼第一次皺了皺眉,要知四具獸神甲當(dāng)日可是四祖合力用來受制巨猙獰的鎮(zhèn)器,其中不但有食日狼當(dāng)日的心血,也有其余三祖心力功勞。
在寒冰界里食日狼可以目空一切,翻云履雨,可對于采煉自四祖攜力打造的獸神甲卻是力有不逮。而他也看出蕭銳一身玄功與弧光殊途同歸,最擅玄功變化。
此刻的蕭銳雖然沒有什么強大的進攻能力,可卻將體質(zhì)變化,以自身為媒介極盡所能的發(fā)揮周圍事物的能力。
他一對回光玉本就是天材地寶,只一稍加凝煉與摧動,便將蕭萑身上重傷治好了大半。如此,事事都讓食日狼意外,一時間不得不對眼前一對男女另眼相看起來。
蕭萑已經(jīng)從蕭銳懷中掙起,轟雷劍一橫,重又拖動起燎天的劍氣向著食日狼襲去。
見一個人間少女竟敢如此膽大幾度冒犯自己,食日狼縱聲一笑,手臂左右劃動擊出兩記手刀,只見兩道弧光激飛交叉做了十字向著蕭萑迎去。
威力之大,縱是來不及跟上滯后蕭萑很遠(yuǎn)的蕭銳當(dāng)下里也覺胸腹一窒,心口如遭重?fù)?,接連倒換了兩次身法竟還是逃出食日狼手刀勁氣的控制。
到此時蕭銳才發(fā)覺食日狼這兩記手刀交叉擊出時,暗底帶起無窮吸力,竟能倒卷著將敵人吸入刀鋒上斃命。
為此蕭銳無法只得一個掙身重又化了清風(fēng),這才遁出了身形,想著蕭萑沒有自己這樣的本領(lǐng),少年人趕忙加急的腳步,上前救助。
可讓蕭銳沒有料到的是,食日狼擊出的手刀不但沒有令蕭萑減緩了腳步,反而一個沖身加急了身勢,兩廂一湊,蕭銳遠(yuǎn)遠(yuǎn)追趕不上。
只見空中金白兩次奇光交擊于一處,震蕩波回旋盤繞震的整座酬神殿搖搖欲墜。而兩色奇光中又見一道碧光流映,瞬間到了食日狼面前,黑影一綻,轟雷重劍已架在了食日狼身前。
只用兩根手指,便將轟雷劍劍尖夾起的食日狼面露驚訝的看著蕭萑,仔仔細(xì)細(xì)將少女打量了一番。
“知道我為什么能容你進我三尺近身嗎?”
食日狼的話語只換來蕭萑一聲嗤笑,猛地手腕一沉,反以重劍劍尖為圓點,用劍柄倒打食日狼下腹,如此一力足有七尺八寸長的巨劍劍身都成了力臂。
食日狼縱是力量再怎么巨大,也抵不過如此巨力,當(dāng)下手指一熱只得將劍尖放開,同時面孔一肅,足下蓮臺綻起千丈金光,將蕭萑如炮彈一般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