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涼溪一樣其實在裝睡的還有女人,她在床上縮著,也聽到男人回來的聲音。提心吊膽地聽著外頭的動靜,見男人沒有回到臥室,她也松了一口氣。在床上又蜷縮得緊了些,緩緩閉上已經(jīng)很困的眼瞼,女人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卻就在剛剛要睡著的時候,客廳里的一聲慘叫,讓她直接從床上彈了起來。
涼溪得手了!她本來想要一刀刺進男人的腎臟部位。她忘了是在哪本書上看到的,說人的腰眼受襲會一下子喪失抵抗能力,連叫都叫不出來。但是她人太小,男人人高馬大的騎在她身上,像頭豬一樣的亂拱著動來動去,她實在是找不好位置。最后只能一狠心,一刀捅進了他的肚子。
一分錢一分貨,這水果刀很不錯。涼溪捅了一下沒停手,抽出來又是兩下。男人的慘叫聲,就是在這時候響起來的。
女人從臥室跑出來,看到這種場景,哪里還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讓涼溪有些意外,她仿佛沒看到男人被她捅了幾刀,而是尖叫著喊著男人的全名沖過來,對著他又推又砸,罵他是個畜生。
樓上樓下還有人沒睡,就算是睡了,現(xiàn)在也被吵起來了。聽這陣仗有些不同往常,男人的慘叫聲實在是撕心裂肺。幾家人一合計,害怕真出了事兒,便打算過來看看。
一只手捂著肚子,被捅了幾刀的男人,戰(zhàn)斗力依舊遠遠超過涼溪。身體適應了那種疼痛之后,男人咬著牙,惡鬼一樣的瞪著涼溪,接著伸手就要去奪刀。
“小……畜生,老子宰了你!”
男人被女人推翻,滾到了她旁邊。涼溪早就已經(jīng)趁男人抱著肚子慘叫的時候,手腳并用的爬了起來,把刀往廚房的方向一扔。她看女人不依不饒的推打著,正想著接下來要怎么辦時,她腦海中響起了一個聲音。
“祝賀試煉者完成第2場試煉,請在未來7日內(nèi),自行脫離世界!”
自行脫離?
“怎么自行脫離?就是我死掉嗎?”
這個聲音從來都沒有多說過一句話,涼溪沒抱希望的問了一句,不想?yún)s聽到了回應:“是的?!?p> 現(xiàn)在死了不算任務失敗,涼溪看著朝女人臉上揮了一拳,正正打中了她一只眼睛還不算,馬上第二拳又要打過去的男人,拎起了客廳里的椅子,便向男人砸過去。
男人肚子上一大兩小三個傷口嘩啦啦地在流血,涼溪最后一刀捅得狠,就差沒把腸子都拉出來。這么個傷口,男人得一直用一只手捂著。被女人撲倒,他腿使不上勁,一只手,雖然一拳足以把女人打暈過去,但也實在是應付不過來兩個人。
涼溪突然跟打了雞血似的,提了個椅子瘋了似的就往他頭上砸,女人也出問題了,邊哭邊罵著,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樣子。
男人依舊瞪著涼溪,使出最大的勁兒打著女人。女人的掐和咬沒什么威力,眨眼的功夫,臉上便是好幾處傷。但她依舊死死抓著男人,口中哭號不休。涼溪對準著男人的頭,使出吃奶的勁兒砸下去。結(jié)果男人頭向前一伸,椅子腳劃過了他的耳朵,砸到了他的后頸上。
男人疼得齜牙咧嘴,涼溪用力過大,椅子脫手而出??粗腥诉B肚子都管不上,兩個拳頭輪番往女人頭上打,終于是生生將她打昏過去,她的手都在發(fā)抖,不知是因為過度用力還是害怕。
把女人踢翻在一邊,男人捂著肚子,氣勢很盛地站了起來,如同要命的無常一般,眼光兇狠地向涼溪走去。
她現(xiàn)在死了其實沒什么,但被這個男人打死,肯定還是很痛苦的。涼溪退了一步,正不知該怎么辦時,房門被敲響了。
敲門的人一定是神仙,涼溪三步并作兩步地跑過去開了門。外頭是住在他們家隔壁的一戶人,夫妻兩個滿臉不悅,眼神又有些八卦的站在門外。見門一打開,涼溪就先跑了出來,躲在了他們兩個人身后。
“姣姣,你們屋……”
來敲門的人一句話沒問完,就看到慘白的日光燈光下,男人一臉的猙獰,肚子上到處都是血。
“啊??!”女人尖叫一聲,扯著丈夫就往后退。
“不得了哇!殺人了!”
一般人一輩子確實沒多少機會見識這種場面,女人夸張的聲音和喊叫的內(nèi)容,讓樓上樓下正在走樓梯的人,一愣之后,立刻加快了腳步。
“怎么了?怎么了?”
“這小畜生想殺人!”男人倒是先開了口,不過就現(xiàn)在這個情況,他說的話也沒人信。
人多了也就不害怕了,幾個婦女進屋去,把女人扶了出來??吹侥菓K不忍睹的一張臉,大家都想別開眼去。誰都沒往涼溪的身上想,只猜是女人被打得狠了,捅了丈夫幾刀。
“這小畜生!真tm不愧是殺人犯的種!老子tm明天就把你送監(jiān)獄里去!老子……”
也有人去扶男人,這夫妻兩個現(xiàn)在都需要去醫(yī)院,出門經(jīng)過涼溪的時候,男人掙扎著還要打,被人們拉住了。
“行了行了,都這個樣子了……老白趕緊去看看外頭那診所還有人沒?”
受驚的人回家了,一幫人帶夫妻兩個去私人診所了,留下幾個女的安慰了涼溪幾聲,也離開了。最后就剩涼溪一個人,在門外獨自站了一會兒,回屋了。
方才不覺得如何,現(xiàn)在涼溪才發(fā)覺自己手軟腳軟,她歪在沙發(fā)上,眼光往陳曉翔的房門一斜。
不用想,里頭的人要么是嚇得不敢出來,要么就是正在蒙著被子打游戲,還戴著耳機聽著歌。外頭天翻地覆,他什么也沒聽見。
涼溪有些疲憊地垂下頭去,對這從不曾設想過,如同奇跡一般到來的未來,突然也有些茫然不定起來。
她是沒有活夠的,那20年的人生太短暫,太單薄。她沒有父母,沒有朋友,沒有享受過,沒有放松過,整天被埋在自己給的還有社會給的壓力中,就那樣,活到20歲。她,不曾有一分一秒覺得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