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我……”
賈同學忙不迭地道歉,他真不知道,他不說話了。
“沒關(guān)系?!蹦猩嬷觳豢月暳?,涼溪笑了笑,看向賈老師,“老師,我爸爸可能……最近一段時間心情都不會太好。所以,如果您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的話,一定要先告訴我,我慢慢緩著跟他說?!?p> 他帶來的消息,對涼溪的父母來說,肯定是不好的吧……誰家有這么一個女孩不偷偷高興去?
“這于他們而言,的確不是個好消息。但對你,應該是的?!?p> “什么呀?”
“袁秋啊,老師問一句,你……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否是你父母親生的?”
涼溪臉上的笑容瞬間沒了,她捧著水杯,看著里面的熱水冒著氣。她的聲音,從那氣里面?zhèn)鞒鰜怼?p> “我知道的。上小學的時候,因為成績的原因,我聽很多人說,我爸媽運氣好,隨便撿一個孩子,都撿了一個好的。我頭一回聽到這種話,就問了他們,他們也承認了。帶我去了他們撿到我的地方,跟我說了他們撿到我的經(jīng)過。”
“他們是在我兩歲多的時候收養(yǎng)的我,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孩子?!?p> “老師問這個干什么?”
“我妻子有一個故交,年輕時的容貌與你極度相像。這次在家里,我看到她拿出的很久以前的照片,馬上就想到了你。你還記不記得,自己被收養(yǎng)之前的事?”賈老師還是替兒子隱瞞了他偷拍的行為。
涼溪搖了搖頭,“那時候我太小了,除了鋪天蓋地的暴雨,我只記得我當時很害怕,好像是在逃跑。”
涼溪努力回想著,卻再也想不起更多了。她非常配合賈老師的調(diào)查。
賈老師有背景,她聽人說過,他妻子也出身于首都名門。師母的故交,八成也是很厲害的人。這張臉相貌不俗,說不定真的是什么千金小姐。
如果是,那就太好了!她的命眼看著越來越短,如果能借點什么家族的力,說不定可以起死回生呢!
憂愁了整整一個寒假的涼溪覺得,賈老師真的是世上最好的人!
“那你有沒有什么從以前的家庭帶過來的東西?”
涼溪立刻想到了袁媽說過,她以前穿著價值不菲的童裝童靴。不過,涼溪卻搖了頭。防人之心不可無,她曾經(jīng)穿過的衣服和小靴子,是絕對的證據(jù),她不能馬上就拿出來。
賈老師問完了,跟涼溪要了幾根她的頭發(fā),放在文件袋里,小心翼翼地帶上走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進展,涼溪心中也在忐忑。
一定要有好的結(jié)果??!否則,她一小老百姓,斗不過人家大小姐啊!
寒假結(jié)束了,開學的那一天,天公難得作美。雖說依舊沒見著太陽,但天光很亮。還不知道賈老師來找過涼溪的袁爸袁媽,千叮嚀萬囑咐地在車站送走了女兒。
涼溪不讓他們送,去了學校,萬一被袁爸看出來,她跟同學相處的其實并不好,那就糟了!
涼溪動身的很早,楊沐就來得更早。她尷尬的生日宴,首都那些同齡女孩們,都不用商量就齊齊表現(xiàn)出的排斥……真的是最糟糕最糟糕的一個年!她從來都沒有覺得學校,覺得z市有這么好!
氣沖沖走進校門,回到宿舍,楊沐一個人安靜的坐下來時,才發(fā)覺她還是有一件好事的。
媽媽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所以她留在首都了。首都有最好的醫(yī)院,她要在那里調(diào)養(yǎng)。媽媽不回到楊宅,爸爸也就不會很經(jīng)?;貋恚偸歉绺绯车媚敲磧?,頂華還需要他親自跑來跑去的管。
這樣,他們就暫時顧不上理她了,她這下可以動手了!
楊沐的心情終于好點兒了,等到會追在她屁股后面的學生一個個來了,她的心情就更好了。
迅速遺忘掉那些各方面都超過她的真正的千金小姐們,楊沐帶著幾個女生,一邊跟她們說著自己在首都的見聞,一邊一塊兒往校外走。
她們決定開學去飯店吃一頓大的,當然錢是要楊沐出,不過那點錢她也不在乎。
“沐沐!”
到了校門口,一個戴著大帽子,裹著大口罩,竟然還戴著墨鏡,感覺很是有明星派頭的女人,叫住了楊沐。
“你誰呀?”這打扮……多不能見人似的。
“沐沐,是我呀!”女人把墨鏡和口罩摘了,楊沐一下子就愣住了。
“沐沐,我跟你說,我有件很重要的事。你……”
“嘀嘀!”一輛出租車停在了校門口。
“師傅,麻煩您啦!”
很輕柔很真誠的聲音,女人猛地回頭看過去,司機師傅給她從后備箱里取出了拉桿箱,那天那個女孩,正在道謝。
楊沐的臉瞬間白了,女人反應過來,臉也微微白了。
這個女孩竟然跟沐沐一個學校!那就是,她早就見過了,卻沒有跟家里說??此F(xiàn)在的反應……
女人輕輕向后退了一步,下一瞬間便覺得沉寂了萬古的冰雪碎成了渣,覆蓋在她身體上。她渾身一抖,摔倒在地上,險些人事不省。
涼溪聞聲看來,見又是楊沐,她覺得她們還真有緣分。地上趴著個女人,她在發(fā)抖,楊沐正在扶她。
涼溪朝那女人看了兩眼,她一身黑色棉服,臉著地的趴著。沒有多管,涼溪拉著行李就要進校。
走了沒兩步,涼溪回過頭去,就見楊沐松了口氣。頭被她死死抱在懷中,半點面孔都沒露出來的女人,還在發(fā)抖。楊沐的手,因為接觸到她,在不由自主地輕顫,并且顏色發(fā)青。
這人的身體很冷,楊沐自己也在慌!涼溪考慮一番,決定試探一下她。
她拖著拉桿箱又走了回去,關(guān)心道:“同學,你應該……”
“滾開!我朋友要你管?”涼溪話都還沒有說完,楊沐就像被點著的炮仗。
“真是你朋友的話,你會盡快送她去醫(yī)務室。突然昏厥,很有可能是什么腦缺血、心律失常之類的。”涼溪索性放開了拉桿箱,要蹲下來看。
楊沐恨不得能把那顆頭掰下來的抱著,她倒是要看看,這女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