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如凝脂,手如柔荑,說的大概就是這種美人了。
容姬之美,在骨不在皮。
京城名妓,笙歌閣花魁,容姬。
少頃,一藍衣女子向眾人款款而來,輕紗拂面,這曼妙的身姿,朦朧的容貌,倒是有幾分‘猶抱琵琶半遮面’的韻味。
嘖嘖,真是故弄玄虛、欲擒故縱,娼妓就是娼妓,上不得臺面。葉尚恭眸光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楚逸辰。
楚逸辰面上并無什么過多的神色,仿佛面前的女子與他毫無瓜葛。
葉尚恭暗暗地收回目光,依舊還是一副佳公子的模樣,只是那上揚的嘴角似乎比往日弧度更甚,眸子中閃爍的笑意又真了幾分。
容姬薄紗輕掩面容,只露出了一雙秋水剪眸,盈盈望過去很是撩人心弦。
言鈺抬起頭來的時候,剛好和容姬的眼眸對上了,這不由得讓她微微一怔。
只不過這細微的變化太過迅速,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捕捉到。
“容姬見過各位公子?!比菁嫔系?,看不出她有什么異樣。
“咳咳,那本世子就明人不說暗話了,今日我等來此是為了上次那件事?!背莩娇匆娙菁?,便不由地想到了發(fā)生在兩人身上的事,言語之間很是不自在。
“世子可是想說,你是被人陷害,發(fā)生那樣的事不過是無心之過?!比菁绱酥苯恿水?dāng),確實讓楚逸辰啞口無言,氣氛再一次凝固。
葉尚恭不由得諷刺一笑,“若是葉某所猜不錯的話,容姑娘應(yīng)該還是處子之身吧?!?p> 江楓不由得看向葉尚恭,尚恭怎么會言語毫不客氣的對一女子說這般陰私之事?雖然此子是青樓女子,但是以葉尚恭的禮數(shù)不應(yīng)如此啊。
容姬并沒有因為葉尚恭的言語犀利而氣惱,相反她倒是一臉平靜的陳述道,“葉公子所說的不錯,容姬卑賤之身哪里配得上世子的青睞,容姬與世子確實清白?!?p> 楚逸辰見此事并沒有他想象中那么難辦,畢竟容姬姑娘她快人快語,雖然他不甚理解尚恭為何咄咄逼人,可過程不重要,只要不用花那一千兩黃金,還不用被笙歌閣追究此事,他便知足了。
“既然如此,那就勞煩容姑娘同云姨娘說出此時真相,還本世子一個清白?!?p> 容姬抬眸對上楚逸辰,“世子大人并非容姬不愿說出真相,只是云姨她在乎的并非你我的清白?!?p> 楚逸辰苦惱的撓了撓頭,他又如何不懂,那個老龜婆想要的是銀兩,可是,他身為皇親國戚竟然缺銀子,真是羞于說出口。
“不過…”容姬欲語還羞。
“不過什么,容姑娘你倒是說?。俊边@容姬莫不是有什么辦法,只要有一點希望解決此事他都不想放棄。
容姬隱晦的瞄了言鈺一眼,柔聲細語徐徐道來,“笙歌閣有一不成文的規(guī)矩,只要女子以自身之力能夠贖身,便可以……”
“不可能!女人你簡直癡心妄想!”還沒等容姬把話說完,葉尚恭便忍不住出言怒喝。
這女人竟然想以此方式肖想逸辰,呵,還想自己贖身,讓逸辰擺脫不了她!
下一步是不是還想開口要什么名分???!她是個什么東西?一個卑賤的娼妓,一個上不得臺面的賤人!
他就知道這女人怎么會這么好心,還以為她真的會說什么辦法,不過是以退為進,妄想本就不屬于她的人,當(dāng)他葉尚恭死了嗎?
眾人都被葉尚恭的怒氣驚嚇了一跳,這還是那個溫潤如玉的葉尚恭嗎?
楚逸辰也沒想到,容姬所說的辦法是有條件的。
他可不想因為此事,就被迫把人納進府,他的生活本就只是想吃吃喝喝,斗雞遛鳥,要是有個女人!那他還不被煩死。他可不想自己的后宅也像他父王的王府那樣,不得安寧,永無寧日。
雖然他不想同意容姬所說的那樣,但是他還真的被葉尚恭反應(yīng)驚著了。
真不愧是他的好友,這么了解他,女人這生物太可怕(?ó﹏ò?)他無福消受。
江楓真的是一臉懵逼,還沒從‘原來妓女這么有錢’的認知中出來,就被葉尚恭震驚的一臉茫然,這是同尚恭有什么關(guān)系?
他為什么這么生氣?尚恭真的越來越不像他了,這都什么和什么呀!
容姬明顯因葉尚恭的怒氣而僵硬了身子,但很快又變的十分從容,不羞不惱。
“那個容姑娘,你的好意本世子心領(lǐng)了,可是……”作為當(dāng)事人的小世子殿下,此時此刻他只想委婉的表達歉意。
“世子殿下,葉公子,可否讓容姬把話說完。”容姬看了看這幾個貴公子,似笑非笑的抿了抿嘴,開口道。
“容姬愿意自己贖身,不敢奢求太多,更不會妄想什么名分,只是……”
容姬一反常態(tài),難得的嬌羞了紅著臉,一臉柔情的看向言鈺,“只是想在公子身旁為奴為婢,愿公子成全?!?p> 楚逸辰:……
葉尚恭:……
江楓:……
這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容他們縷縷。
怎么回事?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當(dāng)事人好像是他吧!怎么容姬會對韞之……有思慕之心?楚逸辰開始懷疑人生。
這個賤女人不是對逸辰有非分之想嗎?怎么牽扯到鈺的身上了,那她剛才的種種行為……難道是他誤會了?
江楓不得不相信一句話:女人心海底針啊!他只是個吃瓜群眾。
作為被告白對象的言鈺,十分苦惱,為什么總有女人惦記她,九公主掛念她,七公主勾搭她,連名妓容姬也肖想她……
看著眾位兄弟那充滿八卦的眼神,言鈺心中有句媽賣批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容姬看著言鈺一臉沉默,不由得有幾分焦急,她為了見到言公子,是耍了手段的。
她并非蠢人,當(dāng)世子出現(xiàn)在她的閨閣中時,她將計就計,她便想利用世子和言公子的關(guān)系,見到他。
他那般睿智是不是看出什么了?還是……他在意,“公子,奴和世子殿下是清白的,請您相信奴?!?p> 言鈺覺得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容姬她救過她,但是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笙歌閣呢?
難道她知曉了笙歌閣是她的領(lǐng)域?沒錯她就是笙歌閣這幕后的主人。不對啊,就連老鴇都不知道她的身份,這個女人沒道理知曉此事。
言鈺還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思,等她回過神,容姬已經(jīng)卑微的跪在地上了,言鈺無奈的嘆了口氣。
“容姑娘請起,言某并非此意?!?p> 容姬一雙秋水剪眸泛著淚花,癡癡的望著言鈺,此時無聲勝有聲。
容姬順勢搭在言鈺扶她的手上,“公子,奴……”
言鈺打斷她,“容姑娘,你的一片癡心言某收下了,但是,言某的未婚妻乃是當(dāng)朝公主,言某尊她,敬她,也愛她。所以……抱歉?!?p> 在言鈺扶她起身的那一刻,給了她希望,可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絕望。
“容姬明白了,愿公子同公主百年好合。”容姬有屬于她的驕傲,既然等不到,那便各自安好。
美人的淚,無疑是惹人憐愛的,尤其還是容姬這般的美人。
楚逸辰等人再次見證了言鈺對九公主的‘愛護’之心,言鈺總是無時無刻的秀恩愛,他們明明應(yīng)該習(xí)慣的,可是……
對于楚逸辰來說,他還是不習(xí)慣的,他一直這樣告訴自己,韞之是他兄弟,他幸福就好,可是當(dāng)真正面對的時候,他連句祝福都做不到。
葉尚恭看著一看沉寂的楚逸辰,他又何嘗不是呢?愛而不得,一絲苦澀漫上心頭。
當(dāng)眾人正準(zhǔn)備離開笙歌閣的時候,容姬叫住了楚逸辰,告知他此事她會幫他解決。
楚逸辰并沒有絲毫高興,他知曉這是因為言鈺。
言公子你可知曉,如果沒有當(dāng)年您出手相救,也就沒有今天的容姬,這是世上不過再多一苦命女子??扇菁倌降牟皇鞘廊搜壑心莻€驚才絕艷的謙謙君子,而是那個愿意為博公主一笑,費盡心思的‘鈺郎’。
公主是多么的幸運,得你一顆真心相待,這京城女子無不羨慕她嫉妒她。
“韞之,你的爛桃花真是害人不淺啊!”楚小世子現(xiàn)在才明白怎么回事,原來從頭到尾故事的主角都不他啊,他被那個女人利用了,他好氣啊!
言鈺無奈的笑了笑,“逸辰,你知曉得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p> 楚逸辰斥之以鼻,就算再不想承認,他都明白韞之說的是那個,胡攪蠻纏,蠻不講理的母夜叉九公主。
“不過你說的沒錯,是我連累你了。”言鈺自知理虧,安撫道。
“哼,你知道就好,本世子要補償?!背莩揭荒樐憧靵砗逦业哪?,很是可趣。
言鈺忍俊不禁道,“那就不知世子殿下有何吩咐?”
“嗯……這個容本世子好好想想,想到了便告訴你?!?p> 葉尚恭看著這般開懷的楚逸辰,心情也不由得變好了,也許他想要的不多,他好他便好。
“世子,聽說外邦又進貢了幾匹烈馬?”江楓問楚逸辰。
“我聽父親提起過,好像是因為將軍大敗邊境反賊,外邦才有意投誠?!比~尚恭的父親是丞相,所以他了解道。
楚逸辰想到,“確實如此,再過幾日皇上將舉行國宴,勉勵三軍?!?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