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來自逍遙城的加急戰(zhàn)報,連夜從逍遙城一路疾馳到南羿皇城,已經(jīng)是數(shù)日之后的事了,剛剛安生了一段時日的南羿皇帝便接到了自己的七皇子被俘的戰(zhàn)報,還是七皇子自己親筆寫的血書!
接收到此封戰(zhàn)報,皇帝自然是龍顏大怒,他這個兒子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原本他以為只要有蕭戰(zhàn)在,不愁來日不能一統(tǒng)天下,可偏偏他頭腦一熱,竟然讓自己的兒子去什么戰(zhàn)場!這不是在給蕭戰(zhàn)添亂嗎?
無奈之下,南羿皇帝只能親自下旨讓蕭戰(zhàn)撤兵,畢竟仗可以再打,可兒子只有這一個??!而且還是皇后所生的嫡子,他簡直可以想象,若是他不顧七皇子安危,執(zhí)意打仗的話,皇后母族就會起兵造反!
他的皇位又不是不想要了,怎么會那么想不開。只能委屈蕭戰(zhàn)了,先讓他撤兵,保全自己的兒子吧。
當蕭戰(zhàn)接到皇上要求撤兵的旨意的時候,真的是差點沒氣死他!說撤兵就撤兵,他莫不是當戰(zhàn)場是兒戲嗎?先不說他在這場戰(zhàn)事上折損了多少人,就說說這次的對手吧!那可是他十余年來,遇上的唯一的一個‘棋逢對手’??!他豈能說放棄就放棄。
他真的想道一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可是,他不能。
蕭家勢力錯綜復雜,他的生母又是長公主,他身為皇親國戚,皇帝的親外甥,怎么可能抗旨不尊?
七皇子?呵,不過是個稚嫩無用的皇儲罷了,他憑什么要為了他而撤兵???當今圣上當真是越發(fā)的無用了,不過區(qū)區(qū)一個皇后母族而已,就怕成這個樣子,將來又如何稱霸天下?
能把皇帝拉下皇位又不止他皇后一族?他也可以。不過嘛,時機尚未成熟,待到合適的時機,他絕不委屈自己!
“稟告將軍探子來報,南羿大軍退兵于千里之外!”副將急匆匆的趕來匯報。
“什么!”江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事出反常必有妖!難道是南羿又有什么陰謀?打死他都不相信南羿大軍真的會退兵,畢竟他們的主帥可是‘蕭戰(zhàn)’??!
蕭戰(zhàn)可不是什么等閑之輩,他會無緣無故的退兵?肯定是有什么陰謀,不成,他要去找鈺好好商議一番。
江楓趕到言鈺的營帳時,看到她一副心情不錯的樣子,自從來了軍營她已經(jīng)很長時間都沒有安安靜靜的讀書作畫了,而如今她卻安然自若的寫著什么。
江楓一進營帳言鈺便知曉是他,自然也是知曉他為何找他的,待她寫完書信收起筆,才慢條斯理的抬起頭看向他。
“將軍是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言鈺一本正經(jīng)的打趣道。
江楓撓撓頭,這才想起他是來干什么的,一到她這兒差點就把正事給忘了。
江楓一本正色道,“南羿大軍無緣無故的退兵了!”
言鈺一聽很是高興,“哦?退兵了,那不是很好嗎?”
江楓覺得可能是他的耳朵出現(xiàn)問題,鈺她竟然會是如此反應!難道她沒察覺到可能是南羿那位蕭將軍的陰謀嗎?
“鈺,你就不懷疑是……”敵軍的陰謀?
不等他說完,她便打斷道,“不懷疑?!?p> “啊???”江楓一臉懵逼。
“咳咳,是這樣的,鈺有些事忘記同將軍說了。其實南羿退兵并非是他們的陰謀,而是言某的陽謀!”言鈺瞄了他一眼,看他還是什么都不甚明白的模樣,接著說道。
“鈺初到逍遙城,曾給將軍送了一份大禮,將軍可還記得?”
“你是說那幾個細作!”江楓終于開竅了。
言鈺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他們。他們其中有一人身份不簡單,乃是南羿皇室子弟,我發(fā)現(xiàn)他的身份后便加以利用,所以南羿大軍退兵不是陰謀,是我的陽謀。”
言鈺廢了一番口舌,終于同他說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江楓一臉不可思議,覺得人生充滿了玄幻,這……也太簡單粗暴了!她就如此輕松的擺平了南羿十萬大軍?!
“南羿大軍怎么可能心甘情愿退兵呢?”江楓還是有些擔心,畢竟只是眼下暫時的妥協(xié)。
言鈺又如何想不到這一點?所以,她還留了一手?!皩④娬埛判模曉趺磿o他們反悔的機會呢?我們捉的那個南羿皇儲可是有用的很,只要南羿一日不換主,那么他們就攻不下這逍遙城?!?p> “鈺,你給那個小鬼下藥了?!苯瓧骰腥淮笪虻?。
言鈺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測的弧度,對他眨了眨眼,遞給他一個“你懂的”眼神,猶如一只奸詐的小狐貍。
江楓也很是服氣啊,不費一兵一卒就能讓南羿退兵,也只有她‘京城鈺郎’能做到了吧。
這段時日,南宮少祁在言鈺的手里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他發(fā)誓在他有生之年,打死他都不想再到永昌來了,只因他再也不想見到某人。
言鈺把即將把那個少年送走時,還特意露出關(guān)懷備至的‘笑容’,表示她歡迎他來永昌做客,當然前提是他得有膽子來。
南宮少祁怕怕的縮了縮頭,根本就不敢看言鈺。
南宮少祁:我信你個鬼,你這家伙壞的很!
言鈺只是覺得捉弄他很有趣,并不曉得他怕她怕的要死,見他一片沉默的小模樣,可想而知她并沒有給他留下什么好印象。等到他回到南羿大概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中毒吧!唉~這可憐的娃,怎么就那么倒霉遇見了她呢~
“將軍,皇上的圣旨給我們?nèi)盏臅r間讓我們退兵,如今我們已然到了最后的期限……”站在蕭戰(zhàn)身旁的副將欲言又止。
“爾不必多言,孤知曉分寸?!笔拺?zhàn)抬手制止了他,他的意思他如何能不明白?
不過,這還是有生之年他頭一次眷戀的戰(zhàn)場,只是因為這片戰(zhàn)場上的那個人。
那個人的存在,讓他戀戰(zhàn)。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自古以來的邊境無不荒涼,人跡罕至的邊境之外,夕陽西下,遍地黃沙,是只屬于他一人的落寞。
他想,往后余生很可能不會再有,那樣一個讓他永生難忘的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