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物,真厲害,要不要來點水?。俊?p> 馮廖還在三思狀態(tài)中,萬俟就眼巴巴地湊了上去,全程一副媚顏奴骨的樣子,看的四周同志們牙咬得咯嘣響,還得忍受他對自己擠眉弄眼。
還有種好像在說“快點和我一樣上啊,不然一會就死翹翹了”的樣子。
于是都十分氣憤,恨不得拿一把三十九米的大刀扎他幾個血窟窿。
真相只有一個,他們這些高傲的少年們,怎么會低下頭顱向別人屈服?
尤其還是一個女孩子。
但是出了這么大的動靜,上頭肯定一定知道并派了人來。
本來他們可以把燒毀林子這件事強加給藍若蕭的,反正死人也說不了什么話。
還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人家竟然就這么活生生地出來了,簡直比蟑螂的生命力還要強。
讓他們?nèi)绾涡埕耵駳獍喊旱钠饋戆。?p> 這群人真心是被藍若蕭給震蒙了,一個能從森林火災(zāi)里逃出來并順手絞殺他們同伴的人得有多強大?
就算現(xiàn)在進行圍攻,要是再打不死的話,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啊。
這就是他們的糾結(jié)之處了。
最后還是馮廖先開的口,“藍小姐,既然你贏了,那么咋們是不是考慮考慮如何處理這火勢了,你看要不要試著救救?‘’
“不用?!?p> 藍若蕭輕輕地哼了一聲,輕輕撫摸著懷里蜷縮成狀的小東西,絲毫不理會身邊那些人突變的情緒,微微抬起頭來,露出一道猙獰可怖的傷痕來。
伸出手淡淡的說,“你看,下雨了呢?!?p> ——
清晨,碩大無朋的獨眼深深地凝望著大地,金色的光芒灑向人間。
藍若蕭走到甲板上,默默地看著波瀾不驚的海平面,小心翼翼的打開那個紅盒子,像是在對什么人說話:
“好了,讓你的靈魂隨風飄去吧,帶走這不甘和怨恨,去把它們?nèi)舆M黃泉路的下面。
這樣,你就可以解脫了,這樣,請允許我繼任你的身份?!?p> 可見她合理抱著的,正是幾堆如塑料紙一樣透明的薄片。
清風揚起,盒子里的碎沫被紛紛吹起,飄蕩在格外湛藍的天空里,一會兒便無蹤無際。
藍若蕭如釋重負,估摸有了一兩分鐘,這才想要合上盒子。
卻忽然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幾片碎沫,抿起了嘴,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她也算是這個世界的人,也是這個世界的魂,只不過不同的是,她的身體早就在幾百年前便被人毀得一干二凈了。
至于她為什么能活下來,這就是極為有趣和痛苦的一說了。
當時毀掉她的人似乎在她身上動了什么手腳,至于什么手腳,過去這么多年了,當時的她又小,自然是沒有記住。
唔,反正好像就是做什么實驗,然后讓她和一條蛇的靈魂共體什么的,聽說這在人類歷史上可是絕無僅有的!
一旦完成就會為人類做出極大的貢獻,因為結(jié)合啊啥的好像會產(chǎn)生諸多優(yōu)點。
就像她現(xiàn)在這樣的,只要一方不死,另一方的靈魂也會長存,這本來沒有什么值得驕傲的,因為對她們這一批貢獻者而言,延長壽命這一說能維持多久?
要么死在手術(shù)臺上,要么就被那批人進行再多的研究,更何況是她這種不小心和蛇結(jié)合在一起的人!
不得不說,人生就是奇妙,在她身上居然產(chǎn)生了某種變異,在尸體毀滅時突然發(fā)生了猛烈的爆炸,不僅使那個罪魁禍首聰明反被聰明誤,到誤了卿卿性命,而且直接撕扯出了她的靈魂,進行了一場被人追捕下的漫長歲月。
她不知道他們是怎么確定她沒死的,也不明白他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自己的位置的。
但是至關(guān)重要的是,這幾百年來,她從來都沒有放過生的希望,且不說她是不知道自己想要死的話應(yīng)該怎么做。
就拿自己的處境而言,她為了不再落入那群人的手里,一直在逃,在跑。
她發(fā)現(xiàn),只要她發(fā)現(xiàn)和自己靈魂契約度很高的人,就可以在那人死后進入他的身體。
這樣做雖然突然,可會更加輕松地避開那些人的探查。
藍若蕭不是圣母瑪利亞,有一顆道濟天下的胸懷,可她容不得他們再去傷害和自己一樣的人,她有多么想報仇只有她自己清楚,一直以來,她都是為自己的信仰而在努力。
可說的好聽,靈魂契合度高的人哪里有那么好找?
她又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城市里游蕩,估摸著已經(jīng)有兩三百年的時光過去了吧。
其實她大多數(shù)的時光還是在數(shù)座陰暗的墳?zāi)估锒冗^的,那里面陰氣最重,倒是很難被發(fā)現(xiàn),所以多半時候,她都在沉睡啊,沉睡啊。
這還做不了什么睡美人,由于過分的靈魂透支量,好幾次就差點被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傷害。
要不是有那只蛇為她保駕護航,她早就被弄個千瘡百孔卻還是死不了的怪物了。
好吧。
她本來就是個怪物。
藍若蕭還記得上次醒來時這里還是民國時期,她繼承了一個閨閣大小姐的身份,無趣而又低調(diào),誰想世事變遷,這次竟然一出來就能桶個這么大的簍子,真是呵呵了。
想她昨晚才從墳頭里爬出來,急匆匆的趕到陵城,一兩天之內(nèi)身體竟然就發(fā)生了異變。
不錯,靈魂僵硬不說,四肢百骸有時竟然變植物人狀了,活像一具冰冷的尸體。
她還記得上次去類似民國時期的時候,大約一兩年后才來了這種現(xiàn)象。
那時她聽小蛇說,似乎只要每具身體的主人靈魂未消失,留在世間的渴望足夠重,倘若不能釋放原主的靈魂讓他們得到解脫,自己也將得不到這具身體的控制權(quán)。
小蛇這次好像是為了幫她有些勞累過度暈過去了,聽它說休養(yǎng)一陣也就沒什么大礙了,她也就沒多擔心,直接把心放在了這件事上。
果不其然,她昨天從身體里搜出幾塊殘存的靈魂碎片來,氣息微弱,病危的跟個老人似得。
沒辦法,本來她還想問問這人的遺愿是什么呢,那個紅盒子被她保存的很好。
畢竟是她一次從那群人手里偷來的東西,不好好廢物利用一下怎么對得起這么好的產(chǎn)品呢。
于是昨天的險境求生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怎么說呢,釋放一個人的靈魂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就跟祭祀一樣有很多麻煩的程序。
不僅要有足夠的人力物力和財力,還需要在原主一生中最喜歡的地方唱贊歌,獻祝福。
第一次就是這樣,上次是這樣,這次還是這樣,藍若蕭已經(jīng)做得麻木不仁了。
可憐她這次的身份竟然是藍家一個分支的孤女,手頭什么東西也沒有,好不容易從原主那攤亂糟糟的記憶力挖出人家想要去的地方,這下可就犯愁了。
藍若蕭。
藍色。
嗯。
和她一樣,喜歡大海。
雖然,她似乎不叫什么藍若蕭,但既然現(xiàn)在是了。
那這一世,就一直是,一直是這個身份,為了別人活,更為了自己。
聽聞陵城里武力最為服人,游戲最能狂漲勢力,藍家設(shè)定的游戲,大多都是要求戰(zhàn)敗者給獲勝者依法做一件事情。
這可跟小孩子過家家不一樣,人金口玉言一開口,你就不得不履行,否則當初炫霖也不會夸下如此開口。
幾百年的功夫沉淀,她對付一些嘍啰是真沒問題。
她有能力與別人抗爭,有資本不可一世,不然她怎么能從火堆里神乎傳神地逃出來,順便還救了一個小東西。
對了,還忘提這個小動物了。
當時一切盡在安排之中,不盡然的便是這只白狐的出現(xiàn),想來她起初聞到的那股氣味,也許就是它散發(fā)出來的吧。
當一對對靈魂雙雙結(jié)合時,變異或死亡是常有的事,這些年來海域的怪事越發(fā)頻繁,藍若蕭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一旦動物被他們玩壞了,要么會擁有靈智,要么還會加上什么與本身特點相符的能力。
這點倒是比人強多了,可還不是得受人控制,想來靡罪便是為抓它取得吧。
東璃還真是個神奇的地方。
藍若蕭微微一皺眉,怪異的想起昨天車快要爆炸的時候。
嘖,還真是的,自己夢里尋它千百度了,結(jié)果那白狐就在燈火闌珊處。
靡罪是真的肯定自己會去救它嗎,也多虧自己命還算大吧,不然又要鉆回墳?zāi)估锶チ恕?p> 于是這艘巨輪和旅行票,就是她向炫霖提出的要求。
所以這剩下的靈魂碎片,又是怎么一回事?
藍若蕭單手輕輕摩挲著輕如蟬翼的透明碎片,心中萬分不解——難道是原主的怨氣太大,不想離開這里了?
看樣子,自己不干場毀天滅地的大事或者實現(xiàn)原主的愿望是不行了啊呦。
前者好說,自己幾百年都沒斗過仗了,天生的好戰(zhàn)因子會讓她刺激所有精神中樞的。
至于后者啊,要是自己不喜歡了又怎么辦呢。
無邊無際的大海風平浪靜,紅日懶洋洋地打在海平面上,映出一屏燦爛的疊嶂來。
如鍍金的輪船在緩緩前進。表面波瀾不驚,誰又能知道內(nèi)部的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