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兒在橄欖球場見到大偉和大懷。她遞兩杯咖啡給他們。
“握手吧。這就是歐陽大懷?！?p> “久仰大名?！睆獌簳牡男α诵?。
“不好意思，占用了你的時間。平時的中午，他應(yīng)該和你在一起不是嗎？”
大懷禮貌地接過咖啡，然后，繼續(xù)抱歉地說著。
“不過我腦子算是靈光，學(xué)的很快。學(xué)完這些步驟和安排，我就把他還給你。”
三個人一起笑了起來。
“我拿了一些書籍給了顏姨，她應(yīng)該會拿到你們的房間，是關(guān)于油畫的，你可能會用到。一直閑置在我房間里，你應(yīng)該可以學(xué)到很多快速入門的方法。”
“他沒有選擇美術(shù)。不過，可以拿給他弟弟。他弟弟是學(xué)美術(shù)的?！贝髠グ驯蛔永锸Ｏ碌目Х确旁谂_階上，說到。
“這樣也好。那幾本書是油畫老師皎潔編輯的教科書。上次她每個老師都送了一本。我覺得很有用?！?p> “那你替我謝謝這個皎潔老師?！贝髴颜f。
“下午本來我要去皎潔家里看一看她的。順便問一下她下一節(jié)課還是否需要我代班。而且，我要約一下，我打算上幾節(jié)她的油畫課?！?p> 大偉點點頭。
“大偉，你和彧兒一起去吧。我下午自由活動。我打算去做無氧運動和游泳。”大懷說。
“一起去吧。開我的車。你正好要買幾件運動的緊身衣，我們快去快回。不然，喬人會罵人的?！?p> “也好，那你兩個去沖澡換衣服，我在大門口的咖啡館里等你們。”彧兒轉(zhuǎn)身走掉了。
二懷等來了顏姨。顏姨拿來了花，她小心翼翼的把花排好，澆上水。
“這些花冬天也不會凋謝。明年春天的時候，我再去挑幾盆好看的，今天打開花卉市場的門，看到那些爭奇斗艷的花啊，我就不由自主地喜歡上了。毫不夸張地說，真的像一片花海?！鳖佉桃贿呎碇@些泥土一邊說著。
二懷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這些花朵，一動不動。他手里的畫筆掉在了地上。眼角掛著淚珠，嘴角在輕輕地抽動著。顏姨見狀，就連忙說到:“有個油畫老師送了大懷幾本書，我晚上給你送過來。大懷這孩子，訓(xùn)練的效果不錯，喬水先生也說他是運動的好天才?！?p> “顏姨，我哥不在房間嗎？”
“他不在。他和幾個橄欖球運動員打了一個小時的橄欖球，現(xiàn)在被載去買運動衣了。”
“他們出去了。”二懷起身望著窗外。
“是啊，他們出去了?！鳖佉潭藖硪槐旁诙训拿媲?。
“喝一杯水，趕緊畫畫吧。你的鋼琴老師快來了。”
二懷坐下來，拿起畫筆刷刷的畫了起來。
十月的秋天，海風在樓宇間吹過來有點了涼意。樹葉不再沙沙的響，變得稀疏和卷曲。陽光很足，但是不暖。遠處的天空，飄著幾朵云，飛機插進云朵里，消失不見。
這條熟悉的街，這些陌生的人，大懷覺得好久不見了。他關(guān)下窗，讓風肆意的吹進來。吹進他的手指間，吹進他嶄新的衣服里，也吹進他干澀的眼眶里。人往往都是這樣，越不想去想念的東西就越容易被想起。他感謝法棟，感謝喬水，感謝顏姨和大偉，可是，以后呢？這只是第一步的開始，他忘不了那座房子里的一切。
眼前就是那座房子。大懷顫抖著雙唇，他從沒有過的緊張和害怕，他關(guān)上窗，閉上眼睛，怕被大偉發(fā)現(xiàn)。
“這里有一個很大的公園，我們有時候來這里吃野餐。春天的時候，這里會開出很多的櫻花和桃花。”彧兒說。
沒有人回應(yīng)她。大懷調(diào)高了音響的聲音。是陳奕迅的那首老歌。
一九九五年
我們在機場的車站
你借我而我不想歸還
那個背包
載滿紀念品和患難
還有摩擦留下的圖案
你的背包
背到現(xiàn)在還沒爛
卻成為我身體另一半
千金不換
它已熟悉我的汗
它是我肩膀上的指環(huán)
背了六年半
我每一天陪它上班
你借我我就為你保管
我的朋友
都說它舊得很好看
遺憾是它已與你無關(guān)
你的背包
讓我走得好緩慢
終有一天陪著我腐爛
你的背包
對我沉重的審判
借了東西為什么不還
你的背包
讓我走得好緩慢
終有一天陪著我腐爛
你的背包
對我沉重的審判
借了東西為什么不還
借了東西為什么不還
一首歌的時間就到了皎潔的家門口。這是座鑲著淺色瓷磚的兩層洋房。皎潔早就在門口等候了。
皎潔長得干凈漂亮，梳一個簡單的丸子頭，大概一米七左右，一件藍色的長袖襯衫和一條淺色的牛仔褲，一雙白色運動鞋，她和大家打了招呼。
彧兒下車和皎潔聊的歡快。大懷和大偉繼續(xù)在車上聽著音樂。
“聽說你養(yǎng)了很多的寵物。到底有多少啊？”
“三只短毛的貓和2只長毛的狗。最近，又來了一只狗，一共六只。”
“你這么多課，而且自己還要開畫展，怎么會有時間照顧它們?。磕阏埖挠行r工嗎？”
“沒有小時工。我沒有時間的時候，我媽媽會來照顧它們。不過，剛剛過來的那只狗好像受了傷，需要人照料，所以我才不能去上課。謝謝你為我代班?！?p> “舉手之勞?！?p> “進來喝杯東西吧。我正在家調(diào)顏料，正好煮杯咖啡。讓你的朋友也進來坐坐吧。”
彧兒敲了敲車窗。
“兩位偉大的運動員先生，要不要下來喝杯咖啡，我要拿一些顏料。你們可以和那些狗啊貓啊的玩一會兒?！?p> 大家都是第一次見面，都很禮貌的打了招呼。皎潔的家開著暖暖的燈光。墻上掛滿了各種油畫，一股股顏料的香氣撲鼻而來?？蛷d的一角排滿了各式各樣的雕塑。墨綠色的墻面和酒紅色的沙發(fā)，沙發(fā)上有幾只貓趴在那里。
“你們有人怕貓嗎？”
“沒有?！贝髠ケ鹨恢换疑呢埲嗔巳嗨哪X袋。
“那你們隨便坐吧。我去煮咖啡。”
這時候，房子的院子里傳來了幾聲狗叫。
“它的麻藥大概退掉了?！别嵎畔率掷锏目Х缺印?p> “我去看看，你去煮咖啡吧?！贝髴汛蜷_了房子的門。
眼前的一切讓他佇立了很久，那條狗呻吟著，努力想站起來。這是歐陽家的那條狗，是那條被文娟帶到河岸邊丟棄的金色大狗。
大懷抱起它，使勁的抱著它。大狗不停的呻吟著。
“怎么了？它沒有事吧？”大偉聽到聲音趕緊跑到院子里詢問情況。
“它是我家丟失的那條金毛犬。是河邊丟失的?！?p> 大家看著它，情緒復(fù)雜。皎潔把咖啡分給每一個人。
“它被人送來的時候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好像被車軋斷了兩只后腿。而且全身都是泥巴，好在發(fā)現(xiàn)的及時。我已經(jīng)找了動物醫(yī)生給它做了接骨和支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它現(xiàn)在可能太過緊張，不肯進食和喝水，應(yīng)該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别崪厝岬膿崦念^，聲音顫抖的說。
“對不起，是我對不起它。它在我家被人牽走，扔到了河里?！?p> “扔到了河里？這人怎么這么變態(tài)??？”彧兒說。
“好了，好了。能找到就好。好在沒有生命危險。皎潔，現(xiàn)在大懷和我都不方便照顧它，你有麻煩你來照看它了?！贝髠フf。
“你們放心吧。這些動物都是我領(lǐng)養(yǎng)的，我會好好的照顧它們。它的腿應(yīng)該要休養(yǎng)兩個月的時間，在我這里安靜也沒有驚嚇，應(yīng)該會很快好起來的?！?p> “皎潔，謝謝你。大懷你也不需要太擔心，你有空的時候就來看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