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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龍?zhí)椎慕?/a> 沉陸語 2263 2019-03-11 23:37:13

  北蘆州的江湖人不管身處何地一聽聞天絕幫起事,趕赴州城,共襄盛舉。

  鄰州黑道群豪見狀坐不住了,江湖人急切起來,早想掀了壓在他們身上官府的森嚴(yán)法度。

  州內(nèi)幫派不在乎官府,肆意妄為,征伐不絕,對敵不留余地,混亂就此蔓延開來。

  “各地官府無力平亂,上疏求援,朝廷下令調(diào)兵,各地江湖人一路襲殺平亂大軍的將領(lǐng),隨行的威道堂眾人接不住這些日夜襲殺?!?p>  北蘆州境內(nèi),天絕幫一幫獨大,號令群雄,裹挾一地民眾上山,引官府大軍入山。

  江湖人的高手較行伍多,初戰(zhàn)借地利與機關(guān)攪亂軍陣。

  江湖人未經(jīng)操練,不懂兵陣之法,雖然埋伏了官軍,但官軍進退有序,一戰(zhàn)下來旗鼓相當(dāng)。

  大軍的鐵騎沖殺與箭陣破空,讓天絕幫眾人退避三舍。

  深夜?jié)撊胲姞I的天絕幫高手燒毀了大軍輜重,天絕幫幫眾分成小隊襲擾糧道。

  天絕幫攻不破營內(nèi)士卒枕戈待旦的軍陣,幫眾熱血灑在軍營前一箭之地,江湖與官府神奇地僵持了下來。

  糧草不濟,大軍徐徐退至濟州,軍心渙散,士卒有潰散之勢。

  朝廷上的群臣對其困境不聞不問,只顧催促平叛大軍,而不援一兵一卒,卻是朝廷被另一大事綁住了手腳,邊關(guān)起狼煙。

  王府后花園,相鄰的幾處宅子被打通,往來工匠無數(shù),工部大匠指點眾人營建,玉簫見此大興土木之景,不知王爺?shù)男乃肌?p>  “王爺,不管管北蘆州嗎?天絕幫鬧得挺大,傷了朝廷威信,若蔓延到鄰州,恐成天大禍?zhǔn)??!庇窈崉竦馈?p>  起初玉簫懷疑有人蒙蔽了大王爺,今日看大王爺?shù)纳裆幌?,北蘆州亂了,他為何無動于衷?

  天絕幫所為挑釁官府,不斷然鎮(zhèn)壓,豈非讓人看到皇朝的虛弱,大王爺辛苦維持的局面敗壞,后患無窮。

  “不去管它,天高皇帝遠,既然世家想玩,讓他們玩去,圣教對邊關(guān)怎么看?”王爺問道。

  “圣教傳來消息是蠻族大汗調(diào)各部兵齊聚邊關(guān),為藍田大將軍而來,大汗恨之入骨?!庇窈嵒氐?。

  “藍田大將軍嗎?明帝的愛將,當(dāng)代的兵家魁首,朝野視之擎天柱石?!?p>  “皇朝離不了他,召他回京,寡人非要當(dāng)面請教不可?!贝笸鯛斝χ瑩]手離開道。

  玉簫望著大王爺?shù)谋秤埃渌砸馕渡铋L,覺得藍田兇多吉少,不是死在邊關(guān),就是死在京城,世家是不會讓大王爺折服這位當(dāng)世名帥,收為己用。

  “王爺,墨三等人已到北蘆州,他傳來消息,沈絕消失了。天絕幫一時勝了大軍,但鄰州戍軍封住要道,阻攔天絕幫擴張地盤。”等在書房門口的安四見大王爺來,低頭道。

  “路覺名不虛傳,驅(qū)虎吞狼被看破了嗎?天下梟雄不差他一家,喚醒那些人以天絕幫的名義去做事?!贝笸鯛敺愿赖馈?p>  北蘆州,歷來是江湖風(fēng)云之地,一地門派之多冠絕江湖。

  天下未亂蘆先亂,天下已平蘆未平,皇朝怎會不在此地門派埋釘子,天絕幫也免不了。

  這些是皇族耕耘天下兩百余年的后手,大王爺掌宮禁后,這些深埋在過去的布置歸了他,多多益善。

  踏入內(nèi)庫深處,大王爺拾起架上的文書,皇朝對山河二宗,三旗盟,四幫五會,六刀門七劍派的布置,人心易變,一一挑揀。

  一些深藏功名老怪物被請動出山,他們欠了順朝的人情,到他們償還的時候了。

  魚龍混雜的威道堂成了這些性情古怪、武功高明的他們的好去處。

  “空渡山的消息,他們已決心結(jié)盟共抗皇朝,王爺,憑威道堂去的人一時拿不下他們?!卑菜淖蕴矫骺斩缮礁髋烧倩亻T人,與皇朝為敵,心頭不安道。

  安四居京城,統(tǒng)籌安排各地人馬,深知皇朝形勢不妙,空渡山是世家丟出的棄子。

  若拿不下被他們看破威道堂外強中干,日后的江湖事難辦了。

  空渡山,白道名山,山上諸派過往多在宗門榜留名,名傳天下。

  不光包庇犯事門人,還打傷威道堂的人,不給皇朝面子,背后沒人撐腰誰信?

  “調(diào)軍兵圍空渡山,若諸派拒不交人,少上幾家門派,或許江湖才能學(xué)會掂量一下皇朝的言語分量?!贝笸鯛斃@著昨日未下完的棋局走了幾步,黑白相爭,并非小事,道。

  “是,王爺?!?p>  大軍圍山,張貼告示,宣其罪名,山上人見官府送糧隊綿延十里,可見官府志堅。

  空渡山下,大軍云集,高臺之上為首將領(lǐng)是一年輕宗室,英姿勃發(fā),金甲金盔,皇旗招展,禁衛(wèi)簇擁。

  臺下跪著的被綁數(shù)人是鄰州將官,堵住嘴的他們被甲士死死按住肩膀掙扎不起來。

  數(shù)位禁衛(wèi)當(dāng)著四周大軍面,大聲宣讀他們貽誤軍機的罪名,罪當(dāng)斬首。

  年輕宗室望著周遭大軍軍容不整,名冊上只到了五成,不,才三成。

  另兩成是老弱,剛從城外鄉(xiāng)下抓來的,他們吃空餉,喝兵血,挖順朝根基,他們不死誰死?

  宗室手落下,站在幾人身后的禁衛(wèi)見狀,抽刀砍下首級,眾將垂首。

  宗室命人傳首三軍,從京城只帶了三千兵,沒及時遞上投名狀的他們就不可信,他無暇去查他們是誰的人,聚攏兵權(quán)要緊,殺雞儆猴。

  經(jīng)歷過那一夜,他曉得皇族與世家如今水火不容,心不狠些,他們宗室怎么活?

  京城大王爺?shù)男潘盏搅耍攘葞鬃?,抬頭望向空渡山,一些不識時務(wù)之人,留之無用。

  空渡山,山高林密,諸派掌門聚在浮云門飛仙亭,商量如何應(yīng)對山下的官府大軍。

  飛仙臺,云海霞光,空渡一名景。

  懸崖峭壁,臨崖一巨石,蒼松翠柏。

  站在石上,手伸向崖外,云在指間浮沉,天邊云卷云舒。

  相傳曾有人在此仗劍飛升,后人在此建起了一座亭子,取名飛仙亭。

  “北蘆州事未完,京城那位有閑心來尋空渡山麻煩,諸位可有見解?”一門之主張守手撫長須,憂道。

  張守,浮云門老門主,新門主被留在了京城,輩分高的他不得不被長老請出來主持大局。

  “惹完黑道,惹白道,京城那位視江湖于無物,玩弄在座于股掌?!?p>  “若各派在此時退讓,我料各派將永無寧日,官府將予取予奪,別忘了京城的威道堂,你們舍得交出真?zhèn)鞯茏尤氪嘶⒀ā!遍L虹劍派趙釗脾氣浮躁,一心愛弟子已喪生,與張守談妥的他不耐見幾位掌門拖延,起身道。

  “趙掌門此言當(dāng)浮一大白,江湖與官府自古以來就有規(guī)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p>  “各派不好交出門人,門人朝夕相處,形影不離。一旦交出門人,豈不是師長畏懼官府,門人自此離心,有傳承斷絕之危,到時我等掌門有何面目去見祖師?”

  “陳、李兩掌門之言振聾發(fā)聵,諸位意下如何?”張守瞧著眾人神色,問道。

  “不交人,與官府分個高下?!北娙她R聲道。

  浮云長虹兩派乃空渡山勢力最大的門派,高手占了一半多,張守趙釗又是成名多年的宗師,兩人開口,誰人敢拂逆其言。

  “你是誰?江湖上從未聽聞過你這人?”趙釗吐血,問道。

  長劍離手,插在地上嘲笑他的自大,為守住門派他才會信那些人的允諾,萬沒料到令他功虧一簣的竟是他的劍遇此人再無往日鋒芒。

  趙釗何許人?長虹劍派掌門,長虹劍派有一百二十三門劍法傳世,劍界柱石。

  趙釗在三十八歲習(xí)得八十八門,四十九歲盡皆大成,他是長虹劍派過往六十三位掌門中習(xí)得劍法最多五人之一。

  初入宗師就手刃了邪道老宗師黑心道人,江湖宗師榜排名二十八,他繼任掌門不再下山排名才不高,與前十宗師交手也曾不落下風(fēng)。

  趙釗十九歲入劍客榜,二十歲江湖十大劍客之一,多少人贊其劍術(shù)玄妙入神,有朝一日比肩劍界名宿,今日一世英名毀于一旦。

  來人無言,一雙鐵手無堅不摧,盡破趙釗所習(xí)劍法,他的十指纖長,手如柔夷,卻有切金斷玉之力。

  錯非趙釗所使的掌門佩劍是神兵,尋常刀劍兩指夾斷,可能他到大宗師有一絲可能試試。

  江湖小報言此一戰(zhàn)空渡山上各派門人十不存一,其余人丟下門派基業(yè),流落江湖。

  京城群臣紛紛上奏,大軍平亂有功,替大王爺歌功頌德,天下歌舞升平。

  后來傳出更多消息,不知大軍得了誰的嚴(yán)令,將山下之地犁了數(shù)遍,逼空渡山諸派下山。

  空渡山諸派之慘烈,趙釗死在萬箭之下,渾身無一處好皮肉,張守被長槍扎在石像,其余掌門死相凄慘,無一全尸。

  大軍攻上山,各派門人雞犬不留,典籍搬空后,將屋舍付之一炬。

  路過的江湖人見空渡山兵戈氣沖天早早繞路,冒險靠近山腳的多是各家探子。

  有莽撞僥幸未死的江湖人不怕惹事,圖價錢高會賣給風(fēng)媒,不管對方拿著消息去收幾家小報的錢。

  幾家江湖小報大肆言趙釗與一襲黑衣人影交手百招不敗,趙釗劍術(shù)其疾如風(fēng),其密如雨,自創(chuàng)的風(fēng)雨一十三式劍訣聞名天下,竟拿不下一默默無名之輩。

  生死廝殺趙釗棋差一招,傾盡一身真氣疾風(fēng)驟雨的劍氣籠罩一方天地,破不開黑衣男子雙手的萬千掌風(fēng)。

  黑衣男子彈指一夢,趙釗劍霎時被彈飛脫手,心神失守,虎口震傷,一掌撕裂趙釗護體劍氣,拍中其心口,掌勁蝕骨,趙釗蹣跚起身望著來人走了,箭雨送葬。

  張守是門中長老之子,劍法登堂入室,下山后游歷江湖,與同道廣結(jié)善緣,患難與共,誅殺惡徒,搗毀邪派,好友遍天下。

  回山后,賓客盈門,張守聲名之高直追老一輩,因功法之故張守活得久。

  江湖老一輩他誰不識,因早年救人留下暗傷困在宗師境界八重樓多年。

  十年前張守執(zhí)意將掌門之位交給師侄,閑云野鶴,好友誰不羨慕。

  張守慘死的消息驚動江湖,江湖各派坐不住了,浮云門是古派,老字號,自家門派比不上。

  江湖小報不知從哪得來消息,眾口一詞言朝廷有意命威道堂壓服諸派,一統(tǒng)武林,有不從者誅之,江湖聞聲大亂。

  “王爺,浮云門是空殼子,功法金銀神兵不在,有幾名真?zhèn)饕膊辉谏缴?。”安四感嘆某些人的心狠道。

  大王爺靠在榻上翻書,瞥了一眼安四道:“張守甘愿赴死,想必是信了對方的允諾浮云門會東山再起嗎?信不過皇朝,信得過他們,掘地三尺找到那幾個真?zhèn)?,沒了他們,浮云門只剩個空名頭?!?p>  “是,王爺。”安四眼露殺意,讓甘大去搜他們,他會很樂意,與回道。

  “京城怎樣?”

  “正道來的人快住滿城里的大小客棧,聞道堂內(nèi)堂離京,憑外堂城里看護不來,日斗不止,運送尸首出城的馬車前日已到十六輛?!?p>  回到小院的方流拿起從世家取來的這卷文書手抄本,世家在京城驚變前命人離京,不愿與大王爺在京城大動干戈。

  他們在算計什么,可惜自己當(dāng)時還在城里練武,去不了京城。

  當(dāng)年半座江湖人入京,城里許多師兄去了,所獲頗豐,一趟抵得上幾年。

  大街小巷日夜死人,威道堂袖手旁觀,不旁觀他們也做不了什么,比不了正道來人之眾。

  “首領(lǐng),半年了,家主為何不令我們奪回京城?看著威道堂耀武揚威?!?p>  “家主另有安排,時機不到,眼下是盯住魔教,將他們的落腳之地告知正道的人?!?p>  近兩月京城正魔間劍拔弩張,廝殺越發(fā)激烈,來京正道各家鬧得名震一時,名聞遐邇。

  正道為首者名十杰,皆是宗門榜中前十的真?zhèn)髦械恼鎮(zhèn)?,天下正道最為矚目之人?p>  方流指尖撫過一個個姓名,郭友,谷浩,公孫修,百里和,李彥,鄭繡,崔鳴,盧劍,王鵬,裴軒,韓順。

  京城大王爺背手望著明月,身后二十幾道黑影,安四見狀手一揮,黑影散去,今夜京城會很熱鬧。

  寅時有人來縣衙報案,四??蜅3鍪铝?,尸首被抬出,官府的人站滿了街道,威道堂的人也來了。

  “這是第三家了,劍傷嗎?”

  “是,施縣尉,仵作言從傷口深淺、大小看,似是同一伙人所為,”衙役低頭回道。

  縣尉頭疼,聽聞過城里正魔廝殺的消息,平日總是躲著走。

  一早聽到消息,這次兇險,他躲都來不及,可縣令躲了,那些人躲了,只剩位卑權(quán)小的他來頂缸,生死難料。

  施縣尉扶額,見威道堂的人在場,為首之人兇神惡煞,莫打交道好了,反正他也指使不了,問道:“這里死了多少人?”

  “共一百一十九人出自各派,聽說里面也有一位掌門之子,還是離京城不遠的門派與七劍派之一天星有淵源?!?p>  “施縣尉,客棧外來了一群江湖人說來尋他們少掌門,要攔下來嗎?”一衙役問道。

  “不長眼,我一個小縣尉惹得起他們哪個,叫外面江湖人進來一人,看看有無他們少掌門?”施縣尉拍了下衙役的頭揮手讓人入客棧,說道。

  “掌門,少掌門死了?!边M客棧返回的門人一臉悲色,朝掌門說道。

  噩耗成真,掌門握緊手中的劍,道:“你去與官府的人商量一下,我要帶野兒回山安葬?!?p>  門派里的人瞞著他鼓動野兒來京,他得知消息遲了匆忙下山,宋長老想讓他的弟子繼任掌門休想,當(dāng)他不知什么弟子明擺是你宋希的兒子。

  野兒死了,當(dāng)不上掌門,那他們只有去與魔教不死不休,哪怕他們活了下來,也要死在山門下。

  隨著世家傳令,天南海北的一家又一家門派到京,正道近百年來新起的門派傾巢而來。

  京城內(nèi)外角落發(fā)現(xiàn)的尸首堆積起來成一座小山,官府讓二十輛馬車早晚拉一趟,城外義莊實在放不下,沒門派領(lǐng)的尸首,拉到亂葬崗。

  “大王爺動的手吧,玉簫,多虧他我的血煞尸訣快成了。”一披頭散發(fā),額間有一道血紋,骨瘦如柴,一身血衣的圣教護法瞇起眼盯著剛送到的未腐爛尸首,仍留一絲生機,喜道。

  玉簫彎腰行禮面見臭名昭著,煉尸一脈的神子袁雄,強裝笑顏道:“祝賀袁護法,神功大成,大王爺見圣教有意退避,讓正道中人入城,急著拉圣教下水。”

  袁雄揮了揮手,玉簫見機退開,道道血色真氣圍繞一地尸首,化為血水隨氣機涌入體內(nèi)。

  袁雄的氣海盤坐著一頭戴血冠的血骷髏,周身血焰終日不熄,吞吃這些尸首上的異種真氣。

  血焰又多上一分,離練成尸祖之像又近了一步。

  袁雄狂笑道:“我不管那些老家伙在背后算計什么,我是煉尸一脈的神子,我若出事,老祖不會放過他們,煉尸一脈的圓滿功體重現(xiàn)世間不容阻擋?!?p>  “袁護法,奉長老團令,玉簫助護法練成神功揚圣教威名,護法分一些血仆分給我,好替護法尋些祭品來,讓正道憶起血元禍?zhǔn)膮柡??!?p>  “好,他們喜陰氣,藏在了地下,你們出來吧。”袁雄一道真氣彈落地上,說道。

  霎時玉簫聽到底下密密麻麻的動靜,一只只蒼白手臂破土而出,血仆氣機晦澀詭異,看著他們陰冷相貌,他們體內(nèi)流的血就是天下至毒之一。

  屋中,在書桌前翻著卷軸的賈通,說道:“玉簫,長老團送來的東西皆是一等一的兇物,尤其是這飛火毒蛾,其毒火沾上一點,毒發(fā)焚心,無解藥可救,到時逃出一只,這一城人命就保不住了。”

  站在窗戶旁的玉簫說道:“正道威逼太甚,當(dāng)年他們對圣地那些老弱婦孺揮刀落下可沒一絲猶豫?!?p>  魔教動用了諸多蓄謀已久的后手,城里心存僥幸的正道眾人死得盈千累萬。

  魔教不出意料地敗了,大王爺聞聲臉色不變,讓安四去安排好城中布置。

  王府地下密室,大王爺望著囚籠里捉來的血尸,身受重創(chuàng)的血影衰弱。

  氣機融入了一絲至邪毒血,大王爺掌風(fēng)揮去,血影炸成一片血霧,聚成一滴血珠落入他的手中。

  大王爺打量著血珠內(nèi)里氣機流轉(zhuǎn),魔教功法有些意思,道:“安四,你帶人出城,替寡人請回那位沒死透的尸祖?!?p>  “是,王爺,玉簫來了?!?p>  “玉簫,你們敗得好慘,不去快些離京,對寡人有何指教?”大王爺眼中倒映血珠,越琢磨越奇妙,生機充沛,道。

  玉簫來得急,狼狽樣一點沒收拾,腰間血簫血色散了大半,功體被破,元氣大傷。

  玉簫強裝笑容道:“王爺,讓你見笑了,昨晚奔波一夜,來不及收拾儀容。圣教盡力了,可恨正道有新的勢力插足,雙拳難敵四手,圣教只得放棄京城。”

  玉簫百思不得其解,長老團蓄謀已久的后手讓正道先后折損了萬余人,宗師殺了,只是正道總會冒出新的高手,殺之不絕。

  此番斷不了正道的根是長老團的謬誤,葬送了圣教辛苦才養(yǎng)出的一口氣,要緊的是連累到玉簫自己遭逢大難,調(diào)教好的心腹大半為護他死了。

  玉簫留意到大王爺手上血珠的古怪氣機,顧不上其出處,大王爺神色有異。

  玉簫問道:“王爺意欲何為?若王爺有布置,我愿力勸長老團攜萬千圣教之眾助王爺一臂之力?!?p>  “玉簫,你的心還沒死,你與寡人的交情我不會瞞你,你錯了,我的王府外圍滿了他們的人?!?p>  “寡人的一舉一動逃不過他們的雙眼,又有什么法子?”

  “威道堂呢?”玉簫不甘問道。

  玉簫曉得威道堂在江湖上折騰出不少事,卻是已經(jīng)不聲不響吞并幾十家門派,控心丹藥方也是他親手給的。

  控心丹是圣教十大護教丹藥之一,千年來誰也解不了,至少圣教不知曉。

  畢竟他們一聽到有人試圖尋找解藥的風(fēng)聲,斬盡殺絕,他們也不是沒做過,藥界不少家族的消失不是無緣無故的。

  蠱蟲盤踞在心臟上,與人的生機密不可分,他的厲害正道累累白骨倒在魔教足下。

  “沒有皇朝扶持,何來的威道堂?江湖人識時務(wù)為俊杰,尋好后路?!贝笸鯛攪@道。

  樹倒猢猻散的事大王爺料到了,他就沒指望過這頭龐然大物,純是給世家添堵。

  玉簫閉眼,自傲的大王爺認輸他不信,大王爺?shù)暮笫植氐酶睢?p>  大王爺見玉簫凄涼離去,魔教退出京城已成定局,他從未放棄找尋可以頂替魔教的勢力。

  他遣人接觸一些隱秘避世的勢力,許出諸多,可惜徒勞無功。

  這幾日入城的江湖人搶占魔教丟出來的地盤,打得頭破血淋,混亂,無序的混亂,一入夜,官府的人無影無蹤。

  京城的每寸泥土浸滿血水,醒來的黔首走出家門猶聞到一絲血腥味。

  某些人如愿地借魔教這柄刀清理了盤根錯節(jié)的京城地盤,京城將重回世家的懷抱時候。

  正道付出了慘痛代價,十杰中三人死,五人重傷,其事跡成了江湖小報日后十年不愁吃喝的消息。

  倚在樹上方流看著江湖小報記載了養(yǎng)傷的五人留京,威望武功成了一派之主,教授弟子,梳理京城武林,元家反正投靠了過去。

  被有心人鼓動起來的江湖人無視官府,又以五大派為首,與威道堂短兵相接。

  五杰留京奠定了今日京城武林根基,加上后來的元家,六大勢力捆住了威道堂手腳。

  在摘星樓站了一晚的大王爺不會坐視京城與天下這般輕易重回世家之手,聽著樓外的動靜,這是今日第六次刺殺,某些人惱怒了吧。

  “老師,我送過去的禮物怎樣?師兄們喜歡嗎?圣教煉尸一脈的圓滿功體已百年未現(xiàn)世過。”大王爺彎腰朝來人行禮道。

  “你有心了,尸祖久不現(xiàn)世,反倒成了稀罕物,你師兄們整日圍在尸祖旁,商量如何瓜分皮肉血筋骨,爭得好不快活,連老師也不愿搭理了?!崩先伺氖謸u頭道。

  “師兄滿意就好,圣教拿出了不少好東西,我已命人收了一些,待會給師兄們送過去?!?p>  一身白袍的老人繼續(xù)道:“你呀!是個會撿好處,圣教下了血本,不想進了你的腰包,煉尸一脈不成氣候,看樣子不剩幾個尸祖了,新生尸祖竟沒人看護,讓你得手?!?p>  “上次去他們的祖地,與我交手的有三四個,你記好他們無理且兇殘,些許血肉不舍得給我,只得我親自取,許久沒在外見過尸祖了,不知他們還活著沒?”

  老人想到弟子的催促,說道:“你師兄們一直用的是我?guī)Щ貋淼倪z骸,剩下的不多了。你四師兄催著我再走一趟,可他們不在老地方了,我又忙沒空去尋?!?p>  大王爺見老師說話不好說什么,憶起玉簫說起過煉尸一脈早年遭逢一場劫難,不知惹了哪位仇家被人打上門來,不光典籍被劫,尸祖也隕落了一個。

  如今尸祖?zhèn)儙е鵁捠娴夭灰娵欅E,煉尸一脈沉寂下去,圣教費心苦尋百年,只尋回一個神子。

  此人只顧練功,從不理會長老團的命令,權(quán)當(dāng)請回了一個祖宗吧,湊齊圣教十大脈。

  此番長老命玉簫以京城有大批江湖人尸首引來袁雄,讓他出些力。

  “老師,他們拒絕了我,順朝要亡了,只看世家心意,尋個黃道吉日,好讓順朝壽終就寢?!贝笸鯛斂嘈Φ?。

  明帝在外征戰(zhàn)多年,母親死后,庶子的大王爺是明帝唯一一子,惹得諸多不懷好意之人盯上。

  在皇宮遇到了這位漫步在雪中的老師,周遭禁衛(wèi)視若無睹,大王爺追著他跑了半座皇宮。

  老師見他心誠且根骨不俗,教了他幾門功法,他才有本事在皇宮活下去。

  有時遇見老師大王爺請他指點皇族功法上的疑難處,后來明帝有了嫡子,立下太子,無人來尋這大王爺。

  冷清的宮殿,伺候他的內(nèi)侍宮女年紀(jì)大,大王爺放下過,故意飲酒惹事欲走出皇宮。

  明帝他的父親看出了大王爺?shù)男乃?,讓他離開皇宮搬入王府,王府枯寂,隨老師游歷天下見識奇物。

  聽聞那個人死了,回了京城知曉他的死與世家有牽扯,又不想放下了。

  “他們雖與世家有些不合,但他們更貪婪,引狼入室不可取,我勸過你不用花心思在這些一丘之貉身上?!?p>  老人知弟子性情,心結(jié)不好解,道:“世家除去了圣教這心頭大患,有些族人耽于享樂,家族明爭暗斗,尚未到盛極而衰之時,而圣教筋骨沒長好,你留給他們的麻煩越多,后來人越有機會?!?p>  “老師,即使有弟子的威道堂掩人耳目,也心知瞞不了多久?!?p>  “各地傳來的消息,他們已經(jīng)拔除我布下的釘子,早了許多,仿佛弟子所做一切只是徒勞無功?!贝笸鯛斠娎先舜蛄克闹?,嘆道。

  “你呀!小心思比你師兄多多了,想請哪幾位師兄幫你?”老人無奈問道。

  “弟子就知瞞不過老師,我與師兄們談好了,他們已經(jīng)盯上自己想要的東西,世家與圣教藏著掖著的寶貝不少。”大王爺回道

  老人搖頭走了,弟子大了,心思多,他才不去管他們的瞎胡鬧。

  樓外下雪了,踏雪無痕,守在樓外的無人察覺有人進出過摘星樓。

  走出摘星樓,大王爺手心接了一片雪花,喚來安四,吩咐道:“命內(nèi)堂讓出城北的地盤,外堂的人由他們?nèi)プ詫ど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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