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毒掌兇猛,非死即傷,江湖上修習(xí)者眾。
尋常一些的,以毒物洗煉雙掌入門,時日一久皮肉混有劇毒,高明一些的,真氣帶上一絲劇毒,又一種異種真氣。
每家毒掌所用毒物不同,常見五毒,毒草。
毒掌修習(xí)稍有失誤,雙掌廢掉。
掌力毒辣,江湖上有名的百毒掌,所用百種毒物。
羅煞印與毒掌不同,需飲人殺氣,折磨對手的同時折磨自己。
修習(xí)越久,雙手赤紅,中招者燥熱,真氣沸騰。
修習(xí)人的功力深淺,傷害明顯,它是魔道中流傳較廣的一種掌法,易練難精。
看地上昏迷之人傷勢,擦中了些掌風(fēng),有人替其接了大半掌力,堅持不到自己救他。
“有這樣火候的羅煞印,魔道中的高手,朝廷鷹犬么?”方流手指拂過傷勢,指尖燥熱,開口道。
“不好移動,先清掉他體內(nèi)余毒,不然這身武功就廢了?!?p> 方流小心地取出懷中的蠱瓶,里面裝著鐵炎賣給他的是用無數(shù)毒物養(yǎng)蠱得來的蝎王。
南嶺巫部巫祭傳下來的巫蠱之術(shù),流傳最廣的法子采毒養(yǎng)蠱,不通巫術(shù)的外人養(yǎng)出一只上品蠱王很難。
“鐵炎這家伙讓他給我找一只蠱王讓我玩玩,總是推三阻四?!狈搅魍种行M瓶,不甘道。
“好不容易答應(yīng)他,自己花錢買,帶來的貨色又差又貴,一只有十年火候的破蝎子,竟敢叫價十萬兩,還說是最便宜的,說自己一個窮鬼不配玩,我看他才是窮瘋了?!?p> 方流想起當(dāng)時鐵炎一副你非買卻買不起的樣子,討厭,一時沖動,手賤買了下來,接了十個任務(wù)。
沒想到自己請回來一個祖宗,天天需喂食不同毒物毒草,出現(xiàn)一點(diǎn)差錯,就會血本無歸,又不能退回去。
一旦退回去,鐵炎為此背后還不知怎么笑話他了,所以方流咬著牙含著淚養(yǎng)到了今日。
“當(dāng)我不知道山上嶺人部落中的巫師個個在養(yǎng)蠱,一只破蝎子簡直在搶錢,要不是我不認(rèn)識路,怕麻煩,我自己就去了。”
方流故意忽視了巫師大多在大部落中占據(jù)重要地位,他們對蠱王極為重視,視若珍命,絕不會交易蠱王,除非死亡。
方流是知道鐵炎花了大量人力財力來扶持一位年輕巫師接手部落,一位死去的老巫師遺產(chǎn),才有幸得到了幾只蠱王。
鐵炎要不是為了拉攏方流,不會出這么低價,蠱王是有價無市的寶物,不光有辟毒之效,對敵好使。
“沒辦法將就用這只十年火候的蝎王,應(yīng)該夠了吧,反正我手頭上的錢不允許我再買了?!?p> “一只下下品的蠱王,為了你這小可愛,我欠了鐵炎一屁股債,剛好拿你來救個人,牛刀小試。”方流自言自語道。
方流放出蝎王,看上去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它浸泡在毒血中才有了反應(yīng),殼上越發(fā)釉黑無光。
方流在青年胳膊上用刀一劃,一道細(xì)小傷口,蝎王用蝎尾一蜇青年,享用完美食,趾高氣揚(yáng)地返回了自已的居處。
方流耗盡六廣義真氣逼出了青年體內(nèi)大部毒血,用碗接住,待會拿去洗花。
“體內(nèi)的殘血余毒好了,以毒攻毒,好用?!?p> 南嶺的環(huán)境極為適合藥材與毒物的生長,方流準(zhǔn)備好了一些藥材,點(diǎn)火,開始煮藥調(diào)理對方虛弱的身體。
當(dāng)初見到青年身上的累累傷勢,外傷毒掌好治,可真氣枯竭,大麻煩。
方流用從營地里學(xué)來的藥師治傷刺血之法,挺實用的法子試試。
用銀針刺在各處穴道,血液流動,喚醒體內(nèi)五臟六腑,待一縷真氣誕生,自己就好辦了。
方流扶起對方,雙手抵在背后,將自己的氣注入對方體內(nèi)。
待對方真氣壯大一些,方流助其順經(jīng)絡(luò)流轉(zhuǎn)療傷,事半功倍。
方流老老實實地運(yùn)氣,將對方對方體內(nèi)真氣養(yǎng)得又壯又大,激起了敵手在體內(nèi)留下的暗招。
憑昏迷中青年的真氣是群龍無首壓制不住,可有方流在一旁拉偏架,就不一樣了。
盤踞青年體內(nèi)的劇毒真氣,像游賊一般四處劫掠,步步蠶食青年生機(jī)。
方流自然不能讓對方繼續(xù)蠶食下去,四處張網(wǎng),堵截,逼對方與己決戰(zhàn)。
無垠之木,方流的真氣源源不絕,戰(zhàn)而勝之。
“你怎么來了?”忙碌一夜的方流返回院子,見到等候己久的老貓子,問道。
“我不來,怎行,遲遲等不到某人,只好自己來找某人問山中事。”苦等一夜,沒去問方流去哪,老貓子問道。
“我見駱明一人回來,看他的樣子似乎受過傷?!?p> “顯而易見,駱明他贏了,只待水到渠成吞并黑虎堂,一統(tǒng)雙石城,這對你我不是一件好事嗎?”方流摸著頭道。
“丁木呢?”
“死了?!?p> “不高興,雙石城以后不再因幫派紛爭動蕩,朝不保夕,駱明是有心人,目光長遠(yuǎn),護(hù)其安心過日子?!?p> “少交一份錢,對整日忙碌一口食的他們也是一件好事?!狈搅骼@過老貓子走到心愛竹椅旁,躺了下去,回道。
“丁木此人野心勃勃,隱忍不發(fā),一朝發(fā)難,奪下黑虎堂,會被駱明,山上發(fā)生了什么?”老貓子心有疑惑,問道。
那個丁木的心性,老貓子怎會看不出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
“丁木的后手呢?駱明是如何活下來的?丁木敗亡太快了?”
“人死了,什么后手靠山也沒用,駱明從外面逛了幾年,抱了根大粗腿回來的,我惹不起,惹不起。”方流搖頭道。
“也有你惹不起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方流有畏懼的時候,哪家?”老貓子好笑道。
“有的,我身子骨軟抗不住,這家就是我也惹不起的?!狈搅鼽c(diǎn)頭道。
“誰?”老貓子好奇道。
“太微山。”方流淡淡道。
“駱明投了太微宗!他怎么敢?正道魁首會收他?”老貓子聞此秘聞,大驚道。
如何不驚,駱明不是世家,不是官員,不是大派,一個黑道不起眼的年輕人也會被太微宗看上,老天爺瞎眼了。
多少名家子弟入不了太微山門,駱明進(jìn)了,這樣一個消息若傳出,必哄動江湖。
方流初次知曉,也是大吃一驚,駱明又沒多長一只眼,一只手,怎么會被太微宗這龐然大物看上?
背后定有一個大秘密,駱家手里的秘密值得太微舍出一個門人名額。
方流不想了,頭疼,管他閑事,開口道:“不管丁木背后有什么來頭,反正駱明死不了,任誰來,也要給太微宗一個面子?!?p> 老貓子無奈點(diǎn)頭,靠山太硬,沒法子,任誰吃了虧,也得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