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好樣的！”聽聞蘭茝獲勝嵇子儀興奮過度，忍不住高聲吶喊。
比武臺上的蘭茝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的聲音，立馬轉(zhuǎn)身向場外看去。
此時場外已座無虛席，但是她還是很快就發(fā)現(xiàn)騎兵營眾人，上百人十分壯觀的坐在看臺上，沖她興奮的招手。
嵇子儀在興奮的大喊大叫，完全沒有了文弱書生形象。
一向面無表情的云杉踩了他一腳，看著他痛呼，臉上露出少見的笑意。
趙氏兄弟見她看過來，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還有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騎兵，他們的聲音淹沒在了人群中，她聽不清楚，只能從眾人的嘴型中勉強辨認“武狀元”、“秒殺”這樣的字眼。
“從軍的感覺似乎還不賴?！彼嫔细∑鹦σ?，長鞭“啪”一甩，看向趙副尉道：“趙副尉，下一個！”
此時，她的臉還是其貌不揚的樣子，但這一刻在旁人看來卻是分外的光芒萬丈。這世間有一類人便是如此，即使跌落塵埃，即使容顏不再，可身上的那股氣質(zhì)卻永遠不會變。
這也是當(dāng)年在燕為質(zhì)的梁荃傾心于她的地方。
“下一個，秦?zé)o霜?！?p> 此名字一出，再次引起了眾人得討論。那些看過去年武試的人們都清晰記得，秦?zé)o霜乃是去年武試的第四名，僅一名之差與官場無緣。
這時候，就連看臺上的武將們也不由挺直了腰背。若是楚酒贏了這個去年第四的秦?zé)o霜，是否說明他就有爭奪三甲的能力呢？而實力不俗，將宋瑛一招秒殺的楚酒，若是被秦?zé)o霜打敗了，那也很有看頭。
在部分人陷入沉思之時，第三比武臺突然傳來驚呼聲，眾人的目光再次被燕云吸引。
第三比武臺上，燕云雙手交叉置于胸前，他再次將對手踹下了比武臺，依舊是沒用任何武器，又是一招秒殺！
不，是一踹秒殺。
被踹下臺的人氣憤的斥責(zé)燕云道：“你說好的讓我三招的?！?p> 燕云聞言輕笑出聲，從比武臺上俯瞰著這位被他踹下臺的仁兄道：“事貴應(yīng)機，兵不厭炸，這文試考核剛過，閣下這么快就忘記這個道理了？”
這位仁兄惱怒至極卻無法反駁，頓時如宋瑛一般昏死過去。
第一比武臺，秦?zé)o霜被叫到名字后利落上臺，“你在這臺上已站得夠久，接下來輪到我了。”
蘭茝打量著眼前這位身量修長之人，見對方氣息沉穩(wěn)，手持長戟帶有殺伐之氣，看來是來者不善，“多謝兄臺關(guān)心，我覺得這比武臺上風(fēng)景甚好，暫無下臺的打算。”
話剛說完，兩人同時出手了。
秦?zé)o霜揮動手中長戟，直指蘭茝而來。
蘭茝心中一笑，來得正好，讓你知道何謂以柔克剛。
她甩出長鞭一卷，瞬間纏住對方的長戟。秦?zé)o霜見兵器被纏，立即往回拉，想要用自身力量上的優(yōu)勢牽制住蘭茝。
但是，蘭茝并未按照常理出牌，就在秦?zé)o霜卯足了勁往回拉之時，她突然松開了持鞭的手。
秦?zé)o霜反應(yīng)不及連連后退。
就是現(xiàn)在！
蘭茝雙眼微瞇，放開后又如閃電般抓住了鞭子，順勢收回，在秦?zé)o霜還未站穩(wěn)腳跟之時，往他雙腿上一抽，直接將之打落下臺。
這次，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的動作。
看臺上的武官們再次坐不住，齊齊站了起來，心中的震驚之意難以言表。
去年的第四名就這樣被打敗了？
他們能記住秦?zé)o霜這個名字不僅是因為他離三甲只有一名之差，而是他和去年的武狀元比武時還打的難舍難分，只是不幸在比試中受傷，才與三甲無緣。
沒想到他今年會再次參加武舉考核。眾人原以為他和蘭茝之間有一場硬仗，未曾想如此輕而易舉的就被打敗了。
對方只用了兩招，還是平平無奇的兩招。
“承讓了?！碧m茝再一次在臺上對著被她打落下臺的秦?zé)o霜鞠了一躬。
秦?zé)o霜并未如宋瑛一般氣得昏死過去，而是反問道：“你是故意用這種投機取巧的方式取勝的？”
“是?！碧m茝正色，回答道。
“為什么？”秦?zé)o霜不解。
“為了保存體力?！?p> 蘭茝轉(zhuǎn)過身去看向第三比武臺的燕云，眼中是濃烈的戰(zhàn)意。
燕云感覺到了這如芒在背的視線，也轉(zhuǎn)過身來，眼中的躍躍欲試不言而喻。
兩人之間，有一種無形的氛圍，看得秦?zé)o霜一陣失落。原來，在他們眼中，自己還稱不上是一個對手，去年還有這第四名，今年未進前十不說，還因為別人要保存體力這種理由，兩招就被打敗。
失意的秦?zé)o霜，臉色慘白，再不發(fā)一言，獨自往邊上落座。
看臺上的武官們看了一會明白過來，為什么燕云會如斯囂張，一腳踹下一個對手，而楚酒也這般投機取巧，一鞭一個，原來這兩人都是為了保存體力與對方一戰(zhàn)。
“這兩小子夠狂妄，夠自信！”一個武官放聲大笑，言語中的贊賞之意表露無遺。
“只有雙方對自己的實力有足夠自信，對對手的實力也有足夠的自信，才有這種為了與之一戰(zhàn)而保存體力的想法?！?p> 其余人紛紛表示贊同，兩人在不同的比武臺，若要有比試機會，需先確保自己和對方都是這小組的頭名。即使到了這最后十名的角逐，也不一定馬上相遇。
“這楚酒是文試第一，燕云是文試第二，看此二人的架勢是要把這武試的頭兩名也拿下啊?！?p> “這次武舉倒是有意思了?！?p> 一武官見梁荃此時神色尚可，并不如往日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便大著膽子問道：“殿下可知這燕云是何來歷？”
“此人乃我府中侍衛(wèi)，因有意求取功名，便參與了這武舉?！?p> 眾武官聞言心中一跳，如此人物在哪個國家不是一方俊杰或是國之棟梁，竟然只是四皇子府中的一個小小侍衛(wèi)……看來這四皇子府內(nèi)，臥虎藏龍啊。
“那殿下可知這楚酒是何許人也？”這位武官再次大著膽子問道。
梁荃聞言，面色更加柔和，嘴角輕揚道：“是我?guī)は戮鵂I剛?cè)胛椴痪玫尿T兵?！?p> 武官們聞言，心中再也不淡定了，感情這臺下二位在那節(jié)省體力爭輸贏，到頭來最終的贏家還是眼前這位啊……
看來，四皇子是有意改變這朝堂格局，大皇子二皇子對立的局面已經(jīng)過去了。
梁荃看著眾人所有所思的神色，心中滿意。他對一眾武官如此坦誠布公，未嘗沒有存了拉攏他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