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結(jié)果真相
蘭茝幾人回到刑部后堂，身上還帶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怎么樣了？”刑部尚書見三人出現(xiàn)，急急問道。
小趙先是對蘭茝和樓式微二人鞠了一躬，而后回答道:“多虧了兩位侍郎大人，死因總算找到了。”
“哦？快快說來?！庇反蠓蚣拥膹淖簧掀鹕?。
小趙將三人在停尸房得到的結(jié)果事無巨細(xì)的向諸位匯報，幾人聽完不知是該欣喜還是憂愁。
“貴妃娘娘這事倒是難辦了?！贝罄硭虑涑谅曊f道。
其余兩人點頭，宮廷夜宴，居然有人能在盛華宮將貴妃勒死，且不驚動宮中侍女守衛(wèi)。此人不是對盛華宮了若指掌，就是貴妃親近之人，就怕這人得罪不得啊。
蘭茝見三人愁眉不展，出聲詢問，“尚書大人，可否讓我看一下秋水琴譜？”
“給你看倒是沒問題，只是琴譜及其余現(xiàn)場物證都存放大理寺了。小趙等會會把銀針上交大理寺，你們和他一起去吧?！?p> “欸，這可不行?！贝罄硭虑渎牭叫滩可袝@么說，趕忙打斷道：“這三人渾身腐氣，會破壞我大理寺風(fēng)水的，如今我這的晦氣還不夠多嗎？還是回去洗干凈再來吧?！?p> 刑部尚書一聽氣樂了，“我刑部大牢隔三岔五就會死人，停尸房內(nèi)更是數(shù)十具尸首，感情你是說我這晦氣了?！?p> “可不是?！贝罄硭虑淦仓煺f道，嘴角的兩撇八字胡還一顫一顫的。
見兩位開始斗嘴，蘭茝和樓式微無奈的對看了一眼，只得先行告辭，回去梳洗一番，下午再前往大理市。
回到官舍時，午時將至，見諸位同僚都前往膳廳，蘭茝這才想起自己從昨晚宮宴開始到現(xiàn)在都沒進(jìn)食，頓時感覺饑腸轆轆，隨著大伙一同往。
官舍膳廳的伙食還算尚可，各地菜肴，精致糕點一應(yīng)俱全。
一位廚娘見她過來，熱心的推薦道：“這位大人，可要來點牛肉，今天廚房剛宰殺的，還有這魚，殺之前活蹦亂跳的，絕對新鮮?！?p> 蘭茝在北燕的時候是最喜歡吃牛羊肉的，這時聞見牛肉的膻味，又見肉上還帶著血絲，聽廚娘滿口又是宰又是殺的，突然想起停尸房內(nèi)被開膛剖腹的尸體，不由抬手嗅了嗅自己的衣袖，頓時胃內(nèi)一陣翻涌，沒了食欲，略帶歉意的對廚娘道了一句‘抱歉’就匆匆離開了。
蘭茝回到房間的時候，隔壁的云杉聽到開門的聲響，打開房門，叫住了她。
“今日有什么收獲？可需要我?guī)兔Α！?p> 蘭茝不愿讓他牽涉其中，便搖了搖頭。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開口問道：“燕云可回來了？”
“早朝過后，就一直在房中未出來?！彼挚戳怂谎鄣溃骸翱茨隳樕患眩率沁€未進(jìn)食吧，我正要去膳廳，回來時給你帶點清粥小菜?！闭f完也不等她同意與否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蘭茝無奈，只得讓官舍侍女打了水，快速梳洗一番。
梳洗完畢時，見云杉還未回來，便往燕云的臥房走去。
正如云杉所說，燕云的房門緊閉，蘭茝上前輕叩了幾下，無人應(yīng)答。
“燕云。”她加重了力道。
這時，房內(nèi)有物件掉落的聲響傳來，腳步聲從遠(yuǎn)到近，看來是在的。
燕云打開了房門，似是早就知道蘭茝要來，淡淡的說了句：“進(jìn)來吧?！?p> 蘭茝進(jìn)屋落座，燕云給她倒了茶，她飲了一口，眉頭輕挑，竟是涼的。
“說吧，找我何事？”燕云倒是未覺得有任何不妥，坐下開口道。
許是去了停尸房的緣故，蘭茝對氣味變得格外敏感，此時她就嗅到房內(nèi)有一股微弱的血腥之氣。
她按耐住心中的疑問，單刀直入道：“禮部尚書可是你殺的？”
“是?！毖嘣频故侵毖圆恢M。
“他究竟想做什么？”
這個他是誰燕云自然知曉，“不過是順別人鋪好的局走罷了，只是禮部尚書一案打亂了他們的布局，若是我所料未錯，不出三日之內(nèi)，樓淵定會邀你過府一敘。”
“讓你卷入這秋水之局，不是為了查明真相，你只需在恰當(dāng)?shù)臅r候說該說的話即可。這皇城里的案件，要的不是真相，是結(jié)果?！绷很醣涞穆曇敉蝗粡纳砗髠鱽?，讓蘭茝脊背發(fā)涼。
他怎么會在這里，而且房內(nèi)的血腥之氣越來越明顯了。
“你受傷了？”蘭茝將心中所想脫口而出。
梁荃面上一窒，想不到她如此敏銳。又冷聲開口道:“這不是你該關(guān)心的?！?p> “是?！比缃駜扇松矸輵沂?，她是他的下屬，問出這話，倒是她僭越了。
她起身為梁荃讓座，自己站到一旁。待梁荃就坐后，才開口問道:“殿下可否將案件的來龍去脈告知楚酒？”
“我并不知整個案件的曉來龍去脈。另外，我雖不指望你查明真相，但這秋水曲譜的來源，你可要好好查了?！?p> “是?！?p> 梁荃足足和她說了半個時辰，等她出了燕云房門之時，面色凝重。
她如今才清楚的意識到，她已涉入這皇權(quán)之爭，夾雜在兩派相爭之間，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身首異處。
她是否能查明真相沒人關(guān)心，兩方都是只想要他們愿意看到的結(jié)果，甚至整個三司都選擇明哲保身，推出了她與樓式微。
她抬頭仰望蒼穹，見天空剛被大雨淅瀝過，藍(lán)的干凈，倒讓她壓抑已久的心情也跟著暢快了不少。
她長呼出一口氣，走回房間。見桌上放著一壺沏好的茶，一碟茯苓糕，一碗白粥和幾樣小菜。
蘭茝用手輕觸碗盞邊緣，還尚有余溫。
“沒想到云杉這人平日一副面癱模樣，倒還挺細(xì)心的?！彼χo自己夾了塊茯苓糕，開始圂圇吞棗的往嘴里塞。
大約是真的餓了，蘭茝吃的很快，不多時，就把桌上的食物糕點全部吃了精光。
她放下碗筷，剛想叫侍女進(jìn)來收拾的時候，人就出現(xiàn)在她房門口，“大人，樓侍郎找您?！?p> “請他進(jìn)來吧?！碧m茝掏出帕子，胡亂的在嘴上抹了兩下，又隨手丟到一邊。
蘭茝沒想到，樓式微就在門后。
“楚兄，你這是？”
他一進(jìn)門就看到蘭茝杯盤狼藉的桌面，以及她胡亂扔帕子的舉動，面上閃過狹促的笑意，“樓兄不愧是軍營里出來的，行事豪爽，不拘小節(jié)，式微佩服?！?p> 蘭茝握拳放在唇邊虛咳了下，對一旁的侍女說道:“你把這里收拾下?！?p> 在軍營，言行粗魯無狀是常有的事，她和那些大老爺們相處久了，也隨意慣了，一時倒不適應(yīng)世家勛貴的這些講究與規(guī)矩了。
“楚兄若是現(xiàn)在手頭無事，便一同前往大理寺吧，小趙已在官舍門口等了?！?p> “走吧，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看看這殺人琴譜到底長什么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