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走過來一個護士,我知道她叫程瑩瑩,別的小護士管她叫瑩瑩姐。程瑩瑩忙問道:“你倆做什么?”
護士道:“沒做什么啊。就是想請他吃大餐。”
程瑩瑩當然不信,但見金魚眼護士和醫(yī)生鬼鬼祟祟,正色道:“沒那么簡單吧,這個頭套怎么回事?還有,我剛才見你們拿那幾個藥片,我可跟你們說,你們要是這么做,那可是不人道,之前那幾個人死因都沒調(diào)查清楚呢,這會兒還用這個,這么用藥,病情會加重的?!?p> 醫(yī)生很心虛,忙掩飾道:“沒有,沒有,這只是測腦電波的儀器?!?p> 程瑩瑩年輕漂亮,一副伶牙俐齒,而且還是護士長。她向來對這二位很反感,發(fā)現(xiàn)他倆總是用病人,不是做這個實驗,就是對某個病人有怪異的做法。程瑩瑩道:“沒那么簡單吧?”上前摸了摸我的頭套,“對了,剛才怎么還震動呢?”
金魚眼護士忙解釋道:“沒,沒,怎么會呢?”
程瑩瑩忽然想起什么,喊我道:“胡笳?!?p> 我就嘻嘻笑。
程瑩瑩說:“把嘴張開!”
我迷迷糊糊的把嘴張開。
程瑩瑩生氣道:“還說沒有,他都迷糊了,嘴里還有黃色,怎么會沒有呢,胡笳,”我朦朦朧朧又聽見喊我,我又努力笑了一下,“胡笳,你剛才吃過黃藥片沒有?”
這時的我,感覺天旋地轉(zhuǎn),就是看程瑩瑩,好像長了四只眼睛,二張嘴,并且,整個臉都逐漸變大起來。她說啥,我是一點都聽不見了,
但是,我知道自己還在笑,可是,我的意識變得模糊起來,最后隨著我上下眼皮的關(guān)閉,也將程瑩瑩徹底留在了黑暗之外。
黑暗中,我又開始飄起來。就像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一樣,我飄飄忽忽,果然看到了一大片沙丘。我嘻嘻笑,心想:“這就是我意識里的靈州吧?”
我想打量一下靈州最有靈氣的綠洲在哪,可是找不到,只見黃沙滾滾,遮天蔽日,根本看不清所在。我像在沙塵暴中飄行一樣,辨不清方向,飄不多遠,只聽遠處有呼隆隆的聲響,我嘻嘻笑:“心想,難道是要打雷下雨?”
看了一陣,并沒有下雨,可是,呼隆隆的聲音更加清晰,而且越來越像大隊戰(zhàn)馬的嘶鳴和急促的馬蹄聲。
不多時,果然一大隊人馬首先從黃沙中沖了出來,之后,是越來越多,從頭到尾,這一大隊人馬,就像黃沙中出現(xiàn)的一條黑色的巨龍,正翻騰著身體,向我這邊“飛”來。
我嚇了一跳。不知為何,快離我不遠時,前面的大隊人馬忽然停了下來,我看到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的壯漢,此人面色黝黑,二只耳朵上還掛著雞蛋大的耳環(huán),一雙眼睛是分外明亮,這家伙帶住馬的絲韁,朗聲道:“傳我軍令,原地扎營!”
軍令一出,紛紛向隊伍的后面?zhèn)鬟_,后面的隊伍呼啦啦都停了下來,一時間又是紛亂的馬嘶之聲,和間雜著金戈的撞擊之聲。
“參軍何在?”
“回大汗,末將在此?!币粋€年紀比他稍輕的白臉將領(lǐng)出了隊伍,在馬上躬身施禮道。
“好好看看,這兩條路,哪一邊是去往原州?”
白臉將軍未加思索,道:“大汗,右邊一條是通往原州,左邊是通往回鶻?!?p> “嗯,好!上次就因沙丘淹沒道路,誤入回鶻人的地界,那些回鶻人也太過張狂,仗著土蕃人的助陣,殺的我們大敗而歸,這次待我攻入長安后,定要攻打他們,以雪前恥!”
“大汗,此時攻打他們,也未為不可?!?p> “如何說來?”
“大汗,此去原州還有幾日距離,即使再到長安,也還有二三天的行程,不如我們轉(zhuǎn)道攻取回鶻,得勝之后,再整頓兵馬,再征大唐,不是更加穩(wěn)妥?據(jù)屬下聽說,回鶻人如今分成兩派,一派支持德尚國王,一部分支持他們的國師,如果此時攻打他們,城內(nèi)必是無暇顧及,想我突厥十萬大軍,定能一戰(zhàn)瓦解,不知大汗意下如何?”
“哈哈,又是定能瓦解,你給我說說,上次攻打土蕃又是怎么瓦解的?”
“這……”白臉將軍一臉尷尬。
“瓦解,瓦解,”大汗白了他一眼,又“哼”的一聲道:“瓦解個屁,你就不長腦袋想想,那土蕃人和大唐的節(jié)度使是吃素的?本來他們就是兩面夾擊之勢,他們能容我分而擊之?”
“那這次……”白臉將軍還在辯解。
“別說了!”大汗沉下臉來,好像忽然想起什么,道:“喔,對了,我那外甥是否傳來音信?”
“回大汗,胡將軍并無音信傳來,想必此時已是功成身退!”
“哎,別提了,功成身退?”大汗嘆了一聲,道:“我這外甥,武功雖有,可就是膽小怯懦,可是,還很剛強,也不知道哪來一股勁,偏偏和我作對,尤其這次更甚,我倒要看看,他的武藝究竟派上什么用場!來人,傳我軍令,整頓人馬,繼續(xù)出發(fā)!”
我嘻嘻笑,心想:“他們怎么會在這里扎營,這里連片綠洲都沒有,難道他們要走。”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了黑石,又想:“黑石說有很多戰(zhàn)馬經(jīng)過這,不會是這些人吧?”
趁他們沒有動身,我就順著他們指的方向,向長安方向看,現(xiàn)在的視線很好,這些人馬經(jīng)過這會兒短暫的休息,原來出現(xiàn)的塵頭蔽日的黃沙,現(xiàn)在已經(jīng)消散,隨之出現(xiàn)的,是一片片遙遠的,已伸向天邊的鹽堿沙地。這些沙地,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片青里泛白的光。
原州在哪?長安又在哪?
大隊人馬又開始出發(fā)了,萬馬蹄踏過的黃沙,揚起的塵頭又是遮天蔽日。我本想和他們一起出發(fā),可是沒跟多久,我便被風(fēng)沙迷了雙眼,我就不想和他們走了。我就飄啊飄,開始尋找上次去太極宮的路,因為我想飄到李建成和李元吉那。
晶晶的蘋果
這是一支充滿希望的隊伍,從敦煌而來,向著長安進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