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叫李景,局長讓我聽從你們的安排?!?p> 穿著警服的男人向夏沫敬了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
“我是夜梟,這是丫頭?!?p> 夏沫點(diǎn)點(diǎn)頭,淡淡的說出了代號。
“長官好?!?p> 李景又向著石女戎敬了個軍禮。
“你好你好?!?p> “客套話不必了,什么情況?”
夏沫擺了擺手。
“尸體是今早發(fā)現(xiàn)的,方竹,男,42歲,一家小飯館的老板,這是第三起案件了?!?p> 李景頓了一下,沒往下說。
“尸體還在嗎?”
“還在,取證科沒有動手?!?p> 李景帶著兩人進(jìn)入了大院。
灰黃色的土狗搖著尾巴從狗屋里竄出來,沖著幾人不斷吠叫。
“小鍋鍋,狗還活著?!?p> 石女戎提醒了一句。
“周邊鄰居已經(jīng)審查過了,沒有人聽到狗叫?!?p> 李景神色不變的回答道。
走到老屋門口,一股刺鼻的火藥味混雜著惡臭,從虛掩的房門縫隙飄出。
夏沫捂著鼻子,用腳尖推開了房門。
皺著眉頭走進(jìn)去,地上都是煙頭和食品垃圾,桌子上還有剩下的雞爪子花生米和白酒。
一具尸體躺在沙發(fā)上正對著電視,惡臭和火藥味都是從他身上發(fā)出來的。
“這跟血葫蘆一樣?!?p> 丫頭眉頭輕蹙,尸體上的密密麻麻的細(xì)小孔洞幾乎讓他身上沒有任何完好的地方,整個都被打爛了。
說不好聽點(diǎn),這就是個蜂窩煤躺在沙發(fā)上了,密集恐懼癥天敵中的天敵。
李景心思翻涌,他重案組同事可是吐了好幾個,這兩位居然面無懼色。
這是看多了這種情況啊。
“長官。沒有任何破門而入的跡象,房鎖是內(nèi)鎖,由我們打開的?!?p> 李景繼續(xù)說道。
“那怎么發(fā)現(xiàn)的尸體?”
夏沫湊近尸體,觀察密密麻麻的孔洞。
“太臭了,敲門又沒人應(yīng),鄰居就報警了?!?p> 李景后退了一步,緩了緩神。
“有什么進(jìn)展嗎?”
夏沫揉了揉眉心。
“確實(shí)有進(jìn)展,我們查了他的手機(jī),發(fā)現(xiàn)他與前兩個死者有微信好友關(guān)系?!?p> 李景遞給夏沫一份潦草的手寫報告。
夏沫隨意的掃了幾眼。
“共同點(diǎn)是都是中年男性,年齡生辰相同,有微信好友,那能調(diào)出微信記錄嗎?”
“我們問過了,無法調(diào)出已刪除的聊天記錄?!?p> 李景嘆了一聲說道。
“大數(shù)據(jù)時代嘛,丫頭聯(lián)系一下老姑,讓她查一下這三個被害人最近有沒有去同一個地方。”
這種情況很明顯招惹到了什么東西。
但這奇怪的密密麻麻帶著火藥味的傷口,太過奇怪。
石女戎沖著文件拍了幾張照片給老姑發(fā)過去。
“小鍋鍋,你認(rèn)為不是人做的?”
“你認(rèn)為是人?”
夏沫回頭問道。
“有一些邪術(shù)可以從門縫里穿梭,甚至直接透過門走進(jìn)來,這種傷口也很可能是一些特殊的暗器。但是,我想不通為什么,他只是一個飯館老板,沒有太多可能讓人家費(fèi)這么大功夫來殺他?!?p> 石女戎壓低聲音說出自己的猜想。
“不,這不是暗器,這是槍傷?!?p> 夏沫搖了搖頭。
“這么小的槍傷?”
那些孔洞也就只有汗毛孔大小。
“硝煙反應(yīng)都能聞到了,笨?!?p> 夏沫敲了下丫頭的腦袋。
“李哥,后屋的門撬開咯?!?p> 一個警察在門口敲了敲門。
“還有后屋?”
夏沫趕緊跟著出去,來到院子里,房屋旁邊是個茅房,而后屋則是得從茅房旁跳過柵欄,才能過去。
“有意思誒?!?p> 這家伙沒修后門,卻有一個帶后屋的后院,為了掩人耳目還蓋了茅房。
一個柵欄自然攔不住身手矯健的兩位特別調(diào)查員。
清涼的后屋沒有絲毫異味,墻上掛著不少狐貍皮,熊皮,鹿頭和洋娃娃。
還有兩桿獵槍。
“這里有山,能打野味?”
夏沫笑著說道。
“這里沒有山,就算野味也不該有熊皮?!?p> 李景搖搖頭,指揮手下人在亂糟糟的雜物里翻找。
這一找還真找到點(diǎn)東西。
在底層抽屜下面沾著一個黑色的記事本。
李景笑了笑,這一幕他熟啊。
“十個壞人有八個喜歡寫日記的。憋在心里他難受,又沒法出去和人交流,只好悶頭寫日記。”
正當(dāng)李隊長將記事本遞給夏沫時,外面一片狼藉的響動,隨即便是幾個警察不斷喊著不許動,
幾人趕緊出了屋子,一個肥頭大耳穿著深紅色袈裟的大和尚被兩個警員按在地上。
“這什么情況?”
李隊長呵了一聲,讓警員們鎮(zhèn)定。
“頭,他從房頂上鬼鬼祟祟的跳下來,讓我們抓個正著?!?p> 按著大和尚的警察回答道。
“警察叔叔,我是好人啊,哎,輕點(diǎn)輕點(diǎn)?!?p> 大和尚兩只手被嵌在身后,倒是沒反抗,抬頭和夏沫正看了個對照。
“余燼的?”
夏沫直杵杵的看著他,想不明白他怎么一下子就能看出自己是余燼的。
“你是干什么的?”
夏沫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
“長官,我是摩柯寺的天下行走,在余燼檔案有報備的?!?p> 大和尚陪笑著說道。
天下行走……怪中二啊。
夏沫挑了挑眉頭,他哪曉得啥是摩柯寺。
“丫頭,這個也給老姑發(fā)過去。李隊,讓你的人把他松開吧。”
讓丫頭給胖和尚拍了照,夏沫沒瞎指揮,而是經(jīng)過李景,這讓大隊長心里挺痛快。
“松開他?!?p> 大和尚站起來抖了抖袈裟上的灰塵,夏沫差點(diǎn)笑出來。
本來就肥頭大耳的胖和尚,穿的袈裟甚是怪異,里面套的是黑色的阿迪達(dá)斯小背心,而鮮紅色的大袈裟中間一個大大的V字開口,深V都快V到肚臍眼了。
腰間還掛著一桿極其漂亮的拂塵,不倫不類,怪異可笑。
雙掌合十,大和尚給夏沫行了個禮。
“見過施主,貧僧法號釋一業(yè),添為摩柯寺天下行走?!?p> “大師您好,對不住了。余燼夜梟,這是丫頭?!?p> 夏沫倒是沒介紹李隊長。
“兩位好,沒什么沒什么,確實(shí)貧僧做派有些鬼祟?!?p> 大和尚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不知大師鬼祟,是為了什么呢?”
夏沫直問正題,絲毫不避諱。
“貧僧為降魔而來,卻不想賊人已死。”
大和尚又端了一禮。
“降魔,大師對此案有所了解?”
李隊長在旁邊趕緊問道。
“施主想要一個答案,答案便是隊長可以收隊了,此間事交于貧僧與兩位長官便可?!?p> 大和尚看了眼夏沫手中的記事本很誠懇的說道。
“你……”
李隊長眉頭一皺,卻沒說什么,這種案件,上級派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知道什么該去處理,什么不該。
“李隊,叫兄弟們收隊吧。線索應(yīng)該在大師身上,結(jié)案后,會有一份報告替您上交,有情況,我再給您打電話?!?p> 夏沫想了想說道。
“好吧,尸體我們拉走了?!?p> 李景搖了搖頭,記下了夏沫的號碼,招呼兄弟們收隊。
“大師,談?wù)???p> 老姑的調(diào)查完成,丫頭遞過來手機(jī),夏沫看了兩眼資料,轉(zhuǎn)眸對大和尚說道。
“好,貧僧的車停在巷口,我們可以邊走邊說,此案,可能還有一個受害者?!?p> 兩人跟著大和尚出了院落,來到巷口,一臺五菱宏光面包車停在那里。
“大師,天下行走出門都是面包車?”
石女戎震驚了。
“這有什么,這年頭奧特曼都是從面包車上下來打怪獸?!?p> 大和尚不太在意。
夏沫點(diǎn)點(diǎn)頭。
“有理有據(jù),令人信服?!?p> 拉開車門,駕駛座有個穿著時尚青春靚麗的姑娘。
大和尚鉆進(jìn)副駕駛招呼夏沫和丫頭上車。
“這是我女朋友,任瑩瑩。這是余燼的兩位長官,夜梟和丫頭?!?p> 互相介紹了身份,夏沫看著大和尚神色怪異。
“現(xiàn)在和尚可以娶妻的?!?p> 大和尚靦腆的笑了笑。
我想的是那個嗎?
夏沫磨了磨牙,我想的是人家漂亮小姑娘怎么會看上油膩的胖和尚。
“現(xiàn)在能說說,大師你了解的嗎?”
夏沫問道。
“瑩瑩,去4號。”
釋一業(yè)招呼了一句轉(zhuǎn)過頭,神色不變。
“兩位,如果我說,受害者其實(shí)是惡人,可以接受嗎?”
“當(dāng)然,我們查的是命案,而非善惡。”
丫頭回答道。
“女菩薩說的對,是這么個理?!?p> 大和尚沖丫頭笑笑。
任瑩瑩一巴掌拍在他锃光瓦亮大光頭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叫女施主!”
“女施主。”
大和尚面色不變,笑瞇瞇的瞬間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