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擊的路途并不好走,天地引不斷變換著方向,漸漸地往偏遠(yuǎn)而去。
三人早就棄車而行,天色漸晚,寂靜的林中有些陰冷。
“看來,張師兄已經(jīng)知道自己暴露了,他亦知曉余燼的手段,自然是往深山之中,人跡罕至的地方行去?!?p> “大師覺得他在逃?”
夏沫平靜的問道。
“逃不掉,又怎么逃?張師兄只不過是不愿面對這個結(jié)局而已罷了?!?p> 那一時,遠(yuǎn)處一道藍(lán)色的輝茫直沖天際閃爍,猶如指明星一般耀眼奪目。
“信號彈。”
一張碎紙片從幾人眼前劃過。
小兵人進(jìn)入了無線電聯(lián)系范圍。
他們,足夠近了。
陣陣寒風(fēng)吹過,大和尚拉了拉身上的袈裟,心中一陣悸動,那是生命層次不一樣而導(dǎo)致的本能威脅感。
落葉上腳印延伸的方向,漆黑的空洞猶如一只饑餓的鬼,虛弱而又致命。
再行幾刻,借著天邊余暉,那男人站在蓬松的落葉之上,明明是有些微寒的初春,地上卻詭異的鋪滿黃紅色的落葉,與那光禿禿的樹枝高調(diào)的唱著反抗之歌。
明亮的眸,烏黑垂至腰脊的長發(fā),在夏沫見過的人中,蒼生是那種妖艷又散發(fā)著有我無敵的劍仙。
而他,大概就是那種憂郁又厭惡一切不潔的謫仙。
“張師兄,莫要再誤入歧途?!?p> 大和尚雙掌合十。
“和尚越來越討厭了,好聽的話誰不會說,此間,你竟要我回頭是岸?可笑至極,可笑至極!”
張靈玉的聲音有些沙啞虛弱,偏偏腳下的落葉不斷打著弧度,四下翻飛。
“對于你們來說,林芝妍是猶如惡鬼般的女人,但行至此處,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歇斯底里走這一路,從未見過退路,話不多說,張靈玉不求能將你等埋骨此地,只求能拖延片刻,給我的執(zhí)念求個活路?!?p> 污黑色的雷在他手心漸漸凝聚,大和尚悲天之心漸起,正要上前一步,卻被夏沫攔下。
“丫頭,你和大師去追壞種,這里就留給我吧?!?p> 冷夜的風(fēng)吹過,林中瘦弱的樹瘋狂搖曳,若隱若現(xiàn)的黑色幽魂在張靈玉身后浮現(xiàn)。
“惡鬼道,張師兄你竟然……”
釋一業(yè)不敢置信,那個清秀柔弱的張師兄,竟然真的修了鬼道。
“你們誰也不能過去!”
張靈玉語氣陰冷,手中掌心雷化作一條玄蛇,輕柔吐著芯子。
“嘿,看這里?!?p> 石女戎嬌喝一聲,幾人不約而同向她看去,只見女孩手心中茫茫白光刺痛眼球的一閃。
張靈玉本能的一閉眼,心中便是一慌,九顆血珀制成的圓潤法器憑空而起護(hù)佑在身體周圍。
然而并沒有迎來預(yù)料中的攻擊。
恢復(fù)視力的張靈玉看著眼前只剩下夏沫一人,大和尚和丫頭已經(jīng)不見身影。
不敢置信,目瞪口呆,隨之而來的惱羞成怒。
“堂堂余燼,就是耍這些小手段嗎!”
夏沫打了個哈切,一粒細(xì)小的膠囊從袖口滑落到手心,輕輕捏碎,白色煙霧砰的一聲,張靈玉警戒的又是一抖。
一柄修長的木劍拾在夏沫手上。
“張師兄,你是剛步入社會嗎?爾虞我詐啊,要小心啊?!?p> 張靈玉面上有些微紅,本來好好的畫風(fēng)全崩了。
他雖曾是龍虎山最優(yōu)秀的那批弟子,也繼承了黑潮的各種玄異,殺人無算,但真要說起來,他與真正的擁有超凡力量的人動手,不過爾爾,自然是一驚一乍,什么都防備著。
說話間,一道烏黑的極光無聲無息的在夏沫身后竄出。
并未回身,夏沫隨手一揮,洞爺湖邊緣燃起點(diǎn)點(diǎn)紫色星火,寫著一字逐的血珀被一刀兩斷,余力還未盡時便化為灰燼。
張靈玉瞳孔一縮,小手指冰涼一片,他費(fèi)盡心思制成的九術(shù)道,居然這么簡單就被毀了一顆。
“我修有龍虎山的觀氣術(shù),竟然看走眼了,閣下隱匿的功夫如此厲害,居然看上去與未修行之人一樣,沒有任何特異處?!?p> “興許你看對了,只是世界比較喜歡開玩笑?!?p> 夏沫兩指撫在洞爺湖之上,精神一刻不敢放松的盯著張靈玉身邊不斷旋轉(zhuǎn)的八顆血珀。
心臟撲通撲通若擂鼓,手指發(fā)軟手心汗液滑膩甚至有些握不住木劍。
原來,不使用奇跡,我會這么害怕啊,就像小時候和別人打架,渾身都會顫抖。
想想平時使用奇跡后,那些奇跡之主面臨什么都可以輕松寫意的心境,再對比此時帝王引擎的自己,果然,屌絲逆襲只是空話而已,沒有長久以來的心,怎么可能有那份鎮(zhèn)定自若。
“釋一業(yè)一定與你們講了我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嗎?”
張靈玉突然問道。
“沒看法,正如你說的,你歇斯底里走到今天,從未有過回頭之路,我是來解決問題,而不是來當(dāng)心理醫(yī)生的,我不會將心比心,站在你的角度看任何問題,你所做的一切,也并非讓我來指責(zé)的,我不是你,你不是我,我無權(quán)對你的所作所為指手畫腳,我無權(quán)去否決你的任何一個選擇,世間本就沒有什么所謂的感同身受,針不扎在自己身上,就不會知道有多疼,甚至,就算扎在自己身上,還有人天生沒痛感不是嗎?”
夏沫淡然的又?jǐn)爻鲆粍?,空氣中回蕩的只余下一道漂亮到極致的紫色弧線,攝人魂魄,勾人心弦,將那黑色玄蛇燒成飛灰。
“張師兄,你真愛偷襲?!?p> 張靈玉五指印起,一道掌心雷未能功成,卻是颯然一笑,漂亮的眉眼間全是釋然。
“結(jié)果,唯一一個不去照顧我的想法,不去猜疑我的思想的,竟然是給予我懲罰的官職人員。他們都說是芝妍害了我,事實(shí)上,更加推我入深淵的,正是有著他們這些所謂的為我好,不過啊,少年,我不懂余燼的小手段,你也不懂道家法術(shù)?!?p> 張靈玉掌中拇指依舊壓在尾指末端。
寸寸黑色雷閃,兩道流光已經(jīng)斟至夏沫身前。
二字困!六字刃!
“東起泰山雷,南起衡山雷,西起華山雷,北起恒山雷,中起嵩山雷!五雷速發(fā),嗡!啼啼!”
滴里嘟嚕一大串,唱歌般在瞬間極其富有節(jié)奏的喊完,夏沫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聽的一臉懵逼。
心緒如電閃,都跟不上節(jié)奏。
夏沫腳下五向皆起雷光,天雷滾滾而來,宛若黑泥,六字刃趁機(jī)直射夏沫靈臺。
“天燼!”
心未反應(yīng),手卻先動,嘴里順勢喊出招式名,一切的一切都這么理所當(dāng)然就用出來了。
仿照蒼生的劍壹,而創(chuàng)造出屬于自己的拔刀斬。
也幸虧夏沫手指撫在洞爺湖上,當(dāng)了劍鞘,否則,這估計奇跡已經(jīng)自動加持了。
雷光剛起,便被紫焰撲滅,身周如同有一個看不見的圓,瞬間吞噬了一切,雷光與兩枚血珀一同剎那湮滅,就像視頻剪輯一般,驟然消失在視線之中。
夏沫眨了下眼睛,腦子這才繼續(xù)運(yùn)轉(zhuǎn)。
我擦擦啊啊啊啊啊啊啊。
先不說那倆顆嗖的就飛過來的血珀。
道家都要練口活的嗎?
是不是每天早起都要打南邊來了個喇嘛這么練。
這嘴皮子比華少都快啊,這都不是借的嘴著急還,這是搶的嘴,練成了雙皮嘴。
怎么能這么快,三秒五十字?
還帶節(jié)奏的。
周杰倫都不敢這么唱。
兩人都是震驚的看著對方,不敢相信。
心中同樣一個想法。
?。鬯谷贿@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