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好吧?!痹魄鬻飒q豫著走到了秦勿用的身后,伸手護(hù)著秦勿用道,“李叔是叫我們來教化這個女人的,你這樣……”
對于秦勿用的舉動,云清黛不好做評價,一來秦勿用畢竟是個孩子,二來秦勿用的身份有些特殊。作為代維的弟子,且初入代維門下,她還尚未得到李安全和秦勿用的認(rèn)可,所以并不適合去進(jìn)行說道。
心頭有了度量,云清黛也不再計較秦勿用對屋內(nèi)人的態(tài)度,轉(zhuǎn)而關(guān)心起秦勿用的安慰,“你小心些,不要摔下來了?!?p> “沒事的,李叔說小孩子沒有骨頭,所以不怕摔——你快幫我把這些木板拽下來,我要把昨天抓到的老鼠丟進(jìn)去?!?p> “好,”云清黛應(yīng)了一聲卻不作為,依舊伸手護(hù)著秦勿用,當(dāng)看到秦勿用轉(zhuǎn)頭看向自己時,她解釋說,“我力氣沒你大,幫不上你什么忙。”
“也對,”秦勿用聽到云清黛的解釋,很是認(rèn)可地點了點頭,認(rèn)真地沖云清黛說,“那你往后面退一點,要是一會我摔下來砸到你就不好了,你是大人有骨頭,要是被砸個股骨頭壞死李叔會怪我的。”
“股骨頭壞死?”云清黛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雖然不甚明白其意,但猜想也是和骨頭斷裂等有些關(guān)系,于是悄然地略后退了半步,但雙臂依舊保持往前伸的動作。
“沒事的,大人就應(yīng)該保護(hù)小孩,就算股骨頭壞死,我也會接住你?!?p> “你是個好人。”秦勿用回頭沖云清黛道,但隨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連忙搖頭,“清黛姐姐,你不能當(dāng)好人,要盡快把這些好習(xí)慣改正過來,因為李叔說了,好人是不能成為魔族的?!?p> “好,我知道了?!痹魄鬻旆笱艿貞?yīng)了一聲,隨后又沖秦勿用招呼,“你快下來吧,那邊不是有門嗎?我們?nèi)デ瞄T?!?p> “對啊,有門的?!表樦魄鬻斓氖种阜较颍匚鹩每吹搅艘簧戎炱崦撀?、滿布誤會的木門。
他在云清黛擔(dān)憂的目光中跳下窗沿,快步跑到門前大喊:“小偷的妻子,你在家嗎?”
接連喊了幾次,可門內(nèi)依舊沒有動靜,秦勿用失了耐性,抬腳踢到門上開始喝罵:“死女人,你死了沒有,沒死就快開門,要是再不開門,我就放火把你燒死?!?p> 或許是他的威脅起了作用,只些許之后,屋內(nèi)便傳來了細(xì)微的腳步,隨后木門“吱嘎”一聲打開。
“這么久都不開門,我還以為你死了呢?!鼻匚鹩每戳艘谎鄞翥躲墩驹陂T邊的女人,探著腦袋往里面打量了一番后問,“你那個死孩子呢?”
“睡著了。”女人如是回道。
她的目光看起來有些呆滯,神情麻木,只在代維提及孩子時,眼中才有些許神采,她看了一眼屋內(nèi),又看了秦勿用一眼,嘴唇張頜,似乎想說些什么,但在接觸到秦勿用的目光立馬就抿著嘴站到了一邊。
“哼——”秦勿用冷哼一聲,昂首挺胸地步入屋內(nèi),沖云清黛招手,“進(jìn)來吧,清黛姐姐?!?p> 云清黛看了秦勿用一眼,又看了女人一眼,見女人神情麻木卻并未拒絕,于是也跟著入了屋子。
她剛?cè)胛?,耳邊立馬便傳來了大叫,卻是秦勿用,他正踱步屋內(nèi),一邊將那些桌凳推翻,一邊發(fā)出毫無意義的胡亂嚷嚷。
孩童的聲音本就尖銳,因著秦勿用是刻意放大了聲音,所以這喊叫聲就更顯嘈雜,在秦勿用喊叫三兩聲后,里屋便傳來了嬰童的哭聲。
聽到哭聲,秦勿用似乎更加興奮,大叫著跳腳跑到了里屋,不多時后就扛著一個不斷揮舞著四肢掙扎的嬰童走了出來。
他指了指不斷掙扎的嬰童,笑著對云清黛說:“清黛姐姐,這就是那個小偷的孩子,你快對他進(jìn)行教化吧?!?p> 女人看了云清黛一眼,旋即把目光落到了秦勿用懷中的孩子身上,原本麻木的臉上多出了幾許擔(dān)憂,嘴唇幾度開頜,但最終卻因為顧忌什么話也沒有說。
云清黛明白女人的擔(dān)憂,和善地沖她點頭示意,從秦勿用手上接過孩子,抱在懷中輕輕掂量。
待到嬰孩止住哭泣后,她將孩子抱還給了女人,柔身道:“大姐一個人帶孩子很辛苦吧?!?p> 聽到云清黛的問詢,女人沒有立刻回話,先是看了秦勿用,然后這才搖頭道:“不苦,有這位小前輩照顧,我過得并不算差?!?p> “嗯?”云清黛被女人的回答搞得有些發(fā)懵,又道:“我是路過此地的圣師,聽說了你家的事情所以特來探望?!?p> 她看了一眼代維,指著他對女人進(jìn)行詢問:“聽說你丈夫是因他而死?”
“不是,”女人立馬搖頭,看向云清黛的目光突然帶上了一些敵意,“我丈夫的死與小前輩無關(guān),是天意弄人,小前輩是刀子嘴豆腐心,看似對我們娘倆不好,但實際上對我們很好。自從我丈夫去世后,小前輩就經(jīng)常給我送東西過來,有時候是半只雞,有時候是一塊肉……”
女人念念叨叨,不斷地細(xì)數(shù)著秦勿用曾給過她什么什么,云清黛見狀不知該作何評價,心里冒出了四個字“被蠱惑了”,可是直覺卻告訴她,事情并非這么簡單。
她埋頭看向秦勿用,卻見秦勿用正仰頭沖她咧嘴笑著,見她看來便興奮地大喊:“哥哥撕耳朵,哥哥撕耳朵?!?p> 秦勿用的話讓她心頭更添疑惑,最初還以為是秦勿用的胡亂嚷嚷,但觀秦勿用神色卻發(fā)覺他眼中帶著興奮和認(rèn)真。
云清黛不著聲色地微微頜首,再次轉(zhuǎn)頭沖女人道:“我會在這里呆上一段時間,若是遇到什么無法解決的事情,可以來找我求助?!?p> “謝謝圣師,”女人沖云清黛跪地叩拜,“有小前輩照顧我,圣師不用擔(dān)心?!?p> “好,那我就先走?!痹魄鬻鞗_女人點了點頭,旋即抬步出了屋子,秦勿用也蹦跳著緊隨其后。
二人走到轉(zhuǎn)角,云清黛沖秦勿用問:“你剛才說的‘哥哥撕耳朵’是什么意思?”
“就是哥哥撕耳朵啊。”秦勿用仰頭回道,“是父親和李叔說話的時候我偷聽到的,是一種很厲害的術(shù)法,可以把女人變成蠢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