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辰逸把駱惜堯擁入懷里,尋著她的嬌艷紅唇輕輕地吻下去,越吻越深,越吻越帶勁。賓客中,有人開始起哄,掌聲也開始變得有節(jié)奏起來。
“掌聲不停,熱吻不停!季總——加油!加油!加油!”
這少兒不宜的畫面,居然把林無非感動得心口一陣陣地痛。
景雯霏的眼淚嘩嘩地流個不停,李廣林給她遞上紙巾:“好啦!惜堯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你該為她高興?!?p> 景雯霏使勁點頭,抹著臉上的眼淚。她伸手緊緊握住旁邊那位女士的手:“謝謝你,梧桐老師!惜堯有今天,真要感謝你。你不知道,這么多年來,我一直感念你對惜堯的教育!謝謝你,真的謝謝你?!?p> 梧桐身邊坐著榕樹,他們已經(jīng)相依相伴走過了二十年風(fēng)雨。今天,她笑得最和善。二十年前,她和榕樹共同培育的小小淘氣們,已經(jīng)長大了懂事了,立業(yè)成家,她最覺得欣慰。
此時,新郎新娘正好過來敬酒。新郎高興過頭,拉著梧桐和榕樹說了好大一堆話。
“梧桐老師,您放心!我一定會向榕樹老師愛您一樣,生生世世對惜堯好,無條件對她好!您放一百二十個心!”
林無非給梧桐斟酒,梧桐喝了滿滿一杯酒。
新郎終于帶著新娘轉(zhuǎn)移去了下一桌。梧桐隨即拉住林無非的手,囑咐她:“我知道你今天高興,但也要少喝。喝醉了難受,誰也替不了你。”
低頭處,林無非已經(jīng)紅了眼圈。她抬起頭,又露出笑臉:“我知道,你最關(guān)心我。我不會讓你擔(dān)心的?!?p> 林無非向來最聽梧桐的話,可是那天,她喝個大醉。
當(dāng)繁瑣的婚禮告一段落,季辰逸帶著駱惜堯已經(jīng)喬裝打扮出了酒店,開啟他們的蜜月之旅;林無非帶著她的機器人靈犀去了海邊,她讓游輪出海。
她注定要在傷感和心痛中度過這個春風(fēng)沉醉的夜晚。林無非頭腦里想象著駱惜堯穿著碎花吊帶連衣裙帶著寬邊遮陽帽和季辰逸手牽著手在普吉海邊的情形。
吹著海風(fēng),林無非的頭越來越昏,那頭疼的感覺已經(jīng)超過了心痛。她捂著自己被海風(fēng)吹得麻木的胸口,想哭。
“那對璧人雙雙對對,你儂我儂?!?p> “酒,真是好東西!”
“靈犀,我今天是不是喝多了?”
“梧桐老師讓我不要喝醉了!”
林無非對著夜空自言自語,機器人靈犀每聽到一次自己的名字就閃爍一次綠燈。不過,林無非的好多話語,以她機器人的情感體驗,她是懂不了的。
“靈犀,你說……這個梧桐老師,她知道我喜歡他?”
“哎!知道又怎樣!我們班的事,梧桐老師最清楚!誰喜歡誰,誰不喜歡誰,誰跟誰不對付……梧桐老師統(tǒng)統(tǒng)知道。她了解我們?!?p> “梧桐老師一直很喜歡惜堯。以前,惜堯爸爸媽媽離婚的時候,梧桐老師費了好大精神。不然,惜堯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梧桐老師真是愛我們這幫孩子?!?p> “這是一個人的命!如果惜堯沒有遇到梧桐老師,她或許會一輩子生活在父母離異的陰影中。你看,今天這樣,是不是連梧桐老師也認(rèn)為季辰逸和駱惜堯很般配?論家世背景,人生資歷,那個人怎么又不是我的呢?”
“從上高中開始,我就喜歡他?!?p> “靈犀,你知道嗎?我給他寫過情書。不過,他沒有回我。那時,他快高考了?!?p> “我很煩,是吧!明知道他那么忙,還要去打擾。他忙著參加自主招生考試,哪有時間來理會我這個高一的小學(xué)妹!”
“魏謙墨、魏謙墨、魏謙墨……魏謙墨!”機器人靈犀突然腦袋短路似的重復(fù)這個名字。
“哼!魏小莫!我知道,他家太爺爺喜歡我,爺爺奶奶喜歡我,爸爸媽媽喜歡我。魏小莫,也喜歡我吧,我猜的……呵呵?!?p> 剛從水里頭冒出來的魏謙墨一伸手拉住了郵輪的鐵架,他沿著梯子爬上來,不偏不倚聽到了那句關(guān)于他的自言自語。
“靈犀,你知道嗎?從我上幼兒園以來,我一直很受男生歡迎。有很多男孩子喜歡我!那個葉浩卓,上小學(xué)時,他就一直說喜歡我。曾凱迪還說長大了要和我結(jié)婚!可是,你看現(xiàn)在……一個個的,戀愛結(jié)婚。連我家戀之,也未婚先育!我呢?居然就這樣失戀了!好沒名堂!”
渾身濕漉漉的魏謙墨悄無聲息地走到林無非身后。
機器人靈犀閃著黃色燈光,直叫喚:“魏謙墨、魏謙墨!”
“你別叫了!靈犀!雖然我爸媽也喜歡魏謙墨,可是,我不喜歡他。”
“你知道的。他愛打架,太有攻擊性。我身邊的同學(xué),一個個被他打跑了!那些說要和我結(jié)婚的人被他打得紅眉黑眼。好可憐。我好可憐!我失戀了!”
“靈犀,你知道嗎?我這里疼,心疼。真的!我喜歡的人結(jié)婚了,新娘不是我。”
林無非說得淚眼迷蒙,她望著遠(yuǎn)處的燈塔,怔怔地忘了好久。
一時間,四處靜得出奇,只聽得到靈犀的小小電流聲?!班?!”林無非突然轉(zhuǎn)身。
她看到了魏謙墨,嚇了一跳。
這一嚇顯然沒能讓林無非更清醒。她迷迷糊糊地伸過手去,她抓起魏謙墨的黑臉,捏了又扯,扯了又?jǐn)Q,最后嫌棄地撒開了手。
“我林無非,打小聰明美貌,有一堆堆的追求者,居然單身了二十七年,真是個笑話。我林無非,有才有貌,年輕還能掙錢,好像只能嫁他魏謙墨。不行,我太虧了?!?p> 這酒醉心明白!
林無非靠在椅子上,托著腮幫子,那對眼皮兒眼看著撐不住,嘴皮子仍嘟嘟囔囔。
魏謙墨的濕衣服被風(fēng)吹著,夜里冷颼颼的。
林無非在椅子上睡著了。魏謙墨守在她身旁,他的衣服已被風(fēng)慢慢吹干。他望著她,無奈得很:“嫁給我,你很虧?無非,你這輩子,非嫁我不可。”
“不嫁?!?p> 那睡著的人或許正好說了夢話。
魏謙墨笑了,她嫁他或不嫁他,半點兒由不得她,他們上頭還有那么多的爹爹媽媽婆婆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