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生氣地走上前去,想要問問她想干嘛。這位女子依舊是剛才那種挑釁的微笑,絲毫沒有要道歉的意思。還有一種‘你能把我怎樣’的無賴之意。
先生卻搶先一步走到了這位女子的桌前,擋在了阿離前面。
先生冷冷的看著這位衣著精致的女子,除了手里把玩著石子這一點外,此人舉手投足十分大氣,長得也是膚若凝脂,螓首蛾眉。即便現(xiàn)在不懷好意的笑著,也是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柳葉一樣的雙眉,給人一種凌厲之感,眼睛如琥珀一樣清澈,和先生那種如深淵一樣的眼睛截然不同。這位女子長得倒是好看,但不是小家碧玉那種,頗有一種大氣之感,一看就不是什么閨中嬌娥。
女子將石頭放在了桌子上,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朱唇皓齒,嘴巴像是沾上了雨露的櫻桃,惹人浮想聯(lián)翩。
此人抬起眼睛看了看站在她前面的先生,露出了滿意的微笑??磥磉@女子打碎阿離的粥,就是為了引起兩人的注意,沒有什么別的意思。這下阿離更火了,隔著先生就打算質問她。
先生卻搶先一步開口,聲音壓得很低,透著一陣寒意:“怎么?草鬼堂的人現(xiàn)在都喜歡滿大街亂跑了?”
先生此話一出,阿離和這位女子的表情全都僵在了臉上。阿離立刻握緊了腰間的離川,就要拔出來。女子的剛才那種得意的表情也消散的干干凈凈的,將雙手放到了桌下。
先生壓著聲音,躬下身子微笑著說道:“我勸姑娘不要亂動,你不是我的對手”。女子挺直了身子,瞪著先生,只好聽話的將雙手放到了桌上。
先生坐到了女子旁邊的長椅上,阿離依舊在先生身后警覺的站著,手里緊緊的握著離川。周圍人投來異樣的目光,光天化日之下,這兩個大男人莫非要對人家小姑娘圖謀不軌?
阿離察覺的到了周圍人的眼光,只好坐到了先生旁邊,緊緊的挨著先生。握著離川的手絲毫沒有松開。
一張四方桌,一邊坐著一位女子,鄰邊坐著兩個緊貼在一起的大男人,其中一個還十分緊張,這場景看起來更像是這位女子要對這兩個大男人圖謀不軌。
先生淡淡的看著這位女子,一句話都沒有說,眼神像是一把鋒利的刀,一點點的刮去此人的偽裝。女子有些緊張的呼吸著,身體像是被什么東西禁錮住了。
最后還是先生先開口了:“說吧,你是誰?來這里做什么?”
“你又是誰?”女子不客氣的回道。
“我叫伊絳川,是一名醫(yī)者”先生毫不猶疑的回道,如此直接而又真誠的回答讓女子有些措手不及。先生說完就繼續(xù)微笑著看著她,意思是‘我介紹完了,該你了’。女子還是有些不情愿,不肯回答,卻也不敢直面先生凌厲的眼神。
“姑娘戴秋蘭莖手釧,配蘼蕪(1)······莫非是少司命?”先生看著姑娘的手腕說道。
聽到“少司命”三個字后,剛才還寧死不屈的女子,現(xiàn)在睜大了眼睛看向先生,一臉的驚慌,花容失色莫過于此。
女子將露在外面的手腕縮了回去,聲音有些顫抖說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伊絳川”先生重復了一遍。
女子皺起了眉頭盯著先生,看似是在回想伊絳川這個名字在哪兒出現(xiàn)過。
“是陸陽派你來的?”先生沒有給女子思考的機會。
“你竟然知道陸陽?”女子已經(jīng)掩飾不住自己的驚恐了。
“你們的大司命和我是舊交”先生轉過了頭,終于不再咄咄逼人了。
“你是大司命的······舊交?笑話,大司命十幾年沒有離開九坑(2),哪兒來的舊人?”女子輕蔑的回道。
先生輕輕的嘆了口氣,搖搖頭回道:“小姑娘,你作靈子不過三年,不認識我也正常。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們草鬼堂的人到底來這里干什么?布兒莽怎么了?”
這位“小姑娘”早就沒有了之前的凌厲,只得瞪著充滿恐懼的眼睛看著先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先生和她廢什么話,她若是草鬼堂的人,直接交給衙門好了”一直在一旁沉默的阿離突然說道。
先生突然扭頭看向阿離,兩人一直都是緊緊的貼在一起,先生現(xiàn)在和阿離的臉也就隔了一拳的距離,阿離突然覺得臉有些熱·······
“不可”先生答道。
先生吐出的氣流打在阿離的臉上,讓阿離有些恍惚。
先生沒有搭理臉紅的阿離,還是轉向女子說道:“姑娘,不管你信不信,我和陸陽確實是舊交。我自然不會為難他的靈子,你只要告訴我你們來中原干什么,我就放你走”。
先生這個人說話一向就有安撫人心的效果,加上真誠而又殷切的語氣,面前這位女子略微放下一絲戒備,但還是不肯回答。阿離有些急了,剛準備站起來,就被先生一把抓住了手,直接摁在了椅子上。先生眼神嚴肅,意思是“你別給我沒事兒找事”。
阿離乖乖的坐了下來,雙手一抱,不高興的看著先生。
先生只留給阿離一個后腦勺,依舊盯著著面前的姑娘,耐心的等她回答。
這位姑娘被先生看得臉都紅了,終于顫顫巍巍的咕噥道:“布兒莽出事了·······”
“是卯蚩的人嗎?”先生追問道。
姑娘低著眼睛點了點頭。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的,剛才的凌厲被先生幾句話打得煙消云散,整個人透露出一絲嫵媚嬌柔來。美人頷首,這場景讓任何一個男人看了都于心不忍,可惜了,她面前的兩個大男人一個不是人,另一個不知道在什么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兒了”先生自言自語道。
“姑娘,剛才真是冒犯了”先生說完就站起來走了,留下阿離和姑娘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先生走到自己桌子前坐了下來,皺起了眉頭,陷入了思考,完全把兩人晾在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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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兮辰良
1 見九歌·少司命 2 九坑(gang):岡山 這是一篇耽美文。求留言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