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者說呂銘被送進來的時候傷勢嚴重,劉侃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正色道:“呂銘將軍雖是秦軍但到底是一個英雄人物,就算不好好對待也不要故意欺辱,知道嗎?”
老者在這牢里當差了四十多年,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精精,怎么可能看不出來陳勝等人是想要招攬對方,現(xiàn)在劉侃都親自過來看望了,他更是知道幾分輕重的。
躬身點了點頭,老者說道:“屬下明白,屬下明白。”
陳勝叫劉侃過來勸說呂銘,劉侃不想要別人在場打擾便對老者揚了揚下巴,說道:“推下去吧,沒有我的命令不準任何人靠近這里?!?p> 將老房的鑰匙留給劉侃,老者領命帶著幾個附近的守衛(wèi)退了出去。
等到所以人都撤了出去,劉侃才專心打量起這件牢房,不得不說陳勝真的是對勸降呂銘的事情上心了。
牢房的三面靠墻,只留下一個窄窄的木頭門供人進出,隱蔽性極佳,人要是不進去很難能夠看到里面的情況。
用鑰匙“咔咔”兩聲打開了門上的鎖鏈,劉侃甩步走了進去。
牢房里面沒有任何的通光的東西,明明是早上卻已經(jīng)點起了不少的油燈,豆子一般大小的火焰在燭臺上跳躍將這個不太寬廣的房間照的滿滿當當,而劉侃這次前來要看望的主人公便坐在牢房里唯一的石床上,對著一張鋪在自己膝上的錦帛發(fā)呆。
看到劉侃進來,呂銘一點驚訝的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待客一般的將自己腿上的錦帛折疊好收到一邊,對其施了一個簡單的禮,說道:“劉將軍來了,請坐吧。”
指著牢房里竟有的一張矮凳,呂銘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面色也蒼白的緊,一副大病未愈的樣子。
劉侃沒有坐,靜站了一會兒,才悠悠的開口說道:“我的來意將軍也是知道的,無論怎么,我還是先找個大夫幫您看一看?!?p> 說著,劉侃便要轉(zhuǎn)身出去叫獄卒,卻被身后的呂銘攔住了,呂銘悶悶的咳嗽了一聲,順了一口氣,才說道:“不用麻煩了,我這傷已經(jīng)沒有醫(yī)治的必要,要是能夠這般死去,也算是全了我的忠義。”
呂銘這話也算是絕了劉侃此次前來的目的,整個牢房一瞬間便沉默了。
劉侃背對這呂銘的臉慢慢的皺起了眉,心中有點懊悔自己不該領命來勸呂銘的,因為;呂銘根本就不是一般的人,在國家大義面前明知道是錯的他還是會一意孤行,這份執(zhí)著劉侃這個現(xiàn)代人多少還是能夠明白一點的,但是自己當真就看著他去死嗎?
“可你會死的,征戰(zhàn)半生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你難道就不心寒嗎?”劉侃想了半天最終還是覺得既然來了那就盡自己的所能勸一勸,就算是最后的結(jié)局沒有辦法更改他也是能夠說服自己的。
呂銘聽罷,搖頭輕笑了幾聲,將剛才收起的錦帛重新拿出來用力丟在劉侃的腳下,說道:“這樣的下場未嘗就不是我最好的結(jié)局,將士存在的意義便是保家衛(wèi)國,老夫身為秦國的將軍死在侵犯我秦朝土地的敵人手里有什么好心寒的,在我看來你們端來錦帛筆墨讓我寫降書才是真的害我,讓我死都不能安心?!?p> 劉侃黯然低下了頭,原本想好的要說出來的“慷慨陳詞”此刻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死一般的沉默自此籠罩在這狹小的空間里,半晌之后劉侃身形晃了晃蹲下身將呂銘丟棄在自己腳邊的錦帛撿來起來,打開一看里面還是素白一片,并沒有落下一點筆墨。
“我今日奉了陳大人的命令來勸說將軍,現(xiàn)在該說的也說了,剩下的便是我要說的了,”將手里的錦帛放到一邊的木桌上,劉侃矮身坐進一旁的矮凳上,手往懷中一掏竟是掏出來兩個拳頭大的酒袋子,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準備的,竟能一路帶到這里來都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
將手中的酒袋隨手一丟丟到了呂銘的腿邊,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率先掀開了封口的錐子,頓時滿室都是醉人的酒香。
劉侃仰頭喝了一口,隨即說道:“兩軍交戰(zhàn)的時候我便看出將軍是一個真漢子,現(xiàn)在身陷牢獄也不會委曲求全的,所以我這一來也沒有想過能勸成將軍,權(quán)當是借著陳大人的命令來送別的,薄酒一壺還請將軍不要笑話才是?!?p> 呂銘一雙犀利的雙眼閃過一絲茫然,沉默半晌才倏然而笑,完全不顧自己現(xiàn)在還身受重傷便十分豪爽的將酒袋遞到自己的嘴邊,用牙齒將塞子咬掉吐在地上,仰頭便喝了起來,“嘟嘟嘟”幾聲才停住,臉色不便,對劉侃說道:“我真的沒有看錯你,想來起義軍中出了你這么一個人物怪不得能夠這么快便打到陳縣,輸在你的手上老夫一點也不虧。”
兩人雖然年紀相差了至少三十歲,但卻因為脾氣秉性互相欣賞此時既然還多出了一種相交恨晚的感覺。
兩人相識一笑不禁都哈哈大笑起來,隔空碰撞了一下對方的酒袋,仰頭便又喝了起來。
大概是喝醉了,呂銘看著劉侃是越看越欣賞,想起自己唯一的女兒還遠在咸陽受制,自己這邊要是一死雖是全了名節(jié),但呂言和自己的家眷只怕在咸陽也會頃刻間沒了任何地位的,要是秦王胡亥能看在自己是為秦朝而亡的面上能夠善待自己的女兒也就罷了,就怕那秦王并不是一個厚德之人,自己死了到是沒什么,只是苦了自己的女兒。
“唉?!毕氲阶约旱呐畠?,剛才還不畏生死的呂銘不禁也換上了愁容,一副有心結(jié)的樣子。
劉侃是何等的眼尖,打眼一看便已經(jīng)猜出了一二,但面上還是裝作不甚了解的樣子,皺眉問道:“將軍是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嗎?要是相信晚輩大可以吩咐?!?p> 呂銘笑了笑,對劉侃這份秉性十分的欣賞與感激,他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現(xiàn)在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我那不成材的女兒了?!?
離和敗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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