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秋滿一大早去糕點店請假,這樣的情況下,她實在沒有心情做任何事??粗[成桃子的眼睛,老板爽快的答應了。
可是能去哪里呢,那個空蕩蕩的家實在不想回。看著晴朗湛藍的天空,秋滿覺得應該去去她的秘密花園。
好久沒去了,忙著打工一直沒有時間。雖然遠了點,但是好在那里每次都能治愈她心靈的創(chuàng)傷。
秘密花園在城外一處偏僻的山坡上,騎自行車要花費兩個小時。其實就是山坡上的一片綠地,厚實茂密的野草遠遠看去像局限出的草原。
不過綠地正中有顆高大旺盛的槐樹,槐樹的樹齡有些年頭了,粗壯的樹干支撐起厚重密實的傘狀枝葉,七八月槐花盛開的時候,密密匝匝墜滿白色小花,這就給小草原難能可貴的帶來一派絕美景致。
秋滿來的正是時候,槐花開得正燦爛。遠遠看到一樹積滿像厚雪的花串時,她興奮地把自行車丟在一旁沖了過去。
還沒靠近就已經聞到濃郁花香,站在巨傘般的樹下仰望,湛藍的天空,墨綠的樹葉,一串串垂下像白色風鈴迎風微微抖動的小花,秋滿的煩惱頓時拋到九霄云外。
她發(fā)出咯咯的歡笑繞著粗大的樹干轉了一圈又一圈,好美啊,她的秘密花園。
夏日的陽光很熱辣,卻沒能穿過密實的樹葉和花朵,給綠油油的草地圈出一片綠蔭,秋滿躺下,兩手作枕墊在腦后,望著頭頂醉人的色彩,再閉眼輕嗅純凈空氣中的芬芳香氣,心曠神怡的同時令她瞬間又信心滿滿。
她在心里盤算,我白天晚上兩頭打工,一個月可以掙到三千,如果兩邊都能拿全勤,還能再多得五百。這個假期我能完整打兩個月,也有七千了。
學校開學以后,我可以申請不上晚自習,這樣每個月還能掙一千五,生活費也有了。就是聽說高二以后經常補習,有太多費用要交,所以我還是要省著點。至于晚自習我缺失的課程,白天就要更努力補回來。
辛苦肯定辛苦,不過總能撐過去,夏秋滿,你行的,加油!
秋滿的秘密花園上方有條小道,就是剛才她騎車來的地方,遠遠有個清瘦修長的身影,以安靜的清閑的姿態(tài)坐在一輛支起有些傾斜的自行車后架上。他的后背好像背著個什么東西。
秋滿來了多少時間,那個身影就在那兒停留了多久。直到秋滿沉沉的睡了過去,長時間沒有動作,那個身影才重新騎上車往來時的路折返回去。
差不多一個小時后,身影再次出現(xiàn)。這一回他把自行車停在秋滿的車旁,依然背著那個玩意兒,手里擰著個鼓鼓囊囊的裝滿飲料零食的塑料袋慢慢走過去。
一個小時過去了,秋滿躺在軟軟的綠蔭草地上,在濃郁的花香和清逸的微風中依舊睡得很香甜。
身影到她身旁站住,垂首盯了一小會兒,才又走到樹干前,把手中的塑料袋丟到草地上,然后把身后的東西取下,原來是個吉他套。
他也在草地上坐下,背靠樹干小心翼翼取出吉他,放在身前按住吉他弦,輕輕撥動試了幾個音后,望著沒被驚擾到的秋滿又沉思了會兒,最終像是連貫了腦子里的旋律,修長干凈的手指瞬間在吉他弦上靈活翻飛跳動起來。
原本就已美不勝收的境地又平添了優(yōu)美動聽的音樂,仿佛陽光都耐不住心悸,急急忙忙從密匝的花葉間隙穿刺過來,給美輪美奐的秘密花園鋪上一層亮晃晃的夢幻色彩。
明明四周流淌的是動人旋律,可是鉆進一個貪睡之人的耳朵里卻無端端變成了噪音。被吵醒的秋滿扭動了一下身體,從后腦勺抽出硌得有些麻木的手,揉了揉朦朧的眼睛,一臉迷糊不高興地四下搜尋聲音出處。
最后她的視線定格在那個彈吉他之人臉上。
我不是在夢里還沒醒吧?他怎么會在這里,一個只有她知道的秘密地方?可那張帥氣的臉真真實實就是他沒錯???天啦,我就這么想他嗎?居然肯把他邀請進自己夢里,他還在彈吉他給我聽呢,好旖旎的夢啊,不要醒來,千萬別醒來。
可是好夢不長,男孩仿佛感受到注視他的目光,戛然停止了彈奏,漂亮的手指撫在吉他弦上,緩緩抬起頭迎視過去。
“繼續(xù)啊,別停下來,不然好夢就會溜走了?!鼻餄M側起身,一只手支到臉頰下,擺出個婀娜妖嬈的姿勢,瞇著依然睡眼惺忪朦朧的眼睛嬌嗔地說。
男孩沒聽她話,右手粗暴地撥動吉他弦,一串厚重的強音瞬間打破四周的寧靜,隨后他再次把手掌壓在弦上,制止住輕顫的余音。
“你睡了差不多兩小時,還不清醒?”
“我去,”秋滿吃驚地從草地上跳起,那驚恐的速度像見了鬼一樣,“這不是夢?”
“你說呢?”男孩扯了扯嘴角,斜出個嘲諷的笑。
誰能讓一個邪里邪氣的笑容魅惑住旁人,除了眼前這個妖孽還能有誰?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秋滿顯然還沒接受這一幕的真實性,沖上去蹲在他面前,仔細瞅了又瞅。
男孩毫無懼色地與她對視,眉眼里挑逗的意味更濃,“要不要猜猜看?”
“我猜你個頭啊?!本嚯x太近,他眉梢上還沒完全褪去的淤青還清晰可見,真的不是夢已經被證實,剩下的就是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疑問。
絕對不是碰巧,這么隱蔽離城又偏遠的地方,碰巧的可能性為零,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你跟蹤我!”
他還說她睡了兩個小時,他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盯了她兩小時......我剛才有沒有流夢口水?秋滿驚悚地摸了摸嘴角,好像有點濕潤,真是太丟人了,這個跟蹤狂,惱怒之下秋滿用力一巴掌拍向男孩的后腦勺。
“夏秋滿!”出其不意重重的一巴掌讓男孩后頸吃痛,遂生氣地連名帶姓吼了一聲。
惱羞成怒的秋滿這時才不怕他,想到自己足足有四個小時毫無感覺的被他監(jiān)視著,誰知道有沒有被他看去什么不雅丟人的舉動,想想就生氣,于是秋滿再次握拳出擊。
這次男孩有所戒備,迅速抓住她的手腕,“夠了,還打?也得吃飽才有力氣吧?就你這小拳頭,不過撓癢癢。”
說著他甩開秋滿的手,埋頭去翻一旁的塑料袋,拿出飲料、薯片、面包一大堆放在秋滿身邊,“睡到中午,不餓嗎?這么能睡,真是豬變的,昨晚做什么了?”
突然他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收起笑容蹙緊眉頭望著秋滿,“你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