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故作乖巧,忙不迭地回道:“聽到了,聽到了”。
劉家望才算滿意,凌寒眼珠一轉(zhuǎn),“哎喲”一聲,捂著上腹部喊“疼”。
“你怎么了”劉家望疑惑地問他,凌寒的表情異常痛苦,艱難地擠出一個字:“痛”。
劉家望著急地說:“我去叫小如來吧”,言罷,劉家望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凌寒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劉家望覺得手心麻了一下。
但是,他沒在意,也是由于關(guān)切凌寒的病痛,他并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凌寒虛弱地說道:“我這是余毒未除的病痛,經(jīng)常發(fā)作,不必麻煩曲小姐,你看她如此辛苦”。
劉家望點(diǎn)點(diǎn)頭,凌寒說得也有道理,可是,看凌寒如此痛苦,他皺著眉頭問:“可是,你這么疼,該怎么辦?”
凌寒說道:“你幫我推拿幾下即可”。
“能行嗎”劉家望半信半疑地問道。
凌寒點(diǎn)頭,說:“稍事緩解,有勞了”。
劉家望見眼前也無他法,只好說:“好吧”,便為凌寒壓住腹部,輕輕推拿。
凌寒覺得劉家望的手法,力道均勻、柔和,這應(yīng)該是得到過曲清如的指點(diǎn)。
既然這樣舒適,那就先享用一下吧,凌寒放松下來,劉家望問:“怎么樣?”
“嗯,好多了,這,對,就這”,凌寒閉上了眼睛,享受著。
竹屋里的人說著“感謝小神醫(yī),非常感謝”,皆退出來了。
凌寒趕緊睜開了眼睛,看曲清如跟著他們從屋內(nèi)出來,半心送他們到大門口,曲清如往凌寒這里走來。
凌寒“哎喲”一聲慘叫,抓住劉家望的手,可憐兮兮地說:“家望哥,我錯了,我以后離曲小姐遠(yuǎn)點(diǎn),請你不要打我”。
劉家望一臉茫然,懵懵地看向曲清如,曲清如嗔怪道:“家望哥,他還在調(diào)養(yǎng)中呢,你怎么可以這樣對待客人?”
“他…我…”劉家望剛想解釋,凌寒更大聲地“哎喲”喊起來,曲清如著急地問他:“你還好嗎?”
凌寒吃力地點(diǎn)點(diǎn)頭,還假意咳嗽了幾下,聲微力小,曲清如回頭對劉家望說:“家望哥,你看你把他打成什么樣了,他現(xiàn)在氣血不足,哪里禁得起你的拳頭”。
劉家望委屈不已,撅著嘴說:“小如”,然后瞥見凌寒得意地笑著看了他一眼,他拉著曲清如的衣服告狀:“小如,你看他”。
曲清如看向凌寒,凌寒卻立刻轉(zhuǎn)為虛弱無力地神態(tài),聲音細(xì)微道:“我想回屋歇息一下”。
曲清如生怕凌寒的病情再有什么變故,趕緊回道:“好,好,趕緊回去吧”。
劉家望恨不能將凌寒摁地上揍一頓,這貨變臉也太快了,由笑霎間轉(zhuǎn)為痛,也不怕引發(fā)腮邊的肌肉抽搐!
雪奴在屋頂上看凌寒站起身來,飛身躍至凌寒身邊,扶著他回屋去了。
“小如,你聽我解釋”,劉家望纏著曲清如離開了,凌寒回頭看著劉家望焦急的背影壞壞的一笑。
葉謹(jǐn)匆匆來見凌寒,恭敬地回道:“少爺,云沖霄派人送信來請您回去,您看這是云沖霄的親筆書信”。
“既然萬事皆備,我該回去攪動一番了,恒鷹盟的天地也該煥然一新了”,凌寒的眼神深冽地看著葉謹(jǐn)手里的信。
葉謹(jǐn)和雪奴亦攥緊了,他們真想看看他們的幽主是如何將恒鷹盟那昏暗的水?dāng)嚽濉?p> “我明天就回去”,凌寒坐在桌旁,將云沖霄的信揣進(jìn)了懷里。
信,都不肯打開,何談恭敬地拜讀,雖然那畢竟是恒主的信!
其實(shí),不用打開,凌寒也能猜到,云沖霄信中的內(nèi)容。
無非“先生大才”、“棟梁之用”、“斡旋天地,補(bǔ)綴乾坤,惟先生大略不可”爾爾,凌寒自是不屑一顧。
翌日清晨,凌寒辭別曲清如,曲清如為凌寒帶了些許補(bǔ)氣益血丸藥,囑咐雪奴督促凌寒服用。
葉謹(jǐn)牽來馬車,雪奴扶著凌寒上車,她依然跟車而行。
這跟來時心境不同了,雪奴自然不愿意憋悶在車內(nèi),那樣的定力,只有凌寒有。
凌寒在車內(nèi),可以閉目謀算,即使三天,凌寒都能做到不言語,不離座。
可雪奴適合松散,追會兒蝴蝶,采朵野花,甚至捉蜻蜓至池塘深處。
輕松間,進(jìn)了恒鷹盟的城里,在大殿外,葉謹(jǐn)帶住了馬車,凌寒挑開車簾欲下車,雪奴趕緊扶著他。
凌寒慢慢地下來,古松帶人早已恭候多時了。
見凌寒站穩(wěn)后,緊走兩步,恭敬地施禮:“先生”,凌寒抱拳回禮:“領(lǐng)主”。
古松笑道:“先生可算得愈重回恒鷹盟了,義父他老人家殷勤期盼,先生快請”。
凌寒問:“恒主在哪呢?”
“在書房恭候先生”,古松恭敬有加。
凌寒點(diǎn)頭,帶著雪奴跟著古松來到書房。
進(jìn)了書房,抬頭一看,書房中有三人,正座是云沖霄。
左手邊第一個依然是曲隱,曲隱見凌寒進(jìn)來,深眸看了凌寒一眼后,對他微一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凌寒略一點(diǎn)頭,算是回禮。
右手邊第一把交椅上坐著一位比曲隱年紀(jì)略大的人。
此人身形瘦長,黃黑的臉上,一對三角眼,抬眸間,兩道光閃爍后收回,讓他的狠戾在這一道眸光里流轉(zhuǎn)。
尖尖的下巴上,幾縷疏須,黃焦焦的,顯示著他的放縱過度。
此人正是捷龍?zhí)玫奶弥麝懹嘛w!
陸勇飛見凌寒進(jìn)來,很是不屑,看了凌寒一眼后,繼續(xù)低頭喝茶,連招呼也未打。
凌寒并不在意,陸勇飛一直以功臣自居,對凌寒這樣的書生自然不屑,他心底深處自認(rèn)為,恒鷹盟的天下是他們用受傷賣命打下來的,凌寒他們就會高談闊論,博得恒主喜愛,以耍嘴皮子騙取薪俸而已!
所以,凌寒雖是云沖霄請來的座上賓,他陸勇飛從未正眼瞧過。
陸勇飛于凌寒而言,是殺父之仇,他對陸勇飛只有恨,至于陸勇飛的態(tài)度,他無意理會。
因此,他不再注目于陸勇飛,而是沖著云沖霄抱拳行禮:“恒主”。
云沖霄對凌寒禮遇有加:“先生請坐”。
“謝恒主”,凌寒坐在左手邊第二把交椅上。
云沖霄客套起來:“先生中毒,身體受損,本該讓先生靜養(yǎng)些時日,不該這么早請先生回來。奈何金子被劫,至今無有頭緒,不得已請先生勞心費(fèi)神,徹查此事”。
凌寒趕緊抱拳施禮:“恒主有令,凌寒萬死不辭”!